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餐廳 第六章.最強與最弱

    正當眾人沉浸於知曉對方領袖實力之強大的驚訝之餘，顧蒼嵐復又開口了，「而且，那傢伙給我的感覺很奇怪。筆硯閣 www.biyange.net」

    「奇怪？」陳千紫不放過任何一個有用的訊息，「怎麼個奇怪法？」

    顧蒼嵐苦思冥想了一會兒，最終卻只是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說不出來，但就是很奇怪，有點熟悉，但我確信在此之前我從未見過他。」

    陳千紫若有所思，「還記得對方的長相嗎？」

    顧蒼嵐毫不猶豫地搖搖頭，「太久遠了，都忘得差不多了。」

    陳千紫「……」

    既然知道自己會忘記，為什麼不早點把對方的長相畫下來呢？明明是如此珍貴的情報啊，就連天宮教廷都還沒查到這個不死組織的領袖究竟是何方神聖呢。

    「先不管對方的領袖怎麼樣。」寒莎忽在此時開口，「好高騖遠不可取，現在的問題是那個叫刀鬼的吧？千紫，既然你們能抓住他第一次，就能抓住他第二次才對。」

    陳千紫點點頭，「抓住他不難，難的是從他嘴中問出他的目的，還不知道他在城裡埋下了什麼安全隱患，這才是問題所在。」

    顧蒼生打了個哈哈，「天宮教廷不是能人異士很多嘛，這其中就沒有人會讀心術之類的嗎？」

    陳千紫默了一默。

    「哎？難不成說有，但是陳小姐你沒想到？」顧蒼生開始發散嘴臉，「也對，我們陳小姐如此光明磊落之輩，怎會去考慮那種事情呢。」

    陳千紫嘴角抽了抽，正待說些什麼，顧蒼嵐忽然開口打斷了她，「抱歉插一句，但是很遺憾，讀心術之類的招式是行不通的，那樣只會讓你們失去一個重要的人證。」

    包括顧蒼生跟陳千紫在內，所有人皆是一愣。

    顧蒼生「為啥？嵐嵐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沒告訴我們的？」

    顧蒼嵐聳聳肩，一如既往的平靜，「不是不告訴你們，只是之前覺得沒有告訴你們的必要，實則，這個刀鬼，所修煉的功法跟使用的招數，全部來自於天辰明心閣。」

    「什麼？！」聽聞此言後反應最大的，是陳千紫，「天辰明心閣？這麼說他是你的師弟？你們之前認識？」

    「都不是。」顧蒼嵐搖搖頭，「我並不認識他。」

    顧蒼生豁然點頭，「也對，你六千年前就離開天辰明心閣了，不認識後來加入的弟子很正常。」

    「不。」顧蒼嵐復又搖搖頭，否定了顧蒼生的看法，「上次回天辰明心閣，我特意就這事請教了下我的師父，但，我師父十分肯定，天辰明心閣，從未有過這號人物。」

    氣氛頓時詭異了起來。

    陳千紫思索片刻，「一個從未加入天辰明心閣的人，卻學會了天辰明心閣本家的技巧，這種情況有可能達成嗎？」

    顧蒼嵐默了一默，點了點頭，「有。」

    陳千紫目光如炬，追問道「如何達成？」

    「可能性只有一個。」顧蒼嵐道「他是從叛出天辰明心閣的人那裡學來的。」

    「天辰明心閣的叛徒嗎？」龍十一回想了一下自己看過的天辰明心閣的歷史，道「歷史上叛出天辰明心閣的人不多吧，除了蒼嵐哥你，哦，不好意思，蒼嵐哥你沒有叛出，那，蒼嵐哥你知道都有誰嗎？」

    「其實有不少，只是世人知道的不多。」顧蒼嵐明顯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實則可以排除掉大半，畢竟那個刀鬼會的只是刀法，對劍法一竅不通，那麼教他武學的人很可能也是如此。」

    裘星願眨眨疑惑的雙眼，「這有什麼說法嗎？」

    顧蒼嵐道「天辰明心閣內部分為三個流派，刀法，劍法，以及刀劍雙修，門人可選擇自己擅長的領域潛心精修，話雖如此，大部分門人皆是刀劍雙修，畢竟招收門徒的標準就是如此，但也有部分人修煉到中途，為精益求精，捨棄了其中一方，轉而獨修劍法或刀法。」

