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男子自萬花叢中過,竟片葉不沾身,本被他一腳腳踩死的花枝綠葉,在他身後,又奇蹟般的復活,比初時很盎然,很嬌艷。
他徑直而行,步步穩健,優雅淡然。
男子行至練無心師徒身前,十分客氣的微微躬身作揖,道:「想必二位便是煙師傅的高徒,在下無極,在此恭候煙師傅多時。」
練無心眉頭一挑,暗笑,敢情這傢伙認錯了人,他也是來找人的麼?只是,他並非大武試前五十名試者,他是如何進的這困獸山?又如何進得這武都?
「兄台,我二人並非煙師傅高徒,亦不認識什麼煙師傅。」無心看他極順眼,便也不打算捉弄他,直接實話實說了。
無極聞言,微躬著的身子立即挺直了,仔細打量了練無心和清溪一眼。
只這一眼的時光,他便釋放出無數縷魂識,探索著練無心及清溪,試圖摸清他們的武學路數,以判斷她所言虛假。
眨眼間,無極將釋放而出的魂識收回,魂識數量卻銳減半數,他閃著幽光的眸子深看了清溪一眼,臉色依舊淡淡,客氣道:「原來是無極誤會了,打擾了二位,還請見諒。」
練無心自知剛剛自己的身外身內,都被對方的魂識撫摸過了一遍,卻也不生氣,笑嘻嘻道:「無須客氣,正所謂,相逢便是緣分,既然這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咱們又何須客氣呢?」
無極聞言失笑,暗覺這模樣怪異的丫頭,十足的天真可愛,不似那人間世故的女子。
「姑娘所言甚是,茫茫人海,相逢即是緣分,更何況,能在這等荒野之地相遇,更是天大的緣分。」無極笑容淡淡,眼神卻精光四射。
練無心雖不如世間普通女子那般世故,卻也生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又活了數千年,無極話里話外的意思,她自然聽得明白,無疑是打聽她和清溪來此的目的,她也不惱,對方心有疑很正常,她心中同樣存疑:「我與清溪是本屆大武試的試者,來此不過是為了完成大武試的任務,到是無極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我可不記得試者之中,有你這樣一號人物。」
這樣的人物,想必想不記得都難吧。
無極瞭然,點頭道:「原來又過了三年。」
他目光迷離,黑瞳間又似翻江倒海,多種情緒混雜其中,似憶起往昔種種,苦甜兼具,卻又帶著微酸。
他終於收起瞳中那複雜難言的情緒,復歸一片清明,歉然道:「抱歉,記起一些往事,我叫無極,從前也是大武試的試者,聽聞這困獸山中住著一位世外高人,我便藉由大武試之機緣,入了這困獸山,期望能尋到這位傳說中的高人,求他為我解惑。」
練無心訝然道:「所以你便一直等在這野谷之中,等那位煙師傅的到來?」
無極苦笑:「沒錯,我便一直等在這裡,也不知等了多久,卻從未見過煙師傅,甚至再也未見過人,你們是第一個。」
練無心扶額,見過痴傻的人類,可卻從未見過如此痴,如此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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