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方俊賢臉色冰冷,挪了挪嘴唇,沒有言語。
林之笑說:"國家之事,我們江湖人一般都不會去參與。俊賢兄也該明白我等的難處。不過看在你我朋友一場,離去前還望俊賢兄聽我一言。"
"請說。"方俊賢已經冷靜下來。
林之笑輕聲說:"俊賢兄萬不要意氣用事,去招惹了那位武王爺,做那隔岸觀火的人最好。"說完,他看著沉默不語的方俊賢一眼,便起身輕揮衣袖,動作隨意清閒朝他說:"多謝連日來俊賢兄的款待,告辭。"
他說著,轉身不顧那圍欄邊緣處的權貴們,便飛躍過去。在一陣輕微的驚呼聲中,身若飛燕得凌空跳躍,在幾處閣樓屋頂處起落,身影隱沒在眾多閣宇之間。
方俊賢看著面前幾乎未動的菜餚,又看著手邊的酒杯,側眼看去便見樓外樹梢的紅菱,忽覺一股戾氣衝上頭頂,灼得他頭腦生痛,惱恨的一拳打在桌上。
啪啦一聲,他面前的桌子在他一拳之下,支離破碎。
這一聲驚得周圍客人都朝他看去。
方俊賢不理會他們,緊皺著眉頭,丟下一塊銀子,便轉身離去。
郡主府這邊,沐雪正忙著讓人將聘禮收入房內,再吩咐著人給搬運聘禮的人送茶水喝。這些人神情都很恭謹,見人端來茶水也不推遲,個個端著就喝,喝得快速與飲酒一般,不像是累了渴了才這么喝茶,反而像是完成任務。
沐雪見了也不挑明,又將早就準備好銀袋子一個個交給他們,輕聲笑語,"各位大哥辛苦了。"
"不辛苦。"在十幾人人里站在最前頭的高大男子應道,口氣像是在回稟命令。然後對後面的人說:"還不來謝禮?"
後面的男人一個個連忙上前接過沐雪給的錢袋,也不看裡面有多少銀子,個個道謝。
沐雪算是看明白了,這些人果然不是普通送禮的人,更像是江湖中人,還是那種戒律森嚴的勢力中人。她沒有去探究這些人和長孫榮極的身份,清楚他們的行為作風後,也沒有過多的去弄些繁文縟節,就由著他們離去了。
親自送走了這批送禮的人,沐雪回到房中時,就看見水瓏正在拆著聘禮盒子。
"瓏姐姐,你可算願意出來了。"這些天,水瓏一直呆在書房裡,也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任她勸說也不出來。
水瓏將一株千年人參拿出盒子,放在眼前端詳著,對沐雪說:"你說,成親之後,得了鳳眼果,我就找個替身放在祁陽城裡,打包了家當去南雲領地,算不算過分?"
"這......"沐雪怎想到水瓏竟然會有這樣一說。猶豫了一會兒,對水瓏說:"武王爺怕是不會同意吧?"
水瓏轉頭看她,說:"他不同意也沒辦法,天下之大找個人不容易。或者我還可以製造一個我迫於無奈被劫的假象給他,讓他無法怪罪我。"
沐雪訝異的看著水瓏,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果瓏姐姐真的這樣做的話,是不是說明以前對武王爺的不同都假的,她並沒有對武王爺產生真情?從始至終都只是利用罷了。
這樣其實反而最好不過,不但應了師傅的話,也達到了目的,安然的離開這個是非地兒。
只是......
沐雪莫名的想起往日長孫榮極對待水瓏的不同,心底有那麼一絲不忍。過分麼?也許這樣做的話,對武王爺來說,著實有些過分了。
水瓏將人參放回錦盒裡,"可惜了。"
"嗯?"沐雪看她。
水瓏輕笑說:"可惜他不是我的對手也不是毫無感情的外人。"所以,她不會這樣做。
前生商場如戰場,充滿著爾虞我詐,比這更卑鄙的事情她也不是沒做過,可一點不安愧疚的感覺都沒有,大不了就是被他人報復,最後能否被報復到還得看他人的本事。
只是想到這樣對待長孫榮極,她卻產生捨不得的情緒,之前的那些話也只是因為這種情緒的有感而發,再次覺得愛情真是個讓人變得奇怪的東西。
長孫榮極在她心裡的定位很特殊,應該說這個定位是前生從來沒存在過,直到他出現了才有了這個定位:伴侶。
這個位置不同於以往的兄弟、朋友、教官等等。
如果今天長孫榮極是她的兄弟,她可以冷靜和商量合作,選擇雙贏的局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會為他的心情考慮,想著自己所做作為是否會給他帶來傷害,舍、不、得他左右為難。
捨不得!
