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安樂死需要家屬的同意
沒有四十分鐘,大概半個小時的樣子,別墅外,便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筆下樂 m.bixiale.com
原本在廚房裡陪著江年熬粥的小傢伙聽到,立刻便飛奔出去,去迎接。
等小傢伙跑出去的時候,陸承洲的車剛好開了進來,車子停下。
「爸爸。」看到開門下車的陸承洲,小傢伙立刻便飛撲過去。
「小卿。」看著飛撲過來的小傢伙,陸承洲張開雙臂,一把將他抱了起來,卻在抱起他的時候,身形沒控制住,微微踉蹌了一下。
不過,也只是踉蹌了一下之後,他便抱著小卿站穩了。
「爸爸,你今晚幹什麼去了呀,為什麼回來的這麼晚?」被抱在陸承洲的懷裡,小傢伙一隻小手摟住陸承洲的脖子,看著他脆生生地問道。
陸承洲親親小傢伙白嫩嫩的臉蛋,回答道,「爸爸去見了幾個重要的人。」
「爸爸,你去見的人有我和媽媽重要嗎?」閃著黑亮亮的大眼睛看著陸承洲,小傢伙又追問。
陸承洲搖頭,「當然沒有,你和媽媽,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最最重要的人,沒有人可以跟你們相比。」
「嘿嘿.......爸爸媽媽也是我最最最重要的人,沒有人可以跟你們相比。」有樣學樣的,小傢伙咧著小嘴道。
「哈哈.......是嘛,那以後小卿要是有喜歡的女生,娶了老婆,有了孩子了呢?」笑的無比爽朗的,陸承洲問道。
「嗯.......」看著陸承洲,小傢伙揪起小小的眉頭想了想,然後很肯定地回答道,「爸爸媽媽永遠都是我最愛最重要的人。」
不遠處,江年就靠在廚房的門框上,看著陸承洲抱著孩子走進來,看著他們倆個有說有笑,這樣,她便覺得滿足。
哪怕只能像這樣,看著陸承洲和小卿,看著他們倆個說話,看著他們兩個笑,江年便覺得,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看到江年,陸承洲直接抱著小傢伙大步過去,在走到她面前的時候,騰出一隻手,扣住江年的後腦勺,爾後,直接低頭下去,去親吻一下她的眉心,低低啞啞地問道,「怎麼在廚房?」
「爸爸,我和媽媽在給你熬粥。」馬上,小傢伙便脆生生地搶答。
江年一笑,點頭道,「對呀,我和小卿在給你熬粥,快好了。」
「那我先陪小卿去睡覺,然後再下來。」看著江年,陸承洲的大拇指指腹,無比憐惜又寵溺地輕輕摩挲過江年白皙細膩的臉頰,柔聲道。
已經不早了,晚上十點多了,小卿該睡覺了。
「好。」江年點頭,沉沉答應一聲。
陸承洲勾唇,溫柔一笑,又低頭吻了江年的眉心一下,這才收了手,然後抱著小卿,轉身上樓。
江年站在那兒,看著他們父子倆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後,她才又轉身回了廚房。
粥要小火慢熬,這樣,不管是味道還是營養,都才會更好。
如果可以,江年願意守著這鍋粥,一直熬到她時間的盡頭。
陸承洲上樓,哄著小卿睡下,跟他說了「晚安」,然後,又回房間去換了身衣服後,他才下樓。
剛才他的衣服上,多少沾有些菸酒的氣息。
等他下樓後,江年還在廚房裡,守著那鍋粥在慢慢地熬著,淺黃色的小米粥,香氣四溢。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一直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出神。
陸承洲過去,伸手從後面抱住了她,爾後,低頭去吻她的側臉,低低問道,「這鍋粥熬了多久了。」
江年在他的懷裡轉過身來,踮起腳尖去親他的下巴,「從你打電話回來到現在。」
「好香,應該可以了。」
「嗯。」江年點頭,「你去坐,我拿碗給你盛粥。」
「小年。」正當江年要去拿碗的時候,陸承洲卻又叫她,摟著她不鬆手。
「嗯。」江年答應一聲,抬起頭,一雙瑩亮的眸子定定地望著他。
「你不開心?」看著江年,陸承洲問她。
江年搖頭,用力抱緊他,「沒有,老公,我們回卡爾加里吧,我不想再繼續呆在這裡了。」
「好,那我們明天就回去。」
「嗯。」
..............
