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良翹起艷色的唇,故意說,「我才不知道呢。」
沈晏均將人抵在牆上又是一個深吻,然後退開,「現在知道了嗎?」
潘玉良大笑著搖頭,「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沈晏均也不敢跟她一直鬧下去,她是沒事,有事的還是他。
碰著這麼個小混蛋,傷身。
佟家跟錢家最後還是同意了佟祿跟錢珠兒的婚事,只不過佟祿又挨了佟老爺的一頓鞭子,佟老爺還將人罰在祠堂里跪了一天一夜。
潘玉良心裡十分地過意不去,為了先前她抽他的那頓鞭子,而且她跟沈晏庭兩人還故意逼著人家喝了那麼多酒。
現在想想,不禁後悔萬分。
「我們要不要去看看他?」書房裡,潘玉良趁著沈晏庭不在,問著沈晏均。
沈晏均道:「過幾日再說吧,這個時候佟家估計也不想見客。
潘玉良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便作了罷。
佟姑奶奶心裡是看不上佟祿的,這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否則明明青梅竹馬,門當戶對的兩個人,偏生一直拖著,拖到沈晏均這次來南京,佟姑奶奶打起了司令府的主意。
但佟祿做為佟老爺跟佟夫人唯一的兒子,再怎麼糊不上牆,那也是佟家的命根子,佟姑奶奶也不好把事情做得太過。
況且錢珠兒還已經有了身孕。
佟老爺的那一鞭子其實就是打給佟姑奶奶看的,大家心知肚明。
佟姑奶奶泄了火,這門親事只得點頭同意。
果然,沒過幾日,不等他們去佟府看人,佟祿便帶著錢珠兒登門了。
潘玉良因著先前的事,見著他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好像自己是個壞人般。
佟祿倒像是沒什麼事般,拎著東西進了門,見著潘玉良了,先行彎了腰,行了一禮。
「嫂嫂,先前的事多有得罪,都是我的錯,今天特地帶珠兒過來給嫂嫂跟晏庭賠禮,還望嫂嫂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同我們計較。」
潘玉良乾笑兩聲,擺擺手說,「沒事沒事,我沒放在心上。」
沈晏庭哼了一聲,對於佟祿把他當傻子這件事還是很不滿,「堂哥好本事,把我們都給騙了,把大傢伙兒都當成了戲子,陪你演了出好戲啊。」
錢珠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從丫鬟手上拿了一個籃子上前,「晏庭,你別生氣了,表哥也是沒有辦法,我帶了你愛吃的糕點,你原諒我們好不好?」
錢珠兒說話語氣溫柔,看著沈晏庭時的樣子又有幾分可憐兮兮。
沈晏庭一下子就沒有法子板起臉來了,加上潘玉良也在一邊說著,「你一個男人,那么小氣做什麼,既然人家誠心來道歉了,你便原諒他們吧。」
沈晏庭只好接過錢珠兒手上的籃子放到一邊。
「好吧好吧,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同你們計較了。」
錢珠兒跟佟祿相視一笑。
沈晏均請他們坐下,公館裡的裝置都是丁式的,錢珠兒頭幾次來,因為「別有用心」,都沒怎麼好好瞧瞧。
如今心裡的石頭落了下來,她便帶著幾分輕鬆打量著公館裡的裝修跟擺設,紅衣扶著潘玉良在一邊陪著她看著。
沈晏均跟佟祿他們坐在沙發上,家裡的下人給他們泡著從國外帶回來的紅茶,配上錢珠兒親手做的糕點,倒也十分地搭。
看沈晏庭那吃相便知道了,吃一口糕點再喝一口熱熱的紅茶,十分享受的樣子。
一邊吃他還一邊抱怨,「大哥偏心,先前也沒見你把這茶拿出來。」
沈晏均看了他一眼,「茶是用來招待客人的,你一個小孩子,倒什麼都要好的。」
客廳里靠牆的地方放著一架鋼琴,黑色的,是公館裡本身就有的。錢珠兒在飯店裡見過幾次,只是還從來沒有摸過。
潘玉良發現她的視線停留在鋼琴上,於是走過去,掀了蓋子。
