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戚 第147章 初會（四）

    袁紹聞聽怔，旋即哈哈笑。

    &亦有此意前去道賀，可惜脫不開身。

    既然元皓你有此雅興，就聽代我南下北海國，順便替我向友若道賀。對了，再送孟彥些馬匹。此事，就拜託元皓你費心……顯甫，你可有興趣，前往北海？你與孟彥年紀相當，何不多多走動？」

    袁尚性子很傲，基本上忙沒什麼人，能夠入他的眼睛。

    難得劉闖和袁尚關係不錯，袁紹也想，讓袁尚和劉闖能夠多走動下。

    這也讓郭圖的臉色更加難看，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理由，來阻止這麼件事。

    要知道，袁紹最後那句話，實際上是在諷刺他。

    你郭圖不是說劉闖貪好馬匹嗎？我就再送他些……你堂堂河北名士，這氣度實在是太差了。

    郭圖心裡，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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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何以突然要去北海國？」

    從將軍府出來，田豐剛要上車，卻聽到身後有人喚他。

    扭頭看去，卻是沮授。

    田豐和沮授是同鄉，都是巨鹿人。

    兩人年紀相差不少，但卻是忘年之交。

    兩個人都曾在韓馥手下效力，後來又起歸順了袁紹。而且兩人的政見，更出奇相似，所以時常起交流。

    早在初平二年，沮授就曾建議袁紹，橫河之北。合四州之地，收英雄之才，擁百萬之眾，迎駕於西京，號令天下。興平二年，也就是公元95年，漢帝逃離關，途經河東。

    沮授獻計，讓袁紹迎奉漢帝。而後都鄴城，奉天子以令諸侯。

    可以說，如果當時袁紹聽從了沮授的建議，那麼基本上，也就沒有曹操什麼事情。

    可惜。被淳于瓊等人反對，袁紹最終沒有聽從沮授的意見，平白便宜了曹操，令其得義之名。

    當時，田豐極力張袁紹聽從沮授的意，甚至為此和淳于瓊爭吵。

    兩人的關係極為密切，所以看清楚是沮授之後。田豐便邀請沮授上了馬車，兩人在車交談起來。

    &想去北海看看，這個劉闖究竟是何許人。」

    &

    田豐深吸口氣，輕聲道：「我方才說。與陵侯有舊，也非虛言。

    你莫忘了，想當初陵侯為御史夫的時候，我便在他手下效力。只不過說熟識。卻遠遠談不上，我想陵侯未必能記得住我這個小人物。不過當初陵侯上疏『民以食為天』疏的時候。我的確是寫過篇章與陵侯，裡面詳盡寫下我的些看法，可惜卻沒有回音。

    今公合四州之地，兵多將廣，糧草充裕。

    但我心裡，卻始終希望能夠推行當年我與陵侯奏疏所寫的那些想法，只是我知道，很難。

    所以我想去北海國看看，看看劉闖是怎樣使『民以食為天』。同時……」

    沮授眼眉挑，「同時……」

    &時我想知道，這劉闖究竟如何。」

    言語，透著抹淡淡殺機。

    田豐看了沮授眼，微微笑，「我相信，公與也有這種想法。」

    沮授忍不住嘿嘿笑了，「若那劉闖不是忠，必為奸……你看他在齊郡，可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公子和三公子幾乎被他玩弄於股掌。若元皓你不去的話，那我肯定會向公請求，前去北海國。」

