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天後,在南宮家族擁有的小綠洲中,一間密室內。
「看見沒有,這塊晶石雖只有拳頭大小,但裡面卻是一汪液體,這叫神晶,比晶母原石還要珍貴千倍萬倍,休說武者至尊,恐怕連神仙見了都要眼熱!」
密室中,只有刀疤臉和宗天翔兩人。
「而這杆小旗,可別小瞧了它。本身藏有天地韻律,武皇的法理盡在其中,可變化無方,是匪門中的七桿祖旗之一,鑄於匪門初始結盟時。據說七桿大旗合一,能媲美武尊神兵,輕鬆毀滅一方世界……我搶來的。」
宗天翔又指向一尊古樸的三足小鼎:「還有這尊小鼎,叫天煞乾元鼎,宮大匪給傳人護身的圓滿皇器,還不知怎麼用,無需多說,也是搶的。」
「……紫電雷雲衣,那頭會吐火的小畜生在後面追我,多虧了它我才得以脫身,否則早變成烤鴨了。現在雖沒有光澤,但在宮家那個熊孩子身上穿著時,有萬千紫電繞體,雷紋閃爍,就像是天神下凡,風光的很!」
……
「我的乖乖!」
他每說一句,刀疤臉都會用袖子狂擦頭上的冷汗。
「小祖宗,你他娘不是說闖禍了嗎?」
宗天翔翻白眼,大怒道:「這還不叫闖禍嗎!」
這幾件事情,哪一件不是大逆不道的勾當!
「你到底聽沒聽到小爺說的話!那人可是骷髏王,七千年前的匪盜祖宗!還有整個中土論實力能排進前十的大門派,四萬多年底蘊的匪門!」
「你這叫闖禍?」刀疤臉表情乖張,看著更丑,手舞足蹈道:「你這他娘的分明是把天給捅破了!」
宗天翔撇嘴:「反正是還不回去了。」他已經把神礦內的遭遇如實相告,對其無所隱瞞。刀疤臉則像夢遊一般,好似在聽天書,雙眼幾次都險些瞪出來。
神兵鬼影附骨隨行,彈指間令人蒼老;
骷髏王者枯坐七千年,依然未死;
幻象中的那片諸佛殿堂浩大已極,亘古不曾有;
仙丹續命,一顆足抵千年壽元;
一步入明動,習得隕神聖法;
更有上古大賢斬神屠王,神晶裹屍,死神在側!
……
這種事情,叫人如何去相信,怎麼敢去相信!
即便親眼見到,刀疤臉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氣去接受。他自忖:在那詭異的地底深處,他若跟著去了,還真就是一個累贅,絕無可能再活著出來!
這段求生經歷,驚險萬重,明知已經過去,也不禁讓人為他暗捏了一把汗。
「還有沒有了,再有搶來的東西,老子可真要尿褲子了!」
宗天翔搖頭,但緊接著又想起一事,在懷裡摸索半晌,從肋下的位置摸出了那張攢成一團的古卷。
「這古卷……就是那鎮封神礦的物事?」刀疤臉表情凝重,退開幾步,最終也沒敢伸手去接。
古卷暗淡無光,但依然堅韌,不知是用什麼材料織就。
在地底時,宮尊於親口對宗天翔說過,這張古卷是賢者的『道理』所化,或許本就是無中生有而成,卷中曾凝聚了大賢對『天地玄黃』乃至『宇宙洪荒』的切身感悟,不可以常理度之。
聖賢遺物,必然非凡。
經過漫長的歲月侵蝕,上面的『封神之力』雖已不再,但如果天資和機緣並重,一旦領會出那些『道理』的殘餘,也能有一番通天徹地的成就!
更何況,上面還記載著大賢的絕世功法。
正反兩面,密密麻麻書滿了蠅頭小篆,且字形古樸盎然,都是晦澀難懂的上古文,兩人四眼抓瞎,一個字都看不懂。
宗天翔將古卷徹底鋪展開來,道:「這是那位斬神大賢留下的功法,名為落神三訣。」
「你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修成了隕神步法?」
宗天翔指了指自己的腦門兒,一切都歸功於那顆舍利的功勞。
「你還真是個妖孽。」刀疤臉無語,同時也十分頭痛,像匪門這樣的大勢力,若是存心要找一個人,肯定要將大漠翻個底朝天,任天大的本事恐怕也逃不掉!
