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哥,這是什麼東西?」小邱禁不住問道。
「該不會是犯法的吧?」小北也跟著問道。
「沒事,挖,出了事我擔著。」張鵬拍著胸口說道。
小邱和小北對視了一眼,都顯得有些猶豫。蕭雨諾走過來,說道,「小邱哥,小北哥,我們做的事情是替天行道,不犯法。」
「警察叔叔若是知道了,說不定還會給你們發小紅花。」蕭天晴脆生生地說道。
小邱和小北終於放下心來,埋頭繼續挖。他們倒不是不相信張鵬,而是這件事情實在太詭異。不過,大院裡不少人見過蓮花山來的那位師太,超凡脫俗、出塵不染,很是不一般。也知道瀟家姐妹師從高人,遠非凡夫俗子能比,所以不再猶豫。
片刻之後,木箱被起了出來,約一米長,半米寬,七十厘米高。說不上很重,大概五六十公斤左右。是那種很老式的木箱,上頂呈弧線形。閉合處包了一圈鐵,打了很多柳釘,上面鏽跡斑斑。
「裡面是什麼東西?」張鵬拿著手提燈觀察了一會兒,朝蕭雨諾問道。
「恐懼邪靈的真身,不過靈體已經消散,暫時沒有威脅。」蕭雨諾轉頭看向捷達車,說道,「弄點汽油和柴火,燒掉就行了。」
小邱從土坑裡爬出來,正準備回車上抽點汽油,張鵬卻忽然叫住他,說要打開來看看。
「可能有古董什麼的。」張鵬說道。這箱子表面的大部分都紅漆掉落了,從露出的木紋上看,應該是大塊的樟木做成的。也就是說,這個箱子挺值錢的,一般窮人家用不起。
「古董?」小邱和小北同時側過臉,望向木箱子。說起錢,沒有人不喜歡,就連蕭天晴都是眼睛一亮。
既然要燒掉,為什麼不先打開來看看。張鵬向蕭雨諾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後者閉了閉眼睛,望向別處,意思就是「沒眼看」。張鵬立即喜出望外,朝小邱小北催促到,「快拿工具,開箱。」
不一會兒,小邱從車尾箱拿來撬棍,先和小北將木箱抬出坑,然後戴上口罩,開始撬箱蓋。
「咯吱……咯吱……」
張鵬離得遠遠的,伸長脖子看過去,蕭天晴則抱著他的手臂,緊張不已。
這木箱很硬,小邱撬了好幾分鐘,只開了一條縫隙,換成小北繼續撬。
「咯吱……咔……咔咔……」
「咔嚓!」
隨著一聲金屬斷裂的脆響,木箱蓋猛地向上翻起,一股惡臭沖了出來。小邱和小北連忙捂著鼻子,向後退開。張鵬離得十多米遠,都臭得想吐,那味道就像腐爛了很久的肉類,既刺鼻,又噁心。
幾分鐘後,臭味小了很多,但依然令人作嘔。小北拿著手電筒照進去,看清後,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哇」的一聲,乾嘔起來。
「什麼東西?」張鵬問道。
小北還有些呆滯,小邱膽子大些,上前看了看,朝張鵬說道,「一具屍體。」然後又觀察了一會兒,補充道,「看起來十多歲,抱著個東西……好像是個……」他拿撬棍翻弄了一下,說道,「玩具娃娃。」
張鵬走近過去,強忍著胃裡翻江倒海的嘔吐感,稍稍看了幾眼,就蹲到一旁乾嘔。
小邱將箱子掀翻,東西全倒出來。蕭天晴躲到蕭雨諾身後,又想看又不敢看。
只見那發黃的屍體,全身腐爛不堪,處處露出白骨,捲縮成一團,懷裡抱著個淺綠色的玩具娃娃。
「咦?」小邱找到個小包裹,用撬棍挑起來,腐朽的布一下就裂了,「嘩啦」的一聲,一堆銀光閃閃的東西傾瀉出來。
張鵬和小北馬上來了精神,湊過去一看,結果大失所望,都是一塊錢的錢幣。不過數量很多,看起來有上千塊。
小邱又翻弄了一會兒,沒找到什麼值錢的東西,就回到車上,弄了半箱油。小北到處找了些枯枝樹葉,堆在屍體上,澆上汽油,點著了火。
火燒了將近半個小時,眼看差不多了,小邱和小北就用鏟子,將灰渣鏟回坑內,再重新填上土。
弄好的時候,已經快早上五點了。四處傳來雞鳴聲,眼看村民們要出來了,五人坐上車,直奔電廠大院。
小北在車上數了下,那堆錢幣有一千八百多塊。張鵬大方地說道,給他們當辛苦費了。小邱卻說不行,見者有份,回頭換成紅票子,給張鵬五百。
六點半的時候,張鵬和兩姐妹回到家中。三人重新洗了個澡,蕭雨諾又做了些煎雞蛋、火腿腸。張鵬還有些反胃,吃了點雞蛋就吃不下去了。
吃完早餐,三人回房睡覺。張鵬這些天擔驚受怕,一直沒睡好,剛躺下去,就發出輕微的鼻鼾聲,睡得又香又沉。
