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對不起,我愛你呀
沈氏集團的辦公大樓里,等沈聽南來了辦公室後,江年就跟他商量,他們倆個一起,去找周亦白正式的好好談一談。樂筆趣 m.lebiqu.com
可是,沈聽南想都不想,直接就拒絕了,說他不會向周亦白低頭的。
「聽南,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向周亦白低頭認輸,但你現在是沈氏的董事長兼執行總裁,你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上,考慮的,就絕對不可能僅僅只是你自己或者我的感受,你要顧慮的,是全局,是整個沈氏。」看著沈聽南,江年除了心平氣靜的勸他,沒有別的辦法。
因為沈聽南為什麼到了現在還苦苦對抗著,堅持著,她很清楚。
只是,事情發展到了現在,敗局已定,或者說,敗局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了,只是不管是江年,還是沈聽南,都想憑自己的本事和意氣,拼命一博,但江年絕對不想自己成為罪人,所以,在必要的時候,她只能選擇低頭。
要不然,後果她承擔不起!
「阿年,他想逼你離開我身邊,他就是個畜牲,自己不好好珍惜你,也不許別的男人對你有任何的念想!」沈聽南好恨呀,恨自己前面那些年就只知道遊手好閒,什麼也沒有干,才會落到今天這樣被動與舉步維艱的地步。
明明他的身邊還有一個江年,可偏偏,周亦白卻還從名義上占有著江年。
「聽南,這已經不重要了,就算他做這麼多,目的真的只是為了逼我離開沈氏,離開你身邊,那我們就滿足他,因為就算我不在你身邊了,我們之間的關係,也不可能因此而改變,周亦白做到的,僅僅只是不能讓我們呆在一起辦公,成為同事而已,就這麼簡單。」看著痛苦的沈聽南,江年其實是心疼的,自從沈氏的重擔忽然之間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就沒有一刻輕鬆過,更沒有一刻敢怠慢過,那個曾經無憂無慮,鮮衣怒馬的少年,早就不見了蹤影,只有每次對著她的時候,他才會笑而已。
「可是我就是不想讓他得逞。」看著江年,漸漸的,沈聽南有些猩紅了眼眶。
至親至愛的人一個個離開自己的身邊,這種痛苦,沈聽南不想再有。
「聽南,沒關係的,我不是真的離開你身邊,我們去找周亦白談,就是想要弄清楚,他到底想要怎麼樣,把事情徹底說清楚,如果僅僅只是我離開沈氏那沈氏的一切危機就可以化解,那我們就滿足他,你放心,我不會再受他的控制,我一定會跟他離婚。」江年無奈,但沈聽南的心情,她很理解,很明白。
「如果,他又拿沈氏逼你,不許跟他離婚呢,你要怎麼辦?」看著她,沈聽南問的格外認真。
他不是沒有想過,讓江年離開沈氏來化解沈氏的危機,但萬一周亦白得寸進尺呢,那他和江年要退讓到什麼地步?
「呵......」看著沈聽南,江年忽然就笑了,「放心,他不會,他若真這麼卑鄙,我會跟他魚死網破。」
「你信他?」看著江年那釋然的笑,沈聽南心裡卻很不舒服。
「聽南,我們試一試,好嗎?」看著沈聽南,江年懇求。
一開始,江年其實並不覺得,周亦白會為了她,能動用這麼大的人力物力甚至是財力來逼沈聽南。
但是,現在事情發生了,她和沈聽南也努力了,但終究,胳膊擰不過大腿,況且不管是她還是沈聽南,他們都沒有足夠的實戰經驗,就更加不可能是萬豐集團和周亦白的對手了。
既然明知不行,撞了個頭破血流還不知道回頭,那就是蠢!
她江年不蠢,所以這個時候,她選擇向周亦白低頭,但周亦白必須承諾,不會再動沈氏一分一毫。
「你會跟周亦白離婚,是嗎?」看著江年,沈聽南眉宇緊擰著再次向她確認。
江年點頭,「我會。」
「你也不會真的離開我,對嗎?」
江年再次點頭,「對,我不會。」
「好,我聽你的。」
......
