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剛剛過去,陰暗潮濕的小巷內,堆疊的垃圾被雨水打的七零八落,濕漉漉地半擱淺在水窪里。大雨過後,屋檐上堆積的雨水一滴一滴的砸下來,啪嗒啪嗒的聲音在小巷內安靜又悠長地重複著。
&忽然一聲輕微地呻吟在小巷內響起。一個人半趴在了小巷內,他渾身被大雨淋的濕透,臉上鼻青臉腫,此時正微微地睜開眼睛,單手撐起,用力想要站起來,而他的動作剛到一半,他的手腕一軟,整個人又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唔——」他眉頭痛苦糾結在起來,本就面目全非地臉龐變得更加地扭曲,他的渾身抽搐,仿佛承受著非一般的痛苦,手指狠狠地抓在地上,青筋凸出,他死死地咬住嘴唇,止住想要呼出口的呻吟。
痛苦之中,他輕微地眨了眨眼睛,抖落掉睫毛上的雨珠,但是睫毛上還是有著細小而又密密麻麻的小雨粒,他透過這朦朧的視角,看了一眼小巷上面狹窄的天空。
漆黑如墨,仿佛已經與黑夜連為一體了。
只是,原來大雨已經停了。
和甘紫揚睡在一個房間並不是想像中容易的事情,他太低估自己對陌生人的警戒心了,雖然閉上了眼睛,但是一晚上他的精神都在高度戒備,精神緊繃,縱然已經開始疲勞,他的意識卻不肯這樣的入睡。
一夜未睡,很早嚴席就起床了,洗漱完畢,他穿著睡衣,特地拿著衣服到書房換了。而等出來的時候,甘紫揚也已經起床,見他出來,她從廚房內探出頭來,沖他微笑。
&飯快做好了,稍等一下。」早晨起來的甘紫揚粉妝未施,素顏著一張臉,長長的頭髮隨意地扎在腦後,幾縷稍短的髮絲不停話里從她的皮套內跑出來,散落在她的臉頰,平添了幾分溫柔。她穿戴著一身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圍裙,拿著鍋鏟,廚房內傳來滋滋的聲音,她探出頭來,笑容溫柔又柔軟。
正在穿起外套的嚴席一下子就愣住了。一種在記憶深處,關於家的感覺鋪天蓋地從骨子裡回憶起來。
見嚴席沒有回答,她連忙回過了頭,繼續弄著鍋里的飯菜,這個時候嚴席才從空氣里聞到了一種香甜的飯香,在這種味道瞬間讓他感到飢腸轆轆,可以想像的得出,一定是很豐盛的早晨。
嚴席回過神,神色更是冷凝,他繼續穿戴好自己的衣物,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車鑰匙。沖甘紫揚說道:「不必了,我十分鐘之後還有一個手術,我先走了。」
&甘紫揚連忙從廚房裡回過頭,卻只能看到嚴席快速消失的背影。隨著砰的一聲門響,這種背影也消失不見。
而隨著嚴席的消失,停留在地的甘紫揚臉上溫軟的表情完全消失,她面無表情,眉宇間的鋒利更加凸出,眼影尾處的緋紅更加艷麗,整個人更顯妖異。
靜默良久,站在原地的甘紫揚眼神忽然一變,她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略帶不解地看了看自己這一身的裝扮。
啊?發生了什麼來著?她記得昨天接了電話,然後…然後來到張儀家裡,並且還讓他跟自己睡在了一個房間!?而現在,早晨起來忽然想要做早飯!?
