感覺太奇怪了,陸知知並沒有要進去做客的意思,只是把手腕上的小手扯下,輕輕推了推鍾筠的後背,「你該回家了。墨子閣 m.mozige.com」
鍾筠回過頭,「那我明天再來找你吧。」
陸知知:「明天你要上課。」
鍾筠沉默了一會,就被裡面伸出來的一隻手拽住扯了進去。
大門當著陸知知的面砰的一聲緊緊關閉。
這樣看起來,鍾筠的姐姐好像也挺不正常的。
但這事和陸知知沒有關係,她要趕緊回家了。
門內的姐姐通過門眼,確認她離開後,轉過身拉過鍾筠的手,扶住她的肩膀質問道:「你今天幹壞事了嗎?你又盯上了那個老師?」
鍾筠滿臉不解,煩躁的推著她的手,「你在胡說什麼,我什麼壞事也沒幹,明明都是姐姐在做壞事啊。」
「你別狡辯了!我看見了!你以為我都不知道嗎!我都看見了!」女人抓著她的肩膀,將人強行推到了臥室里去,一把拉開衣櫃,然後在裡面翻找一通,從底層的行李箱裡扯出幾件沾滿血的衣服褲子。
她的一時情緒失控並沒有讓她沒有注意到,在那些被扒開的衣服下面,一雙瞪大僵白的眼睛,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她質問:「你在學校都做了什麼?為什麼上面都是血?我聽說了有幾個人死掉了,那都是你乾的吧!」
衣服被丟到鍾筠面前,面對質問,她茫然了很久,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啊,好像是我做的。」
她仰起頭,臉上表情理所應當,「但這都是姐姐的錯不是嗎?害我變成這樣的,都是你啊,你要報警抓我嗎?」
妹妹的臉上因為她被潑了硫酸,她如今陌生到可怕的樣子,早已沒有了當初的單純模樣。
「你到底怎麼了,小筠。」女人跪坐在地,眼淚奪眶而出,「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鍾筠沉默看了她許久,「別挨事,你欠我的。」
她轉身要離開臥室,半路中又停下,回過頭,長長的黑髮遮住了半張面孔,只露出一隻狹長誘惑的狐狸眼。
「家裡的座機修好了嗎?」
「...那些衣服要怎麼處理,警察找上門來又要怎麼辦?」姐姐哭泣著問她。
而鍾筠一副漠然的樣子,似乎什麼事都無所謂,「那就處理掉啊,姐姐為了我什麼都可以做吧,畢竟都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
一句話,將這個婚姻失敗的出軌女人束縛上枷鎖,感到無比窒息。
陸知知剛回到家洗漱完,照舊躺到了白霽的腿上。
客廳沒有開燈,電視機里播放的綜藝時而發出爆笑聲,她一眼都沒看,只是專注著手中握住的白玉手指。
一遍遍的用眼睛和手指撫摸著,直到那冰涼的皮膚沾上屬於她的熱度,陸知知握著他的手貼到面頰邊,蹭了蹭,又轉過臉將唇印了上去,細細的親吻。
雖然和從前差不多,但沒有頭顱的屍體透著一股死氣,無法回應她更多的表情和愛憐。
她蜷縮在他的腿上,靠著他的胸口,嗅著那糜爛的氣味,卷緊身上的被子閉上眼睛。
她總是孤獨的,在習慣身邊有人以後又回歸到這樣的生活,難免有些不適應。
離開京市後,她會再次習慣的。
準備就這樣睡去時,手機鈴聲響了。
一個座機來電。
接通後是鍾筠的聲音。
「陸老師,你在家裡嗎?」
話筒有些沙沙的電流,莫名透出一股尖銳扭曲的語調。
陸知知抬起臉出了被子,「在家裡,已經很晚了,有什麼事麼?」
「我明天來陪你睡覺吧。」鍾筠的聲音壓低了,帶著濃厚的驚恐,「我覺得我的姐姐不對勁呢,她好像要殺死我,真可怕啊。」
晚上送她回家的時候,陸知知就看出來了不對勁,現在聽鍾筠這麼緊張,她也稍稍提了點心,「不去找你父母嗎?」
「在村里呢,他們都在村里。」鍾筠幽幽地說:「太忙了啊,路途遙遠,我怎麼能準時趕到學校上課。」
就站在離她不遠處的姐姐,滿眼難以置信,卻在她陰鷙的眼神壓制下,根本不敢開口提醒對面的老師。
直到陸知知同意了,電話掛斷,鍾筠才心滿意足,路過自己的姐姐去廚房喝水。
開敞式的廚房可以直接和姐姐聊天,她喝了半杯水,背對著姐姐陰惻惻地說:「姐姐,最近姐夫沒有來煩你,你過得還不錯吧。」
原本因為潑硫酸的事情,她的丈夫被送進了局子裡,但因為家裡人用錢買通,給了賠償,所以沒花多少時間就出來了。
而最近,她確實沒發現自己的丈夫再來騷擾自己。
「他可能良心發現。」她的心裡溢出恐慌,聲線微微變調。
鍾筠扭頭看她,背後濃黑的髮絲輕晃,「是啊,這多虧了我,所以你千萬,千萬不要礙事啊,不要多嘴。」
鍾筠路過她回到房間的時候,身上撲面而來一股濃烈的氣味,像是什麼東西從內核爛掉了。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自己的妹妹,好像陡然間長了個子,快跟她一樣高了。
女人跌坐在地板上,雙手捂住腦袋,渾身發抖。
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就變得這麼不對勁了。
妹妹好像換了個性子,或者說,身體裡換了個恐怖的靈魂一樣。
她快要被折磨瘋掉了。
...
