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房屋一共十二個房間,也就是十二位客人。
據連城璧之前的說法,他已經說服五位,算上他本人和王動,他這邊有七位盟友,占據半數以上,贏面很大,如今來了蕭十一郎,實力更上一層樓,推翻天公子,他志在必得。
然而王動卻沒那麼傻,他一來並不相信連城璧,對他說的話一個字都不信,俠義無雙是假,俠義雙無才是他本來面目,他把蕭十一郎黑成偽君子,其實他自己才是貨真價實的偽君子。
王動早在進入玩偶世界之前就已了解這一切。
二來,他並不會天真地認為掌控七個房間就能把天公子怎麼樣,實際上掌控其餘十一個房間都無濟於事。
因為天公子除了本人實力強大到難以想像的地步,手裡還掌控著江湖上人數最多、實力最強大、背景最神秘的天宗,連紅櫻綠柳這種級數的高手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區區六七個高手就想翻盤,無異於痴人說夢。
蕭十一郎和沈璧君第一次離開玩偶山莊的時候曾試探地詢問紅櫻綠柳,可否三人聯手,和天公子一戰,兩個老頭的回覆是:想都不要想,想都有可能會惹禍上身,因為只要你想,就有行動的可能,一旦行動,必死無疑。
天公子之強,由此可見一斑。
從這個角度來看,連城璧的計劃沒任何成功的可能,但王動同時也知道,原故事發展到這裡,出現了一個大反轉,那道至高意志為了將連城璧這個人物塑造圓滿,強行安排天公子逍遙侯下線,並引出那個神秘的女子。
所以哪怕是遠古至高神,也逃脫不了「戲不夠,女來湊」的究極套路。
哥舒冰!
一個美艷神秘到令無數人念念不忘的女子,一個從出場到謝幕都充滿著謎團的女子。
所以至高神畢竟還是至高神,哪怕是安排來湊戲的女角色,也能塑造得如此成功,令人印象深刻,值得後來者學習的地方實在太多太多。
王動心中對這個世界的人物和故事走向都有著大概的認知,他當然有機會出手破壞故事進程,但有了水滸世界的前車之鑑,加上他現在實力有限,並不想再次觸發更高難度的主線任務。
這一次,他決定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順勢而為。
當然,水滸世界的經歷對他而言是個提醒,同時也是一次赤.裸裸的打壓和羞辱,這種窩囊氣他絕對不會忘記,假以時日,等到他的實力達到某個地步,他一定會和系統對著幹一次,正面剛一次,這是屬於他天蠍座不容折辱的驕傲。
把蕭十一郎引到天公子的房間之後,原本想去八角亭看那兩個老頭下棋,突然想起什麼,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他按照地圖指示去了殺人崖。
殺人崖名字取得嚇人,其實也就是一座普通的懸崖,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可能是因為只要有人從這座懸崖上跳下去……
就會被摔死。
從這個層面來說,世界百分之九十八的懸崖都可以取名「殺人崖」。
但眾所周知,在無數廣為流傳的故事世界裡面,關於懸崖有一個顛撲不破的經典flag——只要你跳崖,不僅不會死,還會有奇遇(純屬虛構,切勿模仿)。
比如這個世界的哥舒冰。
王動走到崖邊探頭朝下面看了看,又側耳聽了一會,並沒有聽到任何響動,倒是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嚇得他差點一頭栽下去。
……幸虧他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煉,反應速度已今非昔比,很快退回來,不然這本書要在第29章完本了。
「公子,你怎麼也在這?」
歐陽秀一臉好奇地出現在王動面前。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王動道,「你怎麼來了?」
歐陽秀道:「我在你那張地圖上看到這個地方,一時好奇就來看看。」
「看過之後,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歐陽秀朝崖邊走了兩步,說道:「是個比武決鬥的好地方。」
「可不是。」王動笑,「我也這麼認為。」
「你說,這懸崖下面到底會有些什麼東西?」歐陽秀身體前傾,朝下面看了看。
「呃……武林秘籍?靈丹妙藥?或者是身負絕世神功的老爺爺?」
「嗯?」
「開玩笑的。」
歐陽秀配合地笑了一下,目光悠悠地盯著懸崖下方,問道:「公子,你說如果你正在這崖頂上與人決鬥,突然聽到下面有人叫你的名字,你會是什麼反應?」
王動怔了一下,臉上掠過一抹瞭然的笑意,好像在說「原來如此」。
旋即做思考狀,答道:「那要看叫我名字的是什麼人。」
「如果是你曾親手殺死的人呢?」
