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命金仙 第1章 魂歸何兮

    惜命金仙

    枯風飛嘯在耳邊，腳底是猜不透的霧氣，隊伍一步步的向前，周圍的人群毫無聲息。

    心惜也不敢抬頭張望，害怕一不小心就會被看出和別的鬼魂的不同。只有和大家一樣耷拉個頭一步一步的像前移動。

    鬼魂是死後才會形成，看著自己若有若無的身體，心惜知道自己肯定已經死翹翹了。可具體怎麼死的是一點都不明白，明明昨天晚上還陪著男朋友看世界盃，怎么半夜魂魄就浮出了身體。

    看著離自己的身體慢慢的拉開距離後，不管怎麼拼命想游回身體，可就是游不回去。像有大氣壓力一般，被一股無形的壓力壓著一直往下落，20樓19樓18樓1到落到一黑漆漆的空間裡，看見兩個穿著素色麻衣、腰身捆綁著荊棘、長相怪異的人，給掌摑了一下她才停止了下落。

    心惜很不明白，這是夢還是什麼？

    心惜沒有哭只是一直在想，如果是真的該怎麼辦，如果不是真的這個夢什麼時候能醒。

    那兩個怪異的人看見心惜不哭也不鬧，用著她聽不懂的沉悶語音在交談著，音波中仿佛有一陣陣的力量把她帶向他們漂了過去。此後，身體便不由自主的跟著他們，一直跟著。

    後來心惜發現自己只是這個隊伍中的一員，很多和她一樣半透明的魂魄出現在她周圍，只是最開始沒有那麼多，慢慢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身後周圍已經是黑壓壓的一片。所有的魂魄都保持同樣的動作，漂浮著向前移動。

    最開始每個魂魄的面部都還有表情，只是各有不同，有 憤怒的，有哭泣的，有惶恐的，有悲傷的，可以說是人間百態；可隨著漂移的時間長了，慢慢的這些表情都開始消失了，大家的表情木訥起來。心惜不知道漂了多久。

    除了偶爾出現的那兩個怪異的人和後面越來越多的鬼魂，一切都似乎沒有變化。

    曾經心惜趁那兩個怪人消失後偷偷的碰了碰旁邊的人，旁邊的人根本沒有反應。她才發現周圍的人基本上已經已經失去了意識，可是為什麼自己還有意識了？

    不知道這終究是不是個夢，只是她沒有停止過思考，為什麼感覺她們一直在移動而周圍的環境一點都沒有變，這或許只是一個循環的空間吧，慢慢隨著那兩個怪異的人出現的次數變多後，慢慢的她似乎能聽懂他們在交談什麼。

    &了。」

    &差幾個了。」

    直到這一次他們出現後什麼都沒說，只是將腰身的麻繩取了下來，麻布衣服齊聳聳的垂落了下來，開始不停的吟唱著什麼曲調。

    &切生，勿切死，步鎖印，步鎖命。」

    這個調調在不停的吟唱，時而長時而短，心惜一直保持著沉默，難不成自己還能聽懂鬼魂說話，學了一門外語？

    這一次在黑色中不知漂了多久，怪異的兩人沒有離開他們。

    呢喃聲一直迴響在耳邊，直到黑暗中透出了點點紅光，心惜漂近了偷偷的瞄了瞄才發現是一朵朵的紅花，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曼珠沙華吧，可是自己不敢去觸碰，怕被發現不同，如果他們發現這個鬼魂還有思想還有動作，會不會死了又死，心惜不敢去想。

    漸漸的亮光越來越多，周圍的呢喃慢慢的消失，她所在的隊伍也慢慢的分散開來，最後他們只剩了一條退伍，前後均看不到頭。

    她在不停的等待、漂移、等待中，終於等到了一個泛著藍光的廣場。

    廣場四周依舊透露出淡淡的霧氣，遠遠的看見中間坐著一個身穿紅色官服的人，一筆一划的不知在寫著什麼，他的身邊還有兩隻紅色的燈籠不停的圍繞著旋轉。

    前面的人一個個的在他面前出現了一下，之後他自己低頭囔囔幾語，接著手一揮那個魂魄就不見了蹤影，大家只是隨著慣性像前挪動，難道這就是曾經聽說過的判官麼？

    忍不住想聽他嘴裡嘟啷著說的是什麼。

    &一聲接近雷聲般的聲音側響耳邊，突然出現的聲音嚇的心惜抬了下眉頭，只看見自己一瞬間就被拉倒了紅色官服人的面前。

    此刻的心惜不得不抬起那已經低沉了許久的腦袋，直直的看著自己面前這個面如米色，毫無表情的紅色官服男。

    &然沒有進入夢回。」紅色官服男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心惜囔囔自語。右手微微一抬，一泛著點點熒光的羅盤出現在他的手上。

