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咱們比綜武, 那不是找死?」聽到消息的天.朝人民一致作此反應。
&能小瞧這一次。」說這話的卻是燕子忱。
請安日合府一家老小聚餐,飯後喝茶時間就聊起了此事。
&道消息,」燕四老爺滿嘴從燕七處學來的行業術語,「這一次大摩帶來與我朝進行比斗的,可不單純只是大摩本土人。」
如今這位靠做報紙一夜發達,終於有了點兒正常人的樣子, 起碼作息時間規律了, 不再晝伏夜出, 平日裡說話也不再顛三不著兩, 十句里有八句都跟報紙有關, 初具了一些傳媒大亨的氣派。
所以燕七才更加膜拜她大伯,以前放著他吊兒郎當的四弟不管, 那不是管不住, 而是時候未到,大家看著燕子忱從塞北回來後把燕子愷治得死死的, 一瞪眼嚇得這位屁都不敢放, 實則也是治標不治本, 不似燕子恪,不管則已,一管直接點中命門,這工作不但最適合燕子愷,主要是人家自個兒也喜歡, 最幸運和幸福的事莫過於做自己最喜歡的事還能掙到錢, 你說燕子愷能不好好幹嗎?
&是大摩人?」燕四少爺好奇, 「那是什麼人?」
&和咱們以綜武定條件,這個想頭只怕大摩早就有了,」燕四老爺不緊不慢地疊起二郎腿,「所以前不久,大摩同他的鄰國大洪做成了一樁政治婚姻,許以萬金為其四皇子求娶了大洪的長公主,那長公主陪嫁過來多少金銀細軟就不說了,這樁婚姻背後還有一個附屬條件——就是長公主的陪嫁里,必須要帶一百名大洪國最頂尖的功夫好手,既是陪嫁,那自然到了大摩就算是大摩的人了,所以我才說不是『單純的』大摩人。」
&道這一百名頂尖高手就是這次要和我們比綜武的人?」燕四少爺更覺得奇怪,「這是何必呢?為什麼不用大摩本土人?大洪的人肯為他們出全力?」
&摩雖然國力強盛,但武學一派積累尚淺,」燕子忱接過話來,「他們國內無人懂內功,若只靠蠻力想和我們比綜武,那根本就是來挨揍的,而大洪不同,大洪自建國至今也有了數百年歷史,各方各面的積累沉澱不比我們差到哪兒去,武學一途也是兼收博採人才濟濟,以實力來看,足以與我們一戰。」
&摩四皇子雖非儲君,但身後實力不容小覷,」燕子恪輕輕摩梭著手裡茶盅上的花紋,「大洪允了這門婚姻,也是要押上一回寶,長公主既是嫁過去做正妃,將來便有可能入主中宮,此次正是為大摩出力博取民心之機,自是會全力協助。而若大摩藉此贏了我朝,提升自身國之地位是其一,令我朝聲譽受損陷入不利之境是其二,撩撥蠢蠢欲動之輩掀起戰爭以坐收漁翁之利是其三,外界皆知我朝剛經歷了逆亂之痛,元氣大傷恰是有所騷動的最佳時機,大摩選在此時出手,不可謂不用心深沉。」
&打得好算盤!」燕四少爺一拍椅子跳起來,唬了上頭悶頭喝茶的老太爺一大跳,「定要教他們知道知道我們的厲害!二叔,上!干他們!」
&的是什麼話?!」老太太瞪他,「跟誰學的那些個粗話?!看教你爹揍你屁股!」
&才不為這個揍我,」燕四少爺扮個鬼臉,「不說粗話的男人還叫男人嗎?」
&他們!」捧場王小十一聲音洪亮地宣告自己男人的身份。
眾:「……」
&以我們這邊都由誰來參加這場比斗呢?」燕七問她爹。
&半是抽調各部署的功夫精英,」燕子忱道,「不是小事,怕是還要精挑細選一陣。」
&不會有你啊二叔?」燕四少爺忙問。
燕子忱笑笑:「且待上頭安排。」
一家人喝了陣茶、說了會子話就紛紛散了,老太太卻單把燕子恪留了下來,待屋裡頭人都走光,這才問他大兒子:「恪兒,你房裡頭添人的事可定下了?」
&兒身邊有一枝幾人伺候便足矣,無需再添人口了。」燕子恪呵呵地笑道。
&枝?一枝他們也不能在你房裡伺候一輩子,人不娶媳婦啦?!」老太太拍著椅子扶手,「再說這男人到底不比女人心細,在內宅走動又多有不便,夜裡頭蓋個被、端個水的,總不能還讓他來伺候!」老太太也是心疼兒子。
&呵,娘說得是,」燕子恪點頭,老太太眼睛一亮,然而聽著她兒子又道,「是該給一枝找一房媳婦了,娘這裡可有好的人選?」
「……我現在在說你的事!」老太太惱,「莫給我岔開話兒!只說你!」
&兒子於男女之事,早便淡了,如今孫女兒都已有了,再納妾倒顯得輕浮不尊重,」燕子恪輕輕笑著,目光投向窗外稀清的月色,「況我每日繁忙,能在家中的時間也是不多,夜裡回來倒頭便睡,天尚未亮就要出門,委實也用不到近身伺候的人,平常事有一枝他們就已足夠,何必耽誤個姑娘家的大好青春。」