錢珠兒道:「嫂嫂,沒想到你們這裡還有這個。」
潘玉良笑著沖她說,「怎麼不叫良兒姐姐了?」
錢珠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嫂嫂,你就別取笑我了,我那都是被我娘給逼的,我沒有辦法……」
潘玉良也只是逗她,並不是真心要質問她,連忙道,「沒事沒事,我在逗你呢,可一點也沒往心裡去。」
她的手指在琴鍵上按了一下,立即發出一個聲音,她問錢珠兒,「你想彈一彈嗎?」
錢珠兒搖搖頭,羞澀地說,「我不會。」
因為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原本潘玉良看錢珠兒的那些缺點一下子就全成了優點,怎麼看怎麼順眼。
「那我彈給你聽?」
錢珠兒點點頭。「好啊。」
一邊的紅衣也有些驚訝,那鋼琴早就在那裡了,她原本還想著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擺在那裡似乎也沒什麼用。
錢珠兒扶著她坐下,潘玉良沖她笑笑,然後雙手放虛放在琴鍵上。
潘玉良手指輕動,一首簡單又好聽的曲子便從她指下傾瀉而出。
錢珠兒聽著美妙的音符,看著潘玉良看得眼正月都直了。
喝著茶的幾人聽到聲音也轉過頭朝這邊看了過來,沈晏庭直接竄起了身,他跑到潘玉良身邊,有些吃看著她手指靈活地在鋼琴上動著。
沈晏均倒是沒動,他斜靠好沙發上,一保手撐在身子,坐在沙發上看著這邊。
佟祿道:「沒想到嫂嫂還這麼厲害。」
沈晏均收回視線,笑了笑說,「她學的新派知識,會的都是些新奇玩意。」
說著他也拿了塊放在桌上報糕點嘗了一口,他拿的是一塊錢珠兒為了照顧沈晏均的味特地做的偏咸口味的糕點,也不膩。
他沖佟祿揚了揚手中的糕點,說,「要是讓她做這些,她可做不來。」
可即便是如此,沈晏均望向潘玉良的眼神里還是充滿了寵溺。
佟祿也笑了笑,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倒是也不能說誰就比誰好了。
沈晏均又問他,「身上的傷可好了?」
佟祿道:「沒事,能扛得住。」
現在天氣冷,衣服穿的厚,佟祿身上的那些傷除了疼,有些還很癢,不過他也是真的能忍,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表露過什麼。
就連佟夫人看著他身上的傷心疼得直掉眼淚的時候,他沒沒有吭過一聲。
佟老爺一直覺得自己的這個兒子沒什麼出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文不成武不就的,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佟家要是交到他手裡,遲早要完。
但錢珠兒的事,佟老爺前後一合計,也看出些問題來。
他覺得自己不得不重新看待他的這個兒子來。
潘玉良彈完一典,沈晏庭便嚷著要玩,只是鋼琴是潘玉良在國外時學的,家裡又沒買這個,他哪裡會。
他學著潘玉良,手指在琴鍵上一通亂按,出來的全是噪音。
他自己還高興得很,按得不亦樂呼。
沈晏均跟佟祿被噪音干擾到,同時朝他們這邊看了眼,隨即又收回視線。
沈晏均問佟祿,「你父親的那些想法,你可有什麼看法?」
沈晏均猜他應該也是不怎麼贊同佟老爺的那些想法的,若是贊同,佟祿就不會是像他表現得那樣,沒什麼用的樣子。
說起這個,佟祿便開始侃侃而談起來。
「現在局勢這麼亂,那些外國人來到我們的國家,分明是不懷好意,而我們國人自己卻每天想著怎麼將自己的土地分割,怎麼想著將這些東西占為己有。
我想好了,等我跟珠兒一成親,我們就會離開南京。」
沈晏均對他前面說的那些倒沒有發表什麼看法,好在他這話也不是發潘玉良面前說的,否則潘玉良定能跟他聊上個三天三夜,對於這種只有進步青年才會說出的話,潘玉良可是十分的欣賞。
他隨口問了句,「你們打算去哪?」
佟祿道:「我們想先去上海看看,接著可能會去成都。」
去上海只不過是為了給家裡打的幌子,成都才是他真正想去的地方。
