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雨勢漸停,冷清的街道變得寂靜無聲。
坐在車中的鄭凡,看著不遠處的小紅旗轎車沒有離去,才能稍稍放鬆一些。
視線之中的四層歐式洋房,在深夜之中已然點亮了燈光,明顯是有人。
然而,到了這個時候,鄭凡卻開始猶豫,要不要去見陳教授的妻子沈艷了。
「吱嘎……」
就在鄭凡回憶之前所遭遇離奇狀況的時候,老別墅漆黑的大鐵門,突然發出了刺耳的響聲。
一名衣著樸素的少女從鐵門中走出,向停在老別墅外面的兩輛轎車看了看,沒有一點兒意外之色。
「猛虎,下車。」
感受到衣著樸素少女的目光,鄭凡雙眼微眯,不由招呼了一聲後座上的壯漢。
「嘭!嘭!嘭!」
不只是壯漢,眼看著鄭凡下車,就連方欣然三女和中山裝男子,也很快跟著出了車外。
「我家夫人知道你們來了,不過只有你二人能進去見她。」衣著樸素少女先是看了看方欣然幾人,旋即對鄭凡和壯漢道。
擔心鄭凡的方欣然,剛想上前不滿言語,卻被爆炸頭少女張妍所拉,示意她繼續觀察情況。
「門前停了兩輛車,再加上之前那些奇怪的波紋,若說不知道我們在這兒,那才讓人懷疑呢。」鄭凡心中腹誹的同時,對於進入老別墅還是有著畏懼。
面對目無表情的衣著樸素少女,跟著鄭凡的壯漢竟然搖了搖頭,明顯是對老別墅有著害怕的情緒。
「猛虎,來都來了,有點兒出息好不好,白長了那麼大坨。」對壯漢表現不滿的鄭凡,暗暗咬牙上前一步。
「鄭凡……」
擔心老別墅有古怪的方欣然,忍不住出聲阻止道。
「麻煩你們在外面等一等,如果天亮之前我們沒平安出來,就報警找人救……」鄭凡流露請求之色說到後來,覺得自己實在沒什麼底氣。
對於鄭凡的變相威脅,面無表情的少女,終於露出了一個微笑。
同鄭凡一樣,看到衣著樸素少女笑容的壯漢,當真是感覺到了隱晦的邪意,怎麼拉都是搖頭不走。
「媽的,實在是太沒用了。」
鄭凡本想帶著康猛虎壯壯膽子,卻不料他像一個待宰的牲口一樣,一步也不肯往老別墅中走。
「就我一個人,帶路吧。」
面對衣著樸素少女的玩味邪笑,鄭凡深吸一口氣,迫於無奈硬著頭皮上前。
「既然沒讓咱們進去,他應該不會有事。」
灰色中山裝男子怕方欣然反彈,沉聲對幾女道。
「轟!」
就在鄭凡步入院子的第一時間,黑漆大鐵門已然被關閉。
黑暗的夜晚中,大風不斷的吹著,冷氣與夜霧在院子中極重,即便遠處的四層洋房亮著燈,也難以驅散廣闊院子的陰寒氣息。
「怎麼不走了?」
大鐵門關上讓鄭凡心裡一激靈之際,衣著樸素少女的沙啞聲音,讓鄭凡一身雞皮疙瘩,都不免冒了起來。
安靜陰沉的廣闊院子,幾乎被厚砌磚牆和黑漆大鐵門與外界阻隔,這個時候的鄭凡,完全是後退無路。
「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中害怕的關係,鄭凡感覺院子中的陣陣陰風,甚至有著嚎叫之感,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則猶如淒鳴。
「裝神弄鬼嗎?」
鄭凡自我感覺不太信鬼神論那一套,要不是自身重生之事太過奇異,根本就不會產生探尋靈異之事的念頭。
然而,就在鄭凡言語過後,陰森好似要吞噬一切的院子,很快就有了變化。
覺得不對勁兒的鄭凡,驟然扭頭向衣著樸素少女看去,卻發現不知何時,少女臉色已經變得異常慘白。
隨著少女的笑容越來越陰邪,整個人的臉部輪廓,也好似腐爛一般在出現改變。
漆黑的鐵門方向,被容顏快速變化的少女所堵,眼看著少女的樸素衣衫逐漸殘破,眼眶下陷露出兩個窟窿,鄭凡一身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如果不是怕再生變故,情急之下的鄭凡,都差點沒喊出救命二字。
「我朋友可~~都在外面呢。」
面對衣著樸素少女的可怕變化,鄭凡雙腿發軟後退,嘴上說話有些哆嗦。
「呼~~~」
根本就沒來得及讓鄭凡逃跑,衣衫殘破的少女,身形只是一閃,就已經到了他身前。
「咕咚!」
鄭凡聞到一股屍體腐爛的氣味,甚至能聽到自己受驚,吞咽唾液的聲音。
衣著樸素少女出現變化之前,還尚能說話,此時距離鄭凡近在咫尺,卻沒有了一點兒聲音,這種情況反而更加恐怖。
被濃郁的屍體腐爛氣息,頂得開不了口的鄭凡,面對少女的欺近,已然意識到進入老別墅,實在是太過托大。
可是在陰森院子出現變化之後,鄭凡後悔已是來不及,寬闊的翠綠草坪,逐漸冒出一股股若有若無的煙霧。