    田豐笑著點頭，「公與放心，我自會小心探查。」

    沮授，笑了！

    建安二年十二月初，曹操自南陽返還。

    此戰，未能竟全功，也讓曹操感到非常遺憾。

    沒想到這張繡，竟然如此難纏。雖然曹操兩次將其擊潰，但卻始終未能傷及其筋骨，令他感到頗為頭疼。

    此時，從許都傳來消息，田楷已經戰死，袁譚盡收青州。

    曹操心知，必須要返回許都穩定局勢，否則的話，只怕會使得豫州產生動盪。

    加之新年將至，將士們也無心再戰。所以曹操命曹洪駐守舞陰，他親率軍，返回許都……

    &個，是蜀黍？」

    曹操用勺子，舀了勺子高粱飯，在口咀嚼兩下，感覺滋味遠不如粟米香甜。

    郭嘉也食用了口，放下勺子道：「這蜀黍口感雖不如粟米，但卻能使人飽腹，也不算太差。」

    &東西，果然產量很高？」

    &我所知，劉闖在北海國推行此種作物，僅郡之地，便收穫六十萬斛……當然，這與北海地區土地廣袤有關，但比之兗州不過百三十萬斛的產量相比，這蜀黍產量的確驚人。

    我問過當地人，蜀黍在北海國，畝產近三四百斤。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公可以在豫州進行推廣，勢必能緩解豫州的糧食危機，更可以平抑糧價，乃樁好事。」

    &你怎麼看？」

    荀彧把小碗高粱吃完，拿起綢巾擦了擦嘴角，「蜀黍若果真如此高產，的確能緩解豫州糧荒。」

    東漢末年，豫州雖然屢經戰火，但是人口，依舊是各州之最。

    如果按照平年間的人口普查，豫州人口達70萬之多，可以說是除了益州之外，人口最多的地方。但也正是因為屢經戰火，許多土地荒蕪。如此沉重的人口壓力，即便是兗州每年可獲得百萬斛的糧食，對於豫州而言，依舊有些緊張。所以，豫州糧價，也是各州之最。

    荀彧說罷，看了郭嘉眼。

    &過……」

    &過怎樣？」

    荀彧苦笑聲。「奉孝難道不知『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的道理嗎？」

    &是說……」

    &黍產量，或許的確驚人。

    但你要考慮到個問題，那就是北海國的環境，和豫州有很不同。

    也許，蜀黍在北海國可以獲得驚人產量，可如果放在豫州的話，很可能會出現絕產的情況。

    如此作物，劉闖竟然送來。難道真的是好心嗎？

    我同意推廣蜀黍，但是不建議下子面積進行推廣。穀物和粟米雖然產量遠不如蜀黍，但要知道，這東西畢竟已經耕種多年，家也都非常熟悉。下子換成蜀黍。且不說百姓會因畏懼而產生抗拒，如果旦出現意外的話，恐怕整個豫州，都將面臨絕糧的危險啊……」

    郭嘉眼睛眯，抬頭道：「若，你的意思是說……那劉闖在算計我？」

    &也未必。」

    荀彧笑道：「劉闖未必真的想要算計誰，不過他肯定知道。這橘與枳的道理。

    如此高產作物，若換做別人，必然會嚴加防範。可是他卻動送來，說明他知道。這種東西，想要防範根本不可能。也許他也想規模推廣這種作物，但其風險，便要公擔負。」

    郭嘉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若的意思，究竟是推廣。還是不推廣？」

    荀彧想了想，沉聲道：「推廣，但絕不是現在。」

    &

    &的建議是，先找幾個地方進行耕種，其他地區依舊已穀物和粟米為……如此來，即便是耕種失敗，也不會影響局。旦各地試種成功，則可以制定律法，進行全面推廣。

    不過我估計，這需要個過程。

    也許三年兩載，也許五六年才能得出結論。但是在沒有試種成功之前，我不建議進行全面推廣。」

    曹操旁，連連點頭。

    &所言，最為穩妥。」

    說完，他吃了兩口高粱飯，突然笑道：「如果慢慢吃的話，這蜀黍似乎也不是那麼難吃。」

    郭嘉也知道，荀彧並不是針對他。

    只是自從那次和荀彧爭吵之後，郭嘉已明顯感受到，荀彧和他之間，再也沒有早年間那種親密無間的感覺。或者說，兩人之間已經生出隔閡，無法似從前那樣，保持心有靈犀。郭嘉頹然不語，吃了口高粱飯後，便沒了胃口。