沈晏均點點頭,「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出去看看也好,不過,出門在外,不比家裡,還是要注意安全。」
午飯沈晏均留了佟祿跟錢珠兒在公館裡吃,佟祿吃著桌上的菜,笑笑說,「沒想到這公館裡的廚子燒得一手地道的南京菜,比佟府的廚子做的味道還要好上幾分。」
趙副官站在一邊心裡默想,那可不,這一個廚子個月的工錢,可抵得上佟府里一個廚房半年的工錢了。
沈晏庭邊吃邊道,「是的呢,小嫂嫂愛吃,這廚子就一直留著了,我們都是沾的我小嫂嫂的光。」
潘玉良瞪了他一眼,「說的好像廚子是專門為我一個人留的似的。」
沈晏庭嘿嘿兩聲,「主要是為你留的,我們都是順便。」
等到吃過飯,佟祿帶著錢珠兒離開,沈晏庭吃飽了便跑到房裡休息去了。
沈晏均拉著潘玉良在鋼琴面前坐下,「你還沒有為我彈過曲子。」
潘玉良其實對彈曲子這件事也沒有那麼喜歡,所以這架鋼琴放在這裡她也一直沒碰過,今日是看錢珠兒想聽,她才彈了一首。
既然沈晏均想聽,她也不介意再彈一曲。
潘玉良手指放琴鍵上,眼睛看著沈晏均,語氣溫柔,「你想聽什麼?」
沈晏均很喜歡她專注地看著自己時的樣子,「你抓主意。」
潘玉良想了想,然後手指在琴鍵上靈動地動著,像是跳舞般。
沈晏晏均看著她的側臉,一時間有些痴迷。
這已經是在他們在南京城呆的第二十天了,沈夫人那日的信上還問著他們幾時回去。
中午吃飯的時候,佟祿還問了沈晏均這個問題,沈晏均只說快了。
潘玉良在南京呆的這段時間,把潘如芸的事情都拋在了腦後,如今沈晏均一說快要回晉城了,好不免又想了起來。
那日沈晏均說,事惡性腫瘤不是她想的那樣,那又是怎麼樣的呢?
晚上潘玉良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著,她覺得自己不能這麼稀里糊塗下去,她心裡清楚,她對沈晏均早已經不是小姨子對姐夫的感情了,那種感情在她與沈晏均的相處中已經慢慢變質。
她也感覺得到,沈晏均定然是喜歡她的,可是,那她大姐又要如何。
如果沈晏均告訴她,他還愛著她大姐,那她定然會頭也不回地離開司令府,回潘府也好,去別的地方也好,她一定不會當那破壞他們感情的人。
潘玉良躺在床上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睡不著。
等到沈晏均從書房裡回來,還以為她睡下了,結果剛躺進被子裡,潘玉良就在黑暗中一個翻身,如泰山壓頂般直接壓到了他身上。
沈晏均一驚,怕她亂動傷著她自己的腿,雙手迅速固定住她,「良兒……」
潘玉良不吭聲,趴在沈晏均身上繼續亂動著,似乎在找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沈晏均摟著她,想要坐起身去開燈,潘玉良卻不許他動。
她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勇氣,她怕他一開燈,她鼓起的那些勇氣就全都跑了。
沈晏均這時也察覺出潘玉良不對勁的情緒來,「良兒,你怎麼了?」
睡覺前不是還好好的?「可是做噩夢了?」
潘玉良在黑暗中晃晃腦袋,又說,「沒什麼,晏均哥哥,良兒有事問你。」
沈晏均輕聲哄她,「你有事便慢慢說,不著急。」
潘玉良仍是搖頭,「我不是有事要說,我是有事要問。」
這軸起來,也是沒誰了。
沈晏均一隻手摟著她的背,一隻手托著她的屁股,將她的兩條腿分開,放在他的腰側,免得她亂動壓著她自己的腿,一會又該哭了。
這姿勢倒是讓潘玉良舒服了,卻苦了他自己,他那處正好抵著她,又怕嚇著她,只得忍著。
潘玉良卻不自知般,挪了挪屁股,還蹭了蹭。
沈晏均倒吸了口涼氣,他拍了拍她的屁股,將人往上託了托,「不要亂動。」說話聲音都變了。
潘玉良卻不聽話起來,又動了動,一會上一會下的,最後還趴在他耳邊輕聲說。
「晏均哥哥……你是不是很想要……」
沈晏均腦子裡什麼東西忽然炸開,她是故意!
這個壞孩子!