「叩叩......」
萬豐集團辦公大樓頂樓的副總裁辦公室里,周亦白直接從醫院來了辦公室,到辦公室後,他洗漱換了衣服,正要去參加一個會議的時候,秘書在門口叩門。
「進來。」
「周總,剛才沈氏的新任總裁沈聽南的秘書打電話過來,說想約您,正式和您見一面,談一談,將和沈聽南一起來的,還有他的特別助理......少夫人。」看著周亦白,最後「少夫人」三個字,秘書的聲音,明顯地弱了下去,然後,又問道,「您見嗎?」
聽著秘書的話,周亦白扣著西裝外套扣子的動作微微一頓,但也只是微微一頓之後,他便又恢復了正常,揚了揚眉道,「見,為什麼不見!」
做了這麼多,不就是等著沈聽南和江年來向他低頭麼!
「好的,我看了您今天的行程,下午兩點到兩點半,這半個小時的時間是空出來的,您看這個時間行嗎?」看著周亦白,秘書又恭敬地問道。
周亦白微一頷首,又問道,「下午兩點之前還有什麼安排?」
「十二點,您約了幾個重要的市領導一起在唐蕪樓共進午餐。」對於周亦白每天的行程,秘書都清清楚楚。
「行,你下去吧。」
「是,周總。」秘書點頭,恭敬地退了下去。
不過,也就在秘書退了下去後,周亦白的眉頭,卻是狠狠皺了一下,一雙黑眸,也跟著沉了沉。
其實,做了這麼多,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他拿江年,根本毫無辦法。
但凡江年還有那麼一點點兒留戀周家,留戀他,都不會和沈聽南一起,走到現在。
深吁口氣,周亦白暫時不去想和江年的事情,拿了資料,去開會。
兩個小時的會議,結束後,他又馬不停蹄地趕往唐蕪樓,市經貿大廳打算和萬豐集團合作,在東寧和n市交界處創辦一個新型經濟區,雖然項目還沒有最終確定下來,但是領導的意向,肯定是要事先探明的。
因為下午大家都還要辦公,所以,中午吃飯,大家都不喝酒,只是邊吃邊談公事。
雖然不喝酒,但這頓飯,也吃到快下午兩點才結束。
等飯局結束,周亦白離開唐蕪樓,才上車,秘書的電話便打了進來,說,沈聽南和江年已經到了。
「我知道了,讓他們在大堂等。」淡淡的,周亦白吩咐。
他周亦白的老婆,萬豐集團的少夫人,從來沒有和他一起出現過在集團內,卻和沈聽南一起,以沈氏總裁助理的身份出現在萬豐集團的辦公大樓里,這還真是個笑話。
不知道大家看到,背地裡又會怎麼議論。
江年呀江年,你真的就非得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為了沈聽南而甩了我嗎?
掛斷電話,周亦白深吁口氣,靠進椅背里,正當他準備閉上雙眼小憩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卻瞥到不遠處商場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著的darryring的鑽戒廣告。
darryring鑽戒,一生僅一枚,每位定製dr鑽戒的男士,均需提交身份證id,與所購買戒指的唯一dr編碼一一對應,確保一生僅能定製一枚真愛戒指,贈予此生唯一摯愛之人。
和江年結婚一年零八個月了,可是,他卻什麼都沒有給過江年,甚至是一枚結婚戒子都沒有。
「把車開去前面商場。」淡淡的,周亦白吩咐前面的司機。
「是,周總。」雖然不明白周亦白突然要去商場幹什麼,但是前面的司機毫不遲疑,立刻便轉動手裡的方向盤,將車往商場的地下車庫開去。
「查一下,darryring鑽戒定製店,在商場什麼位置?」淡淡的,周亦白又對前面副駕駛位上的助理吩咐道。
「是,周總。」助理答應一聲,馬上查darryring鑽戒定製店的具體位置,很快,助理便查到了,把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位置圖,給周亦白看。
周亦白頷首,等車子開進商場的地下車庫,停穩,他下車後,他便直接朝darryring鑽戒的定製店而去。『
因為是剛好是下午兩點的時候,整個商場的客人都很少,商場好多的工作人員都有些昏昏欲睡,當周亦白和助理一前一後的走進darryring鑽戒定製的時候,有些睏倦的工作人員看到周亦白,先是懵了好一會兒,待反應過來後,都興奮的跟打了雞血似的,紛紛向前來,送上最體貼周到的服務。
櫃檯展示的鑽戒,周亦白自然是看不上的,因為鑽石都太小了。
工作人員自然知道周亦白的身家地位,立刻就拿出了自已公司幾件稀有的寶貝,不過,不是實物,只有圖片,都是至少十幾克拉的不管是色澤還是純度都是一等一的裸鑽。
周亦白全部看了一遍,選了一顆17.7克拉的藍色鑽石,因為大海那種純淨的藍色,才最合適戴在江年的身上。
「周先生,能將您愛人的名字和身份證id告訴我們嗎,還有,您希望在戒指上除了您愛人的名字外,還需要刻其它的東西嗎?」待周亦白把鑽石選好了之後,工作人員又笑著無比恭敬地問道。
周亦白看一眼工作人員,微微頷首,然後,從助理那兒拿過自己的專用簽字筆過來,在紙上寫下江年的名字,還有身份證號。
他沒有見過江年的身份證,但是,江年的身份證在結婚證上有。
那本被他撕碎的結婚證,這一年多來,他已經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江年的身份證號,他早就爛熟於心。
一長串的身份證號碼寫完之後,最後,他又寫下了六個字:對不起,我愛你!
