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潮濕陰森的房間,密不透風。就連一扇窗戶都沒有,處處充斥著刺鼻的霉味。這裡是學校專屬的,用來懲罰學生的地方,進來了再想出去,可就沒那麼容易了。每一間都是等大的十平方米,不多也不少。就這樣,有連續五六十間幾乎是一模一樣複製出來狹小的房間,構成了整個學校最恐怖的地方——「懺悔間」!
如果房間不是以門和牆壁作為分割,而是用鐵欄來作為分隔的話,那麼這個地方和普通的監獄便沒有任何的差別了。不過,就算是普通的牢房,也絕對不只是這麼的狹小。獨立的衛生間是絕對不允許存在的,甚至連電視劇里那種簡陋的排污管道都沒有。有的只是一個破爛的黑色便桶!被關壓在這裡的學生,一切的拉撒行為,都離不開這個東西了。
如果說這些都還是可以容忍的範圍的話(畢竟不用一直使用),那麼如此冰涼的鐵床,更是毫無人性的設計。沒有被單,只有一件破破爛爛散發著怪異氣味的干硬棉被。若是夏天還好一些,冰涼的鐵板還不至於那麼傷人。但是一到冬天,寒氣在鐵塊和周圍陰森環境的加持之下,更加肆無忌憚地入侵在這裡「服刑」的學生的身體。如果有人在這裡呆上十天半個月的,身體絕對會落下病根。
就是這樣一個殘忍的地方,不能相信會出現在一所學校之中。但是就如同古羅馬的鬥獸場一般,能夠拿出來炫耀的並不是它血腥的用途而是它雄偉的建築風格一般,「懺悔間」唯一能夠拿出來炫耀的,絕對也不會是裡面破爛的設施和非人類的設計,而是隔音效果滿級的牆壁與門。
這兩樣東西,無一不是特製而成的。外面是鋼筋混凝土支撐的,中間夾雜了巨型的隔音鋼板。鋼板上,又有無數密密麻麻的小洞。這些洞是為了吸收聲音,讓聲音在裡面反射削弱從而大大減小聲音準備的特殊結構。再加上鋼筋混凝土本身就是隔音效果非常不錯的材料,因此在這樣的房間裡,除了自己細微的呼吸聲,心臟的跳動聲,哪怕連一丁點其他的外界的聲音都是不可能聽見的。
如果說你被關到了這樣的一個地方里,第一反應絕絕對是恐懼。所謂的平靜,只不過是自己強行壓抑內心隱藏的恐懼罷了。時間會成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而隔離感知的房間則會成為拘束你處刑台。十分鐘,半小時,一個點,一天,甚至是三天,在這種環境下給你帶來的傷害絕對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是精神上的雙重考研。
耳鳴,眼花,想要與人交流的衝動,種種常人無法想想的痛苦加在一起,形成的合力不亞於是凌遲帶來的痛苦——慢性的折磨。
正是這樣一個殘酷的地方,此刻正關押著一個男人。
「啊……」
每隔一段時間,他就發出這樣的聲音。沒有什麼特殊的用意,只是在確認自己還有意識。他不是什麼世界級的罪犯,他只不過是這所學校之中的一個學生。也不是什麼黑衣紫衣,普普通通的一個無色學生。(最普通的學生)。
「啊!開門!快開門!」
終于堅持不住了,他的雙手毫不吝嗇氣力地砸在牆壁上,但是就連發出回聲都做不到。脾氣再一次失控了,強行壓制住自己,阿扎爾的胸脯強烈的起伏著。
——我這是,第幾次這樣發瘋了?
阿扎爾自己問自己,卻得不到答案。越是這樣的自我疑問,越是讓他心中難受。
——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難看吧。
伸出自己的五指,放在自己的眼前完全張開,但是什麼也看不到。光線被完全阻斷了,眼前一片漆黑。只有一些粘稠濕漉漉的東西粘在自己的拳頭上——那是血!
把手臂高高舉起——就像是自己在逗著自己玩一樣。阿扎爾控制著它落下的速度。同時,心中默默地倒計時。「5,4,3,2,1……」原本在數到零的時候,手在自己意識的控制下是一定會觸碰到自己的眉心的——這是意識選擇的必然,即便時間並不精準。但是這一次,它出現了重大的偏差——大約在心中的倒計時歸零後的零點二五秒左右,手才觸碰到自己的眉心。
——是自己的感覺出現問題了嗎?
又嘗試了一遍,集中注意力去這麼做著,但是誤差依舊出現了。心中的煩躁猶如烈火焚林一般難以撲滅,只能一點一點抑制住。
咬了自己一口,強行告訴自己冷靜,冷靜!驟然間,他又開始質疑自己——果然,自己的精神是出現問題了啊!
阿扎爾有點絕望地發現了這一點。如果不是觸覺還健在的話,恐怕這一點都無法確認了。突然覺得自己非常的無助,非常的渺小。幸好,幸好會長不在這裡,沒有看到自己如此落魄的樣子,不然不知道得有多麼丟臉。
於是,他問自己,問自己後悔做這樣的事情嗎?短暫的思索讓他些許的冷靜,答案是,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會這麼做的。
兩個月之前,學校正式接收了新的一批學生。與軒轅尊他們這些特殊招收來的「藍衣服」的貴族不同的是,他們是來接收矯正和教育的。阿扎爾,雖然並不是新生之中的一員,但是他卻認識了新生之中的一位女生,袁姍姍。
想到這個女生的時候,阿扎爾的嘴巴不自覺的動了動。那是在笑,咧開嘴笑,只是阿扎爾自己沒有意識到。珊珊,他喜歡這樣子叫她。因為仿佛是這樣,他們的關係就會變得親近很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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