翌日,吃過早餐,江年和陸承洲帶著小卿離開了東寧,飛回卡爾加里。
萬豐集團總部辦公大樓,上午十點多,正當周亦白結束一個小會的時候,夏妍敲門進來。
「什麼事?」看都沒有看夏妍一眼,周亦白只盯著電腦屏幕,十指如飛般的在鍵盤上敲擊著,淡淡問道。
「周總,剛剛一個自稱是陸承洲助理的人打電話過來說,他的老闆陸承洲因為有別的安排,已經飛回加|拿大了,不能和您一起吃飯了。」站在周亦白的面前,看著他,夏妍恭敬地道。
——陸承洲走了。
原本正十指如飛的周亦白眉宇一擰,手上的動作也跟著停了下來。
「叩叩.......」
這時,張越也出現在門口,敲門。
「進來。」
得到允許,張越立刻大步進來,也趕緊匯報道,「周總,我剛剛得到消息,陸承洲的私人飛機,確實已經起飛,離開東寧了,不過.......」
「不過什麼?」看著張越,馬上,周亦白追問。
「不過好像這次跟陸承洲一起來東寧的,還有他的太太和兒子。」看著周亦白,張越匯報道。
——太太和兒子。
周亦白的眉宇,再次輕擰一下。
他沒有聽說過,陸承洲結婚生子了,不過,他也從來沒有刻意去關注過陸承洲的事。
「知道他太太是誰嗎?」
張越搖頭,「陸承洲對他的太太和兒子保護的極好,外界基本沒人知道他的太太是誰。」
「他的兒子多大了?」這些事情,無關痛癢,原本,周亦白並不該關心的,可是,莫名其妙的,他就是問了。
看著周亦白,張越又搖了搖頭,「不知道,要不要讓人去查清楚一下。」
「算了,不用了。」遲疑一瞬,周亦白又搖頭,淡淡吩咐道,「你們都出去吧。」
「是,周總。」張越和夏妍點頭,恭敬地退了出去。
「張助理,這個陸承洲是誰呀?」出了周亦白的辦公室後,夏妍忍不住好奇地問張越道。
「你不知道?!」張越有些驚訝。
夏妍搖頭,「以前沒聽說過,也沒了解過。」
「華人首富,加|拿大華遠集團背後的大老闆,生意遍布全球,這幾年來,資產更是翻了好幾番。」壓低聲音,張越對夏妍道。
「華人首富。」夏妍錯愕,「可是從來沒有在富豪榜上見過這個名字呀!」
「你傻呀,真正的頂級大富豪,是不屑上什麼富豪榜的,況且,華遠集團從來不差錢,根本用不著上市,沒有人可以估計華遠集團的資產到底有多龐大。」看著夏妍那一臉震驚的樣子,張越壓低嗓音繼續對他道。
他也是因為周亦白要知道陸承洲的事,所以才把陸承洲和華遠集團了解的這麼清楚的。
「那.......」夏妍確實是有些被震驚到了,震驚自己的無知,也震驚陸承洲的財富,又困惑地問道,「那周總跟這個陸承洲什麼關係呀?」
「這個嘛.......」看著夏妍,張越挑了挑眉,「我就不能告訴你了,好好工作吧。」
話落,張越直接大步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夏妍看著張越離開的身影,起著「陸承洲」三個字,越想,越覺得之前什麼時候,她聽誰提起過這個名字。
只是,是什麼時候,又誰跟她提起的呢?
..............