    寒莎秀眉輕挑，「就比如你？」

    顧蒼嵐點點頭，「我一開始也是刀劍雙修，後來捨棄了刀法，專精劍法。」

    莫青春恍然，「也就是說，這個刀鬼的師父，應當是捨棄了劍法，專精刀法，與顧大哥你恰好相反。」

    顧蒼嵐點點頭，「只能說大概率是如此。」

    即便如此，對天辰明心閣不是很了解的眾人來說，問題的答案依舊猶如大海撈針。

    陳千紫略微思索過後，目光再一次掠向顧蒼嵐，「蒼嵐，你可有頭緒？」

    顧蒼嵐沉默了片刻，方才悠悠開口說道「真要說的話，有，上次交手時，我發現這個刀鬼使用刀法時的些許動作，跟一個我認識的人很像，很可能是跟他修習刀法時無意識沿襲過來的。」

    陳千紫目光如炬「那個人是誰？」

    顧蒼嵐「……我的師兄，田昊雄。」

    ——

    某一神秘地點，還算寬闊的房間內。

    男子整理好行囊，最後回想了一下，確定沒落下什麼東西後，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走到一面白牆前，伸手取下了掛在牆上的連鞘長刀。

    粗糙的手撫過刀鞘，男子眼中掠過一抹精光，將刀掛在腰間，轉身，就瞧見屋內的床榻上憑空多了一個人。

    那是一名男子，穿著清涼的短袖與短褲，裝著假肢的左手與左腿毫不顧忌地暴露在空氣中，「呦，這是打算到哪裡去啊？小雄？」

    田昊雄眼神閃爍，「我想，你應該猜得到我要到哪裡去。」

    神秘男子攤攤手，「猜是猜到了，但我猜不到你想做什麼啊，聽說你把刀鬼派出去了？」

    「是。」即便從神秘男子的語氣當中聽出了些許不悅，田昊雄依舊面色平靜，渾然不懼，「怎麼？因為沒有提前跟你打招呼，所以你不高興了？」

    神秘男子微皺眉，臉上笑容逐漸消失，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田昊雄，半晌，復又展顏一笑，「怎麼會，我只是覺得，宋暇他們的計劃已經步入正軌，有他們給我們打頭陣，我們是不是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出手呢？」

    「他們的計劃，或許跟你的目的恰好異途同歸，但是跟我又有什麼關係？」田昊雄冷哼一聲，「莫要忘了，我之所以加入你們，是因為你答應能讓我變得更強，僅此而已。」

    神秘男子雙眼微眯，「你……說的很對，所以，你也要去藍天市？」

    「小刀已經提前趕去做準備了，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完成了。」田昊雄彎腰拿起行囊挎在背上，「我的目標是誰，你再清楚不過，想要利用我也沒關係，你要覺得沒必要，那也隨你，總之，我會按照我的步調，做我想做的事情。」

    「顧蒼嵐……嗎？」神秘男子嗤笑一聲，「你不是說，這輩子都贏不了他嗎？」

    田昊雄轉身的動作微微一頓，微微揚起腦袋，道「確實，以前的他，強到令人仰望，就連你也拿他沒有辦法吧。」

    神秘男子沉默不語，不置可否。

    「你們皆以他是那個餐廳的核心，是那個餐廳最強的存在而刻意避開他，卻忽視了，最強，同時也是最弱，身為最強的他，同時也是那個餐廳最大的弱點，只要他被擊敗了，剩下的人便不足為懼。」田昊雄眼中爆出一團精光，「再者，現在的他，也不是無法打敗。」

    神秘男子雙手合十，身體微微前傾，「何以見得？」

    「現在的他，有了弱點。」田昊雄說著，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現在的他……有了心。」

    ——

    「你師兄？！」顧蒼生戰術後仰，「你還有個師兄？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莫青春若有所思，「相傳天辰明心閣的閣主一生共收過兩個徒弟，蒼嵐哥確實是有個師兄，但是……很少聽人提起這個人啊，無論是天辰明心閣的閣主還是顧大哥你，這人這麼不出名的嗎？好歹也是問天劍聖的師兄啊。」