如果此時房裡亮著燈,潘玉良一定能看到沈晏均臉上可怕的表情。
也許正因為她怕自己會退縮,所以才故意不讓沈晏均去開燈。
沈晏均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良兒,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潘玉良想起那日自己也問過錢珠兒同樣的話,她其實有點羨慕錢珠兒,羨慕她的勇敢,羨慕她的執著。
她心裡清楚,她自己雖然平日裡膽子大,什麼事都敢做,好似天底下沒有什麼她會怕的東樣,但如果真有什麼事,她又只會逃避。
也許是錢珠兒的事刺激了她,忽然給了她勇氣。
她心裡一橫,沈著沈晏均之前對她做過的樣子,伸出舌頭舔了舔沈晏均的耳垂,又吸了吸。
然後俯在他耳邊道:「晏均哥哥,你是不是很想要了?」
說著不待沈晏均回答,她先道:「只要晏均哥哥認真回答良兒的話,良兒便給你可好?」
天知道沈晏均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沒有把身上的人掀翻,才沒有把她壓在自己身下,才沒有蹂躪她。
他喉頭一動,黑暗中兩個都清晰地聽見一聲咽口水的聲音,潘玉良心情很好地輕笑出聲。
沈晏均氣極,在她臀上用力地拍下一掌。
「你要問什麼便問,作的什麼妖?哪裡學來的?」
潘玉良仍舊是笑,片刻後才開口道:「晏均哥哥,你跟大姐之間到底怎麼回事?」
沈晏均沉默下來,黑暗中,他皺著眉,似乎並不打算說這件事。
但潘玉良偏不放過他,她的身子繼續蹭著,「晏均哥哥,你告訴我可好?你告訴我,良兒便把自己給你。」
說著,她大大地喘息了一下,然後接著道:「良兒也想要了呢。」
說完好又往沈晏均的喉結處舔了舔,沈晏均的理智瞬間崩斷,那種濕潤潤的觸感,將他所有的自制力全部擊潰。
什麼捨不得,什麼心疼,全都見鬼去吧!
沈晏均心底有個聲音說,是她自找的,全都是她自己找的。
沈晏均一個翻身,瞬間把人壓在了身下,他的眼睛裡全都是肆虐,即便是黑暗裡,潘玉良也似乎看見了般,她心裡一抖,生成幾分後悔來。
可惜,沈晏均再也沒有給她後悔的機會。
沈晏均嘶啞的聲音就在她耳邊,「良兒,我給過你機會了。」
說著如疾風驟雨般的吻便落了下來,不消片刻,房內便只剩粗重的喘息聲,潘玉良早就將她要問的問題拋到了腦後。
什麼聲音從潘玉良的唇邊溢出,便再也抑制不住。
沈晏均的手作著怪,黑暗裡,潘玉良覺得自己的身子無著無落的,她只能緊緊地攀著沈晏均。
沈晏均的手一路向下,最後往裡一探,潘玉良哼了聲,很快有輕輕的似撞擊著水的聲音泄出,潘玉良緊摟著沈晏均的脖子,上半身騷癢難耐地挺了起來。
沈晏均輕笑,拿著她先前的話堵她,「果然是想要了。」
潘玉良堵住他的唇吻著,似不想讓他說這樣的話。
沈晏均分開她的腿,覺得已經足夠濕潤了,他貼著她的唇,輕輕地叫了一句。
「良兒……」
說話間身子一沉,埋進了潘玉良的體內。
潘玉良想要叫喊,但沈晏均似早有準備般堵住了她的唇,只能聽到她從鼻腔里發出一聲悶哼,眼淚已經疼了出來。
沈晏均用力地吻著她,奪取她的神志,片刻後才開始緩緩移動。
最初那種又疼又漲的感覺過去,潘玉良覺得有種奇異的感覺從自己身上各個地方升起,說不清道不明。
沈晏均沿著她的唇吻著,吻過她的鼻子,她的眼睛,又伸出舌頭舔干她的眼淚。
他滿足地嘆息一聲,「良兒,你是我的了。」
潘玉良抖著唇,完全說不出話來,沈晏均一會快一會慢地折騰著她,她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一場巫山雲雨之後,潘玉良仰躺在床上喘氣,沈晏均卻沒有打算放過她。
不消片刻,手指又爬上了她的身子。
潘玉良幾乎要哭了,抖著聲音說,「你……你怎麼……」
又來了。
沈晏均忍了那麼久,如今開了葷,如泄了閘的洪水般,豈是一次能夠的。
潘玉良擺著腦袋,「不要不要了。」
沈晏均輕一邊吻著她一邊輕聲哄著她,「良兒,晏均哥哥也是你的。」
這話如蠱惑般,「是我的嗎?」
沈晏均身下一動,「是你的,是你一個人的。」
潘玉良忽然哭出聲來,「你騙人,你才不是我一個人的。」
沈晏均道:「是你的一個人的,從今往後,全都只是你一個人的。」
潘玉良難耐地抬起下巴,沈晏均便吻了上去。
等到結束之後,潘玉良幾乎是昏睡了過去。
