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無終 第二十六章 張自祥

    張自祥，這個名字在我的腦子裡如同是炸彈一樣炸開了！剛剛腦子裡閃現出來的那道道靈光瞬間閃現！陝西，縣衙，張自祥......米脂縣，邊大綬！

    沒錯，按照陳義軒老爺子的說法，這個叫張自祥的人原名李自祥，正是那闖王李自成的大哥！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也就是說這個縣衙就是米脂縣縣衙，而這縣太爺自然就是斬龍劍的主人，邊大綬！

    想到這，我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情緒，縱身一躍，直接從那院牆之上跳了進去。由於心中情緒激動，也顧不得自己到底是怎麼跳進去的了，落地便朝著那張自祥的方向追去。

    只見那張自祥一路小跑，托著手中那荷葉包走進了後堂。後堂當中一個人正坐在房間的一張酒桌旁邊向外張望，這人雖然相貌有些老了，一撮鬍子已經垂在了下巴上，但是我依然能夠認出這人正是先前我見到的那個人，也就是邊大綬！張自祥小跑著進入了屋中，邊大綬起身相迎：「呵呵，自祥兄來啦，快坐快坐。」說著，給那張自祥倒上了一杯酒。

    張自祥笑著坐下，一邊則解開了手中托著的那個荷葉包。將荷葉包解開，包里是一隻大個兒的燒雞，外焦里嫩賣相顯得十分可口。張自祥一邊把那燒雞放到桌上，一邊客氣地道：「邊兄快嘗嘗，這可是兄弟特地搞來的荷葉雞，請請請！」說著，舉起了剛剛那酒杯，跟邊大綬一碰杯隨後喝了下去。

    此時的邊大綬儼然一副腐敗像，一邊嘬酒一邊直接上手掰起了那隻燒雞。我坐在一邊，回憶當中陳義軒老爺子確實提起過，這邊大綬與李自祥結拜，私下以兄弟相稱。自從得到陝西總督汪喬年的指示之後，邊大綬設計，與李自成的大哥李自祥結拜，終日飲酒作樂。看來眼前的這段情景應該就是這些內容了。

    果然，酒過三巡之後，邊大綬道：「自祥兄，昨日有人來報，闖王即將攻克潼關！眼看攻克大明指日可待，闖王坐擁天下之日也是朝夕之間了！」張自祥自然得意，這時候邊大綬朝著門外拍了拍手，一個人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張自祥還在疑惑當中，邊大綬已經伸手掀開了托盤上的紅布。一瞬間，張自祥的臉就僵住了，紅布之下不是別的，而是滿滿一托盤的白色元寶。

    我在一邊看到這一幕，也算是明白了，現在應該是邊大綬設計支走張自祥！隨後動身去三峰子山。果然，這時候外面有人抬進了一個大箱子，打開一看全都是白花花的銀元寶。邊大綬一笑道：「自祥兄，闖王破明之日近在咫尺。事不宜遲，你帶上我們結拜的二十位兄弟，明日啟程前往潼關。一則帶著弟兄投奔闖王，二則帶上這七千兩白銀，在闖王面前多為我美言幾句，將來也好混前程。我在米脂縣打點後事，隨後就到。」

    張自祥大喜過望，一口答應了下來：「好！明日我便啟程，邊兄放心，邊兄你功不可沒我自當稟明闖王！」隨後便帶著錢和人離開了。

    我坐在邊大綬的那酒桌上，看著邊大綬和那個端著托盤的人。邊大綬見張自祥離開之後，這才跟那個托著托盤的人說：「明日張自祥離開之後，你暗中跟蹤確認其是否真的帶人投奔闖賊，之後回復於我。」那托著托盤的人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如果按照陳義軒老爺子的說法，那麼這個托托盤的人應該就是邊大綬的心腹——賈煥。

