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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劇發生前[快穿]
此為防盜章 「瞧瞧這孩子, 可憐見的,都瘦成什麼樣子了!」慈眉善目的姑母趙氏年齡不過三十多, 容貌姣好, 卻也是比徐娘還老了, 穿著厚重的深色衣裳, 一頭的金釵玉簪壓平了渾身的稜角, 言語之中儘是些老氣。
被拉著手的趙滄頡有些無措, 又不是原身那個四六不懂的紈絝少年,他到底顯現不出一點兒少年意氣,又或者紈絝氣來, 作為一個知曉劇情的穿越人士, 他其實從來都不明白原身胡鬧的底氣何來, 尤其是後來,他怎麼就敢對南平侯府的嫡長女做出那樣始亂終棄的事情來… …
月牙白的衣裳遮不住單薄的身形, 這段時間正是少年長個子的時候,又逢母喪,怎樣也要素食,便瘦下來了。若是原身, 可能還會隨口抱怨兩句不能吃肉之類的話, 但換成現在的趙滄頡, 哪怕他始終不能對記憶中的那位母親有什麼感情,卻也能夠老老實實毫無怨言地守孝, 這本就是人子該做的事。
&孩子, 既來了姑母這裡, 就當自家一樣,我統共就那麼一個親哥,就你一個親侄,只把你當親兒看待,姑母也沒兒子,如今得了你,自當好好待你… …」
熱情的姑母說著又吩咐人安排入住的事情,早就收拾好的院落,早就分派好的下人,一件件一樁樁,條理分明,多年當家作主的底氣讓她這個女主人格外貴氣。
趙滄頡除了一句「多謝姑母」,再沒有插嘴的時候,只聽得姑母把事情都安排好了,這才跟著領路的丫鬟下去休息。
&然是太太的親侄吶,侄子像姑,跟太太有八分像吶,長大了定是個俊俏的哥兒。」
十三四歲的少年人雖然瘦了些,卻是容顏俊朗,膚白眼亮,又是個沉靜的性子,看著便是賞心悅目,只盼能多看兩眼才舒心。
想到太太自接信之後的種種好心情,嬤嬤更是把不要錢的好話拼命地往外灑,哪怕都知道這位繼室的出身不高,也把那位哥兒誇成了世家公子都比不得的絕世良才。
趙氏明知道這些都是虛話,聽了之後卻也笑得頗為舒心,但這舒心也只是一會兒,右手輕輕撫上小腹,語調悵然,「若是我兒尚在,也有這麼大了… …」
身邊的老嬤嬤陪伴趙氏多年,自然知道那一段過往,趙氏曾經是懷過一個哥兒的,卻因意外生生流掉了那個成型的男胎,也是自那之後壞了身子,再不得子。
這麼多年過去,這事還是個心結,如今想起,免不了有些難過。
所幸,都這麼多年了,不等人勸慰,趙氏就自己打起了精神,不再去想了。
南平侯府的年頭有些長,第一代的南平候是戰功上來的,那個時候能夠封侯封王的都是跟著帝王打天下的得力幹將,但到了第三代,便有了功勳之家的通病,一派的花團錦簇全忘了舊日的弓馬功夫,若要讀書上進,又少了些底蘊薰陶,到底是不能成事。
好在帝王念舊情,並沒有輕易罷黜南平候的爵位,第五代難得又有了個陰差陽錯救駕的,如今這第六代南平侯府竟重新有了些復興之象。
這一點體現在院子上,便是那古舊的建築多了些新生的花木,擺設也頗有讓人眼前一亮的地方,乍一看上去似乎也可以感慨一句書香世家的模樣,多了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書香貴氣。
趙滄頡是個穿越人士,雖然這些日子也見過不少古色古香的建築和擺設,但是身份使然,之前所見和南平侯府一比,規格高下立見,便是不懂的人也能夠看出香臭好歹來,他目露欣然,安靜觀賞著院中景致。
領路的丫鬟邊走邊說,口齒伶俐,簡單介紹了一下侯府中人的各種情況,趙滄頡留心聽著,跟劇情一一對應。
侯府人丁單薄,從第三代開始便是單傳,到了這一代的侯爺兄弟半個也無,膝下唯有五個姑娘,兩個嫡出姑娘分別是前頭太太和現任太太所出。庶出的那三個丫鬟一語帶過,並未詳說。
趙滄頡也不在意,原劇情中跟他有牽扯的也只有這嫡出的兩個,兩個姑娘年歲相差不多,都喜歡趙滄頡,可惜趙滄頡光會嘴上哄人,把人哄到手了就棄之不顧,好歹顧念姑母親情,沒有把嫡親表妹怎樣,也算渣中有點兒良知。
不過,那些都是劇情中的事情,既然換了人,現在的趙滄頡可不準備演繹劇情,當然,也並不準備接手劇情中的套路,跟這兩位表妹牽扯不清。
守孝三年,實在是一個很好的時間段,改過自新用心讀書為時不晚。古代麼,讀書人總是有優勢的,現在的條件這麼好,何必為那些情情愛愛耽誤時間?
