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丫頭,也不知道猜一猜,今晚城隍廟廟會,據說可以放蓮燈許願,只要你誠心許願,那麼上天便會聽到成全你的願望,走吧,我帶你去瞧瞧。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我很累,我不想去。」我心底一黯,我已經沒有了任何願望,有的只是想讓那人痛悔一生。
蘭陵王怒瞪著我,好似我極不解風情,他嚷道:「說你是個笨丫頭就是笨丫頭,這京城有多少人想跟我一起去逛廟會,偏偏你有這個機會卻不知道珍惜。」
我見他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不由得失笑,道:「王爺自是各家閨閣小姐心尖尖上的人,倒是我不識好歹了。」
蘭陵王一副本就是你不識好歹的模樣,然後走過來牽起我的手道:「走吧走吧,本王爺今日將時間都賞給你,你想怎麼玩便怎麼玩,可好?」
我笑了笑,盈盈向他欠身一福,故作嚴肅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罷與他相視一笑,蘭陵王怔怔的看著我,他的雙眸里倒映著我如花的笑靨,半晌,他才移開眸,道:「丫頭,別輕易對別人笑。」
我一怔,不笑難道要哭麼?下意識便道:「為什麼?」
「因為……」蘭陵王的聲音漸漸的低沉下去,我並沒有聽清是因為什麼,本想再追問,可是腰上突然橫來一雙手臂,我一驚,他已摟著我越牆而去。
來著微涼的夜風,我轉頭看向身釁如玉的男子,我不知道他為何每次都是在我最狼狽的時候出現,然後讓我對未來重燃起希望。
在刑場的初次見面,他救我於危難間:然後入宮,他總在我最難過的時候出現在我面前,安慰我,並給我力量走下去,這樣好的男子,為何我一早會錯過呢?
「丫頭,你若再這樣看我,我不敢保證我會不會將你摔下去。」低沉略帶調侃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一怔,連忙收回自己的目光,暗斥自己又胡思亂想了。
與蘭陵王一路御風而行,晚風微涼,我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蘭陵王見狀,下意識又將我摟得緊了些,我沖他笑了笑,道:「我不得事的。」
曾經郝湘東也這樣抱著我御風而行,那時腳下踩著的是滿山遍野紅透了的楓葉,那景色秀麗,迷醉人心。或許那時我們都醉在那如畫般的景色中,所以我才會誤以為自己已經深深的戀上他了。
落葉向來便美得絕決,因此我們的愛情也如那落葉般,美過一瞬之後,便是永無止境的荒涼與悲傷。
在我怔忡間,我們已經來到人潮洶湧的城隍廟,蘭陵王緊扣住我的手,將我一扯,便淹進人流中。
他將我緊緊的護在胸前,不讓任何人撞著我,對他這份小心翼翼,我很是感動,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卻總是那麼溫柔體貼,他不逼迫我做任何決定,一切由著我的性子來,然後在我受傷的時候,他會出現在我面前,用他最獨待的方式來撫慰我受傷的心靈。
正如此時,我想他一輩子都沒有在人群里這樣穿梭過吧,可是為了讓我開心,他卻宇願放下高貴的身份,帶我來這擁擠的人群里行走。他對我的關心就像春雨般,潤物細無聲。
四周人潮擁擠,他將我緊緊的護衛在懷中,不徐自己已經被人群擠得凌亂了衣衫凌亂了髮絲,當我們好不容易擠過一段最擁擠的地方,來到護城河旁時,他已經成了「歪戴帽子斜穿衣」的典型,而我身上衣衫卻一絲也沒有凌亂。
瞧他這樣狼狽,我不由得笑得全身輕顫,指著他的手指亦不停的顫動,「哈哈哈,誰要是見著現在的你,恐怕再也不會認為你風度翩翩了。」
蘭陵王皺著眉頭打量自己,過了好一會兒,也撲哧笑了出來,他隨意的撫了撫身上被擠得皺巴巴的衣服,道:「能博美人一笑,我這一身狼狽也算是值得了。」
我聽他打趣我,不依的跺腳,道:「什麼美人啊,我怎麼沒見著。」隨即瞧見他凌亂的髮絲,偏頭向四下看了看,正瞧見一個老婦人拿著木梳到處販賣。
我靈機一動,匆匆向蘭陵王丟下一句「你在這裡等我」,便奔向那老婦人,問了老婦人木梳多少錢,老婦人說兩文錢。
我翻了翻荷包,才記起自己出門時沒有帶銀錢,回頭瞧了瞧蘭陵王,見他也正望著我。想了想,我將手上一串紅色瑪瑙取下來放進老婦人手裡,拿了一把刻有蓮花的木梳匆匆奔回蘭陵王身邊。
蘭陵王瞧我回來,道:「真是個敗家子,一把木梳值得用一串瑪瑙相換麼?
