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愴紀元 第172章 彼此的心意（二）

    ——瓦解的「第二區」……他們搭乘的逃生空艇，在空中看著幾十年來一點一點在死亡沙漠之中建設起來的城市因為紛爭化為黃土。曾經和平而熱鬧的城市轉眼間被破壞，消失在乾燥的炎熱黃沙之中。

    然後，那座慘遭祝融的沙漠之城。人們依然在僅可度日的生活中，為追求自由而戰。不願意屈服於世界政府，也不願意歸屬於「夜羽人」等勢力範圍。因為他們知道，一旦有了明確的區分，這裡就會再次成為戰爭的前沿。唯有保持中立與自由，才能保證自己和家人的安全——年輕的生命，就這麼卑微的受到踐踏——伊維娜裹著毛毯站了起來。軒轅尊沒注意到她的接近，仍然在睡。

    醒來吧——她的心裡有一半暗暗期望對方能快些察覺動靜，睜開眼睛。睜開眼睛啊——那麼一來，自己就能笑著打馬虎眼，回到原來的地方……。再裝著什麼也沒發生似的。回到剛才那段不可思議的寧靜和自在……

    可是，少年仍繼續睡——她悄悄在他身旁蹲下，慢慢伸出手。

    ——要是你想奪槍，我也只好殺了你……

    軒轅尊帶艱澀的話氣仍在耳際，她的手也不禁躊躇在半途。這時，火堆里迸出一個響亮的劈啪聲。她嚇了一跳，身形一退，少年的眼睛就睜開了。

    「——！」

    伊維娜一把抓了槍，利落地將毛毯揮向對方。

    「你……！」

    軒轅尊倉皇的叫起來，猛然摘去蓋在頭上的毛毯，怒目瞪著已將槍拿在手裡的伊維娜。他手中的「滴寒」清脆地彈出刀刃。

    「抱歉！」

    伊維娜顫抖著握緊了槍

    「我不想開槍射你！可是……！」「

    她哭喪著臉叫道

    「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是我的朋友，還是我的敵人啊！」

    少女的初衷，就是想刺激軒轅尊，好讓自己知道軒轅尊的真實意圖。自己的性命其實早就應該丟掉了，如今能夠撿回來，也是靠著這個少年——拿來換答案，她覺得不虧。

    但是，就是這種矛盾的，看起來那麼的蒼白無力。

    「那你就開槍啊。」

    少年凝視著她的臉，好一會兒才平靜的說。

    「敵人和朋友，真的可以分得那麼清楚嗎？」

    卡嘉利的心猛然一跳。從少年的表情看來，剛才的動搖已不復見。

    「因為，在飛機上動用了能力的人是我！結束了那個傢伙性命的人也是我！甚至，我能夠感覺到，這一切的紛爭，都是因為我……」

    說著說著，他竟然越來越平淡了。但苦笑在不自覺之中爬到了軒轅尊的臉上。

    「我是藍衣的成員，是TDIS病毒的攜帶者，是變異的怪物。正是這樣，我永遠都不可能和你們混為一談……」

    軒轅尊有些自暴自棄地說，

    「所以你最好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我們這樣的怪物身上……」

    「那就把能力去除啊！你的那隻手，那就是你的能力吧！」

    伊維娜扯著嗓子，用近乎哭泣的聲音對軒轅尊喊道，

    「把那個恐怖的東西去掉，我們就一樣了不是嗎？」

    「不一樣……我們早就不一樣了，這個我知道的……」

    軒轅尊有著不能失去力量的理由，不是為了別人，以前只是為了自己的母親，現在更為了身邊的人。

    「如果你非要那麼做，我會——殺了你。」

    伊維娜愕然的看著對方。冷汗直流的掌心幾乎握不住槍把。殺人——她不是為了這個目的才奪槍的，只是想居於優勢，再拿它來試探，甚至說服軒轅尊罷了。只有那樣而已。

    ——既然你執意不放棄自己的能力，那我和你就只能是敵人了……

    無意間，曾經克萊說過的話，竟在伊維娜耳畔響起。敵人……

    這就是敵人……？

    ——看來，我們真得打到其中一方毀滅為止嗎……？

    她只是想保護自己而已——只是想救那些他要殺害的人們而已……。可是，這一點對方也是一樣的。他也只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家人受苦，讓自己的朋友受苦。兩方明明都抱著同樣的想法，卻——！

    握緊槍把的手更用力了。但在下一秒，她卻奮力把槍丟了出去。

    「可惡！」

    軒轅尊驚愕地瞪大了眼睛，立刻縱身撲了過來。——不過？

    凌厲的回音衝進伊維娜的鼓膜時，她已經被軒轅尊給撲倒了。遲了半秒，她才明白是什麼狀況；原來是她丟出的手槍走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