這種情緒在她的身上出現得實在是太少太少了,如今卻為長孫榮極不斷冒出頭。
沐雪聽到她的話,卻是莫名的鬆了一口氣,脫口竟是打趣道:"該不會是明日就要出嫁了,瓏姐姐緊張害羞,才說出這樣嚇唬人的話來吧。"
水瓏不羞不惱,問:"你看我像緊張害羞的樣?"
沐雪一聽,再瞧著她淡然的笑容,頓覺得無趣。
"郡主!不好了!"這時候,門外忽然傳來焦急的驚呼聲音。
水瓏和沐雪的兩人的笑容都是一頓,朝外面走去。
外面來人是個中年男子,穿著灰藍色的布衣,見到水瓏後就跪在地上,著急的大聲說道:"小人參見郡主。郡主,香皂生產地走水了!"
"什麼?"沐雪低聲驚呼一聲,轉頭朝水瓏看去,卻見水瓏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水瓏朝地上的男子問道:"怎麼會走水?"
中年男子惶恐說道:"聽人說,好似的是有人蓄意防火,沒看見放火的人,卻瞧見了射進來的火箭。"
水瓏斂眼,輕輕一笑,"看來近來是我太溫和了嗎?個個都有膽子踩在我頭上拉屎撒尿。"
這話語粗俗,聽得周圍的人卻渾身生寒。
沐雪靜靜的看著水瓏,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
"走,看看去。"水瓏當先朝外走去。
地上的中年男子連忙站起身來,慶幸水瓏沒有懲罰自己,恭恭敬敬的跟著她的身後。
這次出外,水瓏沒有坐轎子,選擇最快的騎馬。一馬當先的奔騰在街道上,也就將街道布置喜慶的景色看在眼裡,知曉這些都是長孫榮極準備,眸子裡閃過一縷暗色。
百姓們也瞧見她的身影,連忙的就讓開了一條道路,任她騎馬而過。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水瓏就到了香皂產地,看到裡面火勢已經被澆滅,留下一地的狼藉。
這場火勢來的突然,大多數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幸好發火的時間正好是中午吃飯的時候,並沒有多少人在場地工作,所以沒有無辜葬身火海中的人,重傷的卻有三人,輕傷十幾人。
現在他們正被管事的杜驍聚集在一塊,看到水瓏到來的時候,個個都站了起來,聲都不敢吭一聲,唯有杜驍走到了水瓏面前,對她行禮,表現還算不卑不亢。
水瓏點頭,走進工地里的房屋裡,坐在房內靠背椅里,對杜驍問:"損失怎麼樣。"
杜驍說:"回郡主的話,因為走水來的突然,大夥都在食堂里用飯......"
水瓏擺手,"理由不用說,直接說結果。"
"是。"杜驍額頭冒出虛汗,低聲說:"這次走水的損失......損失的香皂,足有工地五成之多,整個工地的治練區都被燒毀了三成。"
這話一出,那名向水瓏報信的中年男子也嚇得臉色發白。
這次的損失不可謂不大,他們就怕水瓏暴怒,禍及了他們這些無辜。在他們看來,他們是真的無辜,畢竟那縱火的人顯然是有所預謀,用的是火箭放火,並且放火的地方還專門選在庫房那裡,明顯是有備而來。
一陣的沉默中,他們預想到的水瓏呵斥甚至毆打都沒有出現。
水瓏只是靜靜的沉思了一會,對杜驍說:"放火的箭還有麼。"
杜驍猶如死裡逃生般連忙說道:"有,有的!郡主請稍候,小人就去尋來。"說完,他就急急的跑了出去。
一會兒後,他再次回到這裡,手裡還拿著幾隻羽箭,恭敬的交給水瓏的手裡。
水瓏拿著羽箭看了看,指腹撫摸在箭杆處,終於發現了羽箭木桿連接箭刃的地方,雕琢著小小如蚊子般的字眼,賢。
"方俊賢。"水瓏低語。<!--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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