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無終 第二十章 掏墳掘墓

    三個青年含笑站在公堂之上，喬知縣自然是欣喜萬分。要知這三位乃是喬大老爺的救命恩人，此時又幫助這新任知縣喬寓斷了這麼一樁案中案，喬寓如何不欣喜。

    那李德山看向矮個青年，吱吱吾吾說：「謝謝先生還回牛錢，這賭」矮個先生哈哈大笑：「賭局本是為了事前激你！不激你，你怎麼肯賣牛啊？」說罷大家亦是哈哈大笑。

    升堂審案，這百姓們自然是會擠在大堂門外看熱鬧的。一個姓於的窮秀才在看到這最後出現的三為青年之時，驚為天人，一看就知此乃世外高人，遂非常仰慕。

    這於秀才，一直做著高中的夢。想著自己將來一旦皇榜得中報效國家如何如何的，因此在這方面也極其留心，那縣官怎麼當，那案子怎麼斷，也都暗中揣摩之列。

    當然，四書五經也是日常研究的。今天看熱鬧看到矮個算命先生出現的時候，不免為之一震。此人設局必定深通易理。自己多年還是秀才，久無進展，何不結識此人！因此一直在暗中觀察，希望找到機會結識這三人。不想這三人跟知縣喝酒去了，他也是遠遠的望著。直到半夜席散，三人離開，於秀才便悄悄地後面跟蹤。

    負劍青年走出了不遠距離，見四下再無旁人，便站住腳步頭也不回地問：「兄台何事？」這秀才早已知曉三人絕非常人，此時一躬到地說：「小生仰慕三位大才」剛說了半句話，那矮個青年就擺手給他打斷了：「休得多言，快回家看看你老娘吧。遲了恐怕就不行了！」

    於秀才心中一驚！他深知三人本事，當下不待多言，摸著黑跌跌撞撞的跑回家。回家正見老娘劇烈咳嗽，臉已然憋得通紅。若再晚一會，老娘可能真就一口氣上不來，仙逝了。

    秀才忙上前給老娘捶背撫胸，好一會，老娘才恢復正常。就聽外面一個聲音：「燒點熱水來。」隨著話音門帘一挑，三位青年飄然而至。秀才趕忙見禮。於秀才的老娘忙問：「客人哪裡來？」於秀才忙對娘說：「這三位乃是無終三絕，有名的大仙師！近日巧遇」那三位中的負劍青年拿出一丸丹藥遞給秀才，讓他給老人服下。於秀才忙去燒水，水開後服侍老娘將丹藥吃下。

    那負劍青年對秀才說到：「你且侍奉老人睡下，我等在書房等你。」

    那秀才伺候老娘睡下之後，忙到書房沏茶招待三人。茶畢，秀才打躬：「小生讀書久不效，想請三位仙師看看，問題出在哪裡！」那負劍青年呵呵一笑道：「這但凡中得進士者，乃是冥冥之中自有神祇掌握。你孝敬老娘有虧，所以久無進益。」

    秀才哆哆嗦嗦地說：「小生早晚請安，三餐茶飯從不敢懈怠，不知哪裡做的有虧，還請仙師指點！」負劍青年笑道：「家貧侍親、陷親不義、無後為大，三條大不孝，你犯了兩條。你現在沒有娶妻自然談不上後嗣，此一不孝也。家貧無錢給老人治病，二不孝也。司職神祇一看你老娘，自然斷你不孝，你還有何說？」秀才打躬，小生全憑家父留下的一點家業勉強度日，確實沒錢啊！

    那矮子青年上下打量了一番於秀才，這才說：「我給你指一條明路，行與不行就看你的膽略了！由此往北幾里外有個棗林坡，那裡新增了一座墳，乃是東村黃員外的女兒黃小姐的墳墓。其中隨冥器不少，你若掘得此墓獲得一件，即可賣掉與你娘看病！」秀才聽了一哆嗦！未及言語，三位已經站起來，轉身而去了。

