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白雪映著月光,顯得很是明亮。葉於時一腳跨進院子就看到一身雲紋白袍已經去了易容的方恪。而他身旁的那位應當就是妖族的修士了。這院中大約有三十餘名妖族修士。
方恪看到智霄等人進來後,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子連忙上前揖手一禮。他就是沒有算到自己還是得把真實身份亮出來。這下子羅少欒的身份也算是被拆穿了。估計等會兒缽千大師和他們一分說,大家就全明白了。畢竟當時情急他是在塵否的面前撤去易容的。
&丟爺的臉。」智霄很是滿意的摸了摸自己的鬍鬚很是得意的看了羅清一眼。然後轉向款冬然道:「你就是來自青花大陸的客人?」
&過智霄道人,晚輩師從綠蘿仙子。」款冬然道,態度從容不亢不卑。一點也看不出他如今面臨的是什麼狀況。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款冬然已經失去了選擇的權利。和崑崙派古剎寺廟合作就是他最好的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說是合作當他卻是最弱勢的一方。
就在幾人對話之際。「轟」一聲驚天巨響。巨大的靈力波動傳來。院中眾人面色一肅。太行派開始行動了。對視一眼後不約而同的躍至半空之中。
只見古剎寺廟山腳的祁連坊市在這一聲巨響之後。那足以照亮半邊天的防禦陣法竟然就這樣消失了。只餘下點點微光。
缽千微微閉眼道:「果然是太行派。」這陣法一破,他古剎寺那些弟子定是無一生還。
&霄道友,一切按計劃行事。」缽千道,說完便看向塵否。幾人朝古剎寺山門的位置而去。
方恪視線落在古剎寺廟山腳的祁連坊市。剛才他聽著缽千大師和兩位師叔話語間的『刀光劍影』。一邊聽,一邊暗自心驚。如果說他的計劃是粗略的大概那麼智霄師叔等人三言兩語完善出來的就是一個縝密的計策。薑還是老的辣。他果然還欠些火候。而且……方恪微抿唇,崑崙這次是要與太行開戰了?而古剎寺言語中透露的意思竟然是願意以崑崙為首合作。
亂世來了。
&鐺剎寺的古鐘響起,聲音傳出很遠很遠。
方恪看著祁連坊市,似乎可以聽見遠遠傳來的喊殺聲。防禦陣法是靈光消失了,祁連坊市的微光卻越來越多。從山上往下看,就如同看見點點螢火一般。
&叔。」就在所有人沉默的時候,一直沉默的不引人注意的赫連十九對著智霄喊了一聲。目光中是一片戰意。
&罷。」智霄揮揮手道。目光落在其餘人身上,又道:「你們想去的都可以去,但我只說一聲,戰場不比鬥法。最重要的不是匹夫之勇而是合作。」若是受挫也可以殺殺這群孩子的銳氣。
說完智霄直接往太行派住宿處而去。隨之而去的還有羅清。缽千已經前去控制住左丘等人,但是他想那左丘應當不會那麼容易被困在此地。
扈駱看著赫連十九和另外一位劍修師兄離去。一回頭卻發現好些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眼底明明白白的寫著『你怎麼還不去?』作為崑崙派和赫連齊名的好戰份子。似乎他也如同赫連十九一眼戰意滿滿才對。但是……這種兩軍交戰的時候他還是不要去插一腳了。這可不怎麼好玩。
扈駱看向葉於時。葉於時可是『教導』過他們什麼是逞匹夫之勇的下場。五名築基期師弟的陣法配合,生生磨了他兩天兩夜。那種憋屈感,縮手縮腳的打法他再也不想再來一次了。忒沒意思。不知道方恪以後會不會被『教導』。
待扈駱朝方恪看去的時候,扈駱愣了。
只見那玄劍門的女修氣勢洶洶的御劍站在方恪的身旁。
&是羅少欒還是方恪?」玄蓉咬牙問道,原來羅少欒這個人竟然從來都沒有存在過嗎?那她還自以為是的把羅少欒視為自己人。這真的是可笑極了。人家崑崙派的高徒根本就不需要她來擔心。
方恪一時間苦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吧這就是他身份被揭穿之後的不妙之處。「我是方恪。這是……」方恪還沒有說完玄蓉便轉身而去。
方恪微張著嘴有些不知所措,玄蓉眼底剛剛那是淚光?