    隨後，這邊大綬就跟宕機了一樣，坐在桌子邊一動不動了。我心說這是什麼意思？神遊物外？我有些不耐煩地點上了一根煙，準備看看這邊大綬到底搞個什麼名堂，卻不想點菸所飄出的煙霧飄進了邊大綬的鼻子，引得他打了個大噴嚏。不過這個噴嚏也讓他從愣神當中醒了過來，四下看了看，沒看出來什麼來，這才嘆了口氣起身走出了門。

    我坐在房頂上，看著即將落山的夕陽。不知道怎麼的，我也開始喜歡上了老媽的那作風，總喜歡坐在房頂上。一夜的時間，邊大綬的房間燈就沒滅過，我從房頂上看到對面屋子裡邊大綬被燈映出的影子來回的走動。就這樣一直到天剛剛擦亮，一隊人馬秘密地從我的視線當中離開了。隨後，一個喬裝打扮的人也騎上了馬，迅速跟了上去。

    一直到天色漸暗的時候，邊大綬帶著人馬來到了一條河的河西，在一個村莊當中找到了一個人。

    我來到這裡的時候，正見邊大綬拿出銀兩，並且邀請這個人給他做嚮導。我心中明白，如果我所猜不錯的話，這人應該就是陳義軒老爺子口中說的那個參與過李自成父親下葬的同鄉李誠。

    我本以為那個叫李誠的中年人會百般推脫，可也許是邊大綬開出的價碼夠高，也或許是這李誠見錢眼開，竟然一口答應說：「沒問題！我帶你們去找！」見這個李誠一口答應，邊大綬也不耽擱上馬在李誠的帶領下連夜就出了米脂縣城。我在後面搖著頭，跟了上去。幸好此時我能飛，在上空不高的地方緊跟著邊大綬的隊伍，一直走了一天一宿的時間中途沒有停下。我在上頭看著這隊伍人困馬乏，速度逐漸開始變慢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頭頂上竟然突兀地下起了小雪來。

    此時已經快到三峰子山腳下了，雖然我早就想到了這三峰子山，並不像說的那麼高那麼陡，但是親眼得見的時候還是不免有些失望。說起來，這所謂的三峰子山也就比那黃土嶺的山高上一些陡峭一些，並不像故事裡說的山路陡峭鳥道崎嶇。但是也不知道是老天有意還是怎麼的，就在我打量三峰子山的時候，這雪竟然已經從小小的雪花變成了鵝毛大雪！轉眼之間整座山都被雪覆蓋了。

    等邊大綬的人馬到達了這三峰子山腳下的時候，積雪竟然已經有至少二尺多深了，若說這只是偶然我可絕對不信。雖然這是冬天，但是這雪下得也太過快了，可以說是轉眼之間就下了如此之厚，可以說得上是天生異象了。想來也對，本來李自成命中應該坐擁天下，這邊大綬雖然算不上逆天而行但是也算是有違天道。我想這應該是天道有意為之，為了阻止他。只是我不明白，最後的結果是邊大綬成功了，清兵入關得到天下，李自成龍脈被斷，氣數迅速耗盡，只做了十八天的皇帝。但是如此說來邊大綬為什麼並沒有遭到天譴呢？並且如果天意真的是讓李自成得到天下，那麼邊大綬怎麼會輕易成功呢？

    本來我以為，李自成得不到天下是他命中無緣天下，可是現在看來我似乎想的太簡單了。不光如此，之後的兩天我也發現，邊大綬並不是那麼輕鬆就斷了李自成的龍脈，其中也是兇險萬分！

    說回現在，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邊大綬的隊伍已經停在了山腳。隨後只聽得那李誠冒著風雪朝身後喊道：「雪太大了，三峰子山道路崎嶇，騎馬怕是無法到達，我們只能靠腳力走上去了！」這時候我也落在了雪地上，剛一落地我就發現，我竟然沒有陷進雪裡而是就這麼才在了雪地的表面上，甚至連腳印都沒有！

    正驚訝的時候，正聽得邊大綬的聲音傳來：「傳下去，把馬拴在此處，咱們徒步上山！」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