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燈滅,紅燈亮,馬路上行駛的車輛減速,然後停了下來。
我坐在駕駛位上,想起馮秀春一臉不願卻還要去做的彆扭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過是一個保姆罷了,不搭理她真以為我怕她了?
綠燈再一次亮起,我踩了油門,繼續朝著蘭陽市第二醫院駛去。
將車子停在了住院部大樓下面,我下車,在經過一輛白色時,腳步停了下來。
謹修哥的車子怎麼在這裡?
我心有疑惑,可不出兩秒就想明白了,昨天翟立衡幫了他,今天應該是來看翟立衡。
沒在外邊多呆,繼續朝著裡面走,然而進入電梯來到住院部四樓,站在翟立衡的病房門口我卻沒有了開門的勇氣。
上一次在辦公室,程謹修是跟我理清了兩個人的關係,可才說清楚我就在他面前去關心另一個男人,這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這麼一尋思,我就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還是迴避的好。
須臾,我朝著樓梯間走去,然而世事就是那麼難料,它在不經意間就會給你一擊,我為躲避來樓梯間,偏偏翟立衡和程謹修也在這裡。
我趁著沒被發現就想走,可轉身邁了一步,程謹修說出來的一句話卻像是瘋長的藤蔓接近我,纏住了我腳腕。
他說:「我昨天對你說的話,你沒告訴筱晨吧!」
謹修哥對翟立衡說了什麼話是我不能知道的?
我忍不住好奇起來,可翟立衡就是有讓人著急的本事,說話不急不慌,言語中和程謹修打著哈哈。
「昨天你對我說了很多話,現在不具體講出來,我怎麼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跟我聊得時候風輕雲淡,有板有眼的,看來那都是假象,哼,騙子。
好一會兒程謹修都沒有回應,大概是在猜測翟立衡說沒說,不過都已經來了,這不就說明他自己也猜不准嚒?
果然,程謹修還是沒有放棄確認,他說:「我說即便是筱晨選擇了你,我也會默默守著她,如果有一天你傷害了她,我就算是拼上整個鼎盛也會和翟家斗到底。」
「噢,原來你指的是這句話呀!」
「是」
「……」
一句話似帶著倒鉤的刺竄進了我的心頭,一下一下扯的生疼。
那天表達了立場,我竟然天真的以為他放下了。
程謹修,你演技太好了,與你相識多年的我都沒看出端倪。
接下來翟立衡和程謹修又說了什麼我沒聽,轉身就走向了翟立衡的病房。
將包掛在衣架上,我衝進套間,摘下眼鏡就用冷水洗了一把臉,也迅速補了妝。
大約過去了十幾分鐘,翟立衡從外面回來,程謹修沒有跟來,應該得到了想要知道的真相走了。
「你的鼻子還有點腫,這麼進進出出的,還真是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翟立衡聳了聳肩,「受了傷還能不注意形象,這說明我真實。」
半個字都不提程謹修來過,翟立衡,你是怎麼想的呢?
他走近我,彎下腿與我保持一個水平線,問我:「在屋裡也不準備把墨鏡摘下來嗎?」
我抬起手摸了摸墨鏡,尷尬的笑了一聲,「一時間忘記了。」
摘下墨鏡,我掠過翟立衡走向衣架,準備將墨鏡收起來,不曾想他的一雙眼睛那麼敏銳,在我快速移動的時候還是被他瞧見了泛紅的眼睛。
他拽住我的胳膊,一手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正視著他的眼睛,「為什麼哭?」
我不知道翟立衡為什麼不提程謹修來過的事情,為什麼要隱瞞程謹修說過的那些話,但我不得不承認,我好奇他隱瞞的理由,卻也害怕他一五一十的講給我聽。
為了不讓他朝著那方面想,我說:「和家裡人吵架了。」
「真的?」他的眼睛帶著審視。
我嗯了一聲,然後就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許是我不知羞恥的將張美珍諷我的話說出來,翟立衡捏著我下巴的手撫上了我的臉頰,大拇指輕輕摩挲,那動作帶著小心翼翼,恍如在摸著一件珍寶。
「未婚先孕她覺得丟臉,但對我們翟家來講可是大喜事。」
就這麼說出來,可見他的臉皮比我厚。
忽然,在我沉默的時候,他鬆開我的胳膊,直接環住了我的腰,朝著里側一用力,我們兩個人就緊貼在一起。
我緊忙抬手去推,碰到他結實的胸,一時間拿開不是,不拿開也不是。
手掌心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我腦子裡轟的一下,臉緊接著就是一熱,「你,你放開。」
他腦袋湊過來與我額頭互相頂著,眼睛向下看,我順著他的眼神下瞄,臉頰越來越熱,如碳烤一樣,可他男性氣息的逼近卻讓我不敢亂動。
接著,他粉色薄唇一開一合,低沉的音從齒間流出,「晨晨,我想……」
「不,我不同意。」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我直接說完就將翟立衡推了出去。
須臾,我轉身快步走到窗邊,兩隻手捏著窗台沿,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對不起,我,我覺得咱們兩個人進展的太快了。」
突破防線,這一點在他提出同居那天我就意識到了,可總得給我適應的時間,不能就這麼直接來呀!
