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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八戒可以放心大膽地與土行孫一起,進這個已經完全改頭換面了的迷仙谷了。
因為八戒知道,憑藉剛才一連串的謎語攻心,早已將土行孫的疑心化解得一丁點兒都沒有了,不僅如此,還給土行孫的內心裡注入了大量的對他八戒的輕視和瞧不起!
看來,這次的大意之舉在自己的努力之下,不僅沒有給自己減分,反而為自己加分了!
真是「禍兮,福之所倚啊!」
「不過,以後還是得小心謹慎,萬不可大意了!」八戒告誡自己道。
這次要不是急中生智,臨時想出了這麼個鬼點子,哪裡瞞得了土行孫呢?哪裡能誘得了土行孫進這迷仙谷呢?
有了前兩次的進谷體驗,八戒這一次進谷已經是第三次了,可謂是輕車熟路。
入谷的第一條路,其實就是一條河,夾在兩岸之間的一條小河,逆著河流往上游看,只見河道蜿蜒細長,在大山之間彎來繞去,消失在山野之中。
河道並不寬,但水卻很深。
這數里的河道總落差非常大,河中又有大石小坑無數,導致這條河的水流異常湍急,隱藏著大量的深潭和激流。急浪拍打著巨石,捲起無數細碎的水花;激流跌入了坑底,涵蓄一潭青幽碧水。這裡無時無刻不響徹著嘩嘩的流水聲,激盪得連兩個人面對面說話都得用高八度嗓音。
河岸很窄,大概也就兩三步這麼寬,再往兩邊,要麼就是削壁千仞的陡峭山坎,要麼就是荊棘叢生的密林。
沿著河岸步行走這條道,真不是一件輕省的事情。
有時,河岸的路還會被深潭或者山坎給阻斷,必須要跳到河中的石頭上,連續跳幾個石頭,或者直接淌水,繞過這個被阻斷之處,再爬到岸邊。
遇到有些青苔石面上時,更要特別的小心。因為這類石面上都被水花打濕,很濕滑,一不小心就會滑一個大出溜。而這類大石附近往往都會跟一個藍窪窪、碧幽幽的能淹死人的深潭。
當然,按理說,這普通凡水,是淹不死現在的八戒的,也淹不死土行孫的,即便不是土行孫,而是這土行孫所扮的那個破如本人在此,也照樣淹不死。
但事實上,根據傳說,這裡仍然淹死過像破如這種諸道境的修真者。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麼,迷仙谷里有很多秘密,不是外人所知道的。不進幾次迷仙谷,是不會知道迷仙谷的可怕;不進幾次迷仙谷,是不會敬畏大自然的造化神功。
八戒沒有選擇沿著河道飛行,而是選擇了徒步。
土行孫沒敢作聲,但心裡已有所揣測:「我的身份是破如,八戒現在是我的師父,八戒現在選擇步行進谷,想必一定是要歷練我這個徒弟,既如此,那就步行吧,我也不必抱怨,免得八戒以為我這個『徒弟』太懶散。」
一路無話。
不是不說話,而是這裡水聲太大。
走了約莫千步,河岸被一塊陡峭的山石給阻斷了。
沒辦法,淌水過河繞過這阻斷之處再上岸吧!二人對視了一眼,不用說話,心裡都明白。八戒和土行孫都開始默默地脫去了鞋子提在手上,然後捲起了褲腿,淌水過河。
土行孫演技還不錯,遇到激流處,還假裝著沒走穩,歪歪扭扭的,好像被激流沖得要摔倒似的。其實,以這傢伙的真實能耐,這激流算個神馬玩意?就是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來,他也能擋在它們之前,按住它們的腦袋,擋停它們的腳步。
八戒是本色表演,根本無需演技,要容易多了,只管大搖大擺地挺著肚子、邁著方步地往前走。
淌了幾十米激流,二人爬到了河中的石頭上。
土行孫再次飆起了演技,故作腳下一滑,在青苔石面上來了一個大劈差,就聽得咔嚓和啪嗒兩聲響。
「哎呀,我擦!」
這次逞能逞大了!咔嚓,褲襠爛了;啪嗒,褲襠內的玩意砸到了石面上。
八戒忍不住眉頭一皺,不由得蛋疼菊緊,想想都替土行孫疼得慌。看著土行孫扭頭齜牙咧嘴忍痛的那個囧模樣,八戒強憋住笑,故作關情地問句「沒事吧?摔傷了嗎?我的好徒兒?」其實內心早樂開了花!
「沒,沒事!」土行孫擦了把額頭的汗,只能自認倒霉。
等重新站了起來後,不料一個腳下一滑,一個大出溜,又徑直溜滑進巨石旁邊的那藍窪窪、碧幽幽的深水潭子裡去了,瞬間就咕嘟咕嘟看不見人影。
「破如,破如!我的徒兒!」
八戒站在石上,嗓門喊得老高老高了,都蓋過了河道上咆哮的嘩嘩水聲。
可就是沒什麼立刻跳潭救人的舉動,而是還在慢吞吞地脫褲子和外衣,準備脫了再下潭營救。
八戒內心裡其實知道這潭水淹不死這個土行孫,也淹不死真破如,但真要是換做自己的徒弟破如進去了,八戒還是會立馬去救。可現在?八戒只想把營救行動進行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不為別的?就是想讓這個土行孫在水裡吃點苦頭。
「咕嘟咕嘟!」
土行孫喝了兩口水,又浮了上來,冒出了個腦袋。
「到我這來!」八戒說道,伸出一隻手,好拉土行孫爬上來。
土行孫也顯得比較淡定了,畢竟這個凡間深潭沒什麼可怕的。
然而,就在這一刻,土行孫突然臉色一變,大叫了一聲,又進入了深潭內。
八戒也是一驚。
這一幕卻是兩個人的計劃里都不曾設計的。
土行孫在這個水下憤怒地大睜著眼睛,只見水下四五個青面獠牙的傢伙伸手一起抓扯著他的兩條小短腿。
這些個水下的生物像人類,卻又比人類恐怖,披頭散髮似爆炸般在水中散開著,十指彎曲鋒利如鉤爪似的,就剛才抓扯了那麼幾下,土行孫的短腿就被抓出了十幾道深深的血痕。
這可把土行孫惹惱了!
他好歹也是土府星君下凡,懼留孫佛的入室即關門大弟子,土地公公見了他都認得他,今天,怎麼能夠在這迷仙谷里被幾個無名小妖給欺負?
「妖孽,我吞了你們!」土行孫剛張嘴說話,卻忘了是在水裡,咕嘟咕嘟大喝了幾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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