&兒啊,」老太太愈加心疼,「你這身邊日常也沒個能分憂解悶兒的人,一枝他們便是再機靈,有些話也不合適說,就算不為子嗣、不為……也總得有個知冷知熱又知心的人兒,與你作作伴兒,與你說說話兒啊……」
燕子恪笑起來,垂著眸子望進手裡茶盅的水面,水面上映著自己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笑臉,臉上的眸子裡有光影飛快地掠過。
&子並不孤單,」他低笑,「兒子一直都有人相伴,不離不棄。」
……
&說又有人想跟自己下半輩子過不去,上門求親了?」燕九少爺似笑非笑地歪在炕上,懶洋洋睇著他姐。
他姐抬起臉無神地看他一眼,重新低下頭繡手上的荷包。
&不在那三人裡頭定下一個,只怕娘就要撐不住答應了哪個倒霉蛋了。」燕九少爺繼續似笑非笑。
&麼三人,三什麼人,不要捏造緋聞啊我告訴你。」燕七道。
&昶是皇親,家裡規矩多,人際複雜水太深,不適合你這種動個腦都累得粗喘的人。」燕九少爺慢聲道。
&動腦累得喘是什麼鬼?!」燕七抗議。
燕九少爺不理會她,仍自懶洋洋慢悠悠地說著:「蕭宸家庭簡單,不僅是獨子,性子也『忠犬』,蕭大人待你視若己出,嫁過去倒是享福的命,唯一欠缺的是,蕭宸確是有些悶了,跟心理年齡已是古稀之人的你一起過日子,兩個人搞不好會生出一塊木頭來。」
&餵——」燕七放下荷包一臉皴裂地看著他。
&至於崔晞,門第,背景,家庭環境,性格愛好,皆不成問題,」燕九少爺勾著唇角也看著她,「只不過你若嫁過去,怕是你們兩個便要放飛自我,將整個崔府禍害得渣都不剩。」
&鍵是我們兩個在一起就像在搞基或是百合知道嗎?」燕七嘆氣,「我下不去手啊。」
&以,不是元昶就是蕭宸?」燕九少爺挑挑眉尖。
&這孩子怎麼這麼八卦,」燕七重新拿起荷包來繡,「我已經是古稀之人了,對年輕人之間的情情愛愛完全失去興趣了呢。」
&失去了興趣,還是……不再抱有幻想。」燕九少爺定定地看著她。
燕七捏針的手穩得像是磐石,聞言沒有絲毫的停滯,仍舊行雲流水地走著線,「你這麼說也無不可,」她語氣平靜,「我曾擁有這世上最好的感情和最壞的感情,嘗過幻想成真的滋味,也嘗過幻想破滅的滋味,所以,你瞧。」攤攤手。
燕九少爺半晌沒有吱聲,良久方道:「我想知道……你在『那個時候』的事。」
&早知你想聽,就該叫上你和大伯一起,」燕七道,「我都已經給他講到火車飛機和輪船了。」
「……」
&以不要總盼著我嫁出去啊,我嫁了誰還給你講那過去的故事啊。」
&妨,你還可以娶。」
「……又來……」
&實,」燕九少爺忽然垂下眸子,聲音淡且低,「不抱幻想不意味著心死,心死的人是不會再認真的,而你,比誰都活得認真,你也並非失去興趣,你只是太過從容,什麼事到了你這裡,都像投進海里的小石子,激不起一點風浪,自然就無動於衷。」
&得很有道理的樣子。」燕七點讚。
燕九少爺起身,撣了撣衣上的褶,走過燕七的身邊,伸了一隻手下來,罩在她的頭頂上:「所以,莫懷疑,你雖已年近古稀,卻還有老牛吃嫩草的潛力,小石子雖然激不起浪,但架不住有死心眼的精衛不停地往海里丟,遇到這樣的,就嫁了吧,做為將來的一家之主,我並不想養個老姑婆在家裡慢慢發霉。」
「……如此臭屁為哪般啊為哪般。」老姑婆把做好的荷包掛到臭屁小子的腰上。
正跟著老姑婆她爹練拳腳的精衛鳥狠狠打了個噴嚏,一抹臉,道:「你老得糊塗了嗎?這幾式才剛練過了。」
&犢子!讓你怎麼練就怎麼練!」
&兩天我們最後一場綜武賽對陣玉樹,你來不來看?」
&空便去。」
&時候我就用這一招收拾玉樹的車,你覺得怎麼樣?」
&用這一招倒不如另一招,你且瞧著。」
&行!你看這樣呢——」
&哈!可以,你加了這點子變化,比方才的原招更靈活些,不錯,會動腦子了。」
&誇我,小爺不稀罕。」
&你個臭小子,來來來,老子今兒不揍崩你八根肋骨燕字倒著寫!」
&怕你啊!敢不敢承認你現在想把我揍趴是越來越費勁了?」
&奶個熊的你還上臉了!」
精衛鳥元氣十足地迎上意念中的未來老丈人的拳腳。
海,他會一顆石子一顆石子地填。
心愛的姑娘,他也會一個腳印一個腳印地追。
管她曾和誰海誓山盟。
管她曾為誰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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