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早上只是細雨濛濛,近午就開始大雨滂沱起來,雨中夾著幾縷冬日未盡的寒意,正值冷暖交替之時,風中倒有了幾分秋季時的寒瑟冷冽。m..com 樂文移動網
左問頂著一身的冷雨進了守備府,抖落了皮甲上的一層水珠,抬頭就見守備大人正站在議事廳門口,目光掠過他,向他身後望去,在見到無人後,又看向他。
左問也顧不得擦乾身上雨水,上前一步,硬著頭皮稟報道:「大人,檀姑娘已經隨永德鏢局的一行車馬離開了。」
話音一落,守備大人的臉色便倏然難看了起來,目光重重落到左問身上,抿著嘴只看著他卻不言語。
屋內一陣沉默,無聲有時比責備更讓人備感壓力。
左問雖是八尺男兒,但在大人如冬日般寒冷的目光下,也有些頂不住了,趕緊道:「檀姑娘臨行前,給大人留了話。」
「說!」謝承祖冷著聲音道。
「檀姑娘說……」左問飛快的將那番話原封不動的回稟給大人。
各自珍重?後會無期?
短暫的停頓後,左問感覺到大人似乎氣極了笑了一聲,「好,很好!」不知是冷笑還是冷怒的自鼻腔狠狠哼出聲來,然後在他面前來回走了兩步,抬眼掃過他一眼後,才一甩袖子轉身進了書房。
「呼……」左問大氣不敢喘,眼見大人離開,才鬆了口氣,隨後跟在後面,但並未進書房,探子雖然是暗棋,但也要會看眼色的,現在進去,那是嫌自己命長了,尋了右面的門口站著。
想他跟隨大人多年,大人雖然與他年紀相仿,可骨子裡極能忍,是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主兒。就算你欺他辱他,在不利的形勢下他都可以忍下來,可一旦時機到了,出手是非常毫不留情的,那人恐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左問邊在書房門口守著,邊側耳傾聽屋內的聲音,裡面傳來的不是平日坐在案前翻動書文的紙張聲,而是來回在屋內踱步的腳步聲,那聲音已沒有了平時的冷靜沉著,走的甚是凌亂急躁,顯示著裡面的人的心情是如何的惡劣又難以平靜。
想著大人之前幾日心情就甚差,如今更甚,恐怕接下來都不會好起來了。為免自己這等小魚小蝦被遷怒到濺著血,左問開始不動聲色的慢慢移動著腳步,站的離門口遠了些。
心下卻暗自嘀咕,這件事也該是怨大人自己的,本來人已經被攔在了外城,順手便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誰能想到大人會突然出聲放人,如今人被接走了,大人又獨自氣的肝鬱火起的,左問想想也跟著疼的慌,這不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嗎。
那檀家的小姐也是,天南地北的哪裡還有比大人這裡更安全自在的地方。不願意走便留下來,只要跟大人嬌聲嬌氣的說上兩句好話兒,保管大人什麼都依著她,不都說女人的枕邊風比千軍萬馬還厲害嗎?
而且明明之前她就已經將大人迷得團團轉了,身上有什麼好東西全都給了她,想著過了年就將她娶進來,連府里的家什物事也都統統換了個遍,可如今一有人來接她,就拍拍屁股說走便走,著實讓人冷情寒心的很啊,難怪大人會氣極。
正抱著臂膀想著呢,便聽到書房裡突然傳來一陣不知是茶盞還是花瓶落地的聲音,左問站在原地,再次嘆了口氣,唉,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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