「老公,你恨陸家的人嗎?」
從東寧飛往卡爾加里的私人飛機上,江年依偎在陸承洲的懷裡,抱著他,低低開口,第一次問他這個問題。
四年來,他們從未提過跟陸家的人和事有關的任何一個字,陸承洲不提,江年也從來不提。
「恨。」
原本,江年以為,陸承洲的回答是「不恨」,所以,當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恨」字從陸承洲那兒脫口而出的時候,不禁讓江年錯愕,驀地抬頭,看向他。
陸承洲將手上的文件放下,低頭看著懷裡的江年,抬手將她耳鬢的短髮,無比輕柔地攏到她的耳後,繼續低低啞啞地道,「是陸家的人逼死了我母親,我怎麼能不恨。」
「那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你不報復,甚至是從來都不出手對付陸家和j.m集團?」江年錯愕,更加不解。
既然陸承洲恨陸家的人,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他從不出手對付陸家,更不在任何人的面前提及陸家任何一個字。
看著江年,陸承洲揚唇,笑了,低頭去輕吻一下她的紅唇道,「因為我想看陸家和j.m集團自取滅亡的過程,我要讓他們清楚地知道,陸家和j.m集團,不是輸在任何人的手上,而是敗在了他們自己的手裡。」
看著他,江年點頭,終於清楚了他的想法,「這十幾年來,j.m集團確實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我聽說j.m這幾年連銀行貸款都還不起了,各大銀行都已經停止向j.m放貸,並且有銀行向j.m發出了催款律師函,這樣下去,估計j.m撐不了多久就會宣告破產倒閉了。」
看著江年,陸承洲點頭,「嗯,我這二十二年來等的,就是這一天。」
「你是打算,等j.m宣告破產倒閉後,再把j.m買下來嗎?」看著他,江年問道。
四年來的工作默契,讓江年只用一眼,便能猜出陸承洲的想法,而且在過去的兩年裡,很多重大的決定,江年和陸承洲都是不謀而合的。
越在一起,他們的想法和行動,就越一致。
看著懷裡的江年,陸承洲揚唇,笑了,抬手無比寵溺地輕掐一下她精巧的鼻樑,讚賞道,「知我者,莫若老婆大人也!怕只怕.......」
「不,老公,你可以等到,你一定可以親自將j.m集團買下來,將j.m納入我們華集團旗下的資產之一。」在陸承洲後面的話還沒有出口的時候,江年立刻便開口,打斷了他,因為她知道他將要說的是什麼。
看著江年,陸承洲點頭,「好,那等到j.m集團宣告破產的時候,我們就一起去馬來西亞,將它買下來。」
「嗯,我們一起去。」
「爸爸媽媽,你們去哪,我也要去。」這時,一直在不遠處和lilian一起玩的小傢伙跑了過來,一頭栽進陸承洲和江年的懷裡,閃著黑亮亮的大眼睛好奇地問道。
看著懷裡可愛的孩子,陸承洲一把將他抱了起來,親親他的額頭道,「好,小卿也去,到時候和爸爸媽媽一起去買東西。」
「哦,太好啦,我要和爸爸媽媽一起。」
..............
一年後。
加|拿大,卡爾加里。
儘管集中了大量的財力物力和人力,但新藥物的研究,終究還是趕不上陸承洲病情惡化的速度,經過了五年的與癌細胞的抗爭,癌細胞還是徹底勝出,徹底侵蝕了陸承洲的五臟六腑,任何的藥物,都已經起不到任何保護的作用,陸承洲的身體,終於徹底被擊垮,不得不住進了醫院,靠最後的天價藥物和儀器來維持他的生命。
這一年裡,江年抽菸抽的越來越猛了,但是,她從來不當著陸承洲的面抽,每次都是躲在洗手間裡抽,抽完之後,她會把手上的煙味洗掉,把臉上的淚水也洗掉,儘量不要留下任何的痕跡。
不過,這次,江年沒控制住,在陸承洲的病房外抽了起來。
幾分鐘之前,陸承洲把她和所有的人從病房裡趕了出來,只留下了他自己和主治醫生在裡面。
陸承洲說,他想自己和醫生單獨聊聊。
江年害怕,真的好怕好怕,雖然早就知道,這一天終究會來臨,只是時間的早晚問題。