——對不起,江年,我愛你呀!
只是,我明白的太晚,你要原諒我,一定要原諒我啊!
「好的,周先生,您大概什麼時候需要戒指?」看到周亦白寫下的東西,工作人員都不由懵了一下,不明白他為什麼先寫「對不起」,再寫「我愛你」,但是,這是客人的隱私,工作人員當然不能問。
「越快越好。」淡淡的,周亦白答覆道。
「好的,那我們加班趕製,三天後,會將戒指送到您的手上。」
......
萬豐集團,一樓大廳。
江年和沈聽南到後,前台打了電話給總裁辦,總裁辦那邊回覆說,周亦白出去辦事了,還沒有回來,讓他們稍等。
「少夫人,您要不要去休息室等,我讓人給您泡杯咖啡什麼的?」江年的身份,如今在東寧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更何況是萬豐集團的前台。
所以,對江年,前台是恭恭敬敬的,半點兒也不敢怠慢。
「不用了,謝謝,我和沈總一起在外面等就好。」毫不遲疑的,江年拒絕了前台的好意,然後和沈聽南一起,去大廳角落的休息區等周亦白。
「我看周亦白就是故意的。」來到休息區,沈聽南卻並不坐,只是沉著臉,忍不住嘀咕一聲。
江年看著他,卻是不由地一笑,爾後拉著他坐了下來,完全不顧來來往往的萬豐集團職員們投過來的詫異目光。
「就算他是故意的,那我們也沒有辦法,先等等吧。」
看著江年那一如從前般明麗的笑顏,沈聽南的心情,瞬間就好多了,點了點頭,和江年一起坐著,等周亦白。
一開始的時候,沈聽南和江年有事情商量,兩個人說著話,也不覺得時間過的快,等他們商量完了事情,一看時間,居然過了四十多分鐘,快下午三點了,可是,周亦白卻還沒有回來。「不好意思呀,少夫人,沈總,周總應該是有事,路上被耽擱了,目前還沒有回來,請二位再耐心等等。」正當沈聽南又不爽,想要發飆的時候,前台走了過來,主動向他們說明。
江年看向前台,微笑著點了點頭,卻又吩咐道,「我是代表沈氏,和沈總一起來的,叫我江年就好。」
前台看著江年,咧著嘴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只恭敬地退了下去。
「要不回去吧,或許周亦白就是故意玩我們的。」沈聽南原本就不想來這一趟,跟周亦白低頭,現在,還被周亦白這樣放鴿子,他自然心裡不舒服。
江年看著他,笑了笑,「既然來了,那我們就等吧,哪怕真的就是他故意的。」
「阿年,我不想你為了我,要跟人這麼低聲下氣。」沈聽南有些煩,不過,卻是煩他自己,因為連自己唯一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讓他倍感挫敗。
「聽南,我才21歲,你也才24歲,總不能還在這個年紀,我們就坐在人生巔峰,藐視一切吧!」看著沈聽南,江年笑笑,既然決定了要來,她就已經做好了要放棄很多的準備。
看著江年,沈聽南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可終究是什麼都沒有再說,只是點了點頭,答應道,「好,那我們再等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如果周亦白還不回來,我們就走,可以嗎?」
江年點頭,「好,沒問題。」
她知道,沈聽南心裡已經很不舒服了,總要尊重一下他的感受。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每過去一分鐘,沈聽南的心裡,就不舒服一分,臉色,也漸漸不好看了起來。
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江年又繼續跟他聊別的事情。
但半個小時過去了,周亦白還是沒有回來,四十五分鐘過去了,周亦白也沒有回來,最後,一個小時過去了,周亦白仍舊沒有回來。
「時間到了,我們走吧!」雖然江年一直在跟沈聽南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到,可是時間點一到,他便直接拉著江年,要離開。
江年看著他,哪怕她是真的想要再堅持一下,畢竟人都已經來了,可是,她也很清楚沈聽南的感覺,知道沈聽南心裡已經相當不舒服了。
但就這樣走了,一切豈不是白費。
「聽南,......」
「阿年,我就是跪下,一個個去求那些供應商,也不會再來向他周亦白低頭了,他這是存心要羞辱我們,難道你沒看出來嗎?」沈聽南是真的火了,畢竟是初出茅廬的小伙子,血氣方剛,前面二十四年,又一直在沈志遠和季惠然的呵護下長大,何曾受過別人的羞辱,更何況,現在這個人,還是自己的情敵,自己最討厭的人,原本答應江年過來,又耗了這麼久,已經是他忍耐的極限了。
看著沈聽南,他那雙深褐色的眸子裡溢出來的怒火,那麼明顯,江年又怎麼可能感受不到。
唉!