沈晏均起身開了燈,給她擦試乾淨,免得她難受,又把床單換了下來,才鑽進被子,摟著人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潘玉良因為晚睡加過度勞累,早飯都沒起來吃。
沈晏均吩咐廚房溫著吃的東西,警告了沈晏均不許在屋子裡大呼小叫的,這才拿了本書,半躺在潘玉良身邊看著書。
昨夜扔了一地的衣服跟床單,沈晏均早讓人收拾了乾淨,免得她醒來見著尷尬。
潘玉良這一覺睡了很久,醒來時見著半躺在她身側的沈晏均,第一反應是翻個身,拿背對著他。
隨即聽沈晏均的輕笑聲,接著他的身子便壓了下來。
沈晏均親了親她的唇,笑著道:「昨天那樣的大膽,現在知道害羞了?」
潘玉良緊緊抱著被子,被開他的親吻,將臉埋進被子,只露出兩隻大眼睛眨啊眨。
意識回籠過來,她也不敢相信自己昨天晚上居然真干出那樣的事來。
潘玉良後悔倒是不後悔,問題是昨天她明明是想要問他潘如芸的事的,結果把自己搭進去了,還沒問出個什麼事,不禁有些懊惱。
沈晏均貼著她,輕聲問,「可餓了?起來吃點東西?」
餓是的確餓了,畢竟也是體力活。
潘玉良沉默的看了他片刻,想起昨夜的事,懊惱又甚幾分。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沈晏均道:「你先起來吃點東西,等吃完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怎麼樣?」
潘玉良搖搖頭,這次堅決不上當,「你先告訴我。」
沈晏均看著她,過了會才嘆了口氣。
「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你大姐與我,不是那種相愛的夫妻關係,她有她喜歡的人,我也有我喜歡的人。」
潘玉良腦袋一嗡,有點不敢相信。
雖然她學的都是新派知識,思想要比別人開放,沈晏均跟潘如芸到底是夫妻。
她瞪著他,顯然不相信他的話,「你別為了給自己開脫就給我大姐亂扣帽子!」
沈晏均似乎早已經料到她的反應,他捏捏她的鼻子,「小沒良心的,我對你怎麼好都沒用是吧,關健時候還記著她是你親大姐,我說的就是假話。」
潘玉良一急,她哪裡是這個意思了。
只是讓她相信潘如芸心裡喜歡的是別人,她還是有點緩不過神來。她大姐看上去無欲無求的一個人,對她無微不致,跟沈晏均也是相敬如冰……
沈晏均道:「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他這話就有點深了,潘玉良想不明白。
她又問,「你說大姐有喜歡的人,那她喜歡的人是誰?」
為何她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沈晏均不欲在這件事上多說,只道:「這件事你大姐不說,我便也不會說。她現在到底還是司令府的少奶奶,這件事可大可小,你只要相信我就是了。」
他把話說的不清不楚,又怎麼讓她相信?
不過潘玉良又覺得這件事沈晏均應該不會扯謊,這種事她若是真去潘如芸面前問,一下子就穿邦了。
潘玉良心底盤算著,她垂下眼,過了一會她又說,「那你呢?」
沈晏均沒跟上她的思路,「我什麼?」
潘玉良把被子往下一拉,露出整張臉,企圖增加些氣勢,語氣帶著質問,「你喜歡的是誰?」
沈晏均悶笑,故意說,「可能是阿貓阿狗吧。」
他這話一聽就是在故意罵她,潘玉良氣得抱著他的腦袋就去咬他的臉。
雖然公館裡都是自家人,但若真咬下去,被人瞧見了痕跡也不好。
好在潘玉良也沒用什麼力道,與其說是咬不如說是啃。
兩人折騰了一會,沈晏均才連人帶著被子一起抱進懷裡。
「我喜歡的人只有良兒,永遠都只有良兒。」
潘玉良心情飛漲,偏要做出高姿態,「你就會說好聽的話。」
沈晏均問她,「那你喜歡聽好聽的話嗎?」
潘玉良片刻後才輕聲說了句,「喜歡。」
因著佟家的事,張司令那個園子沈晏均也沒有再帶潘玉良去瞧瞧,南京也沒有再下雪,潘玉良儘管心裡有些不高興,但也沒有說什麼。
因為除了吃喝玩樂,兩人又多了一件別的事情可以做。
沈晏均不用再在書房裡呆到潘玉良睡著才回房,潘玉良也不沒有再覺得自己像個「望夫石」每天晚上等著沈晏均等到自己睡著。
對此,潘玉良也有自己的疑惑,「你怎麼忽然好像又不忙了?」
沈晏均悶笑,潘玉良莫名其妙,但還是能感覺得到沈晏均的好心情。
沈晏均道,「你每日躺在我身邊,又磨人,我不等你睡著了再進來,估計早就把持不住了。」
這人……
就不能說一點正經事嗎?