她可是從來沒有下過廚的啊?不過,她好像貌似很有天賦,只是看了一遍書,就做的行雲流水,分毫不差。
啊!似乎想起了什麼,甘紫揚連忙回到了廚房,廚房內,剛才在記憶中還黃白可愛的煎雞蛋已經黑灰一片,徹底地焦了。
客廳內,窗戶大開,窗簾被大風咻呼地揚起,然後又輕輕地垂落。
嚴席下了樓,直接開著車出了小區,在小區門口的小攤子上買了吃食。小攤旁邊的超市里傳來了女播報員柔和的嗓音,她緩緩地敘述著一起殺人慘案,為明媚的清晨添了幾分陰冷,嚴席自動略過這些嘈雜的聲音,他買好了食物,坐上車又緩緩地開走了。
清風徐徐,女播報員的聲音在勁風漸行漸遠的行蹤下逐漸消散。
嚴席一路來到了醫院,當然有手術之類的都是敷衍甘紫揚的話。他走進醫院大門,一眼就看到一群護士圍在一起,竊竊私語,一副發生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的模樣。
嚴席走過去,趙護士看到他,眼睛一亮,連忙對他說了一句:>
嚴席又繼續掛上微笑,回了她一句:>
趙護士攔下他當然不是為了他一句的早安,攔住嚴席問道:「張醫生,你知道昨天下午眼科那邊發生的事情嗎?」
因為近些年來,嚴席讓這個醫院聲名大噪,前來做整容的手術的人多了起來,錢賺的多了,有了多餘的資金,院長便開始買下了旁邊的土地,建造了其他的醫療科室,而眼科就是新建科室中的一項。
&科?」嚴席昨天中午就下班了,昨天下午的事情那裡會知道,趙護士明顯是在賣關子。
&恩。」趙護士點了點頭,說道:「張醫生你知道嗎?這回我們醫院可能要出名了!」
&嚴席微笑著,不想聽趙護士繼續賣關子。
趙護士嘿嘿笑了一聲,見好就收,開始認真地敘述起來:「昨天張醫生你走後,眼科的一個,眼睛都快不行的一個病人渾身發了高燒,痛得不行的,醫生給他打了鎮定劑才恢復,結果你猜怎著」
嚴席微笑,不說話。
趙護士咳了一聲:「昨天晚上那個人醒了,醫生給他檢查,發現他的眼睛好了一大半了,只要再用點藥,恢復視力完全就不是問題。」
&本來都快要瞎了的一個人忽然發了高燒,視力恢復了,這件事情確實有些奇怪,不過嚴席卻沒有普通人那種旺盛的好奇心了,更加了離奇的事情他都經歷過,其他的事情對他來說也都只是別人的事情了。
嚴席點了點頭,見趙護士說完,便微笑著離開了。乘坐上電梯,嚴席按了一下五樓的按鈕,忽然,他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忽然嘀嘀的響了起來。
嚴席本來以為是新來的電話,結果拿出來一看,卻是qq上好友給他發來的視屏通話。嚴席掛斷了對方的視屏對話,接通的頁面消失,恢復到聊天的頁面,他看到了對方給他發送的聊天。
唐嬌嬌的婚禮啊!嚴席愣了一下,他看著手機不知道該怎麼回復。
到底去不去呢?
電梯隨著嚴席的沉思打開,嚴席回過神來,他抬頭看了看樓層,忽然,電梯門剛剛打開不過一個人可以通過縫隙,一個人就徑直衝了進來。對方看到嚴席,剎不住腳,一下子就撞到了嚴席的肩膀上。
嚴席倒是沒事,對方卻差點一下子被撞到在地!
&歉抱……」那人頭還沒有抬起來,就開始道歉,而他道歉道一半,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呼吸一下子就沉重了起來。
這人奇怪的表現讓嚴席微微皺眉,他問道:「你怎麼了嗎?」
&沒事。」這人咽了咽口水,勉強地說道。嚴席仔細觀察了他一下,發現他的手都是顫抖著的,仿佛站在他的面前的自己,是什麼怪物一般。
嚴席的眼睛頓時就眯起來了。
&舒服嗎?」
&不不。」對方將自己顫抖的雙手插進了口袋裡,終於抬起了頭,他微笑著,一雙小眼睛都笑的不見縫隙。「就是忽然抽到筋了。沒事沒事。」
&的沒事嗎?」嚴席繼續追問著,注意著他的舉動,對方臉上始終掛著和張儀一樣虛假的微笑,人畜無害的模樣,連忙說道:「沒事沒事,剛才真是抱歉。」
&沒事就好。」嚴席又看了一眼對方的神態,一副無懈可擊的模樣。嚴席雖然還有懷疑,但還是走出了電梯,餘光看著對方按了下樓的按鈕,在緩緩合閉的電梯門裡沖自己微笑。
還是有些奇怪啊!
電梯門最終一點點地閉攏,嚴席帶著這種微妙地心情離開了,而在電梯內的人則是額角的汗水滴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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