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不過是暫住而已,住哪裡都是一樣的,」不等安達出聲,慕容簫首先笑著回應。
「這樣是最好了,請跟我走這邊,」小山在前面引路。
院子裡的燈都滅了,只留下一兩盞閃得跟鬼火似的,還隔得老遠,雖然頭頂有月亮,但腳下仍是黑漆漆的一片。
小山不懂武功,走兩步就被跘一下,還得防著撞上什麼不知名的物體。
相比之下,慕容簫卻走的十分穩當,如同白天一樣。
小山在心裡暗暗讚嘆,看來他內力不俗呢!
他們又拐了一個彎,卻不是之前慕容簫待過的地方,而是走了相反的方向。
安達也磕到了腳,氣急敗壞的怒罵道:「你們寨主也太小氣了,這麼大的地方,連個燈籠都捨不得點,不是說她搶了很多錢回來嗎?幹嘛還要這般摳門!」
小山沒回頭,只慢悠悠的嘆了口氣,「唉!沒辦法,我們人多嘛,一張張嘴巴都是要吃飯的,能省的自然就省了,你們這些從富足之地來的人,又怎會了解窮苦人的難處。」
安達沒聽明白,但慕容簫何等的領悟能力,當下便明白了其中的隱情。
一直聽說臥梅山莊無惡不作,燒殺搶掠,啥壞幹啥。
外面的人卻不知道,她有一寨子的人要養活。這些人可能是當地的難民,也可能是流落到此無家可歸的窮人。
世人都以為四國很安穩,很和睦。又哪裡知道,其實暗地裡誰都沒存著好心,邊界騷亂無可避免,你搶我的,我奪你的。搶來搶去,受苦的是夾在幾國之間的平民百姓。
小山七拐八繞的,將他們帶到一間挺像四合院的宅院。
院內有樹有草,好像還能聞到花香,真是很難得。
與別處不同,這裡迴廊上掛了用玻璃罩著的燈盞,但只有一側的屋子有,其他朝向的屋子前面,卻是黑洞洞的,啥也沒有。而且也只有那間點著燈盞的屋子看上去,要稍微好一些。
「我們住這間嗎?」安達一眼就瞧見那間好屋子,但在他眼裡,這間屋子比他們府里的柴房還破,實在是勉勉強強了。
豈料小山卻笑得很自然,「不是,那間屋子是雲少爺長期定下的,屋子裡所有的東西,都是他自己掏錢買來的,包括門口的燈,而且他是付了租金的,等於那間屋子是他租下了,所以你們不能住,要是想住也可以,找他商量去,我們可管不著!」
安達聽傻了,這穆九兒還是愛錢如命,這種商機都想得出來,極品守財奴。
「沒關係,既然他能在這裡租一間屋子,我是不是也同樣可以?」慕容簫從袖子裡抽出一疊銀票,塞到小山懷裡,「我想……這樣應該就不難了吧?」
「呃,不難不難,反正那間屋子空著也空著,我這就去跟小姐商量,您先住著,有什麼需要,再跟我說一聲,小的一定馬上替您辦好,」有錢就是娘,小山腰快彎到地上了,笑的跟哈巴狗一樣。叫安達看的一陣鄙夷。財神哪!這些銀票足夠寨里的人生活半年了,有錢人就是不一樣,一出手就是上萬兩的銀票。
把他們帶到了地方,小山的任務也算完成了,至於接下來他們該怎麼辦,那可不關他的事。於是,小山拍拍屁股,回去睡覺去了。
「爺,他真的走了啊!」安達很不高興,說的好聽,現在一個人都沒有,這大晚上的,叫他們如何休息。
慕容簫不以為然道,「安德他們應該快到了,叫他們把馬車上的東西搬下來!」
「爺,您不會還要打算在這裡多住幾日吧?您這回可是要去參加東夏皇帝壽宴的,要是誤了時辰……」
「多等幾日也無妨,」慕容簫眼色深沉,隱在昏暗的燈光下,叫人瞧不清真實的心思。
知道主子自有他的決斷,安達收起不滿的情緒,推開那間黑布隆冬的房間,一陣刺鼻的霉味,差點沒把他們熏死。
不多時,安德帶著人來了,安達趕忙招呼眾人收拾屋子。
慕容簫出門在外一向只帶著安達和護衛,很少帶侍女出門,所以一些伺候主子的活,自然是落在安達身上。
這一番收拾,直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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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總是很容易叫人犯困。
縱使前面剛被人擺了一道,還莫明其妙的招了讓她最頭疼的兩個人回來。穆九兒也抵不住綿綿不絕的春困,這會坐在自己屋子裡,一副小雞啄米圖已經畫得差不多了。
白桃替她打來溫水,「小姐,已經深夜了,快點洗洗睡覺吧!」白桃將水盆放在架子上,卻見穆九兒頭已經快垂到桌面上,不由的失笑,抬手戳了戳她。
「誰?誰打我?」穆九兒一個不慎腦袋撞到了桌子,眯著半夢半醒的眼兒四下打量。最終只瞧見屋裡站著白桃一人,不快的嘟著嘴巴道:「我正睡得香呢,你進來幹嘛?」
「您總不能在桌子上睡一夜吧,好歹洗漱一下,再床上躺著睡啊!」白桃將溫濕的毛巾放在她手上。
穆九兒接過毛巾,嘴巴歪的更高了,「睡個覺也這麼麻煩,你越來越囉嗦了,年紀不大,毛病一大把,真不知道以後誰能受得了你!」只有在沒外人的地方,穆九兒才會收起魔女的爪牙,換作牢騷女。
白桃並不生氣,轉身已經替她鋪好了床,「小姐,咱們倆個彼此彼此,要是你也嫁不出去,咱倆正好有個伴,反正我的脾氣也被你逼出來了,恐怕沒人敢娶,那正好不過!」
穆九兒勾著嘴角,「別啊!我還得傳宗接代呢!這回沒成事,不如過幾日咱們下山再去找找,山下男人那麼多,總歸能找到合適的,實在不行,乘著夜黑風高,把人擄回來,到時候請他上山住些日子,給咱山莊留個種,這樣才算圓滿嘛!」
穆九兒正美滋滋的做著春夢,不料又被人打斷,來人帶著怒氣闖了進來,斬釘截鐵道:「不行!」
來人藍衣飄然,一張臉白皙且又泛著桃花,墨黑如星的大眼睛像一弘清泉,清澈透亮,不摻一絲雜質,那兩枚誘人的小酒窩此時卻是盛著滿滿的怒意。
萌男生氣了!
穆九兒頓時又覺得後腦勺開始發癢發麻,連帶著渾身都不舒服。
風逸辰一臉怒氣的衝到她跟前,氣呼呼的質問道:「你……你還要出去搶人啊?」
穆九兒眨巴著眼睛,不著痕跡的挪動屁股,同他拉開距離,「唉,雲兄啊!你們家很閒嗎?幹嘛沒事就跑到我這裡來,咱們雖然一同拜師,師出同門,可是呢……你搞清楚哦,我還是比你早進山門,所以呢,拜託叫我師姐,否則立刻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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