微不可聞的一聲嘆息,江年只得妥協,大不了,今天晚上回了公寓看到周亦白,她一個人跟他談。
「好,走吧!」
「恩,我們回去。」看到江年終於放棄,沈聽南一笑,拉著江年便往外走,前台看到,趕緊過去陪著笑,目送他們出去,畢竟,江年是他們家的少夫人,不敢得罪。
拉著江年出了萬豐集團的辦公大樓,沈聽南打電話給司機,讓司機把車開到萬豐辦公樓的大門口來接他們,然後,他和江年,就站在大門口的一側等著。
也就在沈聽南掛斷電話,和江年一起站在萬豐辦公樓大門口的路邊等司機過來時,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賓利車緩緩朝他們的方向,開了過來。
眼角的餘光瞥到那熟悉的黑色賓利,江年側頭,看了過去。
那不是周亦白的車,又是誰的車。
呵......終於回來了,看來,他們還有機會。
「聽南,周亦白回來了,要不然......」
「阿年,我說了,我情願去給那些供應商一個個下跪,也不會求他周亦白,我們走,好嗎?」江年看到了周亦白的車,沈聽南自然也看到了,但是,既然都已經走出了萬豐的大門,他就不可能再回去,像條哈巴狗一樣,低聲下氣的求周亦白。
看著沈聽南,江年眉心微蹙。
去給供應商一個個下跪,談何容易。
萬豐周家,誰又敢輕易得罪。
但沈聽南現在這個樣子,就算他願意調頭回去,也不可能坐下來跟周亦白好好談,說不定,還會打起來。
所以,她只得微微一笑,點頭,「好,我們回去。」
「突——嗡——嗡——」
就在江年話音落下的時候,忽然,一陣摩托車的轟鳴聲傳來,江年側頭一看,幾十米外的拐角處,周亦白身後的馬路上,有一輛炫酷的摩托車開了過來,騎車的人一身專業的裝備和頭盔,更是炫酷,同時,她也看到,周亦白下了車,此刻,就站在離她和沈聽南不過四五米遠的地方,黑眸沉沉,一瞬不瞬地盯著沈聽南和她。
或者,更確切地說,是盯著她。
江年也看著他,兩個人的視線,在空氣中幾秒的交匯之後,沒有任何波瀾的,江年將視線,從他的身上移開。
「突——嗡——嗡——」
不過,就在她將視線從周亦白的身上移開時,看到那輛炫酷的摩托車居然加快了速度,開上了人行道,正朝站在黑色賓利旁的周亦白飛馳了過去,而周亦白則仍舊站在車旁,背對著那輛摩托車,黑眸定定地看著她......
「周亦白,讓開!」
意識到什麼,江年大叫一聲,同時,不顧一切,奮力朝周亦白撲了過去。
沈聽南站在江年的身邊,知道周亦白在看著江年,他根本不屑側頭去看周亦白,但在聽到江年的大叫聲時,他驀地側頭,下一瞬,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突——嗡——嗡——」
周亦白站在那兒,看到朝自己撲過來的江年,又聽到身後越來越近的摩托車轟鳴聲,他倏爾回頭,看去......
「砰!」「啊!」
「江年!」
就在周亦白回頭看過去的時候,從他的前面,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推開,他一個趔趄,撞到車門上,同時,撞擊的輕響灌進耳里,他霎那抬頭看去,只看到江年的身子被那摩托車撞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然後,猶如一片枯葉般,朝地面落去......
