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奚翎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從烏經緯助理手中奪過了那一串鑰匙。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她自小學藝術,家人也都是從事相關行業,飽受薰陶,少有如此失態的時候。她現在的模樣也十分不得體。散亂的頭髮沒有經過打理,臉上的妝容也非常潦草,身上的薄毛衣皺皺巴巴,顯然是穿了許多天,沒有換洗過了。
而她死死抓著鑰匙的模樣,更是瘮人。那突出的眼睛和眼下的黑眼圈,讓她看起來像是個瘋婆子。
「就是這把鑰匙嗎?地址呢?!那房子在哪裡!」奚翎抓著鑰匙,用充血的眼睛盯著烏經緯助理。
烏經緯助理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身體稍稍後仰,將尚怡心苑那套房子的所在告訴了奚翎。
「好好!我馬上就要過去!」奚翎尖聲叫了一句,又惡狠狠地看向烏經緯助理,「沒有其他人去過那裡吧?」
烏經緯的助理沒有立刻回答。
「陳家那些人有去過嗎?他們知道那裡嗎?」奚翎不間斷地追問。
助理鬆了口氣,答道:「沒有。」
陳家的人還沒來找過他。他們顯然對他這個助理並不感興趣,沒有投入過多關注。就他所知,烏經緯和俞麗名下產業中的那些中高層管理都被陳家的人找過了,有的已經鐵了心地站到了陳家那一邊,也有的決定自謀生路,離職跳槽,開啟事業的新階段,更有甚者,兩者結合,直接跳槽到了陳家的一些公司,也不知道他們到那邊時會不會帶上前東家的一些資源。就算他們帶上了,現在也沒人有功夫去追究他們的責任。
倒是奚家,對他們這些助理、私人秘書更感興趣。奚家的人不僅找了他,也找了俞麗的那位辛助理。只不過辛助理自從目睹俞麗死狀後,精神狀態一直不太好,應付了幾次奚家人後,心力交瘁,直接閉門謝客。
奚家不遺餘力地想要找到烏經緯和俞麗的遺囑——不是他們放在律師那兒的那一份,而是在他們幻想中對奚家更有力的遺囑。
烏經緯助理看著有些癲狂的奚翎,內心不屑。就算烏經緯和俞麗真的留下了那樣的遺囑,陳家現在都要將兩人的公司給挖空了,奚家繼承到手的只能是幾個空殼,那還有什麼用?
奚翎此刻顯然沒有想那麼多。
整個奚家都已經被最初那種天降大餅的喜悅給砸暈了。確切來說,他們是面對烏家眾人暴斃,大驚大恐之後,馬上又為了烏家失去主人的巨額財產而大喜,繼而因為陳家的出手而大怒。這劇烈的情緒波動下,已經沒幾個奚家人還能冷靜理智地去思考這遺產問題。即使有,在面對激動的其他人時,也完全無法與之對抗。另一方當事人陳家沒有和他們坐下好好談談的打算,這也讓奚家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奚翎抓著鑰匙,就撇開了那助理,去找了自己父親。
奚父如今也是焦頭爛額,家裡人指責他遲遲沒辦成事,外頭也少不了看笑話的人。
奚翎拿來的鑰匙讓奚父同樣狂喜。父女兩個看起來都過於亢奮,狀態極不對勁。
「那我們現在就去那房子看看!那裡裝了監控!烏經緯對那個女人說過他的財產要怎麼分割!」奚父拍板決定。
這些信息,他們已經從助理那兒拷問出來了。
奚翎的小叔立刻跳起來,著手準備行程。
同去的,還有烏天盛。
烏天盛小臉陰鬱,垂著頭,無精打采地被奚翎死死拉著手。
他最近都在奚翎和奚父的監視下生活。這也不是兩人神經質到了病態的程度。
前不久烏天盛回學校上學,竟是險些在校門口被車撞了。車子屬於同校的一名學生,開車司機連連致歉,稱是自動駕駛的泊車功能出了差錯,對方家裡也有人聯繫奚翎道歉,態度誠懇,但這事情卻是讓奚翎心中警鈴大作。
奚家認為自家是搞藝術的,風光霽月。烏經緯和俞麗白手起家,早年可不算乾淨。在這同一產業鏈上的陳家開著工廠,發家更早,陳總能從那個蠻荒般的商業環境中脫穎而出,當然也少不了一些灰色手段。據說,陳總最早經營工廠時,就少不了帶著廠中工人和別人干架。
