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無終 第三章 磚廠蹲守

    這家的女主人本想打發走這道士，可是不想那道士拿出一個木匣，說：「此匣內有我封存的符紙，只需每日早晚焚香供養，自可無虞！」女主人問：「不知這個木匣要多少錢？」道士答道：「人民幣三十萬！」女主人行個禮說：「我們孤兒寡母，沒有那麼多錢啊！」道士說：「依夫人之見，願意出多少錢呢？」女主人說：「我的意思，道長也挺辛苦，再拿2000，算上前面的1000，一共3000塊，道長看看可以嘛！」道長沉吟了一下，說：「貧道一向扶危濟困，3000就當貧道濟世了。」說著拿走那3000塊，把木匣送到女主人手中，行禮而去。女主人也沒當回事，就隨手放在後院2樓了，那裡沒有住人，當作儲藏室用呢！

    再說今年夏天，大女兒已經大二了，二女兒也高三了，姐妹倆在院子裡放了一張桌子學習。二女兒看書間歇，無意抬頭，看見後樓樓梯上有個小孩，她當時吃了一驚，忙叫姐姐，姐姐轉身看看，沒有人啊。這倆女孩一鬧，媽媽出來了，問了問，說：「你學的太認真，眼花了吧！」就坐在旁邊，陪著兩個女兒學習。過了一會，二女兒用手一指，這次媽媽抬頭，也看到了，三個人都看到了。隨後，那小孩又憑空消失了。她們覺得很奇怪，那後樓是儲藏室，很少有人去。女主人把後樓打開查看，裡面已經塵土挺厚了，哪有孩子，連有人進來的痕跡也沒有。

    家裡都是女人，出了這事，三口子都害怕了，趕緊央人找來個老道，那老道在院裡的桌子上放上些法器，手拿桃木劍，做起法來。可他還沒來得及大展神威，桌子上的法器，自己亂動起來，符紙也自己著了，還燒到了這道士的道袍。道士大驚，說此妖孽道行太深，待我回去請祖師爺再來降它，說著狼狽逃出大門！

    然而這道士逃出大門，正與一人撞了個滿懷！這人五短身材，目光有些呆滯，把道士往旁邊一扒拉，走進院子。只見這個矮子掏出一個葫蘆，拔下葫蘆塞子，口中念念有詞。隨後那些法器當即停止擺動。符紙也馬上滅了，余煙與一股黑煙夾雜在一起，被葫蘆吸了進去！此人隨後將葫蘆塞住。

    來人正是袁重夕！只見重夕也不搭話，直奔樓梯。到了門前，指著緊鎖的後樓大門回頭對女主人說：「打開！」女主人趕忙上前，掏出鑰匙打開門，重夕再次打開葫蘆，葫蘆嘴朝向室內，嘴裡叨咕幾句，「嗖」地一聲，又一股黑氣被吸進了葫蘆。重夕蓋上葫蘆，對女主人說：「兩年前，來了個老道，給了你一個木匣，把那木匣拿來吧！」女主人一聽，不敢怠慢，趕緊進去，拿出木匣。重夕掏出鑰匙，打開木匣，裡面是兩個紙人，重夕拿出紙人，嘩嘩扯碎，合上木匣，轉身就走！

    要不然怎麼說重夕這個人愣呢，平時跟我們在一塊還能吹個牛打個屁，在外人面前就完全是個愣頭愣腦的呆子！整個過程來的莫名其妙，中間做的更是莫名其妙，最後走的還是莫名其妙！重夕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字「直」！他沒話，人家不能跟他一樣啊！女主人連連感謝，「太感謝大師了，不知大師仙山哪裡，在哪座道觀清修啊？」重夕木訥地回答：「德昌玄學館，我叫袁重夕，不是道士！」那家大女兒忙過來奉承，「大師姓袁啊！莫非是袁天罡的後人？」重夕：「那就不知道了！」又補充說：「我不是什麼大師！這葫蘆是我哥的！」此時，這家的二女兒拉了拉媽媽的衣角，悄悄說了幾句什麼。女主人馬上過來：「只顧高興了，快請恩人下面待茶，今天就在我家吃吧！」那大女兒就打電話定飯去了......

