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張李小狐發出一聲哀嚎,他比輸掉這場比試的一行表現得更難過,因為他可是要賠上相當於五百萬玄幣的賭注,他快要瘋掉了。
「可別忘了還債呀,明天就得給我。」熊飛秀譏笑道。
熊家與張李家的關係很不好,能得到落井下石的機會,熊飛秀可不介意踩張李小狐一腳。
「幸好我押得不多。」賭輸了杜泥心有餘悸道。
皺深深贏得最多,一下子得到了三百萬玄幣,但他依然冷著臉,看著場中的周凡。
他更強了,現在的我即使似一行那樣進入了道境,也贏不了他,他贏得很輕鬆,只是使用了氣罡段的手段,其他的強大手段都沒有用,我本來還想著進入道境就再度挑戰他,現在看來沒這個必要了……皺深深默默地想。
候十三劍也是臉色凝重,他自言自語道:「周兄是如何做到能夠使用這麼多刀罡?他說是一種刀罡,真是可怕的實力,我與周兄的差距越來越大了,難道真的是因為我比較懶的緣故嗎?要不要再試一下一天十一時辰的修煉?」
溫曉微微皺眉,他也要想辦法儘快將境界提升上來才行了。
周凡收刀回鞘,他看著站立不動的一行問:「真的沒事嗎?」
「沒事,多謝周施主手下留情。」一行搖頭睜眼平靜道:「周施主以前那些強大的武勢與能力在這次比試中甚少使用,是不是在用小僧餵招?」
是的,周凡在心中默默回答,他笑著婉轉道:「切磋本來就是印證自己的所學,最近剛進入氣罡段,就想著多用一下氣罡段,但罡氣就是一個武者最強的手段,要不是煉出了罡氣,我未必贏得了你。」
一行沉默沒有再說話。
比試已經有結果,眾人不可能再留在荒野之外,而是向著書院走去。
張李小狐愁眉苦臉,但他沒有出言指責一行,因為他也知道一行已經盡力,只是怨自己開這個賭太蠢,要不然不會虧這麼多。
甲字班的人或獨自行著,或與其他人交流。
周凡與李蟲娘走在人群中的最後面,李蟲娘剛剛說有話要跟他說,所以夜來天香與熊飛秀就沒有靠近兩人。
周凡心中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蟲娘要對他說什麼。
「周大哥,對不起。」李蟲娘輕聲說道,她那如冬湖般的眼瞳柔和看著周凡。
「對不起什麼?」周凡微微一怔問。
「那事我不該一直瞞著周大哥。」李蟲娘柔聲解釋道。
「我不認為蟲娘做錯了什麼。」周凡搖頭道:「李兄昨天都與我說清楚了,是我抱歉才對,幫不了你們。」
「怨不了周大哥,是我與九月想法太荒唐。」李蟲娘臉上露出了羞紅之色:「但我對周大哥的心意是真的。」
李蟲娘說完,快步往前走去與夜來天香、熊飛秀湊在一起說話,不再看周凡。
周凡心跳得比往常快了一些,但他平復下來後,又有些悵然,就算心意是真的,你也不可能跟我在一起,這又有什麼用?
「周兄、周兄。」候十三劍喚了周凡兩聲。
周凡這才回過神來,他看著候十三劍問:「什麼事?」
「周兄,你當真一天修煉十一時辰?」候十三劍有些幽怨問:「你別說是假的,我就是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還望周兄教我。」
我說假的你也不信,周凡無奈,他本來正煩心感情問題,現在候十三劍湊來,偏要糾纏這個老問題,周凡不耐道:「沒啥技巧,只是苦熬。」
「可是這樣苦熬,身體不會出問題嗎?」候十三劍臉帶苦色說:「我是懶,但我之前學你熬了一段時間,狀態萎靡,人走路都在轉圈,後來才放棄。」
「怎麼會沒有影響?」周凡哼了一聲道:「你看我一根頭髮都沒有了,就是經常熬夜掉光了。」
候十三劍一陣沉默後嘆道:「原來周兄的禿頭是這個原因,但這個副作用還不算壞,不似我……」
周凡臉色發黑,他懶得再理會候十三劍。
候十三劍在糾結是否要繼續熬夜,直至很久以後,成為強者的候十三劍與人說起周凡時,他都會一臉敬仰道:「周兄比我天賦高,比我勤奮,他一天修煉十一時辰,頭髮都熬得掉光了,這都是為了變強,你們呢?」
回到書院,甲字班眾人又散開,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周凡表現出來的實力,讓甲字班的很多人都感到了壓力,他們都是年輕一輩的天才,可不想與周凡拉開太大的差距。
周凡回到了藏書閣,繼續看書學習。
一行離開了書院,身為白象寺的弟子,他考入書院甲字班只是為了甲字班的資源,對書院的武學典籍,他並沒有太多的興趣。
回到白象寺自己居住的房間內,他因為不動明王被破受的輕傷已經無礙,只是他想起今天這一戰,變得沉默起來。
他本來以為自己在進入道境之後已經準備好,但最後還是輸了,而且輸得很慘,對手明明還留有很大的餘力,這個事實讓他變得更加沉默。
差距不但沒有拉近,反而越來越遠……
「阿彌陀佛。」一個聲音在一行身旁響起。
一行驚醒,他看向身旁,才發現自己的師父圓海不知什麼時候來了。
「師父,你來了多久?」一行臉色平靜問。
「你想了多久,我就來了多久,你知道自己想了多久嗎?」圓海嘆氣問。
一行沉默,他看著外面天色昏暗,知道自己已經坐了很長一段時間。
圓海知道一行出關第一件事就是準備挑戰周凡,但現在不用問他也知道,他這個最讓他引以為傲的弟子又輸了。
「一行,勝固欣然,敗亦可喜,其實勝負並沒有你想的那麼重要,就算是佛祖在成就大道之前,他一生輸過多少次?」圓海又是緩緩道。
「據佛經言,佛祖一生大大小小輸了三千餘次,受盡磨難,才得以成就大道。」一行看著圓海認真道:「可是師父,佛祖能看到希望。」
「我在那人身上,看不到任何可以勝利的希望。」
「我感受到的都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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