    曹操見此，也是心感嘆。

    他想了想，突然問道：「奉孝，你此去北海國，以為那劉闖如何？」

    &人……」

    郭嘉想了想，卻搖頭苦笑。

    &沒想到，他居然回來就覺察到我的存在。

    雖然他派了兩個小孩子試探，但我能感覺到，他已經對我產生懷疑。所以我立刻離開，聽季瑜說，我前腳剛走，劉闖後腳就帶人闖進驛館找我。若我當時有半分猶豫，必遭其毒手。」

    &子，倒是頗為警覺。」

    &在高密停留五日，致上了解到些事情。

    公，劉闖此人絕非碌碌之輩，他有野心，從他在北海國的所作所為，以及推行造紙編書的情況來看，此人野心不小。若早生十年……公，此人定然會成為公的心腹之患。」

    &非孟彥之過，當初他只想回家，卻不得已背井離鄉耳。」

    荀彧旁突然開口，讓曹操頓覺尷尬。

    想當初，就是他派兵征伐劉闖，才造成今日之局勢。

    郭嘉冷笑道：「若，焉知他歸宗認祖，便會老老實實嗎？」

    &彥是否會老實我不知道，但我至少知道，他會有許多顧慮。」

    &慮，不代表他就沒有野心。」

    &心，也並無不可……只看如何使用。

    難道說，刀劍可以殺人，便不持刀劍嗎？奉孝這話說的有趣，便他是個有野心的，卻終究是個孩子，又能有多野心？你直對孟彥苦苦相逼，到頭來，只怕會為司空平添勁敵。」

    &知劉闖是吃人猛虎，還要養在身邊，早晚必成禍害。」

    &否食人猛虎，你我不得而知。

    而我現在卻知道，就算他不是食人猛虎，你咄咄相逼，也會讓他變成食人猛虎……」

    曹操見這個情況，頓感頭如斗。

    荀彧和郭嘉話語的火藥味越來越濃，令他暗自叫苦。

    &奉孝……你二人莫再爭執。」曹操嘆了口氣，頗有些自責道：「此事，怨不得奉孝，實我聽信片面之言，以至於才釀成如今局面。若，我知你直不滿我對劉孟彥心懷敵意，可既然我已經讓他變成頭猛虎，後悔也沒有用處，唯有殺虎方能保命，此不得已而為之。」

    曹操這句話，可謂是把姿態放得極低。

    荀彧嘴巴張了張，最終頹然坐下。

    曹操這番話，已經表明決心：既然我讓劉闖變成頭老虎，我也不後悔。

    他變成食人猛虎，我唯有將之殺死，否則的話，他這頭猛虎，早晚會吃掉我……我不能束手待斃。

    &然如此，我便不贅言。

    司空欲殺虎，也非司空之過錯，然則卻莫向我問計……不管怎樣，陵侯當年，與我家交厚。」

    &我不會讓你為難。」

    荀彧起身告辭，曹操則面色難看。

    郭嘉輕聲道：「司空，還請不要責怪若，陵侯與荀家，畢竟有多年交情，更不要說友若侄女，馬上要下嫁劉闖。他若真箇出手對付劉孟彥，對他而言，的確是樁難事。可除此之外，若對司空是忠心耿耿……」

    曹操擺手，「奉孝莫再說了，我何嘗不知，若的難處。

    只怪我當初聽信了劉玄德家之言，以至於逼走劉闖，才使得事情變成如今局面。不過，正如我方才所言，做也就做了，我也不會後悔。只是接下來的事情，就要煩勞奉孝多費心才是。」

    郭嘉聞聽，連忙起身：「公放心，嘉已布置妥當。

    如今萬事具備，只差時機成熟……不過，在此之前，公還是要儘快，解決張繡這心腹之患。」

    曹操細目眯，捻須輕輕點頭。

    &孝不說，我也清楚。

    對了，方才你說，劉闖要成親？」

    &是。」

    曹操站起身來，在屋徘徊片刻之後，突然笑道：「不管怎樣，他劉闖也是皇親貴胄，更是名門之後。想當初，我也得過陵侯關照，今他既然成親，那我怎地，也要表示下心意。」

    &的意思是……」

    曹操看著郭嘉，臉上露出抹笑容。

    &孝不是說，之前未能與劉闖接觸嗎？

    不知奉孝可有膽量，再走趟北海，試探下這劉孟彥，到底是個怎生人物？」

    郭嘉聞聽，先是嚇了跳，旋即臉上，露出抹古怪笑意。

    他想了想，便點頭道：「公所言極是，嘉亦正有此意，和那劉孟彥面對面的來次交鋒。」

    &此，就請奉孝陪同休若，走遭北海國吧。」

    &這兩章本來是章，所以章節序號都是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