    原來這大女兒啊，在大學宿舍就經常玩個筆仙什麼的，對玄學充滿興趣。以前只是聽說過陰陽先生，卻沒見過。印象中，陰陽先生應該就像林正英那樣子，是個老頭子，道士，再不就林正英徒弟那樣子，不著調！現在看到「高人」了，沒有任何虛招，也沒有任何廢話，更沒有裝神弄鬼，煞有介事，而是開始就是實打實的！可見是有真本事的，往往有真本事的人，都是不善言辭的，因此就有幾分結識之意！女兒的媽媽呢，以前不相信這些，現在親自遇到了，也想，家裡只有三個女人，自己獨立支撐這兩攤子買賣，認識個有真本事的，將來買賣可以更順風順水，所以也有幾分喜歡之意。便一邊讓二女兒泡茶，一邊張羅起飯來。

    回到我這邊來，林峰我倆還都算順利，按時在飯館碰面了。點了菜，等著重夕。林峰撥通了重夕的電話，問：「你那邊怎麼樣？還順利嗎？需不需要我倆去幫忙？」重夕回答：「順利！兩個嬰靈都已經收了！」林峰問：「用不用我開車去接你？」重夕：「不用，我已經在主家吃上了！」我倆同時叫一聲：「啊？」嘿！我倆還傻等呢，他倒好，吃上了！真不夠意思！我對林峰說：「告訴他早點回來，這邊的兩個嬰靈還等著葫蘆呢！回來一起作法事，早點送他們去投胎！」林峰答應著，對他說了幾句之後，我倆草草吃了飯，人家的酒席都沒吃好。林峰開車，不敢喝酒，我自己喝也沒勁，就草草吃點，回了玄學館！

    下午，我仔細理了理審訊結果和大致思路，思考了一下下一步行動方案。

    下午很晚了，重夕才回來。回來之後，林峰就給他狂懟了一頓！我則拿過葫蘆，忙著去做法事，送走這四個嬰靈。沒理會他倆說些什麼！

    難怪林峰噴他，這倆還在為古墓那一場戰鬥憋氣呢！倆人都覺得那場戰鬥，被殭屍嚇得不敢出手，我一個人對付兩個，實在丟面子！特別是林峰，我們三個中他最大，這回算是丟人丟大了。所以倆人鬧了幾句之後，就過來找我。說：「這次再有活兒，我倆出面，你在後面站腳助威，我倆也好鍛煉鍛煉膽略，你看咋樣？」我知道這倆是為了找回面子，當即回答：「好啊！當下就有一個活，正擔心你倆膽小，不敢去呢！」倆人忙問：「啥活啊？」我對他倆說：「李家窪有個破磚廠，已經廢棄多年了，當年開磚廠的因工人工亡事件貪上官司，後又查出涉黑所以進去了，工人們都散了，後來那裡就沒人再管了。現在窯早塌了，好幾間房屋也都倒了，只留下一些斷壁殘垣，也不知道誰放了口棺材在那院裡，大家不知道那是債主還是仇家放的，都猜測是為了噁心那個開磚廠的吧！

    因磚廠離村子遠，平時少有人到那裡去，院裡長滿了虎尾草。有一個中學生，早晨天沒亮去上學，正好路過那裡，恍惚看到有紅衣女人在那裡出入，女學生膽小，嚇得大叫著逃跑了，以後上學繞路，也沒人敢走那一段路了。有過一群孩子不信邪，到那裡面去玩，結果回來都發燒了，從此那廢磚廠就成了禁區，偏遠農村人都迷信，說那裡凶！現在咱們要把那鬼捉了，我尋思著白天進去，萬一那不是真鬼，是有人故意嚇唬人，那咱們就等於給人通風報信了，所以這事只宜晚上蹲守，你倆敢不敢去啊？」

    這二人一聽，來了精神！說：「事不遲疑，今天晚上就去！」看來這倆今天收了一次魂魄，再加上急於找回面子，來了信心！為了不打草驚蛇，倆人不能開車，只能走著去！天一擦黑，這倆帶上驅蟲符就出發了。到了現場，看看也沒什麼隱蔽的地方，好在有月亮，但是不是很亮給斷牆遮下了暗影，倆人就悄悄蹲在牆角的陰影里。前面有草，稍蹲坐下來，恰好沒人看得到。這次輪到他倆「蟲聲唧唧不堪聞」了，哈哈......

    你還別說，這倆還真沒太害怕，只是略有幾分睏倦，因為怕蚊子，倆人裹的都挺嚴實。要不是耳邊不斷有蚊子的嗡嗡聲，還真的能睡著。

    到了半夜，棺材傳來「鏘，鏘」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