「江年!」
黑眸驟然緊縮,下一瞬,他朝江年飛撲過去,想要去接住江年。
「砰!」
可是,他晚了,哪怕他用盡了全部的力量撲了過去,卻還是晚了。
被撞飛,江年跌落,重重摔在了幾米開外的人行道上,再次一聲輕響,震驚了所有的人。
「突——嗡——嗡——」撞錯了人,但摩托車卻沒有一刻的停留,在撞人之後,立刻逃之夭夭,絕塵而去......
「江年!」
「江年!」
幾乎是同時,周亦白和沈聽南撲到了江年的身邊,跪倒在了她的面前。
血,好多血,到處都是血,從江年的身上,不斷地溢了出來......
沈聽南撲倒在江年的面前,看著她,看著渾身鮮紅的液體不斷汩汩往外流的江年,整個人都傻了,臉色瞬間煞白,渾身顫抖,他慢慢伸手,想要去抱起江年,可是,卻被周亦白搶了先。
比起沈聽南來,周亦白實在是好不到哪裡去,他渾身顫抖的如篩糠,跪在江年的面前,俯身下去,一雙不斷地顫抖的雙手,去捧上江年的那巴掌大的小臉,去拭她嘴角不斷湧出來的血。
「江年,你看著我,看著我,你會沒事的,沒事的......」一開口,嗓音已經變得無比嘶啞低沉,顫抖的不成樣子。
江年以一種怪異的姿勢,躺在地上,看著近在咫尺,不過霎那間便流了滿面淚水的周亦白,努力扯了扯唇角。
「為什麼?」輕捧著江年的臉,周亦白哭的像個世界都崩塌了的孩子,「江年,為什麼你要推開我,為什麼你要替我擋車,告訴我,告訴我你還愛我,告訴我你是因為愛我......」
看著周亦白,江年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在黑暗徹底將她吞噬之前,她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揚起唇角,微微一笑,回答他道,「不是,習慣而已......」
話落,她再沒有哪怕一絲絲的力氣撐起無比沉重的眼皮,只得緩緩閉上了雙眼......
「江年,江年!」
「江年!」
......
醫院,手術室外,周亦白和沈聽南都站在那兒,此刻,兩個人就像兩尊雕塑一樣,各自站在手術室大門的一邊,兩個人都雙眼紅腫,淚痕滿面,身上,都不同程度地沾滿了血漬。
那是江年的血,全是江年的血。
回想江年躺在血泊里,閉上雙眼的畫面,不管是沈聽南,還是周亦白,渾身都抑制不住,還在不停地顫抖。
「砰......!」
忽然,沈聽南跟瘋了般,箭步便沖向周亦白,舉起拳頭,狠狠便朝他的臉上砸了下去。
周亦白怔怔地站在那兒,猝不及防,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不過,一拳頭而已,又怎麼能解了此刻沈聽南心中的怒火跟痛恨。
此刻,他恨不得殺了周亦白。
所以,在周亦白摔倒在地後,他又衝過去,揪住他的衣領,咬牙將他拎了起來,舉起拳頭就又要往他的臉上砸。
「沈總!」周亦白的助理站在不遠處,看到這樣的情形,立刻便跑過來,拉住了沈聽南揚到了半空中的手,「沈總,打人是犯法的!」
「讓他打。」就在助理的話音落下的時候,面如死灰般的周亦白低低開口。
如果說,此刻,沈聽南最大的敵人是他,那麼,他自己最大的敵人,就是他自己。
在江年的名字和他的名字聯繫在了一起,他們倆個人的名字一起出現在一本結婚證上,一年八個月了,一直以來,都是江年在救他,保護他,用盡生命。
而他呢,他又做了什麼,除了將江年對他的感情耗盡之外,他似乎什麼也沒有做過。
「砰......!」
就在助理怔住的時候,沈聽南力道十足的一拳,再次落在了周亦白的臉上,周亦白的唇角,立刻就有血絲溢了出來。
「砰......!」緊接著,又是一拳。
懵掉的助理反應過來,趕緊過去,又拉住沈聽南,死死拉住。
「周亦白,如果江年有什麼三長兩短,就算是拼了這條命,我也不會放過你!」被周亦白的助理死死拉住,沈聽南卻並沒有放棄,他怒吼著,用盡全力,拳頭又要朝他揮過去。
「哎呀,兒子!」這時,周柏生和陸靜姝聞迅匆匆趕來,看到已經被沈聽南打的嘴角鮮血直冒,而且身上衣服上全是血的周亦白,陸靜姝嚇了一跳,趕緊便朝周亦白跑了過去,然後將周亦白護在了身後,火冒三丈地瞪著沈聽南,「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打我兒子,你不要命了嗎?」
