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北道主府把稅收翻了三倍,這樣做同樣合乎規則嗎?」周凡拿著一塊散發亮光的玉符沉聲問道。
錢飛飛的聲音從玉符內傳了出來,「回大人,寒北道主確實擁有修改稅收的權力。」
一道之主權力很大,他喜歡徵兵就徵兵,喜歡增稅就增稅,只要他轄下不出什麼大亂子,官家一般不會幹涉一道之主。
「其他三州也增加徵稅了嗎?」周凡又問。
寒北道三州一府,如果只是增加了黑水都護府的稅收……
「從下發的文件來看,其他三州的稅收同樣翻了三倍。」錢飛飛說道。
周凡眉頭微皺,其他三州四征使的權力可沒有他這個大都護的大,但派系林立,花飛花想讓三州儀鸞司府服服帖帖配合他演戲,那可沒有這麼容易。
難道其他三州的稅收同樣翻了三倍是真的?
「大人,寒北道主府此次加稅理由是,寒冬將至,擔憂救災不及時,所以提前籌備資金,如果那地災情嚴重,那就用這筆資金來救援,寒冬過後,會把多征的稅返還給三州一府……」錢飛飛知道周凡在疑惑什麼,他出言解釋道。
周凡這才明白過來,他臉色微冷,這就不奇怪了,花飛花徵稅的理由正當,又答應返還徵稅,其他三州當然不會有意見了。
但黑水都護府本來就比三州要窮得多,他要是真的按照寒北道主府的想法去加徵稅,肯定會弄得民怨沸騰,而且就算這錢交了上去,估計花飛花也會尋各種藉口不還給大都護府。
當然他現在掌握了人頭果樹,這筆錢就算不征他也出得起,但有錢也不是這樣花的。
「大人,我們該怎樣做?」
錢飛飛的話打斷了周凡的思考,他想了想道:「回函告訴寒北道主府,黑水都護府太窮,無法交出這麼多的徵稅。」
「這樣回復,寒北道主府肯定會申飭我們大都護府,並且勒令我們自己想法去完成徵稅。」錢飛飛面露無奈道。
「如果他們這樣回復,那我們就不要再強硬對待,就說我們會努力想法完成。」周凡冷笑道。
「大人難道真的要加徵稅收嗎?」錢飛飛驚呼道:「大人,千萬不可,要是這樣,可是會出大亂子的。」
「瞎想什麼。」周凡挑眉道:「當然不會加徵稅。」
加徵稅只會讓底下的人反他而已,並沒有什麼好處。
「那大人的意思是……」錢飛飛不解道。
「讓你跟寒北道主府那邊扯皮而已。」周凡道。
「可拖延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到期了怎麼辦?」錢飛飛怔了一下說道。
「那就等到期了再說。」周凡不急不緩道。
待中斷了與錢飛飛的交流之後,周凡雙眉微挑,看來這還是一個連環計,先把他們的礦山給搶了,然後再加徵稅。
他作為大都護,要是不想黑水都護府熬不過寒冬,就只能自己出錢。
要是他不出錢,黑水都護府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出大問題了,那他也難辭其咎。
說不定這個連環計還有後續。
周凡想了一會,他又給大都護府那邊傳了一道消息,然後就消失在茫茫風雪之中。
……
……
天寒城是洞雪州的州府,也是洞雪州最繁華之地。
洞雪州儀鸞司府就位於天寒城之內,坐在自己房內的洞雪州征東使晏高最近意氣風發,因為他與新任寒北道主花飛花同樣出自野狐派。
他搭上了花道主這艘大船,就算他不可能坐到道主這個位置上,但也會有不少的好處在等著他。
而花道主讓他做的事對他來說,很簡單。
他雙眼微眯,面露笑意端起茶哧溜了一口。
「茶好喝嗎?」有聲音輕輕問。
晏高如寒意侵體,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真元運轉,厲喝一聲道:「誰?」
這可是戒備森嚴的洞雪州儀鸞司府,能夠輕易潛進他房裡來,而又一直不讓他發現的人,如何讓他不感到畏懼?
他真元蓄勢待發,處在了高度警惕的狀態,打量自己的房間,可是他還是什麼人也看不到。
「晏大人應該認得我才對。」那聲音又是輕輕說道。
晏高臉色越來越沉重,因為他還是沒有發現對方的存在,也因為他剛才厲喝一聲,外面卻沒有任何動靜。
這是怎麼回事?他驚疑不定道:「你究竟是誰?」
「我是周凡。」那聲音輕笑道:「黑水都護府的大都護,你可是剛剛把我的雲雷礦山搶走了,我想你總不會連我都不認識。」
「周凡?」晏高的手輕輕拍了儲物袋,一道土黃色光芒從銀色袋子之中發了出來,落在他手上化作了一面銅鏡。
他懷疑房間四周被布下了隔絕聲音的符陣,所以他聲音才無法傳出去,至於說話的人可能處於隱身狀態,這銅鏡是他經常用的得意器具,能夠勘破一些隱身的術法或器具符籙。
「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什麼來找我?」晏高一邊用銅鏡掃射著屋子一邊沉聲道:「如果是為了雲雷礦山,那你應該去找寒北道主府,這是寒北道主府判給洞雪州儀鸞司的。」
「晏大人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周凡的聲音在晏高耳邊響起,「花飛花說要把雲雷礦山改判給洞雪州儀鸞司府時,洞雪州四征使都明白這是花飛花與我的矛盾而引起的。」
「其餘三位四征使都不想摻和此事,不願意接受雲雷礦山再與我們黑水都護府惹爭端,是你提議說要是不接受雲雷礦山就會得罪上官……」
「誰告訴你的?」晏高面露怒意喊道。
洞雪州四征使有世家派系的雲中南,有大佛寺的俗家弟子簡傳寧,有來自鏡宮的陳公公,但可沒有與周凡出自同一書院派系的修士,他奇怪周凡是怎麼知道的?
「問這個有意義嗎?世上可沒有密不透風的牆。」周凡笑道。
「是我那又如何?」晏高雙眉微挑,他用鏡子尋了這麼久都找不到周凡,心裡難免有些急躁,「周凡,難道你還想殺害同儕嗎?這可是犯大忌的事情。」
「狗急都會跳牆,看來花飛花沒有告訴你,我本來就是徹頭徹尾的瘋子。」周凡聲音縹緲冰冷,「殺了你,誰知道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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