」
我不理他,將他推到護城河邊的石柱上坐下,道:「你懂什麼,以物換物,只要這物合了心意,就是拿世上最珍貴的東西去換都值得。」
蘭陵王不解我想幹什麼,掙扎著要站起來,卻被我重新推著坐下,我嚷道:「別動,要想變成風度翩翩的佳公子,就老老實實的給我坐著。」
蘭陵王沒再亂動,直到我的手將他頭上的玉冠取下,他全身似乎顫動了一下,我不疑有他,拿著木梳替他梳起如瀑的青絲來。
從未做過這種事,所以第一次做起來很不順手,他的發尾因剛才的擁擠已經纏成一團,我要替他梳順,卻總是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將他的髮絲拽了下來,他也不哼一聲,隨我擺弄。
倒是我自己不好意思了,問他,「你痛就吆喝一聲,我手上的力道再輕點就成。」
蘭陵王卻沒有回我的話,他全身都僵硬著,我訕訕的想:這人還真是要面子,痛就說一聲嘛,何必逞強。不過想歸想,我手上的力道又鬆了些。
好不容易替他綰好髮髻,我已經累得氣喘如牛,將梳子塞進他手裡,我不滿的嚷道:「當丫環果然不是人……。」
我話音未落,一股巨大的衝力襲來,我怔了怔,才發現我已經被他緊緊的擁進懷裡。
蘭陵王難以置信的看著我,他的雙眸中掠過一抹受傷害的神情,他艱澀的道:「為什麼?為什麼推開我?你明明也是沉溺其中的。」
我陡然閉上雙眸,將眼中那抹疼痛逼回心底,睜開眼晴,我已經沒有了任何表情,「王爺,我是他的妃。」
我的聲音很輕很輕,但是即使再輕,恐怕也會刺傷他的心,他對我一直那麼的好,好到這輩子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償還。
果然,他眸中充血,狠狠的盯著我,全身顫得厲害,就如河心那隨波逐流的蓮燈般,他緊緊的握著手中的木梳,木梳尖利的齒深深的鉗進他的手裡,有一絲殷紅自他緊握的拳頭緩緩流出,可是他卻恍若未覺,目光凌厲的逼視著我。
「可他心中沒有你。」他的聲音帶著一股沙啞,也帶著一股殘忍,將我心中那尚未結痴的傷口又狠狠的撕裂開來。
我惱羞成怒的瞪著他,恨聲道:「是是是,你的心中又有我了麼,你不過也是將我當做那可笑的替身,蘭陵王,你以為你對我的感情多純粹麼?我不要你同情,也不要你可憐,我永遠不要,不要!」
眸中不爭氣的染上一層霧氣,他的話讓我連最後的遮羞布也沒有了,我以為只要裝做不在乎了,心底的傷便會慢慢的好起來,可是他犀利的言詞毫不客氣的刺向我那已然鮮血淋淋的傷口,我恨。
蘭陵王突然便慌了,他手足無措的看著我,眸中漾過後悔與心疼,他驚慌的道:「丫頭,對不起,我不該這樣說。」
他緩緩的走向我,我見他步步進逼,亦一步一步往後退,我不要任何人的同情與憐憫,那會讓我連最後一點自尊都不剩。
猛然轉身向前奔去,可是奔了兩步,我又驟然停了下來,眼前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他滿臉陰鶩的看著我,雙舉握得死緊,全身緊繃,我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他。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他身邊站著的青衣男子臉上也滿是震驚,似乎比我更難相信眼前的情形,他的目光直直的看著我身後,我下意識回頭望去,只見蘭陵王含著笑走上前來。
「皇兄,好巧,你也來逛廟會?」蘭陵王斂了臉上心痛的神色,若無其事的道。他順手將手中那染血的木梳放回懷裡,一拉一扯間,白色的衣襟處染上鮮紅,就似盛開了一朵朵妖異的紅蓮花。
郝湘東瞅了蘭陵王一眼,並沒有搭理他,幾步上前拽著我的手腕就要走,我不知道當時自己是從哪裡生來的勇氣,竟然狠狠的甩開他的手,腳下步伐直往後退,「我不要跟你回去,郝湘東,你廢了我吧。」
與其痛苦的生活在皇宮裡,不如離去。說什麼報復,說什麼恨,也終究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放不下,倒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郝湘東如鷹般的雙眸危險的眯起,他緊抿薄唇,半晌才冷聲道:「你說什麼?