    這秀才再不中他也是秀才，律法他可背得熟。秀才想：「按本朝律法，掘墓開棺者，絞啊！這可是掉腦袋的勾當，豈是我讀書人所為？！」可是轉念一想，不這樣做老娘的病治不好。萬一老娘病逝，自己一生可能就此無望了。再說三位仙師白天所設的局便是盜墓的，那盜墓者便可交好運，既是仙師指引，自然可保我無虞！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說干就干！

    此時早已是後半夜，正是好時機。抬頭看看了夜空，沒有月亮。正說得上是天造的好機會了！

    於秀才打定主意，拿出撬棍、鍬鎬，拎個燈籠就奔那墓地而去。到了墓地，把燈籠掛在樹上便動了鏟子！

    平民百姓土葬，往往埋的並不是很深。蓋因這一代地區的土挖深了，墓坑之中會見水，反倒令棺木很快糟朽。因此，過去常有耕地不知道為墓地，犁鋤切開棺蓋的事情。棺蓋僅僅低於地面不深，上面就是一堆土。儘管如此，百無一用的還是書生，秀才挖開墳墓撬開棺蓋時已是氣喘吁吁。一手舉著燈籠，一手去棺木里掏，好久才從裡面扣出一塊玉。拿在手中未及細看，身後一聲斷喝，嚇得秀才扔下燈籠就跑！

    畢竟掘墓已消耗許多體力，再加上秀才本就不擅奔，沒跑幾步就被抓住了。

    原來，抓他的人是黃家聘請的看墓人。黃小姐未婚，按照本地葬俗是不可以入祖墳的，只能另找一塊墓地埋葬。所以這裡就只有黃小姐一座孤墳。而看墓人呢，尚未來得及在這裡搭建棚戶，得黃老爺許可，夜間巡視一番即可。只等棚戶蓋好，再來此地留守看護！這看墓的，是兩個賭徒，夜間賭博至深夜散場，才想起巡視墓地。遠遠望去，看見墓地有燈籠晃動，悄悄靠近抓個正著！

    當下二人押著秀才去見黃員外。黃員外半夜驚起，聽到小姐墓被盜非常氣憤，找來幾個夥計，欲把秀才送官究辦。管家出主意說：「這樣直接送去，萬一他到時抵賴說我們無故抓他，到時候無憑無證反而不妥。押送他到官，恰好經過小姐墓地附近，不如將其作案工具一併繳獲。同時也帶人前去，將小姐墓地復原，小姐現在還露著天呢！」

    不料到了墓地附近，沒人敢過去。這可是孤女墳啊！誰都怕碰上不吉利的事！黃員外大罵奴才們膽小，帶頭拿起燈籠向墓地走去。奴才們也只好跟著了。

    到了切近，就見小姐墓前有微弱的亮光在閃，仔細看來，是三點亮光忽明忽暗。黃員外狠狠心，心說：「我女兒不會害我！」舉著燈籠就走了過去。到了近前才看到，墓前一塊大石頭上坐著三人，均是裝扮新奇。一個英武瀟灑，一個負劍書生，還有一個矮子。三人手裡都拿著什麼物什，在嘴裡時不時嘬上一嘬。那微弱的光點便是三個人嘴上出來的。

    黃員外當即問道：「你們是誰？在此做甚？」三人未及說話，秀才就跑上前去跪倒大呼「仙師救我！」那個矮子用手指了指黃員外，又用手指了指棺木，黃員外這才注意到，女兒在棺木里半坐著，用手探探鼻息，竟然有氣，是活了！

    員外趕忙命人將小姐攙出，隨後跪倒，「感謝三位大仙救小女性命！」那三個人並沒多說，矮子用手指著秀才：「把他解開！」黃員外趕忙命人解開秀才。那矮子用手一指秀才：「背上小姐回黃府。」

    一路之上，有家人偷偷告訴員外，此三人就是傳說中的「無終三絕」。三人都是法力廣大除暴安良之仙師，黃員外也點頭說：「早就聽說過，只是未曾謀面。」

    眾人一起回到黃府，把小姐送到閨房躺下。一家是人又驚又喜，黃員外趕緊命人沏茶。就見那負劍青年用手點指，招呼：「黃員外過來，借一步說話。」黃員外和秀才趕忙過來，畢恭畢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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