奚翎越想越是害怕。她找奚父求助,說得奚父也心中發毛。父女兩個再找親戚一合計,就將烏天盛拘在了身邊,每天貼身不離,總得有一雙眼睛盯著烏天盛,還額外請了三個保鏢,保護他們祖孫三人的安全。
幾輛車浩浩蕩蕩,從機場直接開到了尚怡心苑。
保安盡職盡責地攔了車,詢問幾人身份,聽說是馬嘉怡那房子的主人,保安臉色怪異。
「你們等等,我打電話找業主問問。」保安說道。
奚父臉色不好看,「業主都死了,你們電話打哪兒去?」
保安老實答道:「最早留的聯繫方式是烏老闆那位助理,然後是馬小姐,現在又換回到那位助理了。」
至於這有錢人家的家務事,保安早在入職培訓中學會了如何處變不驚。
奚父心頭怒火熊熊燃燒,卻沒法對這面無表情的保安發作出來。他轉頭對奚翎和烏天盛說道:「這烏家大老粗,就是沒規矩。這種事情居然全交給一個助理管著。陳家也是眼睛瞎了,這麼重要的人放著不理,去找那些打工幹活的折騰。盛盛啊,你可得學會睜大眼睛看人。」他又叮囑奚翎,「那個助理,不能就這樣丟一邊了。他講不定還知道什麼秘密。」
奚翎認可地點頭。
烏天盛看著車窗,給自己外公一個後腦勺,對奚父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他的視線順著尚怡心苑門口的高大綠樹一點點往上。
初春的季節,乍暖還寒,大多數的樹木都只有光禿禿的樹幹。眼前這棵樹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不僅高聳入雲,還綠蔭如蓋,好似一個參天巨人矗立在這小區門口。
烏天盛坐在車內,看不到樹頂,視線不由移動到了樹根。
樹根埋入泥土,他同樣看不見,但能看到大樹底下鬱鬱蔥蔥盛開的花朵。五顏六色的花,品種不一,有烏天盛認識的蝴蝶藍、玫瑰,更多的則是他所不認識的小花,一叢叢、一簇簇,圍繞著大樹,讓這小角落仿若已經進入了春夏時節,到了草木生長的好時候。
「可以進去了。」保安說了一聲,打開了大門。
烏天盛沒有收回視線。他的視線隨著汽車移動,從大樹百花上移開。他看到了尚怡心苑的幾棟高樓,又看到了小區中心的噴泉。噴泉打開著,水流潺潺,聲音悅耳。除此之外,小區內再無其他聲音。車子駛過,他便看到了遠處的湖泊。陽光下的湖泊閃著粼粼光芒,耀眼奪目。
烏天盛越看越是喜歡這個小區。
他覺得這裡漂亮極了。
他現在住的是獨棟別墅,景色極好、視野極佳。院子裡的花草樹木山石水塘,都是請名家設計,每季度做調整。別墅所在的小區同樣如此,春天有春景,夏天有夏景,秋冬肅殺自然也別有一番風味。只是烏天盛不喜歡秋冬時節光禿禿的景色,而他一個孩子,沒權利去更改家中小院的布景,更沒權利去更改整個小區的布景。他只開口說一句,就要被奚翎批評沒有藝術鑑賞能力,烏偉民也會附和奚翎,叮囑他好好跟著奚翎學習。
再好的地方呆個幾年,每天都看,那也令人厭煩。在家裡的時候,烏偉民、奚翎又總少不了嘮叨,就更讓他心煩了。
烏天盛想到了這段時間以來跟著奚翎和奚父聽到的談話。
這裡是烏經緯包養情人的地方。他那個情人,二十多歲,一個人住在這兒,烏經緯來的次數都不多,還沒有父母干擾。那該是多麼愜意自在的生活啊。
想做什麼做什麼,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晚上通宵打遊戲,叫外賣夜宵,或是請個廚子專門來做飯,想吃什麼吃什麼。沒有任何煩惱,不用被任何人管著。
很長時間中,奚家的人想找,都沒人能找到這個地方。
這簡直就是課本上寫的世外桃源。
烏天盛心中有種嚮往之情油然而生。
他就像是所有中二期的少年,滿心認為只要父母消失了,一切的煩惱就消失了,自己的獨居生活一定無比愜意。
至於吃喝用度所需的錢從哪來,這種現實的問題,他腦子裡根本就沒有這種概念。
烏天盛的心情從煩悶牴觸,變得期待起來。他想看看爺爺烏經緯給情人準備的房子是什麼樣的。