雖然,五年前在知道陸承洲患上了胰腺癌晚期的時候,她就在做準備了。
可是,五年了,整整五年過去了,她還是沒有辦法準備好,而且,時間越臨近,她便越害怕。
她知道,這次,陸承洲是真的行了,他真的快要離開她了,所以,她更加害怕了,害怕到夾著香菸的手,都抑制不住地在顫抖。
「江總,老闆已經竭盡全力的陪在您身邊五年了,這次,他是真的撐不了了,他太難受了,您放他離開吧!」李何東站在江年的對面,透過層層濃濃的青白煙霧,看著她不斷地顫抖著的夾著香菸往嘴邊送的手,他伸手過去,一把握住了江年的手腕,無比嚴肅認真又誠懇地道。
陸承洲痛得死去活來的樣子,他見過了一次又一次,而且現在,陸承洲根本已經吃不進去任何的東西,他已經開始嘔血了,大量大量的血吐了出來,只能靠藥物和機器維持他的生命了。
陸承洲是一個有尊嚴的男人,特別是在江年的面前,從來不願意讓她看到他痛苦狼狽的一面,所以,他了解並且相信,到最後,陸承洲一定不會全身插滿各種管子,毫無尊嚴和形象地活在江年的面前和心目中。
他那麼愛江年,哪怕是死,他也會在江年的面前死的有形象,有尊嚴。
「閉嘴!」顫抖著,江年抬起雙眸,看著眼前有些模糊的李何東的臉,近乎低吼地出聲,「我不會讓承洲這麼快就離開的,我不會!」
看著近在咫尺的江年,李何東握著她夾著香菸不斷顫抖的手,並沒有鬆開,只是沉沉看著她,沉沉質問道,「江總,您這是自私,您有真正想過老闆的感受嗎?」
「李何東,我讓你閉嘴!」看著李何東,江年水汽氤氳的眸子,倔強地回敬著他,再次低吼。
這是五年來,她第一次這麼粗魯地對待李何東。
「江總,太太,我就問您一個問題。」看著江年,李何東還是握著她的手,不松,堅硬的語氣無比嚴肅地繼續道,「您是想老闆能安心的快樂的毫無缺憾地離開這個世界,還是希望老闆努力堅持了五年的東西最後毀於一旦,毫無尊嚴和體面,甚至是帶著厭棄地離開這個世界?」
站在那兒,此刻,江年面前繚繞的青白煙霧已經散去,透過眼眶裡那些瑩亮的液體,她更能看清眼前的李何東,看清他臉上和眼底的堅定。
此刻,面對李何東的質問,她居然無話可說,一個反駁的字也說不出來。
是呀,她知道,她比誰都清楚的,在過去的三個月時間裡,陸承洲在她面前揚唇笑著的每一分鐘,都竭盡了全力。
可是,陸承洲走了,她怎麼辦,她要怎麼辦?
不,不!
下一秒,江年將自己的手從李何東的手裡用力抽了出來,然後,指尖的香菸再次被她送進嘴裡,狠狠地抽了起來,抽著抽著,大顆大顆的眼淚便不斷地滾落下來,就像斷了線的珠子。
病房裡,陸承洲的病床呈45度角搖了起來,他仰躺在病床上,抬起右手,拔掉了插在左手上的針管,同時,也拔掉了其它的管子。
全球最好的首席腫瘤專家做為陸承洲的主治醫生,站在病床前,看著陸承洲所有的這一切,卻並沒有向前阻止。
作為首席的腫瘤專家,他太清楚,胰腺癌晚期發展到最後的階段,病人將會承受怎樣的痛苦,又會是怎樣徹底失了尊嚴地活著。
「陸先生,你如果真的想要採取安樂死,我做為您的主治醫生,我並不反對,但是,這個只是你自己堅持我還不能同意,還必須得由您的太太簽字同意才行。」看著病床上已經虛弱至極的陸承洲,醫生向他表態。
這些年來,除了保守的藥物治療之外,陸承洲拒絕一切的手術和放化療治療,但是,卻堅持活了五年,並且,這五年裡,他都擁有相當高的生活品質,這已經是一個他們從來沒有料想的奇蹟了。
現在,要想奇蹟再延續下去,恐怕已經不可能了。
看一眼醫生,一米八幾的個子,可是卻已經消瘦的只有五十幾公斤的陸承洲深深地吁了口氣,虛弱地靠進了病床里,搖頭道,「讓我太太答應,太難了。」
「如果您太太不答應,我們沒有辦法為您實施安樂死,儘管我很清楚,接下來的日子,你會過的有多艱難。」看著陸承洲,醫生也很無奈,因為這是法律的明文規定,沒有家屬的同意,他們是絕對不能為病人實施安樂死的。
「好,我知道了,我會跟我太太商量。」一瞬的沉默之後,陸承洲淡淡頷首,答應。
終究,他是要跟江年告別的,雖然在過去的這些年,幾乎每一天,他都當成最後一天來活,每一天都在跟江年以最委婉的方式告別,但終究,殘忍的這一天還是會來臨的。