趙滄頡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對古代的四書五經只是泛泛了解,其他的諸如毛筆字琴棋書畫什麼的,現代的時候他也沒那個閒工夫報興趣班學這個,如今能夠勉強不露陷,還是因為原主的課業實在是太渣。
說來也不得不佩服原主的撩妹技能,明明除了一個好皮囊並無半點兒才華,硬是靠著花言巧語矇騙了兩個姑娘,若不是後來嫡出長女珠胎暗結逼著他求娶,他也不會狗急跳牆,弄出一個悲劇結尾。
想到劇情最後的悲劇,趙滄頡輕輕嘆了一口氣,再一次下定決心絕對不要走劇情中的「老路」。
夏日炎炎,趙滄頡靜下心來在紙上寫字,橫平豎直的字體未必多麼有風骨,卻能看得出端正來,與帖子相比自然不如,但跟之前相比,由不得人不滿意,總算這三年時間不曾辜負。
悶熱的風經過窗口的冰盆,拂到臉上已經有了一絲涼意,書童侍墨適時遞上一盞清茶,「少爺,歇會兒吧。」
趙滄頡點了點頭,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菊花茶微有甘甜,鮮黃色的花瓣在白色的茶盞中肆意浮沉,偶有擦唇,些許癢意,讓人忍不住一再啜飲。
移步到榻上坐了,竹蓆清涼,壓下了身上燥熱,丫鬟侍畫遞上摺疊好的涼巾供趙滄頡擦去額上的細汗。
&爺的字寫得是越來越好了。」
這些丫鬟書童都是趙滄頡一入府就分過來的,皆是姑媽親自挑選過的,伶俐忠心都不缺,這三年下來跟趙滄頡也算是熟悉,主僕之間說話也自在了許多。
聽得侍畫這般說,趙滄頡心底是贊同的,嘴上卻謙虛道:「還是差得遠了些,到底以前荒廢了。」
這話,只要見過他初來時寫的字是怎樣,便不難理解「荒廢」之言不虛,也正是因為看過最初的字,再看現在的,愈發明白這其中的進步有多大。
侍畫是家生子,對於侯府的情況比侍墨了解更多一些,也有著自己的小心思,聞言又道:「我是不懂的,姑娘卻說極好,還說要跟少爺求一幅字吶。」
侍畫口中的「姑娘」是趙氏所出的二姑娘宋婷,她跟前頭那位太太留下的大姑娘只差了三歲,如今也有十四了,正是談婚論嫁的年紀。
&里值當一個『求』,要什麼只管說,我寫來便是了。」趙滄頡自覺已經拉開了距離,又不曾像劇情中那樣言語哄騙,如今和表妹也就是兄妹而已。時人講究一個姑血不還家,無人引誘的情況下,表妹怎麼也不會有它想。
何況,給一幅無情無愛的字也不至於有什麼私相授受之嫌,而且,這話說不定只是玩笑,一味推拒反而生分,倒對不起姑母這三年的體貼照顧了。
&可好,我這就告訴姑娘去,必有賞錢拿的。」侍畫笑得眉眼彎彎,故作出一副財迷樣子,說完果然轉身就往外頭走,很有些急促感。
趙滄頡楞了一下,不由一笑,那賞錢還能跑了不成?
&的?表哥真的應了?」一身粉色衣裳的少女容顏嬌俏,聽得侍畫回話,兩靨先浮起紅雲,一雙眼亮晶晶的,似含了萬種柔情,還算稚嫩的模樣因此也多了一抹醉人的風情。
一路上走得乾渴,顧不得喝一口水,侍畫言之鑿鑿地說:「可不就是麼,少爺一聽是姑娘要,一口就應了,還說姑娘想要什麼字只管說來,他自會好好寫了送來。」
意思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但是侍畫一轉述卻平添了幾許殷切熱情,正合了懷春少女的心思。
樹下,一張躺椅上,袒、胸、露、乳的少年仰躺著,衣帶垂到了地上也渾然不覺,旁邊的小几上,晶瑩剔透的水晶盤中,一顆顆含珠帶露的紫紅色葡萄正被一隻纖纖玉手掐下,粉白的指甲上似乎染了一層胭脂,指尖的部位尤其深厚,趁著葡萄的紫,有一種惑人之感。
一旁還有幾個衣裳鮮亮的婢子伺候著,打扇的,捶腿的,還有兩個似乎是在說相聲,一搭一唱的,說到好笑處,周圍的幾個婢子會意地勾起了唇角,也不笑出聲。
少年的眼睛是閉著的,好像睡著了一樣,說話的兩個婢子互相看了看,正拿不準還要不要繼續說下去,就見少年睜開了眼睛。
寧靜的黑眸似被樹蔭染上了碧色,淡然地掃視一圈兒,又閉了起來,但,這樣子,分明不是睡著了,於是,兩個婢子不打磕絆地繼續往下說,她們原是戲班子裡出來的,最擅長背的戲文這時候就是為了給人取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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