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未自上次從裴府回來後,倒比之前「隨和」了些,雖然仍舊懶,要什麼基本也是用眼神跟大家示意,但喊人方面卻比以前喊得勤多了。
沈司令跟沈夫人都高興得緊。
沈夫人還特地把梁醫生請進府里問了他。
梁醫生只說是小孩子多跟同齡人玩是好事,對小孩的成長有幫助。
沈夫人倒是頭回聽說這種事,但又覺得梁醫生可是去過海的另一邊的國家留過學的,他說的準是沒錯。
只是當沈夫人從潘玉良跟柳衣口中得知,未未是怎麼跟裴朝煦玩藤球的時候,也是笑得眼中帶淚。
不過她還是擔心地問,「你二姐可會不高興?」
潘玉良一愣,隨即搖搖頭,「二姐不會的。」
沈夫人的擔心不無道理,誰願意自己的孩子被別人家的孩子耍著玩啊。
沈夫人點點頭,「那有時間就讓兩個小傢伙多在一塊玩玩,你若不想去裴府,可以讓你二姐帶著孩子過來。
潘玉良說了聲好,「我回頭跟二姐說說,思齊現在在學堂,朝煦也是一個人在府里。」
想了想,潘玉良又狀似無意地說,「艷菲也有了身子,等她生了,就又多了一個可以陪未未玩的了。」
沈夫人臉色倒無異常,只是隨意地搭著話說,「就是不知道你那同學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潘玉良也搖搖頭,「我不會看,不過她肚子裡的孩子可乖了,艷菲都怎麼不舒服過。」
沈夫人道,「那很有可能是女兒,女兒乖,疼娘。」
說著她看著未未道,「不像我們未未,在你肚子裡的時候可勁的折騰,我都聽晏均嘀咕好幾回了,說等生下來要打他屁股的。」
潘玉良笑笑說,「他現在才捨不得呢。」
沈晏均雖然有時候也會對未未板著臉,但卻維持不了多久,總是很快敗下陣來,時常感嘆著,唯女子與小人難養。
沈夫人之前總在潘玉良面前說讓她再多生幾個孩子的話,自從沈晏均在她面前說過之後,她也不再提這事了。
反正孫子有了,孫女也不會遠了。沈晏均已經答應了他,便是跑不了了。
兩人說了會話,又說起紅衣的事。
潘玉良不知道紅衣有沒有跟沈夫人說過王進的事。
她想了想還是道,「娘,紅衣跟王進的事,我準備等她把身子養好了,就幫她把事情給辦了。」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也是美事一樁。
沈夫人點點頭,「好,這事到時候我事安排。」
不過她又道,「你身邊還是得添個丫鬟才是,到時候紅衣一成親,有了自己的小家,總歸是顧不過來,這後面她自己也得生養孩子。」
本來她也覺得那冬兒不錯,不過潘玉良把她給了潘如意,便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潘玉良聽了沈夫人的話後愣了愣,她倒是沒想那麼遠,沈夫人這麼一說,她身邊還真得再要個丫鬟才是。
不說別的,豈碼得有人幫忙看著未未。
潘玉良點點頭,「好,娘,那您再幫我挑一個?」
沈夫人盤算著府里的那些個丫鬟,這合適的也都跟紅衣差不多,到了該嫁的年紀了,這年紀小的又不大合適。
思來想去,一進倒也挑不出個好的,柳衣倒是不錯。
她比紅衣大,早已成了親要了孩子,現在孩子放在她婆家帶著,她每個月回去看兩次便是。
可沈夫人也知道,即便是她給,沈晏均跟潘玉良也一定不會要。最後她想著,要不從看看有沒有什麼鄉下的親戚家有合適的姑娘,熟人總比生人強。
只是這事跟沈晏均提了後,他卻反對起來。
沈晏均道,「娘,你從街上買個回來還好調教些,沾親帶故的,有什麼事說都不好說。良兒年紀還小,平日裡又隨和,哪裡拿得住人?」
沈晏均是怕沈夫人也給弄出個玲瓏來,他倒不怕。只是最後折的還是沈夫人的面子,本來八百年不怎麼聯繫的親戚,再弄出點事來,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理。
他又道,「這事不急,您慢慢挑著,總會有合適的。」
沈夫人只好打消了那從親戚里挑的主意。
玲瓏的事情過去沒幾天就到了清明,司令部給大家都放了假。
已是暮春,未未的衣服開始越穿越少,比之前要好動了些。
去年的這個時候潘玉良剛有身子,她雖新為人媳,卻閒得發慌,也沒注意到去年清明沈晏均都做了些什麼。
反正今年,沈晏均提前告訴她,清明那天她得去祠堂敬香祭祖。
潘玉良也不太懂,他讓她去,她去便是。
司令府沒有一個人說個不字,潘玉良便也沒在意。
等到清明那日,沈晏均抱著未未牽著她,跟著沈司令一塊去了族裡的祠堂,沈晏庭在一邊沒歇過地逗著未未。
不過未未不大理他就是,只是扭著身子好奇地到處看著。
沈晏庭不甘心地逗著他,「未未,一會可要放鞭炮,你害不害怕?叔叔抱著你好不好?」
未未抬了抬眼皮,給了他一個眼神就把眼睛轉開了。
沈晏均一隻手抱著他,未未的手則摟著他的脖子,身子轉來轉去手倒是沒放過。
潘玉良笑了笑說,「那日去裴府,他都已經看過放鞭炮了,一點都不害怕,還挺興奮的。」
沈晏庭泄了氣,想扮演勇猛的叔叔沒成功,說了句沒勁。
沈晏均看了眼未未,在他腦門上親了一口,想起他們出門時沈夫人特意囑咐的,說是放鞭炮的時候讓他把未未抱遠一些,看來是多濾了。
未未對親爹倒是友好幾分,沈晏均親了他一口,他便也拿唇在沈晏均的臉上輕輕碰了一下,敷衍得很。
只是即便是敷衍,也讓沈晏庭嫉妒,跟在後頭一直唧唧喳喳說個不停。
他們一過去,族裡的人便十分熱情地圍了上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潘玉良的錯覺,她總覺得那些人有意無意地落在她身上的神怪怪的。
等到了正式祭祖的時候,她才終於明白這怪異之感因何而來了。
因為塞得滿滿的一院子人,全都是男的,除了她,一個女的都沒見著。
從前在潘府,只有她們三姐妹。
潘老爺做什麼都是帶著她們,只是她跟潘如意都不太喜歡往這種地方跑,所以去的基本都是潘如芸。
今日沈晏均讓她一塊過來,她也沒想太多,仔細一想,好像這晉城是有女子不得入祠堂的規矩。
沈司令正帶著沈晏庭在上香,潘玉良小聲地在沈晏均耳邊問著,「我是不是不該來啊?」
沈晏均看著她道,「沒什麼該不該的,你既已嫁了我,便是沈氏族人。」
給祖宗上個香,還能怕他們給噎著不成?
