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張鵬問道。
這時,那名三十多的女白領看到,踏著高跟鞋,朝這邊走來。張鵬立即朝老黃皮和鄒斌彬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迎了上去,和那女白領說話。張鵬則有意無意地拉了下戴雪,站到李春生的身後。李春生一米八多,膀大腰圓,加上刻意地偏了偏,直接擋住了女白領的視線。
「我啊,是跟朋友來的。」戴雪傻乎乎地回答道。
「什麼朋友,哪認識的?」張鵬追問道。從剛才的情況看來,她是那個女白領帶來的。戴雪剛大學畢業,而對方三十多歲,肯定不是同學。至於朋友,那就要好好問問了。
「就是……就是在樓下吃快餐的時候認識的。對了,她也是科技大樓的,在九層的一家化妝品公司上班。」戴雪沒什麼心機,直接就回答了。在她眼中,張鵬是叔叔認可的人,沒什麼可隱瞞的。而天然呆的她,根本沒去想,張鵬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不過,性格方面幾乎是天生的。要不然,她怎麼會被一個不知根不知底的女人,帶到這荒郊野外呢?就算是相對單純的蕭天晴,也不可能在懂事以後,還犯這種原則性的錯誤。
但實際上,張鵬還是高估了戴雪天然呆的程度。一問之下,她竟然對玩了至少四天的真實殺人遊戲毫無知覺。
「挺好玩的啊。」戴雪興奮地說道,「每天都會死一個人,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是誰,或許是別人,又或許是自己,好刺激呀~」然後朝張鵬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可憐的樣子,「我很笨的,你要是做了殺手,可不准先殺我~」
「這……這遊戲會死人的啊!」張鵬震驚道。
「都是假的啊,怎麼可能真的死人?」戴雪天真無邪地說道。
「昨天,你不是親眼看著一個人,像蠟燭那樣融化了嗎?」張鵬用力地抓著頭髮,似乎快要發狂了。這一刻,他不由得產生了錯覺,呆傻的那個不是對方,而是他……
「特技好棒啊,好有真實感,我還奇怪呢,他們是怎麼做到的。」戴雪微微皺起眉頭,歪斜著腦袋,看著天空,一副思考的樣子。
大姐,別想了,你的情商已經突破天際了。
張鵬腹誹著,正想開口說話,那名女白領看到他們在交談,已經按耐不住,大喊大叫起來,「你們……你們想幹嘛,別欺負我妹妹,再攔著我,我就要報警了!」
戴雪聽見女白領的叫聲,連忙跑過去,解釋道,「范姐,他們是我叔叔的朋友,不是壞人。」
「你叔叔怎麼會認識這些人啊……」女白領一臉嫌棄地說道,目光里透著戒備,然後靠過來,在戴雪耳邊小聲嘀咕,「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經人。」她長相一般,臉型有些尖長,看起來有點兒刻薄,加上那眼高於頂的樣子,活脫脫的職場女強盜。
「范姐,他們都是好人,我叔叔是不會看錯人的。」戴雪說道。戴樂曾經和她說過,要多向張鵬學習。又說張鵬社會經驗豐富,懂得為人處世,是個年輕有為的好小伙子。以她叔叔的性格,是不會輕易說出這句話的,更不會輕易認同別人。
戴雪雖然心思單純,卻也知道,誰更值得信任。張鵬是「親叔認證」的,肯定要比「范姐」更親近些。
「你是戴雪的朋友啊,你好你好。」張鵬露出溫和的笑容,上前說道。心裡卻把那毒婦罵了千百遍,連戴雪這麼純良的丫頭都騙,真是沒人性。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是設身處地,恐怕他也會把戴雪拉來。這麼好騙,真是不騙白不騙。事關生死,還有什麼道義可言。
對啊,好騙……
他腦海中划過一個新的念頭,看向戴雪胸部的目光,不由得熱了起來。
反正,也是會被別人騙的……
他一閃即逝的表情,落入了職場女強盜的眼中。只見她皺了皺眉頭,愈發地警惕起來,伸出手,將戴雪拉到了一邊。
張鵬本想阻止,他有信心,戴雪會聽從他。可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因為他想到,萬一這個女的是「殺手」,戴雪的處境將會十分危險。再者,以戴雪天然呆的性格,哪怕對方大灌迷魂湯,也不可能改變戴雪對他的印象。
凡事都有積極的和消極兩面,天然呆的壞處是呆,好處也是呆。戴雪因為叔叔的緣故,信任張鵬,就很難勸說她改變觀點,因為她聽不明白……
張鵬看了下表,現在是五點四十七分,距離遊戲的開始時間,還有十三分鐘。要降低死亡率,就得有新人加入,這樣就會重新洗牌,免去今天的「公投死亡」。
由誰去呢?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頭,目光在老黃皮和李春生身上掃過。這可是涉及生命的事情,他們怎麼可能願意。縱然他有把握,只要他提出,李春生肯定會同意。但正因為是兄弟,才更不可能讓對方去送死。
自己?
