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0日是東北大多數建築工程開工的日子,懷仁縣第二建築公司因為主力人員都南下了,加上英城第二施工隊的老弱殘工匠,人數才200人左右,迫使祝聯營把去冬今春簽定的項目進行了取捨。
種子公司綜合樓項目是去年節轉項目,有1萬5000多平米要在今年7月末完工,工程額達150萬。若不完成,500萬的工程款只結了300萬,不僅已完工工程利潤掙不到,而且已存在院裡的機械和建材也會被封存。為此,他必須完成。
要完成這一項目,僅靠英城第二施工隊留下的老弱殘工匠是不行的,他必須還得用縣住宅建築公司的人力。好在二隊的機械設備留下了不少,使他還能以主力方式存在於工地。
雷副縣長和艾局長給他落實的10所大隊小學的建設地址,不干就兌換不到10個知青點,二建的職工就沒有住處。而要干就得出資25萬才能完工,這筆錢只能靠賒欠建材才能運轉,因為他只有去年存下的5萬元工資款了。好在有300人去深圳,不用他擔負工資了,他可以省下3萬6000元,以保證剩下的知青一季度開資。
但是,這筆錢只能維持3個月,3個月後怎麼辦?祝聯營開始賣項目了,他在縣裡共包下了300萬元的建校、改禮堂、修衛生院項目,在省城還拿到了200萬元的項目。除了他占用的50萬外,還剩450萬,他便以10%的轉讓費,轉讓給了懷仁縣第一建築公司,即六建懷仁施工隊。
自從有了祝聯營的施工隊,懷仁六建公司獨霸懷仁建築工程的局面就被打破了。1976年,他們只丟了十家子公社50多萬元的建築項目,經理連問都沒問;1977年他們又丟了北部戰100多萬元的建築項目,經理有些覺景了,但是只和糧食局發了火,沒把知青施工隊當作對手;1978年,知青施工隊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搶走了糠醛廠和農機修造廠項目,經理才把他們當成了對手,但是,知青施工隊已經形成了四分天下有其一的態勢,年施工額達到了400萬元;尤其是1979年,祝聯營成立了自稱的建築公司,和他爭奪起老大來了,經理才意識到形勢的嚴竣,直到人家的公司正式成立,開進了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才驚慌失措。
然而,經過一冬天的角逐,開春的項目幾乎都被祝聯營搶走了,一建400多號人出現了嗷嗷待哺的狀態。糾其原因是他們沒有放下中直企業的架子,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坐等甲方上門,在國營企業自主權改革的大潮湧來時,他們不去主動適應新形勢,便讓祝聯營給他上了一課。
建築行業有15%的毛利,其中5%是工資,5%是機械折舊,5%是積累,祝聯營掐住了他的七寸,他只能就範,以解燃眉之急。好在他們進場便能得到入場費,而禹縣長正在籌建縣明膠廠和液壓機具廠,已經委託他們設計了,用45萬元先解一下燃眉之急,等待東山再起未嘗不可。
但是,經理不想束手就擒,提出了10%中包括稅金15萬。祝聯營也放棄了長期作戰的思想,不想上馬公司工程了,只想下半年去深圳,有30萬做周轉,邊賒建材邊干,工資能周轉出來,便同意了。
上哪賒建材呢?當然找熟人了,最熟的莫過於十家子了。那裡有磚有瓦有木料加工廠,200萬塊磚是10萬,20萬塊瓦是5萬,300立方木料3萬,只用花2萬元運費就能拉來,水泥沙石等其他建材5萬可以用現錢去買,共計25萬。
一所學校42間房,一間房20平米,總面積840平方,磚瓦房是30元一平方,一個學校是2萬5200元,10個學校就是25萬2000元,還是賒欠款,手裡還有4萬8000元,夠開4個月工資的了。剩下的100人用不了10個知青點,賣出去5個,還能進10萬元,帶走80人,留下20人,10萬元夠他們活10年的了。要是他們能搞多種經營,這10萬元還能升值,自己手裡就有流動資金了,到深圳也有話語權了。
祝聯營年初從深圳回來時,感到徐佩瑤父女都沒把自己放到眼裡,他心說,在家千日好,出門萬事難,有你回來的那一天。他便把英城二隊抓到了手裡,讓張宏把建築機械登記造冊,挑選自己手下的人去學習使用,還讓一些知青去學駕駛,準備把這些機械和車輛都掌握到自己手裡,和徐佩瑤比一比。
後來,鞏經理竟率隊過去了,讓他的信心受到了打擊。心說,看來自己是比不過她了,幸虧留了後路,把公司贏餘給了她,我不僅不能和她鬥了,而且得哭窮了。徐佩瑤跟他表態了,她不會扔下家裡的兄弟姐妹不管。尤其是又把100名女生要了過去,他便有了主意,不鋪攤子了,放棄了建公司樓的想法,給張宏她們也放假了。
讓他決心賣項目的想法去是4月初的事。他沒想到秦玉聯繫他了,雖然只是想讓他開車接她參加藍衛國的婚禮,但是在追徐佩瑤受挫之時,這無疑又讓他感到了一絲希望。他開車去找她了,得知她寒假去了上海,沒用金浪,又找到了中文系一名上海女知青。
她說她在上海呆了40天,住進了錦江飯店,每天宿費100元,但是很值得,那裡有不少外國人,為她提供了英語環境。
祝聯營把她的宿費收據要來了,給她報銷了5000元旅差費,這一次她收了。因為他跟她講了深圳,說那裡許多香港人都說英語,孫英敏說以後深圳會是對外開放的前沿,特別需要外語翻譯。她收下那錢是為了暑假去深圳考察,說是借的,以後會還他,還煞有介事地給他寫了借條。
他沒想到秦玉會對他當牛吹的地方感興趣,使他下決心去深圳了,哪怕只當一個管後勤的經理他也去!因為只有去深圳,才能讓她看得起,他認為這是天賜良緣。
藍衛國婚禮過後,他便天天和秦玉通電話,把自己的行動向她匯報,她竟同意為他當財務顧問了。
兩個人商定,所有在建工程都在7月末完工,八月份她一放寒假就跟他去深圳。他接受了她的建議,開始跟徐佩瑤通電話了,時時掌握那邊的情況,繼續哭窮,做出俯首稱臣的樣式,最好為在家的人尋求一個單獨包工程的機會。
祝聯營明白秦玉的意思,他只有在深圳開闢一個新天地,才能引去她這隻金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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