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研究會 293地鐵站殺人魔-2

    骯髒的倉庫里瀰漫著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息，倒在冰冷水泥地上的年輕人，驚慌的掙扎著試圖後退，但卻是徒勞無功。

    「別走啊。」

    面部是由好幾張人臉縫合而成的肥胖怪物，伸出長著二十根手指的圓球形大手，按住年輕人的肩膀，把令人作嘔的面孔湊到年輕人面前，張開左側臉頰上的血盆大口，一股異常腥臭的氣息飄了出來：

    「嘿嘿嘿，真是羨慕你們這些人，如此光滑的皮膚，如此健康的身體……」

    「唔唔唔……」

    身穿黑色衛衣的年輕男子瞪大眼睛，深藍的眼瞳中布滿了血絲，想要說些什麼，但在嘴裡塞著破布的情況下，卻連一個完整的音節都發不出來！

    說話的同時，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根染血的肋骨，用那玩意剔了剔牙，然後隨手扔在年輕人面前，畸形的臉上露出怪誕的微笑，也不管對方想不想聽，一邊傻笑，一邊開始對年輕人敘述自己的故事：

    「小子，你應該聽說過吧，美國佬的cia（中央情報局）曾經對國內的人民進行違法的人體試驗，名字叫做項目……嘿嘿，那些傢伙向大量居民提供制幻藥物lsd。研究他們的反應。後來被曝光之後遭到了聲討，項目也就結束了。」

    怪物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猩紅的眼球。扔進額頭上的大嘴裡，像嚼口香糖似的嚼了起來。用左側臉頰上的另一張嘴，繼續對面容扭曲的年輕人講故事。

    如果光聽聲音的話，就像是一個安詳的老人，在對晚輩陳述自己舊日的輝煌經歷：

    「項目結束了，呵呵，別逗了，他們的研究根本就沒結束，只是進入了秘密的階段。那時候不是正在冷戰嗎？軍備競賽你知道吧？蘇聯人也有類似的研究，為了搶占優勢。我們國家的情報局，在蘇聯人還在弄什麼無聊的超能力部隊時，已經開始進行下一步的研究了……」

    怪物的話聽起來語無倫次，但實際上卻很有條理，在他的陳述之下，一個悲哀的故事，似乎緩緩的呈現在年輕人眼前：

    「1959……不對，1961年，那時候我還是個年輕人。我是個帥哥，真的，當時我在學校里特別受歡迎，全校有一半的女生都喜歡我。但是我對他們完全沒興趣。我感興趣的是各種怪事……你能理解嗎？我是個未解之謎愛好者，特別狂熱的那種，所以才會知道這麼多。」

    「當時我聽說了cia的人體試驗。特別的感興趣，真的溜到了弗吉尼亞州的蘭利。就是cia總部所在地，你應該知道吧。然後試著偷偷溜進去……」

    在年輕人驚恐的嗚咽聲中。肥胖的怪物繼續說下去：「你肯定以為cia的防守特別嚴密吧？當時我也以為自己不會成功，沒想到真成功了，我竟然翻牆進了院子，然後撬鎖進入了他們的秘密資料庫。但是我還沒能看裡面的資料，就被槍口頂住了腦袋。」

    「那些傢伙是故意的，嘿嘿嘿，他們還挺聰明，故意放我進來然後抓住我，這樣一來就可以把我當成試驗品了。我成了一個失蹤者，因為我沒對任何人說過自己要潛入cia，反正就算說了也沒人會相信……」

    「然後，他們在那個小屋子裡整了我一年，改造我的身體，把其他人的器官和零件接到我身上，那很疼，真的，不信你可以看看……」

    說到這裡，怪物伸手撕開了包在自己肥胖身體上的「毛毯」，露出下面的真實模樣。在看到他「真身」的那一刻，年輕人再次像瘋了似的掙紮起來，嘶啞的哀嚎聲里，溢出徹頭徹尾的絕望：

    ——這個「人」並非是肥胖，他其實很瘦，只是身上拼接了各式各樣的東西：手臂長在腰部，耳朵掛在胸前，屁股長在肚子上，甚至還有半截女性的身體從下半身長了出來……此人外形的獵奇程度無人能及，若是有「獵奇生物評選」之類的活動，他肯定會是冠軍的有力競爭者！

    看到年輕人驚恐萬分的模樣，怪物又呵呵的笑了起來：「嗯，他們把一個帥哥弄成了這個樣子，當時我都不想活了，但還是找機會殺了幾個人逃了出來，跑了好幾年，躲到這附近的地下防空洞裡，總算是避開了cia的追捕。」

    「這副身體倒是也有好處，我只要吃垃圾就能活下來，但是那些玩意兒還是不怎麼好吃，我這副樣子又不可能去街上的飯店……所以我就開始吃零食，你看。」

    怪物伸出肉球般的大手在褲子口袋裡掏了掏，從裡面取出厚厚一沓皺巴巴的紙張，扔在年輕人面前，借著頭頂暗黃的燈光，可以看到每張紙上都印著不同的人臉，顯然都是各式各樣的尋人啟事：

    「從1970年到現在，洛杉磯失蹤的人，有至少一半成了我的零食，口感還挺不錯的，嘿嘿嘿。」

    怪物說著拔出掛在腰上的雙刃大刀，用憐愛的眼神盯著鏽跡斑斑的刀刃，低頭對著年輕人說出最後的「死亡宣言」：

    「話都說完了，我該吃飯了。」

    語畢，他揮動大刀，對著年輕人的腦袋剁了下去！

    「鐺！」

    刀刃砍在水泥地上，帶出了一絲火花，怪物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接受過cia改造的身體已經向後飛出五米遠，撞在後面用人骨拼成的椅子上，把那件「精美的藝術品」撞得散了架，稀里嘩啦的灑了一地。

    「嗯……」

    怪物發出困惑的聲音，費力的抬起頭，只見五秒前還被捆著的年輕男子，不知何時已經掙脫繩索站了起來，吐出嘴裡塞著的破布，接著伸手摘下眼中的藍色「美瞳」扔在一旁，抱怨道：「帶兩個『隱形眼鏡』還真夠受的。」

    「你是……cia？殺了你……」

    或許是因為餓壞了，也可能是因為對方運籌帷幄的模樣，怪物心中不禁升起熊熊燃燒的怒火，再次揮動屠刀沖了上去，還沒能觸及到對方的身體，那隻握刀的手就突然離開了手腕，噴著血摔在地板上。

    「夥計，你的故事我已經聽完了，我還有點事，不能再陪你玩了。」

    張洛活動了一下四肢，手中突然出現了漆黑的手提箱。對著一臉懵逼的怪物，露出憐憫的表情：

    「我承認你的故事的確很慘，但我想說的是，身為一個怪談愛好者，你也實在是太不小心了。」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中帶上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味道，無恥的開口道：「你看我也是怪談愛好者，也是帥哥，很帥，嗯。但是我玩了這麼多年還沒被抓到過，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怪物問。

    「因為我不會留活口。」

    張洛一邊隨口胡扯，一邊砍掉了對方的腦袋，接著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抱怨在空氣中迴響：

    「這貨長的實在太醜了，沒法讓他出演，只能另找別人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