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無終 第五章 深夜危機

    篝火燃燒的噼里啪啦聲掩蓋了墓室當中的其它聲音，坐在篝火邊的邊大綬三人顯然各有所思，都沒有注意到墓室當中那種奇怪的聲音。

    我卻知道，這種情況並不是鬧著玩的！雖然以前沒有碰到過這種事情，但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啊！《盜墓筆記》咱不是沒看過，《鬼吹燈》咱不是沒看過，《九龍天棺》咱也不是沒看過！按照常理來說這就是有「粽子」的徵兆啊！雖然只有林正英版本裡的殭屍才會「啊啊啊」、「哈哈哈」、「呵呵呵」地亂叫，但是誰知道那棺材裡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邊大綬此時正背對著那棺材，離棺材有大概三米左右的距離。整間墓室不算大，那種聲音就這麼在邊大綬的後腦勺上迴蕩，他卻全然不知！正在我心中發緊的時候，忽然只聽墓穴外頭一個人的聲音忽然響起「我滴個姥姥啊！」

    這聲音極其悽慘，就像是見了鬼一般。邊大綬三人同時被這聲音驚醒，隨後三人起身朝著外頭走去，賈煥一邊走一邊朝著外頭喊：「怎麼啦！？怎麼回事？」說著，三個人走出了墓室。我也趕忙跟著走出了墓穴，這才看到，一個哥們正提著褲子指著頭頂的山崖。眾人抬頭朝著山崖上頭看去，之間月光正好照在那山崖上頭。月光的映照下，山崖上竟然密密麻麻站了一排魁梧的身影，背著月光看不出到底是什麼。不過光用想像也能知道，不會有別的了，肯定是那種雪魈！背著月光看不見雪魈的正面，只能看到人影輪廓當中一對對發著青灰色光的眼睛透著不善。

    但是不知為何，那些雪魈雖然數量多，卻並不朝著眾人所在的方向攻擊，只是如同等待死屍的禿鷲一般在那山崖頂上頭觀望。這時候，口袋當中的葫蘆晃動了兩下。我把葫蘆從口袋裡掏出，只聽得林魈的聲音從葫蘆里傳了出來：「主人，那些雪魈不會到這裡來，他們不敢進入這片墓穴！」我心下一驚，怎麼把林魈給忘了！他也是魈類啊！隨即我便問道：「你是怎麼知道它們不敢進來的？」林魈沉吟了片刻道：「雖然不是同族，但是卻也是同類。他們的聲音我能夠聽懂，他們現在正在盤算，這些人一旦離開墓穴範圍就全數吃掉！」

    我「哦？」了一聲，問道：「拽子，對於這些雪魈你了解多少？」拽子這個名字是我平時稱呼林魈的，畢竟他們兩棲林魈有一個俗稱叫「泥拽子」。林魈再次沉吟，隨後回答：「我們魈類種類繁多，只是時至今日已經所剩無幾。林魈與雪魈不同，我們的身體瘦小，但是可以穿越密林跟河湖。但是雪魈則有所不同，雪魈隨雪而生，雪無魈走。不過雪魈和我們林魈一樣，這樣的龍脈浩然之地，不受正道之士引領無法入內。只是這裡不是常年有雪之地，我也不知道這雪魈怎麼會出現在這。」

    我點頭，道：「也就是說，只要沒有說話算的人同意，這些雪魈是不敢進入這片墓地的，對吧？」林魈堅定地道：「是的，不僅是他們。如果不是有主人庇護，我也是進不來的！」我點點頭，隨後走到了還在驚恐的眾人之中，輕輕拍了拍邊大綬的肩膀，隨後又拽過了邊大綬的右手。故技重施，再次在邊大綬的手掌中寫到「龍脈寶眼，妖魔懼之」。

    邊大綬這次倒是很快就分辨出了我寫的字，頓時鬆了一口氣。見他看懂，我也沒有在多留，而是迅速回到了那墓穴當中。墓穴裡頭可能還有一個不好搞的主兒呢！

    緊跟著我的腳步，邊大綬三人再次走進了墓穴，又一次坐回了篝火邊。我此時站在那口棺材邊，木質的棺材隔音效果並不好，透過棺材板能夠聽到裡面有著一些讓人心中發寒的聲音！看來我沒有聽錯，這棺材裡頭的主兒在墓穴被挖開之後接了人氣，起屍了！要知道這裡可是龍脈寶眼的所在，這種地方起屍！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弄不好就會從棺材裡頭蹦出個煞屍來的！