潘玉良臉一紅,道:「這公館裡房間也多,你可以去別的房間睡,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沈晏均拿自己去撞她,「哪裡捨得。」
幾人又在南京城呆了幾天,都快出正月了,也還沒回晉城的意思。
佟祿跟錢珠兒的婚事就訂在二月中旬,佟老爺打算讓他們參加完婚禮再走,沈晏均倒也有這個意思,但沈夫人一連發了兩份電報過來,催著他們回去。
沈夫人哪裡會催他們,巴不得他們兩個在南京沒有人打擾過二人世界,好早日給她生個大胖孫子。
估計是沈晏均的姑姑等不及了,這才催著他們回去。
二月初的時候,沈晏均帶著潘玉良跟沈晏庭回晉城,來的時候東西多,回去的時候東西也不少。
有不少是佟家的回禮,再加上潘玉良跟沈晏庭買的那些。
兩個彼此嫌著誰買的東西更多,爭著爭著,就把矛頭指向了沈晏均。
「大哥的東西也不少,我們雖然買的多,但都是小玩意,不占地方,不像大哥,連鋼琴都搬上了火車。」
潘玉良也沒有想到他買跑去買架鋼琴,她也沒表現出對這東西有什麼熱愛的。
沈晏庭更不可能了,他連會都不會。
至於沈晏均為什麼要買架鋼琴回去,他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若日後我們生了女兒,你可以教她。」
潘玉良白了他一眼,「誰要給你生女兒了。」
沈晏庭搖著頭,對他們這種一點也不顧及兒童心理健康發展的行為表示十分不贊同。
並喃喃自語道:「早知如此,元宵那天放的河燈上就該把願望寫的更具體一些的,不能寫什麼祝大哥早日有孩子,應該寫祝大哥早日有個兒子。」
想要女兒?那他就祝他們生日子。
火車一到晉城,潘玉良透過車窗就看到了沈夫人跟潘如芸。
她衝著他們招招手,要不是沈晏均怕人多擠著她拉著她,她早跑下去了。
她現在腿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用力跑,平常走路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沈晏庭跟他去南京之前一樣,第一個跑了下去,抱著沈夫人撒嬌。
「娘,火車可難受了,我屁股都坐疼了。」
沈夫人才不上當,捏著他的臉:「不是睡過來的嗎?哪裡會坐的屁股疼。」
沈晏庭道:「也有坐著的時候嘛。」
沈晏庭這邊都撒完一輪的嬌了,那邊沈晏均才牽著潘玉良下車,紅衣跟趙副官跟在他們身後。
潘玉良先抱了抱沈夫人,叫了聲娘,然後就膩在潘如芸的懷裡。
「大姐,良兒好想你。」
潘如芸笑著說,「腿可好了?想我還賴在南京不回來。」
潘玉良道:「腿已經沒事了。我可沒賴在那不回來,是晏庭哥哥賴的。」說著沖沈晏均吐了吐舌頭。
又說,「晏均哥哥本來還想等參加完堂哥跟珠兒的婚禮再回來呢,是我非要回來的。」
沈晏均瞪她,「空口白牙的扯謊,皮癢了吧。」
沈夫人笑著道,「好了好了,先回去吧,回家再說。」
幾人坐著車回了司令府,進府的時候,潘如芸就先給潘玉良打了招呼,「姑姑在府里,一會見著人也要好聲打好招呼,要禮貌些,不要太隨意。」
潘玉良一個頭兩個大,連潘如芸都如臨大敵的人,她覺得自己應該完全沒有法子應付。
她暗暗看了沈晏均一眼,沈晏均沖她招招手,「過來。」
潘玉良一愣,潘如芸推推她,「去吧。」
潘玉良這才走到沈晏均身邊,挽著他的胳膊,「你跟我在一起,姑姑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會太為難你的。」
潘玉良不禁小聲說,「真教人頭大。」
沈晏均笑而不語,帶著人往府里走。
沈司令今日也在府中,跟沈家小姑沈妙玉一同在家裡等著他們。
