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萍說:「子林,那你說我們以後該怎麼辦?」
子林問:「你兒子哪?」
馬萍說:「小王八羔子,他爸爸出事了他就躲起來了,真是個白眼狼。」
方金陽一聽這話就火冒三丈:「都他媽的讓你慣壞了……」
子林忙說:「行了大哥,都這個時候了就別發火了,大哥,你看方磊能幹點啥?」
「他……他能敗家,再什麼也幹不了了。我真想一棍子揍死這個畜生。不是他老子也不止於這樣。」
「那這樣吧大哥,這段日子你先在家好好養養,我要在文東做一些投資,到時候看看給你個位置,這個卡上有五十萬塊錢你們先用著。」子林說著就將一張銀行卡放在了茶几上。
方金陽的眼圈有些紅了:「子林,患難見兄弟!這些日子別人都躲得遠遠的,只有你在幫我,有個事我要給你說明白了,我給你的奶粉是好的。」
這大概是子林聽到的最有安撫作用的一句話,如果小琳吃了那樣的奶粉,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跟方金陽相處了,更不知道該怎麼跟雪兒和小琳解釋了。
子林站起來說:「大哥,我今天晚上就要趕回去,你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方金陽站起來要送子林的時候,對馬萍說:「把卡收起來,別讓那個畜生看見。」
子林說:「都這個時候了,方磊還不知道悔改?」
馬萍說:「他總以我們是在他面前哭窮了,其實家裡的日子早就不好過了。」
子林想了一下說:「嫂子,你找方磊回來,就說我給他找了一份好差事,讓他今天晚上隨我走。」
方金陽說:「子林,你可別用他,這小子不是人性子。」
子林說:「大哥,只要你捨得就讓他隨我走。」
子林與霍剛和王正文又一起研究了一些具體的事宜,然後就一起吃了晚飯,子林就直接帶著方磊,先回家看了一眼父母,然後就直接連夜返回了煤礦。
方磊興高采烈的隨子林來到了煤礦,他問子林:「大哥,給我個什麼差事?」
子林說:「你今天先休息一天,明天正式上班。」
方磊看著子林的車問:「大哥我可以開你的車玩玩嘛?」
「不行。」
方磊又看著遠處的幾匹駿馬說:「那我可以騎馬玩嗎?」
子林想了想說:「可以。」
子林給牛金利打電話。
牛金利問:「兄弟,有什麼事?」
子林說:「找幾個辦事有數的手下我用一下。」
牛金利原本是斜靠在沙發上的,聽了子林的這句話他一下子坐直了,他知道子林的為人跟他不一樣,從不沾黑道的事,今天這是怎麼了?他問道:「遇到什麼事了?」
「你別管,我用他們幾天。」
「有什麼事你別出頭呀?」
「我說了你別管,派人過來就行了。」
牛金利懷著一肚子的疑慮,派了四個人過來,子林跟他們做了一番交代之後,幾個人就去找方磊了。
方磊還賴在床上,就被幾個人拖起來了:「走了,幹活了。」
方磊揉著眼睛惱怒的問道:「你們是誰呀?」
「你的工友,走了,上工幹活了。」
方磊看看一身黑乎乎工裝的幾個人問道:「幹什麼活?」
「我們幹什麼你幹什麼。」
「我還沒吃飯吶。」
「這個點了,你也就不用吃了。」
「那不行,我要找你們老總。」
「找誰?」
方磊硬氣的說到:「找你們老總,王子林。」
他那個「林」字剛出口,就被一個大漢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你怎麼打人?」
「你剛才說找誰?」
方磊看著幾個大漢是不敢還手的,但他嘴上的功夫還是有的,他咆哮著喊道:「找你們老總,王子林!」
又是一巴掌將他搧到了牆角,一個大漢捏著他的脖子說道:「你再說一遍?你說一遍老子揍你一頓,老大的尊號是你這張破嘴叫的嗎?走,幹活去。」
方磊這才知道,這裡不是他的文東了,他剛站起身來就被另一個人一腳踢出了房間:「你他媽的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快走。」
方磊幾乎是被幾個人押著下到了礦坑的最底層,他的工作是拿著鐵鍬清理傳送帶下面的煤,將散落下來的煤再鏟到傳送帶上。
方磊幹了兩下就將鐵鍬放下了。
一個大漢喊道:「你他媽的怎麼停下來了,機器不停人不能停,這是規矩你懂不懂。」
這人說完就給了他一腳。
方磊哭著說:「我干不動。」
「我們能幹你就能幹,再磨蹭老子就把你埋進礦坑裡。」
方磊哀求道:「各位大哥,我有錢,我請你們喝酒,你們讓我見一下你們老闆好嗎?」
「呵,你還在我們哥們面前充大個,你們家早就破產了,你爸爸現在都在借錢過日子,你哪來的錢?你要是有錢那就先把欠我們老闆的一千萬還了。」
另一個大漢過來說道:「磨嘰什麼?快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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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磊哀求道:「大哥,讓我見見你們老闆好嗎?」
「老闆忙著哪,沒時間見你。」
「可這活我幹不了。」
「你他媽的就會享福,老子告訴你這裡是機械自動採煤,這裡的活是最輕鬆的了,要不然明天我們帶你下到幾百米深的礦井下去試試?」
方磊早就聽說過礦井下的黑暗,嚇得一骨碌站了起來:「別別別,我不要下礦井。」
「那就快幹活。老二,以後不要用嘴跟他說話,他耍懶就踢他。」
這一上午,方磊不知道是怎麼熬下來的,他餓的兩腿打顫,一臉的煤灰,屁股上不知道挨了多少腳,兩隻手也磨出了好幾個水泡。看見饅頭他顧不得洗手,就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一個大漢說道:「你他媽的是餓死鬼托生的?這裡的飯、肉、菜是管夠的,慢慢吃,吃飽了下午繼續干。」
方磊可能從來沒有感覺到饅頭有這麼好吃,他吃飽了,就四處張望,希望能看到子林,可他失望了,子林的車不在這裡,這就說明子林不在這裡。
一個大漢說道:「小子,你不用四處張望了,別動歪歪心眼,也不用打算跑,老老實實的幹活是你唯一的出路。」
「可我的手有好幾個水泡,幹不了了。」
「水泡?抻出來我看看。」
方磊伸出手來。
那人看了一眼說:「老二,幫他處理一下。」
兩個大漢就過來,一個按住他的手,另一個拿起牙籤逐個將水泡戳破。
方磊哪遭過這個罪,疼的哇哇大叫。
一群工人樂得哈哈大笑。
下午方磊也只能按工人的說法,將起水泡的地方用紗布纏起來,繼續幹活。
晚上幾個大漢陪方磊一起睡,睡前為首的那個人說:「小子,有句話要跟你說明白了,這草原上有狼,你要是想跑,那可就成了狼的夜宵,要是被我們發現了,那你跑到了哪裡就在那裡挖個坑把你埋了,你信不信?」
方磊從出生到現在,都是一大家人寵著長大的,哪受過這個苦,哪見過這個陣勢,他不敢接話,用被子蒙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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