而且地點還是醫院,這實在是……
我正想著,翟立衡在我身後笑了出來,那聲音不說洪亮,卻也是很大聲。
「哈哈哈」
他這麼一笑,我的心跳瞬間慢了半拍,也有種不好的感覺冒出來。
不會是我想錯了,他其實要說的是別的事情?
呀呀呀!誰說事情不是正正經經的,怎麼可能將氣氛搞得那麼難為情?
我一心想著自己沒猜錯,可翟立衡親自將我推向了羞澀之地,垂下頭恨不得能夠將身子變小躲地磚縫裡去。
他說:「晨晨,我是想讓你參加一周後舉辦的傾城之戀拍賣酒會。」
傾城之戀,我不怎麼關注玉石,但這個傾城之戀我卻知道一些。
這是款對戒,由和田玉製作而成,顏色為紅,圖片在雜誌和網上都有曝光過,由於樣式獨特做工細緻精美,這款對戒的價格早就飆升到了80萬朝外,而設計這款戒指的設計師至今不曾露過面,只知道名叫。
人有時候會產生一種心理,那就是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並且在自身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會想方設法的去得到。
他倒是會賺錢,抓住這一點不將傾城之戀明碼標價,那對戒的價格就會一路飆升,弄個拍賣的大陣勢,神秘設計師出現也會一炮而紅,手段真是高明。
「一周後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時間,到那天再說。」我不敢回身,站在那也甚是不安。
翟立衡也沒有靠近,他這行為倒是讓我剛才的尷尬緩和了幾分,然而講出來的話卻如當頭一棒。
我覺得他就是在逼我,逼我去主動面對他。
「你要是覺得參加男朋友舉辦的拍賣酒會翹班不好,我可以聯繫程謹修,替你跟他說一說。」
「不用了」我看著他,「一周後我去。」
翟立衡點點頭,「不用就算了,那到時候我去接你。」
接下來的三天裡我都陪著翟立衡在醫院度過,這期間翟秀薇一次都沒有來過,寧雅芙倒是來過兩次,關心關心翟立衡,在離開時與我聊了聊天。
她許是從翟秀薇嘴裡聽到了什麼,拉著我的手一個勁兒在我面前說翟秀薇如何如何,讓我別和她一般見識。
其實打算與翟立衡在一起時,我不太在意翟立衡的家人對我是怎麼樣的態度,喜歡那就保持友好相處下去,不喜歡也不會去巴結,只要翟立衡不將我甩到一邊和張麗香在一起就行。
可對於寧雅芙,我卻很在意,我希望她對我是滿意的,也許有這想法產生,只是我內心裡對於母愛的渴望在作祟,但我不打算親手毀掉這層束縛。
三天後,翟立衡出院了,而我也結束了陪床生活,第四天早上我也重新回到公司報道。
鼎盛最近沒有其他購買的材料所需,所以採購部到沒有積下多少工作給我處理,輕鬆之餘,我就發現同事對我有種疏離,眼神也怪怪的。
忍了一個早上,中午下班,我攔住了前去公司食堂的韓慧雅,拉著她離開公司去了一家距離公司不遠的中餐館。
韓慧雅也是個聰明的,落了座就對我說:「顧經理,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同事對你和之前不一樣?」
「是」我將菜單遞給她,「咱們邊吃邊說。」
韓慧雅也不和我客氣,接過菜單點了兩菜,一碗米飯,「其實我早就想和你說,不過公司同事多,好幾雙眼睛盯著,我……」
也是,打小報告的人誰也不喜歡,韓慧雅的難處我理解。
「我知道,所以我才將你叫出來,這樣你就是說了也不會受同事排擠。」我只要了一碗米飯,沒點菜,畢竟夠吃就好。
邊吃邊聊中,我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我將筷子往桌上一拍,啪的一聲,一下子就驚了餐館裡的其他客人。
一雙雙眼睛看過來,我抱歉的陪著笑臉,「對不起,對不起……」
陪完了笑臉,我對韓慧雅說:「你慢慢吃,我先走了。」我拿起包,掏出錢就放在韓慧雅面前,「車費和飯錢。」
韓慧雅說不用,拒絕我付錢,我卻很堅持,然後趁著她不注意,拿著包匆匆離開了中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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