&會和蓉兒說清楚的。」孔渝青留下這麼一句便追了上去。
方恪抿抿唇,有些無措的抓了抓頭髮。怎麼哭了?回想了一下他並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除了羅少欒這個名字其餘一切他都沒有撒謊啊。而且他和玄蓉似乎交集並不多,才幾天而已。這情況怎麼會有一種自己欺騙了她感情的感覺?
方恪不由向葉於時看去。葉於時的位置離他稍遠。此時葉於時唇角微彎,目光落在祁連坊市之中。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這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消受美人恩啊。」款冬然微微咋舌。看向方恪和葉於時的目光玩味不已。他直覺這兩人之間有貓膩。不說上次方恪為了葉於時直接對上他師伯和衛矛鎏。只說方恪看葉於時的眼神……嘖嘖。
看方恪沒有理會他,款冬然撐著那把傘挪近了些。道:「上次我還說怎麼就失敗了呢,原來你喜歡這種。」說著款冬然的手就要搭上方恪的肩膀。聲音低沉的如同在耳邊裊繞。一聲一聲好似說到了人心底去。
&對我用色,誘我就揍你。」方恪笑眯眯的道,露出一口白牙。
款冬然一僵,斂下臉上的笑翻個白眼道:「你這人好沒意思。」這人對於幻術的抵抗能耐還真不錯。還是如同之前一樣不受半點影響。款冬然覺得沒意思便受了傘落回院中去廂房休息去了。之後的事情怎麼發展和他們妖族就沒有什麼干係了。
款冬然卻不知道現在的方恪確實對幻術之類抵抗力很高,但青花大陸那次卻純粹是被嚇的。
方恪再看向葉於時,那人那樣站著一身白衣如雪,目光清冷恍如不食人間煙火一般。想了一會兒他無奈的發現他竟然不敢上前去和葉於時說話。
這種莫名的感覺……
方恪微微嘆氣乾脆如同太阿一般在劍上盤腿坐下。方恪抿唇,九州大會估計辦不下去了,接下來整個九州大陸都將面臨戰亂。太行派的如意算盤打不成了他們該如何呢?如果他是太行,他會幹脆不做不休。沒有妖族便沒有妖族。我就是要打你古剎寺,你又能如何?反正局勢已經亂了。
只是聽聞天山派與太行走的頗近……那左丘真的會被古剎寺扣下嗎?憶起左丘的模樣。方恪微微皺眉,那人眼神看似澄澈,實則難測的很。
方恪突然僵住這九州大會都不辦了。那押注什麼的還算數嗎?整整十多萬靈石啊……就這樣全部沒了?
缽千到達太行派住宿處時。院落中一片安靜,缽千不由一驚,朗聲道:「左丘何在?」
這時嘎吱一聲,廂門打開。太行派弟子魚貫而出。圍成一個圓陣刀尖指外,左丘正在中間。左丘臉帶笑意絲毫沒有被圍困的模樣。韓箜擋在左丘身前,面色微沉。任夾傳話過來竟然未曾找到妖族。一個也沒有抓到。情況既然有變,他們自然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千大師。」左丘道。
缽千臉色有些難看,太行派的弟子竟然悍勇至此,他古剎寺一百三十道山門在短短一個時辰間竟然破了二十四道。太行派找不到妖族,就直接撕破了麵皮。他並不擔心太行派可能攻下古剎寺。但是那些死去的弟子的他會一一向太行派討回來。
缽千握住佛珠的手微舉。幾百白袍佛修迅速擺陣將左丘等人包圍住。這些白袍佛修個個身上金光閃閃,而這些金光竟然有連成一片之感。這些佛修的靈力也好似完全融化在一起。沒有絲毫破綻可循。
左丘目光微沉,不知道是何人破了他的計。那些妖族怎麼會消失的無影無蹤。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命任夾直接攻上古剎寺,缽千又怎麼敢直接與他太行撕破臉?呵,左丘薄唇抿成一個銳利的弧度。古剎寺怕是和崑崙走到了一起。左丘手中八卦盤祭出,他想走。單憑這些人還攔不住。
古剎寺的是嗎?他來好好領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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