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鵬不想和黎花一起回家,因為他心虛,怕見到黎叔和陳嬸。他這次回英城純是為給黎花找出路,不想看到她愁眉苦臉的樣子。看到羅老爺子這裡也不適合她來,才想出了這個新招。
黎花也不想回家,怕父母盤問她的工作。聽到雲鵬的計策後,心說,辭職這事跟師傅也不能說,招生不一定在英城招,在省城也能招到。於是,她跟雲鵬說:「你送我去火車站,我想馬上回長春找那4個樂手商量,你去了礙眼,自己回家過節吧!」
雲鵬說:「我也不想回家。」
黎花用二人轉里的一句葷口說道:「你是屬雞巴的呀?咋沒夠呢?我有大事呢,你忍著點吧!」
雲鵬沒想到她竟說出這麼粗糙的話,驚愕地看著她。心說,原來她的溫柔是裝出來的,真實性格和她姐一樣。他感到太羞辱了,猛地推上檔,猛地起車向火車站衝去。
黎花見他生氣了,馬上又溫柔了,嬌滴滴地說:「我是跟那些二人轉演員學來的,在她們那叫臊皮粉戲,這麼說是打情罵俏,官人別生氣,你要是嫌她們粗俗,奴家以後不說便是了。」
雲鵬說:「以後不准你再說粗話了,因為你要搞培訓,得給外界一個高雅的形象。」
「我知道啊!這不是咱們倆在家裡說嗎,對外我知道怎麼做。我不讓你跟我回去,是因為過節了,你咋的也得給你老丈人、老丈母娘和我公公、婆婆,還有咱奶奶買點禮物啊!還得看看我師傅,把招生那事跟他說說,咱倆出雙入對的,會讓他們猜疑的。給!這200元錢你拿去辦這些事吧!」
雲鵬接過錢說:「我還真怕見你爸媽,總覺得對不起他們。」
「所以咱倆不能一起回家呢,咱倆沒幹那事之前,我不敢對你放肆,現在把你當成丈夫了,就啥都敢說了,一不小心再說出這樣的話,就暴露了!」
「你不會演戲嗎?」
「你不會呀!我怕你粘乎我,我要是情不自禁地溜躂出來幾句,咱們不就暴露了嗎?聽話,把錢拿著,按我說的辦。」
雲鵬還真沒帶錢,便把那200元錢收下了。黎花扳過他的脖子,親了一口說:「寶貝真乖!」
送走了黎花,雲鵬回味著黎花那句葷口,心說,這句話沒錯,自己真的總想那事,難道男人都這樣嗎?他想到了栗武,他在別人說他沒出息時就說過,你們沒嘗過滋味,嘗過了就不說我了,男的幹上那事都沒夠。
他又聯想到了張彪、藍衛國、任民、常青,很想和他們交流一下體會,便產生了去看看任民和張彪的新房的想法,車站在道里,何不順路去看看呢,也能向于波報個到,和回來的同學聚一聚。
到了英城師院後身,他看到了卡車,便知道任民回來了。又發現任民家的院子裡人很多,張彪和朴英素及任民的爸媽、弟弟、妹妹以及于波的弟弟都在,全忙著漬酸菜呢。院裡堆滿了白菜和蘿蔔,還有雪裡紅和大蔥等。
原來任民他媽退休了,要用這5間房開一個包子鋪兼做早餐。那房子裡面東邊間壁了一間臥室,西邊間壁了倉庫,中間三間的北面是灶台、面案、菜墩、蒸屜和餐具架,南面留出了6.5米長、4米寬的空間,能擺開3張靠邊站,容納20多人。兩個灶台都是大鍋,一個要炸大果子和油炸糕,一個專門蒸包子。在西南角上還設了一個電熱桶,是給豆漿加熱的。
倉庫里靠南西東牆擺放了16個大缸,北面又搭了一個大鍋灶,鍋上吊了做豆腐的紗包,中間安了一台電磨。
臥室除了南炕以外,北邊是麻袋、面袋和米袋子,東牆放了兩張課桌,上面放了4個電飯鍋,西牆也放了兩個課桌,上邊擺了洗漱用具和錢匣子,牆上掛了兩面鏡子,炕上放著于波和任民下鄉時的木箱子,箱子上放著行李。
臥室中間有一個菜窖口,是任民填炕時預留的,有一間房大小。
于波說:「今年國慶和中秋節連上了,可以放5天假,可是只有你回來了!六姐忙秋,三姐生孩子有情可原,紅梅、常青、劉娜、秦玉都沒回來,是不是都跟對象分不開了!你回來了,證明你還單著呢。看來,你和紅梅、秦玉都沒關係,是不是還想著黎想呢?」
于波的話叫雲鵬心裡產生了暗嘆:幸虧聽了黎花的話,我要是不留下,她們說不定咋猜呢。這麼一來,她們會排除我和紅梅、秦玉的關係,這對以後是好事還是壞事呢?他沒回答于波的提問,跟任民說了一句「你啥時回來的?」,岔開了這個話題。
「我是昨天晚上回來的,今晚還得回去,600多號人,16個工地,就我那一輛吊車,忙得腳打後腦勺子。」任民說。
「他是給我送黃豆、白面、大米、小米、黃米麵、高粱米、苞米餷子和豆油來的,沒有他,我上哪去買這些原材料啊!冬天還得給我送豬肉、牛肉呢。」于波說。
「你是要把禮堂飯店那些吃的都搬過來呀!那可不光是包子鋪啦!能幹過來嗎?」雲鵬說。
「我也說她把攤子搞大了,本來我一個人就行,她又上班又干早餐,多累呀!」韓淑雲說。
「還有我呢?我分到咱們三中當地理老師了,一天就兩節課,閒得整天織毛衣。」朴英素說。
「怎麼沒讓你教音樂呢?」雲鵬問。
「現在學校都追求升學率,高中的音樂、體育課都不上了,地理和歷史也是偏科,高考占比不大,但又不能沒有。」朴英素說。
「那學校文藝隊呢?」
「文藝隊早黃了,現在就一個特長班,把有體音美特長的高中生集中到那個班去教,顯不到我。初中的體音美課倒照開,但是我的學歷是教高中的,所以,我寧可放棄特長,也不去教初中。」
「我們收容所食堂人多,我換了午飯班,白天也就忙三個小時,晚上回來磨豆子,做豆漿和豆腐腦,早晨炸大果子和油炸糕,還有我四姐幫忙,一點不累!一天不多賣,賣出20份去就是10元錢,能掙5元,一個月就150元。」于波說。
「別說那些了,正好二哥來了,讓他給你寫個牌子吧!」張彪插話說。
「不能掛牌子!掛牌子就得辦執照,我打聽了,那執照太難辦了,目前只能靠彪子串聯學生們來吃飯了。」任清遠說。
「那就先到我那院去看看吧!」張彪改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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