宗天翔倒覺得虱子多了不癢,一件也是搶,兩件也是搶,這時候急也沒用。
「這門功法玄異無比,等小爺心情好了,親手教你。」
刀疤臉卻有自知之明,知道學不來這樣的大本事,表情凝重道:「先把這些東西收起來,再不要給第三個人知道,性命可不是兒戲!」
這一趟神礦之行,可謂斬獲頗豐,除了聖賢遺物和幾件極品聖靈武器,還得到了六七件靈器和儲物錦囊,都是從三大家族那裡得來的。
出礦時,宗天翔也沒忘了拼命收斂噴涌的晶石。本身攜帶的那個錦囊空間有限,但那些晶石大都為中上品,還有十幾粒指甲大小的晶母原石,這一下子徹底變成了爆發戶。
「這些晶石錦囊之物,還是由你來保管吧,從那些護衛中尋幾個修為和資質都不錯的,將靈器都分發下去,小爺這就算白手起家了……」將這些東西都收起來後,宗天翔又問道:「這些天來,貼出的那些畫像,有消息嗎?」
刀疤臉搖頭,沙海尋人何其困難,又趕上了神礦出世這樣的大事件,處在這樣的大環境中,難免身不由己,尋人的計劃就此被打亂,時間一久,更無從去尋起。
宗天翔的神色未免有些黯然,決然道:「接著找!」心中雖知希望渺茫,卻也從未打算放棄。「價碼有多高開多高!小爺還就不信了,這麼些個大活人,都是鎮上響噹噹的好漢,怎麼會讓幾場沙暴給吹沒了!」
「大老爹啊,還有媳婦啊,你們還能跑到哪兒去?」
又與刀疤臉交談了一會兒,親手畫下了二十多張畫像,等到刀疤臉開始打坐修煉時,他才走出密室。
在外面闖蕩,最重實力。
聽完宗天翔聳人聽聞的講述後,刀疤臉也逐漸意識到,這是一個比想像中的『壯麗』還要壯麗幾分的世界!
要想在這樣的世界中生存下去,只有拼命提升修為才是正途!
他不奢望能有一番大的成就,只希望等宗天翔再面臨險境時,能夠起到『護犢子』的作用。
這七八天來,宗天翔有、噬佛手印的輔助,又耗費了數十塊中上品質的靈石,傷勢已痊癒了七七八八,但面色稍顯蒼白,還是有些虛弱。
順著走廊盡頭的樓梯一路向上,來到外面,繁茂的鐵棘木映入眼帘,是大漠中少有的綠意。
密室並非建造於地表,而是全部修建在地下。
南宮家族的小綠洲面積不大,遠比不上西涼綠洲的規模,也不像西涼城那樣,城池的四角都有避風大陣。
每當沙暴來襲時,只能全部潛入地下,安心等待沙暴過去。渾動境界的武者沒有大神通和大法力,無法與狂暴的風沙抗衡,這也算是大漠居民特有的生存方式。
蓋世強者與大漠小民同處一片天空下,卻是兩個彼此沒有交集可言的世界。
地面建築物不多,只有幾座石樓,孤零零的矗立著。但綠洲中的人也不少,總計數百人,都是從事開採晶沙行當的礦工,人人擅武,卻鮮有人能晉入渾動境倚天期。
來到此地後,首先料理了南宮拓的後事,南宮芸也出現過幾次,但她需要時間來減緩親人離世的痛苦,宗天翔也在安心養傷,故而沒有去過多打擾她。
此刻,他在綠洲內閒逛,守衛見到他之後,各自面色一肅,對他行禮,畢恭畢敬的尊一聲『宗佛陀』!
宗佛陀聽在耳中,喜在心頭,別提有多舒坦了。
正在這時,從遠處跑來一個馬臉漢子,這人宗天翔早已見過,名叫『張齊』,是個樸實的大漠漢子,亦是礦上為數不多的幾位倚天期武者之一。
「宗佛陀,您帶回來的兩位朋友,其中那位佛門大師醒過來了!」
小沙彌醒了?
陳老刀和雲馳小沙彌都在那片幻境中受了傷。
宗天翔對明動境武道認知仍然很膚淺,能晉級純粹是運氣,那幻境詭異至極,拿他們兩人的傷勢毫無辦法。給他們餵了些南宮家的下等靈藥,又渡了些明動真氣過去後,卻絲毫不起作用。只得命人悉心照料,等他們自己醒轉。
本以為,小沙彌傷勢稍重,先醒來的會是五花刺客陳老刀,但云馳小沙彌貌似真的皮糙肉厚。
「醒了就好,小爺這一路背著他受了多少罪,也是時候要點辛苦錢了。」
人不可貌相,別看小沙彌滿腦門兒油光,但已確認是佛門子弟無疑。
而且,他傳授給宗天翔的那套『大智勇圓覺羅義心經』,不像是一般佛門子弟有資格參悟的,還真就不能小瞧了他!
在地底時,各自忙著逃命,很多問題都沒能問出口。
此刻,重重疑問潮水般縈繞心頭,當然要去探個清楚。也順帶著榨點油水,再糊弄一套佛門心法也不錯。
關於青燈葬佛地的秘聞,關於大願佛陀的事跡,乃至地底那片幻化出的諸佛殿堂,與他這個山賊到底有何牽連,都亟待人來解答。
剛邁出幾步,張齊卻在後面急急喊他道:「宗佛陀,那位大師不在密室內歇息。」
宗天翔愕然:「那他在哪?」
張齊的臉色當即變得十分古怪,默然指向遠處一座石樓。
石樓低矮,面積倒也不小,牆體都是由數萬斤的巨岩堆砌而成,沙塵半掩,難得沒被沙暴吹塌。忙時用於通告重大事件,閒時則作為礦工們集體用餐的大廳。
「大師、大師……在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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