那個女人那麼年輕,她的房子一定有一台大電視,有高端電腦,有各種遊戲機吧。他一直想要個那樣的房子,可烏偉民對電子遊戲不感興趣,平時忙於工作和應酬,奚翎則喜歡藝術,還想培養他的藝術細胞,並對電子遊戲很是鄙夷。他家中有幾百萬的鋼琴、小提琴,有昂貴的油畫工具,有古董,有名畫,唯獨電腦和遊戲主機,他拿零花錢買了,還要被烏偉民和奚翎訓斥玩物喪志,兩人特別命令保姆嚴格管理他的遊戲時間。他學鋼琴、學畫畫、學網球高爾夫,課程都排滿了,哪有時間玩物喪志?難得藉助那個樂高編程課,玩玩遊戲,還得偷偷摸摸的。
烏天盛心中滿是各種牢騷和期待。
車子進入了地下停車場,停在了電梯邊上。
奚父、奚翎、烏天盛加上奚翎的小叔,四個人外加三個保鏢一起進入電梯。
電梯飛速上升。
叮。
電梯門打開。
烏天盛看到了米黃色的牆壁。
左手邊是消防通道,右手邊是大門。
大門很普通,但奚翎和奚父兩人看著那扇門,都下意識駐足,沒有馬上去開門。
他們一路的迫切心情像是被潑上了冷水。
奚翎抓住胸口衣襟。她脖子上戴了一枚玉佩,是烏家出事之後,她特地托人求來的。若不是情況不允許,她還想要親自去求一枚護身符。給她捎來玉佩的友人叮囑她一得空就得去廟裡還願,在菩薩面前不能拖延。可惜她至今為止都沒得到空閒。
玉佩硬邦邦的,被奚翎攥在掌心。她的另一手抓著烏天盛。
烏天盛出了電梯,下意識就想要上前,沒想到奚翎和奚父都沒動,他剛跨出一步,就被奚翎拽住了。
烏天盛疑惑又不滿地看向奚翎。
「你去開門。」奚父將鑰匙交給了保鏢。
保鏢面無表情,對這份差事沒有多少想法。
他拿了鑰匙,開了那多重防盜鎖。
咔噠。
鎖被打開,門也被保鏢一點點推開。
門後就是玄關,玻璃隔斷立在門前,看起來清新典雅。
保鏢沒有馬上進去,而是側身,讓奚父他們看到門後景象。
「你先進去,進去看看。」奚父說道。
保鏢沒二話,踏入室內,身影轉過玻璃隔斷,消失在了眾人視野外。
腳步聲從門內清晰傳來,一聲又一聲,讓人能想像到保鏢正往裡走、往裡走、往裡走
腳步聲突然停住。
眾人沒有多緊張,只等著那腳步聲再次傳出來。
嘭!
腳步聲未曾傳來,眼前的大門突然關閉。
眾人一驚。
兩個保鏢訓練有素地擋在了奚父和奚翎面前。
「去看看怎麼回事!」奚父大聲命令道,聲音慌張。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一人上前,握住了門把手。
門被他順利打開了。
打開的門後,是他們之前見過的玻璃隔斷,只是這一次,隔斷上多了一抹殷紅。
保鏢一驚,小心翼翼地踏入玄關。另一名保鏢也上前,握住了門把手,保持大門敞開。
「怎麼回事?」
「那個人怎麼樣了?」
「裡面有誰在?」
奚家三個人同時開口,問出了三個問題。
烏天盛傻眼地站在奚翎身邊,不知所措地望著玻璃隔斷上的血跡。
他看到那血跡正在流動,順著玻璃上的紋路,將那玻璃上的小鳥染成了紅毛。
很快,他就發現那血跡不是順著玻璃紋路在流淌。
紅色的鳥毛成了紅色的頭髮,接著是臉部輪廓,然後是血淋淋的五官
那玻璃隔斷上赫然出現了剛才消失的保鏢臉龐!
保鏢面目猙獰,神情恐懼,像是遭受了極大的痛苦。
奚家的人嚇得不輕,站門口拉著門的保鏢也變了臉色。
而那第二個進入房子的保鏢還對此一無所覺。他已經繞過了玻璃隔斷,正在察看客廳。
「客廳沒人。」他喊了一聲,「我現在進臥室」
嘭!
房門脫手,再次用力關上。
門口的保鏢被帶得身體踉蹌,腦袋直接撞在了門板上。
嘭!嘭!
又是兩聲響,聲音近在咫尺,嚇得奚翎放聲尖叫。
奚父和奚翎小叔急忙轉身,就看到他們身後的逃生通道門口,多出來了兩個人。
兩個保安昏迷在地,一動不動。
烏天盛呆呆看著這兩個疊在一起的大漢,大腦一片空白。
這和他想像中的行程可完全不一樣。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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