    「對啊。」龍十一同樣抱有疑惑，「蒼嵐哥你名聲大噪的時候，你這位師兄就沒出來蹭點熱度？」

    「沒。」顧蒼嵐搖搖頭，「離開天辰明心閣後，我就沒見過他了。」

    姜卿卿「一次都沒有？」

    顧蒼嵐「一次都沒有。」

    對里世界了解較多的莫青春繼續科普「傳聞天辰明心閣閣主的兩名弟子紛紛叛離了宗門，當然我們現在知道蒼嵐哥沒有叛離宗門，那麼這位師兄呢，難不成也是個誤會嗎？」

    顧蒼嵐沉默片刻，搖了搖頭，「不，他確實背叛了宗門。」

    柳平平「他做了什麼？」

    顧蒼嵐「偷學禁書，不知悔改，目無尊長，欺下犯上，當年是我師父心軟，不忍心下死手，他才得以逃離天辰明心閣的。」

    「這人壞事做盡啊。」顧蒼生輕撫下巴，總結道「也就是說，這個田昊雄很可能離開天辰明心閣後加入了這個不死組織，而刀鬼是他的徒弟，同樣是不死組織的一員。」

    顧蒼嵐微微頷首，「只能說是有這種可能，總而言之，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們，天辰明心閣代代相傳一門修煉精神力的法門，可以完全抵禦讀心術之類精神層面的攻擊，這個刀鬼，大概率也會。」

    顧蒼生瞭然點頭，「要是我們對他使用讀心術之類的招式，反而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顧蒼嵐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陳千紫聞言不禁陷入沉思，「那該怎麼從刀鬼口中問出他的目的呢？」

    無人回答，討論陷入僵局。

    「怎麼聊著聊著就開始聊正事了？」率先開口打破沉默的，是顧蒼生，「咱們還沒決定要插手這件事呢，是不是先投個票什麼的？」

    「有道理。」柳棟重掌話語權，朗聲道「總之呢，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目前還不清楚刀鬼的目標是不是我們，大家投票吧，這次我們要不要出手？」

    眾人面面相覷，無人率先發表意見。

    「嵐嵐。」顧蒼生似笑非笑地看著顧蒼嵐，「你好像有話想說的樣子。」

    顧蒼嵐眼神閃爍，輕點頭道「如果刀鬼的師父真的是我師兄，那麼……他的目標只可能是我。」

    裘星願眨眨眼，「怎麼？你們之間有仇？」

    顧蒼嵐「我跟他沒仇，但是他跟我有仇。」

    「……」龍十一面露迷惑，「這是什麼邏輯關係？」

    顧蒼生「所以，嵐嵐你本意是打算插手這件事的？」

    顧蒼嵐不置可否，「可以的話，倒想見他一面。」

    何語婷「那若是這個刀鬼的師父不是你師兄呢？」

    顧蒼嵐聳聳肩，「那就跟我沒關係了。」

    裘星願打了個響指「那就這麼著吧，蒼嵐哥想管，我們不可能坐視不理，但是不代表我們要管到底，先查出這個刀鬼的師父是誰，之後再做定奪，如何？」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陳千紫暗自鬆了口氣，雖然沒到她預想的程度，好歹是爭取到他們的協助了。

    等會兒，為什麼我會鬆一口氣？什麼時候連我也開始依靠起這群人了？

    前一秒才鬆了口氣的陳千紫復又陷入了另外一種複雜的情緒當中。

    「那麼問題來了。」何語婷道「我們該如何問出他師父是誰呢？」

    「我有個想法。」裘星願嘴角微微上揚，神色間散發出一種名為自信的氣息，「順利的話，不僅能知道他師父是誰，還能問出他的目的。」

    陳千紫雙目一亮，暫且將那複雜的情緒拋之腦後，追問道「什麼想法？」

    裘星願扭頭看向顧蒼嵐，「蒼嵐哥，那個刀鬼長什麼樣子你不記得，那你師兄長什麼樣子，你總該記得吧？」

    顧蒼嵐點頭，「記得，但我只記得六千年前他長什麼樣子，至於現在，我就不清楚了。」

    「無妨。」裘星願擺擺手，「特異者駐顏是常有操作，蒼嵐哥你不也是幾千年相貌不變嘛，應該問題不大，反正試試又不會少塊肉。」

    「試試？你想試什麼啊？」龍十一發出疑問，「咋滴？想製造幻境迷惑對方嗎？蒼嵐哥你覺得可行嗎？」

    顧蒼嵐不假思索地搖搖頭，「我先前說的鍛煉精神力的法門，對幻境之類的攻擊也有一定的抗性。」

    「誰說要用幻境了？」裘星願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要玩就玩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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