一覺醒來,已是下午三點。
張鵬睜開眼睛,左右看了看,還在酣睡中的瀟家姐妹,忽然有了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他感到特別的安心,決定睡個回籠覺。
直到五點半,馬靜蕾的在下面叫吃飯,他們才醒過來。刷完牙洗完臉,下去的時候,馬靜蕾已經搭好小涼棚,擺好飯菜,一臉不高興地看著他們。兩姐妹都低著頭,不敢說話。
「阿姨,都是我不好,昨晚硬拉著她們陪我看電影,結果一時沒注意,弄得太晚了。」張鵬連忙走上前,主動承認錯誤。
馬靜蕾朝張鵬微微一笑,說道,「還是我們小鵬最懂事。」然後拉著張鵬坐下,接著一板臉,沖兩個女兒喊道,「還不快來,飯菜都涼了。」
「哦~」兩姐妹異口同聲,乖乖地走過來,自動自覺地打好飯,然後呆坐著,沒敢動筷子。
直到馬靜蕾開口,說了句,「還不快吃」,她們才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馬阿姨,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每個菜做得這麼好吃,比外面那些五星級大酒店的廚師強多了。和您相比,他們簡直就是在做豬食。」
「我忽然發現,你們不像三母女,像三姐妹。」
「阿姨長得真漂亮,我媽要是有你一半,我肯定帥得驚動全世界。」
席間,張鵬的嘴巴像抹了蜜似的,說得馬靜蕾心花怒放,一個勁地給他夾菜。
兩姐妹見張鵬為了討好馬靜蕾,連老媽都賣了,不時轉過頭,竊笑不已。
一頓飯下來,馬靜蕾不僅氣消了,心情還特別好,竟然破天荒地,同意兩個女兒喝瓶汽水。馬靜蕾對她們的要求極為嚴格,從小就不允許她們亂吃零食、亂喝冷飲,說會影響女孩子的發育,所以除了正餐以外,她們很少吃東西。
而她對張鵬,則是另一個極端,寵著、哄著、護著,幾乎毫無原則。這麼多年來,連一句重話都不曾說過,即便再調皮搗蛋,也是溫溫一笑,「小鵬還小,不懂事。」
至於她自己的女兒,四歲就用小藤條打得啪啪響,一點兒錯都不能犯。
當天晚上,兩姐妹還在張鵬家過夜。不過像往常那樣,分了房間,張鵬睡大房,她們睡小房。
第二天一早,兩姐妹坐廠車進市區,回學校讀書了。
張鵬睡到十點多才起來,又磨蹭了半小時,在馬靜蕾那裡吃碗麵,就坐上中午的廠車,回市區上班了。
說是上班,其實是打發時間,要他頂著烈日,穿街走巷,到處推銷日用品,不太現實。他其實想過,要把馬靜蕾發展成客戶。但馬靜蕾看了下他們的產品,就說質量太差,不能坑了廠里的老鄰居,張鵬只好作罷。
回到公司的時候,已是中午一點,和會計周嬸打了聲招呼,和業務員小唐吹了會牛,又和老闆張大鐘喝了半天茶,張鵬一天的工作就結束了。
坐上公交車,回到大院,在馬靜蕾那吃了晚飯,回家看會兒電視,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星期三的時候,他按照張大鐘的要求,代表「大鐘日用品有限公司」公司來到王家村的祠堂,參加老王的葬禮。
上香的時候,他嘴裡念念有詞。
「王叔,仇我給你報了,燒成飛灰,埋了。」
「其實,那天是想給你叫救護車的,就是不知道你家地址,沒法說。」
「你那五百塊,我自己拿了,這是我們說好的,見怪莫怪啊。」
「至於那兩百,反正你也用不上了,就當……」
「資助困難人士了。」
「做慈善,積福積德,你在下面,也過得舒服點。」
「祝你將來投胎做個富二代,不再愁老婆。」
「王叔,您要是覺得小鵬說得還行,就燭火不滅,我就知道了。」
張鵬話音剛落,忽然一陣陰風吹來,蠟燭滅了一根。
「咦,蠟燭怎麼滅了?」「對啊,怎麼滅了?」「哪來的風啊?」村里人奇怪道,又重新點上。
「窩草……」張鵬心裡罵了句,然後朝老王的黑白照片說道,「老王,至於嗎?」
陰風再起,蠟燭又滅了。
「嘶……」村里人同時吸了口涼氣。
張鵬氣急敗壞,發了狠,低聲說道,「老王,你不是哥的對手,勸你早早放棄,不然哥讓你灰飛煙滅,就像那個破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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