不是吧,他才剛滿二十歲,還有大把精彩的人生等著他。他本來就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有馬靜蕾伺候,又有兩姐妹相伴相隨,就這麼死了,也太虧了吧。
假設他現在參加遊戲,然後馬上衝到蓮花山求援,很可能在半路上就被殺了。除非他和戴雪、鄒文斌獲得了殺手身份,才能保證安全。
不救?
看著戴雪胸前驚人的弧度,腦中閃過諸如「排球」「G」「大」「軟」「彈」等字眼。要是就這麼沒了,實在可惜……
簡直是,暴殄天物!
這樣想著,他看向女白領的目光,愈發地陰狠起來。
八個人中,有八分之五的概率其他五人獲得殺手身份,在這個前提下,又有七分之一的概率,殺手選擇他為今晚的目標。經過簡單的計算,八分之五乘以七分之一,他的死亡率是百分之九。
這時,他不禁想到一個問題。
男人是為什麼而生的?
權、色!
要他眼睜睜地看著,美人在眼前香消玉損,還是有機會吃到的那種,無異於拿鈍刀子割他的肉,完全不能忍。
「等會兒我也要參加遊戲。」張鵬平靜地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啊?」李春生、老黃皮、鄒斌彬三人同時大吃一驚,平日裡貪生怕死的鵬哥,今天怎麼這麼豪氣了。
「兵兵是自家兄弟,我怎麼能……」張鵬拍了拍鄒斌彬的肩膀,嘆息道,「讓他獨自面對危險呢?」那口氣,滄桑而惆悵,大有壯士一去不復返的味道。
「鵬哥……」鄒斌彬感動得淚眼汪汪,快要哭出聲音了。
李春生卻翻了下白眼,做了這麼多年兄弟,還不知道張鵬秉性,他可就白活了。十有八九,是為了那個大胸妹,要色不要命。
「唉……」李春生嘆了口氣,說道,「算上我吧。」
「這……」老黃皮愕然,有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我也上!」
「沒必要吧,我一個人就行了。」張鵬假惺惺地推遲道。
「兄弟,就是有難一起上的,除非你不當我蔡瑁是兄弟。」李春生配合地說道,雖然內心很不情願。
不等老黃皮開口,張鵬就感動地說道,「謝謝!」
這樣一來,生存率大幅度上升,他們這邊有五個人,獲得殺手身份的概率提升到百分之五十。
片刻之後,時至下午六點,十一人在法陣上依次站好。隨著一股陰寒之氣襲來,廠房內漸漸變暗,一道黑袍身影浮現在十二點的位置。
「有新人加入,遊戲重新洗牌。」當虛影變實,沙啞難聽的聲音響來了起來。
「嘭!」
張鵬抬手就是一槍,嚇得幾名參與者跌坐在地上。
子彈打在黑袍人身上,穿透了過去,射進對面的牆上。黑袍人由實變虛,再由虛變實,沒有任何反應,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繼續發出沙啞難聽的聲音。
「參與者,十一人,殺手一名,平民十人。」
「夜晚十點過後,殺手可選擇一名目標……」
「你,你怎麼會有槍!」學生模樣的少年指著張鵬叫道。
「我事先說好了,我們幾個是一夥的,等會誰做了殺手,敢選我們幾個……」張鵬面露狠色,揚著手槍,沉聲說道,「明天回來,活著人就會把你們幾個全殺了,聽明白沒有!」
「嘭!」
火光一閃,這次是朝天開的槍。對面的幾個人臉色煞白,原本有個想開口的,自覺地閉上了嘴巴。面對死亡的威脅,他們只能保持沉默。
「如果凌晨三點,殺手還沒有選擇目標,自身就會死亡……」沙啞的聲音毫無感情地訴說著規則,迴蕩於舊廠房的上空。
接著,張鵬指了下李春生、老黃皮、鄒斌彬,最後指了下戴雪,說道,「都看清楚了,我們五個是一夥的。」
「誰敢殺我兄弟,我就捏死他!」李春生面露猙獰,猛地一頓地,兩百七十多斤的體重,踏得地面塵土飛揚。
「我……我也是……」范姐舉手說道。
張鵬看了她一眼,沒有表態。
就在這時,他腦海中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殺手。」他頓時一喜,不過臉上沒有絲毫變化,依然陰沉狠厲。
「記住,我們六個是一夥的。」張鵬用手槍瞄了瞄三名上班族和男學生,惡狠狠地說道。然後在他們的注視下,出了舊廠房。
走過一片荒地,到了路邊,張鵬朝戴雪和女白領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有狀況聯繫我們。」
「誰是殺手?」女白領問道。
「應該在那邊。」張鵬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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