次日傍晚,陸知知將白霽的屍體先放到臥室里蓋上被子,再準備回到另外一個公寓裡和鍾筠度過一晚。
她乘坐電梯下到一層,門剛打開,幾個舉著設備的男人和鍾筠站在一塊,與她相視。
「這是...」陸知知愣了愣,蹙眉,「又是直播嗎?」
「不是,當然不是。」
知道這塊地方不對勁的幾個男人,對陸知知很客氣,「我們知道京市有個傳聞,就是這個公寓死過不少人,很多鬼怪都住在這裡,聽說這裡又有了新住客,來採訪你一下,順便為那些發愁的房東做做推廣,好讓他們再次將房子出租出去。」
「有活人住在這,說明那些傳聞還是有注水的成分。」
陸知知冷下臉回答,「不,都是真的。」
對方一愣,「那你住在這裡不害怕嗎?」
陸知知:「那是我的事,沒事麻煩你們別來這裡,如果又死人了會對我很困擾,我因為這種事進過好幾次警局了。」
「我們都知道這裡其實沒有鬼。」對方說:「當初是因為連環殺人案的事才惹來了很大的關注度。」
陸知知:「那就在這住一晚好了。」
「啊?」
「既然你們想給這裡的房東做宣傳,自己在這住一晚,不是真相大白麼。」
說這話的時候,她瞥了一眼一直不說話的鐘筠,對方戴著口罩,一雙漂亮的狐狸眼始終都盯著她看。
那樣的眼神,令她無比熟悉。
她或許想到了什麼,但臉上沒有流露出太多情緒,而是問她:「你怎麼來這裡了。」
鍾筠微笑回答:「上次我們不是在這裡碰面的嗎?我以為陸老師就住在這裡呢。」
原本打算帶她去另一個安全明亮的公寓,現在陸知知改變了主意,「嗯,我現在要去購物。」
鍾筠很自然的握住她的手,「那我陪你去吧。」
陸知知沒有拒絕,繞過那幾個拿著設備的人,離開。
幾個男人面面相覷,回頭望向鬼氣森森的公寓。
有人遲疑道:「住、住嗎?」
「那女人都住了,我們幾個一間屋子,應該沒事。」
「可你別忘了,傳言還說那個女的也可能是個殺人犯,怎麼就偏偏她沒事呢。」
「我就一句話,你覺得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麼?既然警察已經破案了,那肯定就沒事了啊,那些房東為了能讓他們的房子出租出去,給我們那麼大一筆定金,我們怎麼都要把事情做好吧。」
最有力的證明,不過是在這住一夜,然後向廣大網民體現這裡有多麼的便捷溫暖,吸引租客。
...
陸知知去超市購物,左挑右看,又詢問鍾筠,「你喜歡吃什麼?」
「我嗎?我喜歡吃肉。」她說:「什麼肉都可以。」
於是陸知知買了一隻處理好的雞,一些零食和蔬菜,結賬回家的路上,她問:「你的姐姐怎麼了?」
鍾筠想了想說:「自從她的丈夫試圖殺死她以後,她整天疑神疑鬼,不愛出門,還總用可怕的眼神盯著我。」
「那確實很危險,你可以考慮讓父母帶她去看看心理醫生。」陸知知轉頭看她,目光在她飄逸的長髮上停頓,又落在她的眼睛上,「你好像長高了。」
「有嗎?」鍾筠低頭看自己,「可能吧。」
突然長了長頭髮、突然變高了,這些都需要時間的沉澱,但對她來說,似乎只是一夜之間。
「這不好嗎?」鍾筠笑眼彎彎的問:「不好看嗎?」
陸知知定定地看著她。
她知道自己在女孩的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但這絕對不是白霽,反而像完全掙脫束縛的詛咒。
可詛咒無法在白家以外的人身上停留很久不是嗎,它不是被帶去了日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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