    心惜是滿是驚恐的看著官服男和他手中的羅盤，羅盤似乎左轉幾圈右轉幾圈，轉到一定的位置就停了下來，接著出現一個光點向上浮現。

    &居然是十世短命鬼。」

    這沒頭沒腦的一字一句將心惜原本受到驚嚇的小腦袋瓜攪得徹底的暈眩。

    &麼，十世短命鬼？」心惜自問是有多倒霉？連續的十世都這樣短命麼？也就是說這莫名其妙的成鬼魂就是因為自己是個短命鬼？心中有一種被巨石壓著喘不過氣的感覺，自己到底比一般人少活多少年啊，居然連續十世都是短命鬼的命。

    &還能說話？你居然還能說話？」官府男這次沒有用驚雷般的聲音，而是一種急切的聲音在不停的詢問著。

    &心惜以不知如何回答，莫不是在這裡鬼魂都是不能說話的麼？瞧著他這樣急切的問到，也不知道自己說話是好事還是壞事，會不會死的更慘。

    &玉.」官服男不知是在說什麼輕聲嘶吼了開來。

    不消片刻，他身邊便出現了一膚色暖綠的孩童。頭頂光溜溜的，分別在兩邊有著翹起的兩個小辮子，辮子只有一寸長，端上還繫著紅色的吊穗，和身上穿的小紅肚兜很是呼應，整個看起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喜感。

    &什麼？紅朗，我很忙的，我正給菩薩磨墨了。」小孩看似很不滿意的樣子，小嘴嘟囔著。

    &里有個魂魄，還能思考和說話並能聽懂我們的話，我剛剛用七星卦算了下，是個十世的短命鬼，你送菩薩哪裡看看有什麼造化沒有，如果沒有就直接進輪迴台了。」

    &還能說冥語？」小孩頓時來了興趣一般，表情從最開始的不滿慢慢變得很好奇。

    &緊帶走，我還要把後面的人魂分道，若菩薩沒有別的指示你就直接帶她去孟婆哪兒吧。也不知道前幾次是怎麼在分道，怎麼會十世短命鬼。」這個叫紅朗的判官很不解的邊說邊搖頭，好似是哪裡出現了什麼錯誤。

    孩童用那胖乎乎的小手指輕輕一勾，自己就像一根玉米棒子一樣就斜像他飛去。一同像著某個方向飛了過去。

    孩童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就把心惜帶到了一個開滿荷花的地方。

    冥間居然還有荷花，雖然是綠色的荷花。但畢竟是荷花。

    &薩，菩薩，紅朗說這個魂魄能說我們的冥語，讓我帶來問問有沒有造化?」孩童的小嘴一張一閉，不知道在對誰說話，讓心惜感到很困惑，這個地方有人麼？

    實在忍不住的東看看西看看，但什麼都看不到，除了大片大片的綠色荷花。

    只聽見腦海里出現了一個聲音似乎隔著很遠，飄飄渺渺的。

    &在看什麼？」

    恩？有人說話麼，為什麼感覺是自己腦子裡面發出來的。難道是孩童嘴裡的菩薩在給自己隔空說話？這一切問題都瞬間在心惜的腦子裡面炸開似的聯想起來。

    &然未進入夢回。」又是那個聲音繼續在腦子裡面響了起來。

    &薩，她能聽見你說話麼？」孩子更是驚異的眼神看著心惜。

    什麼跟什麼啊，難道應該聽不見的麼，到底是應該能聽見還是不能聽見啊。

    你看著我幹什麼，難道菩薩在自己頭上麼？還是在自己體內？如果現在聽見了是有什麼天大的機密麼？會再殺了自己滅口麼？鬼魂再死是什麼？幽靈麼？還有機會從回人間麼？一切的問題不停的出現在心惜的腦子裡。

    &呵呵呵呵。」一陣讓人舒心的笑聲在心惜的腦子裡面迴蕩開來。

    &世短命鬼，果然心思縝密。」那個渾厚的聲音在腦子裡面迴蕩開來。

    &玉，帶她到孟婆哪裡，推入天道。」自此後，那個聲音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菩薩。」孩童糯糥的聲音顯出了一絲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