隨著煙霧漸濃,鄭凡能夠看到,粗壯的煙霧就像魂觸一般,好似蘊含著難以預知的危險。
「嗡!」
危機意識油然而生的鄭凡,面對少女的迫近,揮拳就向其乾癟腐爛的面部搗去,卻被煙霧觸手快速將手臂纏住。
「啊!」
眼看著容貌大變的少女,張口露出森然利齒,聲音尖銳撲咬而來,鄭凡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受到驚嚇停止了一般。
隨著少女與鄭凡身形撞在一起,淡淡的煙霞爆散開來,幾乎是沿著他的每一寸肌膚,與他的身形交錯而過。
全身陰冷如如冰窟的鄭凡,在面對少女噬咬之後,當真有了一種再度經歷死亡之感。
「嗚~~~」
少女身形爆散的煙霞,划過鄭凡軀體再度重聚,逐漸沒入他身後的草坪中,就連院子中的一股股煙霧觸手,也開始向地面中緩緩收斂,最後化為一顆顆發光的符籙,隱沒在視線之中。
身處寂靜的院子中,鄭凡有一段時間,甚至差距不到自己的心跳,嗡嗡的耳鳴聲,更是造成了頭痛欲裂之感。
微風輕輕吹拂,帶著雨後濕潤的氣息,才讓鄭凡清醒了些許。
廣闊的院子中,入眼所見,一口石井位於東面,與整體環境格格不入。
八株百年以上的古樟樹,隨著森冷的夜霧散去,也被鄭凡逐漸看得真切。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下過雨的關係,院子中一張小石桌,以及周圍的四個石鼓墩,在夜色之中油光鋥亮。
連忙向身上摸了摸的鄭凡,確認自己沒什麼事之後,這才察覺到雨後濕潤的草坪,將西褲腿都溻透了。
快速上了一條通往白色洋房的石板路,全身有著酸軟虛脫之感的鄭凡,稍稍跺了跺腳,這才取出一根菸捲點著。
「就憑你,也想去見沈艷,只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張強的話語,在鄭凡心頭縈繞不散。
雖然鄭凡確認自身沒有大礙,可是剛剛那出現異變的少女,卻當真是沉默入院子中消失了。
一手拿著檔案袋的鄭凡,站在不太寬闊的石板路上,當廣闊院子的陰森寒意褪去之後,甚至不確定剛剛發生在眼前的危機,是真實還是虛幻。
「嘶~~~」
長出一口氣穩定心神過後,鄭凡這才沿著石板路,向猶如白色城堡狀的大洋房走近。
上了洋房的台階,沒等鄭凡叫門,兩扇歐式月亮門,就已經自行打開。
看著門內一雙棉拖鞋,好似早早被人準備好,鄭凡神色一動,儘量不緊不慢的將鞋換好,沿著不是很深的小長廊往裡走。
此時此刻,鄭凡看著小長廊兩邊牆上懸掛的一張張油畫,心中都難免有著詭異之感。
來到燈光明亮的客廳,鄭凡已然發現一身黑色睡衣,背靠沙發站著的沈艷。
「在外面等了那麼長時間,夜深露重的,你還執意要進來見我,應該是有很強烈的理由才對。」一身黑色睡衣的沈艷端著紅酒,喝了一小口笑語道。
女子螓首蛾眉、唇若塗丹、明眸皓齒,一身黑色蕾絲睡衣,在高高挽起黑髮的襯托下,愈加顯得性感迷人,睡衣下高聳的雙峰微微起伏,向下延伸是結實高翹的臀部。
「你似乎也在刻意等待,不請我喝一杯嗎?」
之前看過沈艷照片的鄭凡,確認是她本人無疑,才露出了一抹冷意。
「你小姨為了陳教授和張強的事情在外面奔波,你也不閒著,如果再任由你們這樣鬧下去,怕是非要出亂子不可。」沈艷走向酒櫃,給鄭凡倒酒的過程中,笑著言語道。
「算起來陳教授失蹤了有一段日子,你不但不著急,竟然還誣陷張強殺了陳敏,這麼做真的好嗎?」鄭凡走到沙發前坐下,注視著沈艷問道。
「現在的情況,就是最好結果,對你而言也同樣如此。」沈艷的說法,讓鄭凡心中暗暗一驚。
「何以見得呢?」
接過沈艷遞來的紅酒,鄭凡發現,她所使用的高腳杯,杯體上有著密集的碎裂紋理,在燈光照耀下格外晶瑩。
「眼下你利用那家天虹投資公司為載體,在期貨市場進行投機運作,可以說非常的順利,本不應該參與我們的事,金融市場講究的是才能,和我們的追求,幾乎就是兩個難以交織的世界。」沈艷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深深看了鄭凡一眼。
(老婆過生日,吃完飯晚了點,第二更送上,謝過該兄的兩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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