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寶華氣結,她這是諂媚?
左楠玉笑了出來,「小丫頭,你既然什麼都知道,還沒有說怎麼知道我的。難道你對我爹爹也敬仰?」摸著下巴,一副回想的模樣。
&我問你,你怎的問我?」簡寶華對左楠玉,語氣不如仝宸舟來的敬重。
左楠玉的眼睛滴溜溜一轉,「這個你得問你身邊的這位世子爺,畢竟今個兒都是為了他。」他的聲音拉長。
簡寶華看著趙淮之。
兩人的瞳眸相對,趙淮之看著小丫頭,他忽然又發現她與其餘的孩童不一樣的地方,別人的孩子所有的情緒都寫在眼底,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他在她的眼底,只見著瀲灩如波,好似通透澄澈見了底可以一眼望穿,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現似的。
她是想知道,還是不想知道?
&想知道?」趙淮之問道。
簡寶華點點頭。
長眉微挑,趙淮之依然瞧不出簡寶華的眼裡有渴望的意味,「我未過門的妻子,今日裡會來禮佛。」只是趙淮之仍然開口說了。
她的睫長而卷,輕顫垂下掩住了那雙眸。
趙淮之心中忽然有一個感覺,眼前的人是知道他此行的目的。這個念頭荒誕到一閃而過,畢竟他是臨時起意來這裡的。
&寧世子妃早些時候才名遠揚,近幾年名聲不顯了,世子對未來的嬌妻,心裡頭好奇呢。」左楠玉調笑著說道。
&也好奇。」簡寶華的語氣帶著躍躍欲試,「世子妃是什麼模樣。」她並沒有抬頭,若是抬頭,便可以見著她說的看似興奮,神情卻波瀾不驚。
&正好。」左楠玉說道,「我剛打聽了一番,她常與慧然法師論佛理。」
慧然法師。簡寶華的心中一顫,這就是那犯了案的淫僧了。
趙淮之的未婚妻是王爺替他定下的,選的是禮部尚書的嫡出小姐,閨名喚作田薇倩。田薇倩十三歲後,因為母親的病故,守孝閉門不出,得了純孝的名聲,因而就算是田薇倩說起了比趙淮之還打上一歲,因為這好名聲,最終定下了她。
簡寶華卻知道,田家的這位小姐因為家教極嚴,心中是有些苦悶的,幸而母親溫柔可以寬慰她一二。三年前母親亡故,田薇倩哭得傷心。而那時前來投奔的表哥王長朗,在舅母的靈柩前也是痛哭流涕。
王長朗自幼父親亡故,只有一個體弱的寡母。幸而舅母憐惜他,時常接濟他,並讓他能夠讀書。王長朗對舅母感激,哭得真心實意。田薇倩就此與這位落魄的表哥相識。前世簡寶華從柒夏的口中聽過,王長朗生的俊俏,鋃鐺入獄也是氣質非凡,難怪剃光了頭也惹出了淫僧案。
王長朗因為對舅母感激,對田薇倩也是護著,一來二去,田薇倩對王長朗生了情愫。可惜神女有意,湘王無情。田薇倩知道王長朗對自己並無兒女私情,痛哭了一場,被家人瞧出了內情。
一個是禮部尚書知書達理的大小姐,一個是窮小子,田寒松勃然大怒,自然以為王長朗勾引了自己的女兒,他妻子接濟了王長朗,這賊小子卻惦記自己的女兒。田寒松打折了王長朗的一雙手,還讓人去羞辱了王長朗的寡母一頓。
王長朗的母親怒急攻心就此去了,而王長朗因為誤了考試,加上無錢醫治,一雙手留下了後遺症,根本無法執筆,談何為官?心灰意冷想要自盡,又被浩然寺的僧人救了,他索性在浩然寺里出家。
浩然寺里住的最多的就是學子,那群學子的存在無形之中刺激著王長朗,佛經沒有化解他的心中的陰暗,反而讓那戾氣在心中滋生,等到再次遇到田薇倩,他心中的所有的陰暗面被激發了出來。
田薇倩本就對王長朗有愧疚之情,王長朗與她私會,布置了一張情網,將田薇倩捲入其中。她心甘情願地與王長朗偷情,訂了親也不曾停下瘋狂的舉動,一直到被眼前的這三人捉姦。
王長朗被稱作淫僧,是因為除了與田薇倩裹挾在一起,也因為與田薇倩歡好食髓知味之後,還哄了附近農戶的女兒,就算是王長朗被斬首那一日,她也口口聲聲說自己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等到王長朗被殺,她當場自盡。
趙淮之現在對未婚妻還有著期待罷,簡寶華忽然有些不忍,甚至一瞬間有些想要讓去見未婚妻這件事作罷。
那猶豫只是一瞬,她仍是下定了決心要同幾個人一塊兒,長痛不如短痛。
她既然要跟著,染春再跟著不大合適,於是就打發染春去候著何氏,自己拉住了趙淮之的手,「我同世子爺一塊兒,柒夏也說了,世子爺很是照顧我,藥膏還是世子爺送的,舅母會放心的。」
趙淮之被簡寶華的手一拉,只覺得入手是細膩柔滑,難怪說女兒家是水做的,握住她的手,他都不敢用力攥著,怕傷了她。低頭看著簡寶華的烏壓壓的髮髻,她梳著兩個雙丫髻,頭髮不如周若苒那般插得明晃晃,似是隨意墜著明珠,髮帶繫著,帶著勃勃生機的嬌俏。
周若苒的容貌美的侵略性十足,像是一團火焰灼了人的眼。而他牽著的小丫頭,美的溫順迤邐帶著柔情繾綣,是那如玉帶一般的河流。周若苒的性子有些霸道,小丫頭的性子平和,她的這般氣質也難怪讓小霸王一般的周若苒,黏上了她。
今日裡小丫頭的裝扮也很合適,嫩杏色的對襟襦裙襯得她膚色如堆雪,掐銀絲的祥雲紋在光下閃閃亮著,模模糊糊聽府裡頭的人議論過,這是京都里最新進的款式,小丫頭在外祖家的日子過得不錯,吃的是珠圓玉潤,用的也是好的。
趙淮之主動被簡寶華拉著手,心裡頭舒坦的漫無邊際想著事情。
趙淮之一行人身邊沒有伺候的人,簡寶華非要跟著趙淮之一行,染春沒辦法,只得屈膝先離開了。
&丫頭,你打發你丫鬟走了,不怕晚上你舅母同你為難?」左楠玉問道。
&有分寸的。」簡寶華見著染春已經離開,就想要鬆開趙淮之的手。
趙淮之此時偏生把她的手攥得更緊一些,往前走,「走吧。」
簡寶華無法,只得跟著他行著。
到了慧然法師的禪房,房間裡空蕩蕩的沒人。
&了一趟空。」左楠玉說道,「許是找其他的法師,論佛法去了。不是說,慈舟大師雲遊回來了嗎?」
忽的,另一個女香客跑了進來,也不理會幾人,徑直要往內里走去。
&然法師不在。」左楠玉說道。
那女香客卻置若罔聞,仍是往裡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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