「來人,來人,抓住他,抓住他!」衝著沈聽南吼完,陸靜姝又馬上對著保鏢吼道。
跟著她和周柏生來的兩個保鏢聽到,立刻便向前去,一左一右的想要控制住沈聽南。
「艹你媽的,別碰老子!」不過,沈聽南又怎麼可能乖乖讓人控制,在保鏢動手想要控制住他的時候,他立刻就跟兩個保鏢幹了起來。
「別動他!」馬上,周亦白從陸靜姝的身後站了出來,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命令保鏢。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是想醫生聽到你們在外面打架,在裡面不能安心搶救小年嗎?還是要把醫院給鬧翻,讓所有的人都看笑話?」一旁,周柏生鐵沉著一張冷眼看著這一幕,在沈聽南和兩個保鏢正打起勁時,一聲怒吼,將所有人都給震住。
停下所有的掙扎反抗,沈聽南冷靜下來,理智,也跟著漸漸回籠。
對,周柏生說的對,就算是要弄死周亦白,也不是這個時候,至少,要等醫生把江年搶救過來再說。
「兒子,你沒事吧,來,讓媽好好看看!」看著身邊的周亦白,陸靜姝心疼的要命,抬手就要去摸周亦白的臉。
周亦白卻是面無表情,撇開頭,撥開了陸靜姝伸過來的手,看向周柏生,咬牙問道,「爸,人呢,抓住了嗎?」
「放心,人一定會抓到的,不過,事情肯定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哐當......」
就在周柏生話音還沒有落下的時候,手術室的大門,忽然一聲被從裡面拉開,有醫生火急火燎地沖了出來,手術服上和手套上全是鮮血,摘下口罩,也顧不得誰是誰,只立刻叫道,「病人血型太特殊了,整個東寧市都只有兩袋和病人血型相符的血,現在,我們必須要大量和病人血型......」
「抽我的,我和我太太的血型是一樣的,抽我的!」馬上,在醫生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周亦白已經衝到了醫生的面前,一把抓住了醫生的手臂,急哄哄地道。
醫生錯愕,看向周亦白,跟他確認道,「你也是ab型rh陰性血?」
「對,我是,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問題!」立刻,周亦白便將頭點的像撥浪鼓般。
醫生擰眉,「可是病人失血太多,要想搶救過來,你一個人的血也不夠。」
「沒關係的,抽多少都可以,全抽了都可以。」
「不可以!」立刻,陸靜姝便撲了過去,拉住了周亦白,「兒子,不可以抽你的血,不行,絕對......」不行!
「你閉嘴!」在陸靜姝的話音還沒有落下時,周亦白忽然一聲怒吼,打斷他,原本就猩紅的雙眼,此刻,淚水再次盈眶,狠狠瞪著陸靜姝,咆哮道,「江年是我老婆,她是為了救我才躺在裡面的,當初她為了救我,被抽走了多少的血難道你不清楚嗎?」
陸靜姝看著周亦白,看著兩行淚水瞬間流下,因為大力的怒吼而額頭青筋都突突直跳的周亦白,整個人都懵了。
沈聽南站在那兒,更是懵了!
什麼時候江年為了救周亦白被抽了血,又抽了多少?
難怪,從研二一開學,江年的臉色就總是那麼蒼白,沒有什麼血色,難道,都是為了救周亦白被抽的血。
「快,抽我的呀!」見醫生沒反應,周亦白大吼。
「好,你馬上跟我來。」醫生反應過來,立刻便拉著周亦白往手術室里走去。
這種時候,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既然血型一模一樣,那只能當場抽了當場用了。
「欸,兒子......」
「哐當......」葉靜姝反應過來,想要去拉住周亦白,只不過,手術室的門,卻又立刻被從裡面拉上了,將她擋在了門外。
「柏生,你趕緊想辦法呀,如果要抽很多的血,亦白他怎麼受得了?」沒拉住周亦白,陸靜姝趕緊撲到周柏生的面前,拉著他哭求。
周柏生眉頭,立刻側頭吩咐身邊的助理道,「馬上打電話,把另外一個具有ab型rh陰性血的人找來。」
「是,董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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