    不過幸好棺材上的棺材釘沒有腐朽，還死死地釘著棺材蓋子上。不過年深日久，這木頭棺材已經腐朽了，再加上這次打開墓穴空氣灌入，棺材明顯爛得更快了。

    我趴在棺材蓋子上側耳聽了聽，棺材裡頭那位所發出的聲音還是很虛弱的，並沒有想像當中那麼尖銳有力。我心中這才算是有了底，隨後掐了個劍指，伸手用劍指指尖在篝火的火苗上一點，轉而用劍指迅速在棺材蓋子上畫出了一道「鎮屍符」。

    鎮屍符這東西一般情況下我是不用的，呃說起來我根本就沒有實際用過。先前用過一次，可是那次的鎮屍符貼的是活人，也就是剛剛接觸八卦教那會兒的事，所以理論上說我也不確定到底好使不好使。但是有總比沒有強，為了以防萬一，六個墓穴當中的棺材都被我一一畫上了鎮屍符。

    雖然鎮屍符是畫在了棺材上，但是也沒有讓里門那些聲音停下，這一宿的時間裡眾人應該都聽到了那些奇怪的聲音，只是大家都沒有提出來而已。古代人本來就迷信，這些人應該都知道那棺材裡到底有什麼，只是沒人敢說。直到早上的第一絲晨光升起的時候，棺材當中的呻吟聲才戛然而止。也許是一路上的勞頓，也許是緊繃的神經在睡夢當中得到了緩解，所有人全都睡得跟死豬一樣。就連邊大綬也沒有醒來的意思，我有些無奈地走到邊大綬的身邊，拍了他兩下。

    邊大綬警惕地睜開了眼睛，然而卻什麼都沒看見。起身四顧，只見他自己面前的篝火炭邊有兩個黑炭寫成的字「幹活」。邊大綬這才從睡眼惺忪當中清醒，推了推另一邊的賈煥。

    邊大綬也知道，雖然看不見，但是有什麼人一隻在身邊保護，不過由於不知底細所以還是沒有讓任何人看到我寫的那兩個字，起身用腳摸了摸把字抹掉了。

    太陽升起的時候，所有人便又開始了「挖墳掘墓」的工作。我則是百無聊賴地站在一邊看著這些人一個一個的挖開墓穴，然後一個一個失望地繼續挖下一個。

    大概快到中午的時候，忽然一個鄉民大喊了一聲：「大人！找到了！」我朝那方向看去，只見這人手裡舉著一個還帶著泥土的黑碗正朝著邊大綬的方向喊著。邊大綬等人見到黑碗全都沖了上去，這時候李誠接過黑碗左右端詳了一會兒點頭道：「沒錯，就是此碗！李守忠的棺材，就在這墓穴當中！」邊大綬頓時大喜，用手點指對著挖到黑碗的墓穴招呼：「挖！」眾人聞言也都興奮了起來，全都使足了力氣開挖，一來膽戰心驚的日子終於熬出頭了，二則也是想看看這闖賊的老子李守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主兒。

    鄉民們喊著口號「一！二！一！二！」地用力刨著墓穴門上的填土，邊大綬此時卻眯著眼睛若有所思。我知道他這是在想什麼，從始至終我也沒看到邊大綬手中有那斬龍寶劍，也就是說這次出來斷龍脈他根本就沒帶！他這是在想，待會墓穴打開之後，斬龍劍不在手中，沒準兒會有什麼樣的兇險。

    不過我的心裡卻沒什麼緊張的，李自成家裡是窮苦人家，連個像樣的地宮都建造不起，所以裡頭肯定不會有機關陷阱。要說危險的話，也就是李自成的老子李守忠突然詐屍從裡頭蹦出來算是危險了，不過即使它蹦出來，有我在也不算是什麼危險了。我一邊想一邊笑，掏出了根煙點著抽了起來。

    煙剛抽了沒兩口，就聽鄉民們喊道：「挖通了！挖通了！」邊大綬一驚，從沉思當中醒了過來，隨後一揮手帶著賈煥等人衝進了墓穴。我也踩滅了煙跟著邊大綬走進了墓穴，適應了一下裡頭昏暗的光線，眼前的一幕讓我大吃一驚！

    只見這墓穴跟其他幾座墓穴無二，墓穴當中擺著一隻還算新的棺材，但是那棺材之上竟然長著一棵巨大的榆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