」
「廢了我吧,既然你心中從來便沒有我的存在,不如放過我,讓我去追尋屬於自己的幸福。」我的腦子太簡單,不想每日都生活在恨意中。人生苦短,本來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去感受幸福,若我再將時間精力都放在算計他上,那麼我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今日與徐夫人與徐正言的一番鬥智鬥勇,已經耗費了我許多的精力,我不是一個擅長耍心機的人,倘若我的一輩子都要這樣過下去,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會崩潰。
這是我第二次要他放過我,上一次或許只是一時氣憤。而這一次,我是真的想他放過我,既然愛不起恨不得,還不如離去,總也好過彼此糾纏彼此折磨。
「你休想,當你進宮的那一剎那,就已經註定了你今生今世都出不了宮,徐若惜,朕不會放你走。」郝湘東惡狠狠的盯著我,他的雙眸被怒意染紅,神色卻更加冷峻。
我苦苦一笑,目光幽幽的落在他臉上,「何苦呢,你既然不愛我,整日看著我不嫌煩麼?你的後宮哪個女人不比我美貌妖嬈,哪個不比我更懂得討你歡心,你何苦要留著我,折磨我?」
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倘若有一天再見,至少我們還能相視一笑。
可是我要是繼續留在皇宮,看著他對嵐兒的眷寵,看著他對我的漠視,我一定會越來越恨他,到那時,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出比今天誘哄徐正言造反還要殘酷的事。
我不要讓自己變得那麼可怕,所以我求他,放過我,也放過他自己。
「因為你是朕的女人,你是朕召告了天下的女人。除非朕不要你,否則你永遠也不能離開皇宮。」郝湘東冷酷的道,大步走上前來再次攥著我的左手,要將我帶走。
一直靜默在側的蘭陵王此時卻有了動作,他飛掠過來,扯著我的右手,冷冷的看著郝湘東,道:「皇兄,她說了,她不想跟你回去。」
郝湘東的唇角冷冷的掀起,他目光中盈滿冷怒,暴戾的盯著蘭陵王緊握住我右手的大掌,冷厲的道:「放開。」
蘭陵王的手顫了顫,卻將我握得更緊,他執著的道:「我不放,除非小七心廿情願跟你回宮,否則我絕不放手。」
他說完,輕輕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帶著保護與疼惜,竟讓我渾身輕顫起來,我知道他懂我的痛苦,亦明白他阻止郝湘東帶我回宮,是想讓我遠離痛苦,心因他的心意而感動,這一世怕是再沒有人像他一樣不徐一切的站出來保護我。
郝湘東暴怒的看向他,突然擰眉一笑,聲音卻帶著殘酷,「黎莫,叫王爺放手。」
一直靜立在郝湘東身側的黎莫迅疾的拔劍向蘭陵王刺去,蘭陵王大驚,徐不得再緊握我的手,身形一晃,便避開了黎莫那致命的一擊。
郝湘東趁此空擋,將我牢牢的擁進懷裡,我雙手用力推拒著他,身後打鬥聲乍然響起來,我回過頭去,正見黎莫與蘭陵王打得難分難解,蘭陵王心緒浮躁,已經漸漸趁於下風。
「郝湘東,你瘋了,他是你弟弟,你唯一的弟弟。」我知道黎莫對郝湘東的忠心,倘若郝湘東不發話,那麼他不會停下來的。
郝湘東目光灼灼的逼視著我,他冰涼的手指在我唇上輕輕划過,我只覺得全身被一股冰冷的感覺包裹,忍不住瑟瑟發起抖來,他陰冷的道:「弟弟,真是好弟弟啊,當眾勾引朕的女人,這樣的弟弟朕要著何用?」
我憤怒的瞪著他,此時身後傳來一聲痛吟,我回過頭去,只見黎莫的到正從蘭陵王的右臂抽出,他身上的白袍瞬間被鮮血染紅。
我似乎聽到鮮血湧出的聲音,心頓時像被什麼攥緊,我要奔過去檢查他的傷勢,可是腰腹被一雙鐵臂牢牢的緊銅著,讓我動彈不得。
我大慟,淚水狂涌而出,聲嘶力竭的吼道:「郝湘東,你這個瘋子,你放開我,放開我。」()情深緣淺:億萬寵妻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情深緣淺:億萬寵妻》,微信關注「熱度網文 或者 rdww444」 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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