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電影大師 第二十七章 「刷點擊」

    黃婷婷的微.博現在有近六千粉絲。由於許符已經上傳了所有分鏡圖，也算是把作品的影響力傳播了出去。目前，那實時反應「作品普及度」的數字，達到了四千多人。距離許符完成任務需要的「十三萬人」，差距還很遠。

    許符發微.博做宣傳，希望的是給視頻引來些點擊。他指望六千微.博粉絲能轉化出一定數量的點擊。對現在的許符來說，點擊量異常寶貴。哪怕多一點點，都有可能增加編輯看到的籌碼。

    為了做到心裡有數，許符接著上網查優庫網的推薦機制。優庫的編輯會出於什麼樣的理由給予推薦位？多知道些總是好的。

    許符找了半天，都沒有正式的答案。說法各種各樣，許符看了反而更糊塗了。感覺優庫給草根上傳者的推薦，比較像中彩票，完全沒有任何規律。拿到是運氣，拿不到也很正常。

    但事實應該不是這樣。優庫是納斯達克「中概股」里的明星公司，不可能按著小作坊的方式操作。它應該有一套篩選、推薦的標準流程，只是沒有公開透露。也許是怕公開後，導致視頻趨於同質化、破壞生態結構之類的。

    許符目前主要看重優庫。畢竟優庫現在是視頻網站的龍頭，還有個所謂的「光合計劃」。其他視頻網站雖然也號稱「中國最大視頻門戶」、「中國第一視頻分享網站」等等，但畢竟差了一籌，又不太注重扶持新人，不適合許符。

    等許符弄完優庫之後，才抱著瞎貓碰死耗子的想法，在其他視頻網站上註冊「哲否團隊」賬號，上傳視頻。就算機會不大，那也是機會啊，說不定運氣好就撞上了呢？

    連那些也弄好了。接下來呢？許符心中想，只能聽天由命了麼？

    曲京墨三個女生也知道點擊的重要，意味著能否順利地拍續集呢！她們似乎悄悄做了個決定，對許符說：「我們先回去了啊。有事情再打電話！」

    許符也差不多要回去了。他回到寢室，就叫幾個舍友都上優庫搜《鬼之家》，給點評價。

    「不錯啊！一個月不到就做成這樣。比學校上次校慶時花五十萬搞出來的微電影好多了！」一個舍友看完了，嘆服道。

    《鬼之家》最好的地方就是兩個主演的表現了，仿佛專業演員一般。要不是她們撐場面，這部作品絕對談不上好看。

    之前和許符跑過一趟的舍友，情緒有些複雜地問許符：「這電影能賺到錢麼？」

    「我先不想著賺錢。等有了人氣，錢就來了。」許符道。

    「那到時候能賺多少錢？」

    許符搖搖頭，「沒譜的事情呢。先不想那麼遠了。」

    許符現在確實沒怎麼思索這方面的事情。他知道，網際網路上有一個現象，就是投入和回報永遠不成正比。要麼少得不成比例，要麼多得不成比例。

    等時候到了，該是他的就是他的。許符現在必須要提高自己。第一部作品讓他發現了很多不足之處，特別是那毫無內在邏輯的剪輯技巧，就急需改善。

    他正躺著看電影後期的理論書。曲京墨打來電話，她很著急地問許符：「我們正在刷點擊，怎麼刷十五分鐘了，點擊就漲了那麼一點點？」

    「刷點擊？」許符一下子坐起來。曲子怎麼幹這事？真是什麼都敢幹啊！不怕被封號？

    他急忙道：「你們先停！怎麼都不和我說一聲呢？網站要是檢測到了，會懲罰我們的！」

    「啊？這麼嚴重？」曲京墨驚到了，然後大喊：「李發卡！黃婷婷！你們不要再刷了！」

    接著，她才委屈地說：「我還不是想把數據弄得好看些。這樣你就能從那小臉姑娘手上拿贊助了。」

    曲京墨話裡有話，但許符現在顧不上。他心急如焚地問：「你們用什麼軟體刷的點擊？」

    「軟體？什麼軟體？」曲京墨一頭霧水。

    許符愣住了：「不是軟體？那你們怎麼刷的？」

    「就是我們不停地刷新頁面啊！點一下鼠標、按一下f5，反覆這樣來，左右手指都不會累……我們起碼刷了好幾千次了！可點擊量還是只有那麼多！」

    「……」許符無言以對，想像著三個女生神經病似的對著電腦反覆刷新頁面，還一連刷了十五分鐘，這畫面太搞笑了。

    他又問：「你們就沒早些發現點擊不漲？」

    曲京墨弱弱地道：「發現了啊。是李發卡說，很多網站的數據都不實時顯示。要等一段時間才能看到增長。所以我們就一直刷了……難道我們白費勁了？一點都不給我們漲？可我們按得連手都酸了……」