「那.......」看著陸承洲,醫生一聲沉沉嘆息,「我等您和您太太的好消息。」
對於陸承洲來說,最後有尊嚴的離去,是一件好事,所以,是好消息。
「好,謝謝。」
「那我就先出去了。」
看向醫生,陸承洲淡淡頷首,然後,目送他離開。
門外,聽到病房的門被拉開的聲音,江年猛地側頭看去,當一眼看到走出來的醫生時,她立刻便箭步過去,一把拽住了醫生的手臂,控制不住地無比迫切地問道,「我先生跟你說了些什麼?他的情況,是不是還有辦法好轉?」
看著眼前淚流滿面,指尖不還夾著香菸的江年,醫生深吸口氣,無奈道,「陸太太,您還是問陸先生吧,陸先生那麼愛您,他一定會和您坦誠相對的。」
看著眼前的醫生,江年抑制不住眉心顫動,兩片紅唇張了張,可是,最終卻什麼都沒有再問,只是鬆開了醫生的手,點了點頭。
「抱歉!」看著江年,醫生很是鄭重真誠地說了這兩個字後,才又抬腿,繼續離開。
江年點頭,唇角微扯一下,眼淚,更加抑制不住如雨般地砸落。
但下一秒,她卻努力止住,然後,將指尖快要燃到盡頭的菸蒂遞給一旁的李何東。
李何東看著她,接過她手裡的菸蒂。
「幫我丟掉,謝謝!」
話落,江年抬手,去抹乾臉上的淚水,然後,去推開病房的門。
「老公。」門一推開,看到病床上的陸承洲,江年便再依戀不過的一聲輕喚,大步走了過去。
不過,當走過去,看到陸承洲原本扎在手背上的針管和鼻腔里的胃管此刻居然都被拔掉了,她立刻撲過去握住了陸承洲的手,「老公,誰給你拔的,我叫醫生過來。」
說著,江年便轉身要去叫醫生。
「小年!」只不過,江年才轉身,陸承洲便反手拉住了她。
「老公.......」看著陸承洲,江年眼裡的淚又控制不住,開始不停地在眼眶裡打轉,可是,她卻拼命不讓淚水流下來。
「小年,我不想呆在醫院裡了,我們回家吧,把小卿從學校里接回來,好不好?」用盡力氣,陸承洲拽著江年的手,不松,望著她,眼裡帶了從未有過的祈求。
「老公,.......」看著他,江年搖頭,淚如雨下。
陸承洲看著她,卻是揚著唇角笑,溫柔寵溺,卻又無比殘忍地道,「小年,我想回家,我只想和你還我我們的小卿在一起,不想再呆在醫院,一刻也不想。」
「不!」江年還是搖頭,因為她太明白,現在陸承洲回家意味著的將是什麼,所以,她搖頭,「老公,我馬上讓人帶小卿來醫院,我們就在醫院裡陪著你,一直陪著你,一直都不離開,一步也不離開,好不好?」
陸承洲看著她,也搖頭,「小年,呆在醫院裡我難受,渾身難受,我只想回我們的家。」
「不,老公.......」
「嗯.......!」就在江年仍舊搖頭拒絕的時候,病床上的陸承洲忽然發出一聲痛的悶哼,兩條挺拔的劍眉,瞬間緊擰成了一團,整個人也跟著蜷縮了起來,然後,「嘔」的一下,一口黑色的血,從他的嘴裡噴了出來。
「老公,老公.......」江年慌了,徹底慌了,驚恐地尖叫,「醫生,快來醫生!」
立刻,有醫生護士沖了進來,對陸承洲實施搶救,有人大叫道,「快,來,陸先生需要嗎啡,快給陸先生注射嗎啡!」
江年站在一旁,被手忙腳亂的醫生護士將她與陸承洲隔開,她就只能站在那兒,看著有黑血不停地從陸承洲的嘴角湧出,看著他痛得緊緊地縮成了一團,消瘦的身子在不停地顫抖,可是,除了看著,她卻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做不了,她什麼也做不了!
身子,忽然一個趔趄,江年渾身發軟,步步後退,最終,身後抵到了牆壁上,然後,沿著牆壁,一點點滑了下去,透過醫生和護士隔出來的縫隙,看向病床上的陸承洲,淚水,徹底模糊了視線,一顆心,一點一點,被撕咬的粉碎。
不,不,不.......
這不是她想看到的,這不是她想要陸承洲承受的。
她不要,她不要,她不要陸承洲這麼痛苦,她不要她最愛的人這麼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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