進了廳,潘玉良先叫了沈司令府,然後走到沈妙玉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姑姑。」
沈妙玉撇了她一眼,嗯了一聲,然後便偏過視線看著沈晏均同她說話。
「怎麼?若不是我讓你娘催,你們還呆著南京城不回來了?你倒是說說,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你這新夫人的主意?」
沈晏均是一慣的平淡,也沒有因為好沈妙玉這類似責怪的話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姑姑說笑了,過年的時候姑姑也沒回來,便以為姑姑今年也不會回來了。去南京城是早就定好的事情,不是有意要避開姑姑。」
沈晏均平日裡也不算是說話難聽的人,但既然沈妙玉的話說的不好聽,他便也沒有太客氣。
沈妙玉臉色一變,沈夫人連忙打了圓場,「晏均跟良兒才回來,先讓他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一會該吃飯了。」
沈晏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若是其他人他肯定是要幫著潘玉良說話的,但沈姑姑這個人,沈晏庭都不太願意往前湊。
「我也要去洗個澡,對了,娘,我的新衣服做好了沒有?」
沈夫人笑笑,「做好了,大家的都做好了,放在你的房間呢,還給你洗好了曬好了,直接可以穿了。」
幾人各自回房,沈妙玉在他們走後,才對沈夫人道了句,「大嫂,你也太慣著他們了。」
沈夫人笑笑,「都是孩子嘛,哪裡有不慣的道理。」
沈妙玉的眼睛在潘如芸的臉上看了眼,倒也沒再說什麼。
從南京城帶回來的那些東西因為要卸車裝車,比沈晏均他們要晚,沈晏均跟潘玉良都洗好澡換了衣服,裝著東西的車子才開到府門口。
趙副官指揮著下人們把東西往府里搬,潘如芸扶著沈夫人的胳膊跟沈妙玉站在門口看著。
沈夫人笑著道:「到底還是孩子,這麼多東西,也不嫌累。」
沈晏庭已經穿著他的新衣裳,梳著小油頭走了過來。
潘玉良本來不想穿新的,但沈晏均卻拿著新的洋裝往她身上套,她嘟嚷著,「姑姑會不會不高興啊?」
沈晏均道:「新衣裳是穿給我看的,你管她高不高興。」
潘玉良……
兩人從房間出來,下人們正好在抬那架鋼琴,沈晏均吩咐道:「這個直接抬到少夫人房裡,小心著些,別磕著了。」
沈夫人不由得問,「那是什麼啊?娘都還沒瞧著。」
沈晏庭道:「那是大哥給他跟小嫂嫂日後的女兒買的鋼琴。」
潘玉良臉皮薄,立即喊了一聲,「晏庭……」
沈夫人倒十分驚喜,連忙問,「這是有動靜了?」
沈晏均道,「娘,我們才成親多久,哪有這麼快?鋼琴是我看著好看才買的,良兒會彈,改天讓良兒彈好聽的曲子給你聽。」
沈夫人哪裡知道什麼是鋼琴,他那樣說著,她便聽著了,她的重點可全放在日後這個詞上。
沈妙玉若有所思看了潘玉良一眼,然後視線移到她摟著沈晏均胳膊的手上。
「其他的東西先放在院子裡吧,晚些時候再來分,先吃飯吧。」
飯桌上,如往常一樣,其他人沉默地吃著,沈晏均不停地給潘玉良夾菜,沈晏庭閒不下來的地給沈夫人開始講趣事,還講他現在跟著沈元在習武。
沈夫人有些捨不得,「那不是挺辛苦。」
沈司令倒是樂見其成,覺得沈晏庭這齣門一趟,倒是有幾分收穫。
沈妙玉吃了會,「沈均,我可聽說你跟良兒成親的事,是為了不讓良兒嫁給陳家那廢物,是你跟潘老爺他們商量出來的權宜之事,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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