不過這話沈晏均放在了心裡頭沒說出來,免得嚇著她。
等沈司令跟沈晏庭敬完香,沈晏均便抱著未未牽著她上了前。
潘玉良心跳如鼓,努力保持著鎮定,不理會他人的眼神。
上香她還是會的,她跟沈晏均一齊跪了下來,未未站在沈晏均的懷裡,父子倆人拿著一束香,沈晏均耐心十足地教他捧著香拜著,他倒也不鬧,好奇地盯著燃著的香。
等他們上香完,沈司令就從沈晏均懷裡把未未接了過去,去了外面院子的桌邊坐著跟族長說話去了。
沈晏均牽著潘玉良轉了一圈也去了院子裡,族裡的人笑著上前同他們打招呼,潘玉良也認不全,只能全程帶著笑應付著。
只是他們個個臉上一副想說話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樣子讓她覺得甚是有趣。
本來趙俊那事,族裡的人一直盯著。
如今這世道,生意不好做,讀書也無出路,大家都發著愁。
想著趙俊的事若是成了,族裡的人怎麼著也比異性人強,這事請長輩們出個面,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可這趙俊的事不但沒成,那趙俊最後反倒成了這番田地。
那礦上是人能呆的地方嗎?去了還能回得來嗎?那鬼地方每年要死多少人他們可是一清二楚,他們中間可有好幾家每年還保持著礦上的紅利。
所以這事還是有些怵。
今日見著沈司令跟沈晏均,原些那幾個想入營的人,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不說吧,過了今日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說吧,答不答應的事兩說,進了司令部也不一定是福是禍。那趙俊打死丫鬟的事早不告發晚不告發,偏偏在這個時候告發出來。
他們都是在大家族裡摸爬滾打出來了,個個心裡跟明鏡似的。
沈晏均倒是知道他們這樣是為何,但也假裝不知,正好碰到沈家二叔,他便牽著潘玉良同他說著話,沈司令跟未未他們就在隔壁的桌前坐著。
沈晏均跟沈秋仁說話時,未未還抻著腦袋來看他們。潘玉良隔著桌子拿著沈晏均的身子擋著無聲地同未未玩躲貓貓的遊戲。
沈晏回今日見著沈司令早就躲得不見了,沈晏均故意對著沈家二叔說。
「晏回也大了,怎麼還跟小孩般瘋玩?」
沈秋仁立即讓人去把沈晏回尋了過來,「瞎玩什麼?跟你大伯還有兩個哥哥打過招呼了嗎?」
沈晏回哀怨地看了沈晏庭一眼,叫了沈晏均一聲大哥,又去沈司令面前喊了聲大伯。
沈司令看了沈晏回一眼,點了下頭,轉過臉又沖沈秋仁說了句。
「回頭你領著晏回去我那一趟。」
沈秋仁跟沈晏回頭皮皆是一麻,沈晏回後悔,沈秋仁更是後悔,心道早知如此就不做這表面功夫了。
他硬著頭皮問了句,「不知大哥所為何事?」
沈司令不爽地看了他一眼,「晏回也大了,你這做父親的一點都不上心,我這做大伯的上上心。」
趙俊的事雖然過去了,但如若不給趙紅梅些甜頭,這個坎估計在她那裡還是過不去。
與其把這甜頭落到別人身上,沈司令跟沈晏均一商量,還不如把這甜頭給沈晏回。
如若日後若那趙俊真出了什麼事,有沈晏回在,她行事說話前便會有所顧及,沈秋仁也不會夾在中間難做。
沈秋仁連連應是,本著死道友不如死貧道的精神,「是做弟弟的不是,累大哥費心了。」找沈晏回麻煩,總比找他這個老子麻煩的好。
沈司令跟沈秋仁說者無心,一邊的族長卻是聽者有意。
他摸摸鬍子,狀似無意地說,「我聽說營里最近缺人缺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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