    許符知道大概的點擊量計數原理，給她科普之後又道：「你們三個人都用同ip，應該只算做一次點擊。」

    「啊？！」曲京墨很消沉地嘆了口氣，因為感覺很丟人，所以立馬掛了電話。

    一場虛驚，許符心中有些遺憾，要是能看到曲京墨此時的表情就好了。從認識她開始，她就一副姐姐的摸樣。什麼事情都能處理得有井有條。許符還從未見過她犯傻呢。

    ……

    此時。在首都的一棟大樓里，優庫總部的那幾層仍然亮著燈。和白天一樣，這裡晚上也依舊忙碌。

    其中就有幾位實習編輯，正在視頻庫中大海撈針地尋找有亮點的原創視頻。他們是初審，只要符合標準的視頻，就篩選出來，然後交給內容編輯判斷。等內容編輯通過，再提交給頻道編輯排上推薦位。

    實習編輯的初選標準，就是「熱點」、「看點」、「笑點」。只要一部作品特點鮮明，就算過篩選標準了。

    看似簡單，其實很難達到。絕大多數的視頻，都是些家長里短的東西，根本沒人愛看。

    像一則標題是「實拍黑心工廠」的視頻。標題很有吸引力，但視頻里的開頭三分鐘，都是人在走路，晃來晃去，什麼都看不清。這個必然不可能通過。

    下一篇「理工大學新創團隊首部微電影」，也不達標。那微電影用去年的網絡流行梗搞笑，主題卻是苦情戲，既沒看點也沒笑點。

    不斷篩選之中，一位實習編輯點開了名為《鬼之家》的視頻。看之前，她就有點驚奇。恐怖片？

    要是內容不符合國家規定的話，她不僅不能推薦，還要將視頻封禁。等明天審核編輯上班了，決定要不要刪掉。

    實習編輯都做好看恐怖片的心理準備了，沒想到口味很清淡。看著開頭，實習編輯就以為自己明白劇情了，一個男生遇到了很萌的女鬼而已嘛。

    這視頻的優點一目了然，就是演員特別漂亮。演女鬼的演員是個嬌小的美女。演男主角的則是個現實中罕見的白馬王子。

    李發卡在開頭有個特寫，她的臉，配上周渝民剛出道時的髮型，簡直帥到爆炸。實習編輯是女生，在特寫時按了暫停，直勾勾地看了好一會，然後喊她同事也來圍觀：「我找到了個好東西！你們來看這個視頻！」

    立刻圍過來幾個人。女的看到李發卡的特寫，都捂住了嘴，仿佛心臟被射了一箭似的。怎麼會有這麼帥的小男生啊！

    「這視頻上傳者註冊時寫地址了麼？有電話號碼麼？」有同事問道。不見得做什麼，但就是好奇。

    「切！長得和娘娘腔似的。」有個男編輯說。

    「不是娘娘腔，她就是個姑娘！」實習編輯說完，給大家看視頻簡介。那上面寫清楚了，演男主的是個女生。

    「姑娘？」男編輯還是不服氣：「女的你們也喜歡？」

    「她演的是男的啊！我們只要喜歡這個角色就行了……」實習編輯說，其他女編輯雖然失望，但也連連點頭。

    結束暫停後，微電影繼續開始。男主角除了帥得超乎現實，其他方面都表現得和普通的男生一樣。他的每一個普通行動，都會嚇到女鬼。

    挺新奇的。幾個編輯都想。

    現在物產豐富，精神食糧漫天遍野都是。人們真的把什麼類型都看膩了。再想吸引注意力，那麼就得使點別人沒有的手段。如果不能用精緻絕倫的質量、無懈可擊的劇情勝出，那麼就只能靠新奇的東西搏出位了。

    像現在，幾個編輯都被這不常見的展開吸引住了，想知道《鬼之家》接下來該怎麼樣？不可能就這樣鬧到結束吧？最後女鬼會忍無可忍地現身麼？但女鬼現身後怎麼結尾？

    到了第十一分鐘時，「女鬼」吃了口男主角泡的方便麵，舉止突然奇怪了起來。仿佛通靈者一樣，開始對著空氣述說：「我知道你本性善良，只是被怨氣迷失了神智……」

    這不是鬼該說的台詞啊！幾個編輯看得愣神，沒有反應過來。

    電影裡，男主角捂著腦袋做痛苦狀，然後「女鬼」看向了男主角的方向，說道：「終於看到你了。你已經死了，不應該再留在人間了……」

    由於沒有特效，無法很好地向觀眾傳達劇本的含義。看了十分鐘男女主角互動的觀眾們，還得要自己琢摩一下，才能想通「這一刻才是男女主角第一次互相見到面」。

    緊接著電影裡出現了閃回，故事換了個視角從頭快速播放了一遍。到此時方才真相大白。男女主角的身份調轉。之前荒誕的劇情也就解釋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