「那肯定會嚇一大跳。」王動語氣如常,「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就是有些好奇。」
王動沒再多說什麼,道:「回吧。」
二人離開殺人崖,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歐陽秀突然問:「一直沒有問王公子,您在進玩偶山莊之前,是做什麼的?」
「六扇門的捕快。」王動隨口遍道。
「難怪。」
「難怪什麼?」
「難怪你做事這麼謹慎,看似不溫不火,靜觀其變,實則心裡全有打算。」
「秀兒姑娘謬讚了。」王動笑,忽而語氣一轉,「秀兒姑娘呢?進玩偶山莊之前是做什麼的?」
「我不是跟公子說過嘛,」歐陽秀無邪地看著王動,「人家是待字閨中的富家之女。」
王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對了,給你看一樣東西。」歐陽秀走到書架前,解下掛在牆上的那把寶刀,「我昨日打掃房間,擦這把刀上的灰塵時,不小心把刀拔了出來,發現刀光好生刺眼,認真看了看,發現這把刀的形狀和樣子竟有點像傳說中的那把割鹿刀,你看一看是不是。」
王動心中一動,接過寶刀,只見那刀鞘古雅而陳舊,「錚」地拔刀出鞘,一抹雪亮的刀芒閃耀整個房間。
「好刀!」
王動脫口道。
那寶刀連著刀柄不過兩尺左右,通體晶瑩明亮,宛如一泓秋水。
最令人吃驚的是,當那寶刀出鞘時,一道冰寒入骨的寒意侵襲全身,整個空間都蘊含著令人驚心動魄的殺氣。
王動握著刀柄,隨意朝牆上那把勁弓一揮。
喀嚓!
由精鋼打造的勁弓被切成兩段,切口光滑平整,不留痕跡。
這世上除了割鹿刀,恐怕再也找不到任何一把這般有氣勢,這般鋒利的刀。
王動還刀入鞘,淡青色的刀光如青虹般飛起,驟然遁去,室內光亮如初,只因寶刀已經入鞘。
「公子是練棍的,自然用不著這刀,那麼這江湖上,誰最有資格用這把刀呢?」歐陽秀疑惑。
王動輕笑一聲,道:「我知道是誰,而且那人現在也在玩偶山莊,估計他這時候特別需要一把趁手的兵器,嗯,看起來,這一切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樣呢。」
歐陽秀眼睛眨啊眨,似乎並不懂王動在說什麼,問:「那個人是誰?」
王動笑了笑,沒有回答,抱著割鹿刀離開房間。
他怎麼能想得到,那把名動天下,把整個江湖攪得天翻地覆的割鹿刀竟然一直掛在自己的房間,跟那把破弓和那根木棍掛在一起,好像自己只是一個……
無名之輩。
王動帶著寶刀去天公子房間,此時天公子已經離開自己的房間,獨自去了殺人崖等候蕭十一郎。
本來以天公子的身份地位和絕世武功,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值得他等,值得他特意選一個地方決鬥,但蕭十一郎作為唯一一個敢於正面向他發出挑戰的人,他決定給他這個機會。
沈璧君這時已經醒來,她的身體仍在在發抖,她不敢去看蕭十一郎的眼睛。
說來奇怪,她被其他男人羞辱,心裡並不覺得對不起自己的正牌相公連城璧,而是覺得對不起蕭十一郎。
更奇怪的是,當她和蕭十一郎在一起時,心裡偏偏又覺得有些對不起連城璧,尤其是她知道連城璧也在這裡。
所以,女人的心思真是奇怪,就好像隱藏在海底的那根針。
「你回去好好休息,逍遙侯交給我。」蕭十一郎這麼說了一句,抬步走了。
他知道連城璧在這裡,連城璧會照顧她,他不必為她擔心。
待他走出房間時,沈璧君才猛然抬起頭看向他的背影,她的眼睛裡已裝滿淚水。
「如果你沒有回來,我會陪你一起死。」她也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蕭十一郎停下腳步,但並沒有轉過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想來,應該是在微笑。
他大步朝殺人崖走去。
先前見過的那個年輕人攔住他的去路。
「殺了他,帶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
說罷,把那把曠世名刀交到他的手中,他一言不發,輕輕地點了點頭。
君子重然諾,五嶽倒為輕。
王動沒有再去管蕭十一郎和逍遙侯的決鬥,他相信只要他不強行干涉,結果自會水到渠成。
他步伐堅定地朝八角亭走去。
亭中那兩個老頭還在下棋,好像這世上發生什麼都跟他們無關似的。
在距離八角亭三丈遠的時候,王動停下腳步。
那熟悉的一冷一熱兩道殺意再次擋住自己的去路。
這一次,他不會再退縮。
他稍作醞釀,抬起腳布,向前踏出第一步。
嗤啦——
他的衣袖被劃破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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