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溯回命案那晚。
耿聿怒氣沖沖領著一眾幫閒們直奔百花樓散心消氣。樓前兩盞紅紅大燈籠在晚風中妖嬈多姿的蕩漾,迎送著道貌岸然的各色恩客們。
「喲?耿少爺,什麼風把你吹來了?」花枝招展的老鴇扭著豐腴的腰身招呼。
耿聿嘴角咧笑,嘻嘻拍拍她豐臀道:「自然是江老闆的胭脂香風唄。」
「死相!」江鴇扭著腰,身子貼上來親密挽上耿聿,塗的紅紅的指甲在他臉上划過。
「耿少爺,好一陣子沒來了,還是老規矩?」
耿聿一怔,自打遇上克星袁雪芽後,他風流倜儻的興趣便轉移到整盅捉弄上,確實好久沒光顧青樓勾欄了。
「行,再添條,把小桂寶叫來陪爺樂一樂?」
老鴇腳步一滯,神色古怪,堆著強笑:「耿少爺,小桂寶她……她今日身子不適,只怕……」
「身子不適?蒙誰呢?」耿聿沒發作,小五就跳出來抱不平嚷:「偏巧我們少爺上門就身子不適?什麼意思?你這百花樓生意還想不想做下去?」
霍霍,小五台詞很熟練呀?
耿聿袖著手,賞給狗腿小五一個嘉許的眼色,爾後不動聲色盯著老鴇。
「是,奴婢怎敢欺矇耿少爺。」老鴇苦笑陪罪:「這就派人去把她叫來陪少爺開開心。」
「早這麼有眼色不就完了嗎?」小五得意洋洋的補充。
耿聿笑眯眯:「去吧,江老闆,侍候的小爺我今日高興了,賞銀加倍。」
「多謝耿少爺。」老鴇暗自嘆口氣。
這尊小主子可得罪不起,前次來喝酒灌多了,與鎮上其他狐朋友狗友砸了不少樓里家什,別說賞銀,反倒賠了不少修理費。
安頓在雅間沒多久,先湧來數名環肥燕瘦的女子,嘻嘻哈哈的圍著耿聿調笑取樂。
「我說,這一段能掐掉嗎?」聽得不耐煩的雪芽瞪著臉上帶著猥瑣色的耿聿。
正說的入迷的耿聿讓她打斷回憶,滿心不樂意駁道:「別聽著瑣碎,可細節不容忽視,萬一線索就在其中呢?」
「我呸!你那風流瀟灑揮金如土的,左擁右抱的快活時光,你自個慢慢回味。我要聽跟兇案有關的細節?那就從小桂寶出現說起。不許再添你那些破事。」
耿聿鼻子歪了歪,不滿的目光與雪芽眼角帶寒星的眸光相碰撞「哧哧~」,空氣中爆開對峙的火花。
「哼!」理虧的耿聿敗下陣下,懶懶的口述:「我正跟姑娘們玩的高興,小桂寶就悄沒聲的進屋,的確很漂亮。不過,臉色不冷不熱的,好像誰欠她八百似的。」
「廢話不是。」雪芽義正嚴辭駁斥他:「不說她身子不適了嗎?況且人家白天才從官衙陪客回去,沒得好生休息,你又點名,能有好臉色給你?」
「你怎麼知道她白天從官衙陪酒?」耿聿耳尖,自動忽視指責的話,挑出重點語。
雪芽翻他一個白眼,骨碌眼睛不在意道:「你管我怎麼知道,反正有這回事就行了。」
耿聿卻在此時斂正容色,低頭沉吟:「縣衙陪酒召小桂寶?這番花心思不像蔡冠風格呀?難道是京官?為什麼我半點風聲都沒收到?」
「喂,在嘀咕什麼呢?」
「不對,確實不對勁!」耿聿抬眼望見雪芽道:「我覺得好像有個圈套朝我套過來似的?」
「什麼?」雪芽迷糊眨眼。
耿聿又垂眼低語:「可,解釋不通呀?會有這麼湊巧?」
忽然喚「小五,去打聽衙門來的什麼貴人值得蔡冠這麼殷勤?」
「是,少爺。」小五麻溜的竄出涼亭。
袁雪芽撐肘歪頭,蹙眉語氣很怨氣:「我說,你吊人胃口是吧?說到一半轉別的心思,是不是要來個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呀?」
「好啦好啦。」耿聿怕了她。不過,精神卻明顯不太好,蔫蔫道:「我一口氣說完。那小桂寶人雖到了,好像心不在焉似的,陪著喝了幾杯,又讓我起鬨跳了只舞,然後便推不適先回屋了。我讓人纏著沒功夫找她麻煩,後來喝多了就迷迷糊糊的一覺睡到天亮。」
「你酒量這麼不好?」雪芽實在忍不住。讓青樓女子灌醉,丟不丟人呀?
耿聿白淨臉皮刷的通紅,沒好氣:「不好怎麼了?礙你屁事?」
「難不成每次沒吃到羊反惹一身臊?」雪芽腦洞猛的打開。難道這個色迷迷傢伙其實是個雛男?
「啪」耿聿拍桌而起,氣急敗壞剜著她,嚷:「袁雪芽,你是來氣死我的吧?」
袁雪芽老神在在挑起眼,上下打量他嘟囔:「看來是真的。可憐!……哎,你其實可以反駁的,偏惱羞成怒,這不坐實我的推測嗎?」
「合著,你套我話呀?」耿聿恨不得咬她。
雪芽白她一眼否認:「沒,無心之語,你有心病自然暴跳如雷。」
「我……」耿聿握緊拳頭,微微砸在石桌面上。
別看他一副標準惡少紈絝作風,上街就瞅漂亮姑娘,每回心痒痒著調戲幾句。其實呢,雷聲大,雨點小,正宗色心色膽都有,就是總差點最後一步的倒霉娃子。
說多都是淚,這是耿聿心病。
「這回怪我,歪話題了。」雪芽抱歉笑笑,催:「接下來呢?」
瞧她若無其事的把話題引正,耿聿胸口堵塞,深呼吸好幾口,排出不少悶氣才怏怏道:「接下來,我頭昏腦脹口乾舌燥的醒了,突然就發現身邊躺著個不著一絲的女人,心裡還喜了一會兒,待揉揉眼睛湊上身去看,才發現她渾身是血,翻著白眼一動不動,嚇的……」嚇的翻滾下床,他沒好意思說。
「哦?描述下她的症狀?」雪芽感興趣了。
耿聿羞愧垂了垂眼,沒描,扯開說:「嚇的我大喊大叫引來百花樓的江老闆,然後就亂鬨鬨的哭做一團,然後官差就來了。哦,是蔡知縣親自帶著捕頭過來。」
「沒鎖你?」
「他敢!」耿聿梗起脖子,爾後道:「現場叫仵作驗屍,又問我些話,最後說什麼到底是死要我床上,非得請上衙門一趟配合調查。若不是看他話說的乖巧,鬼才願待會破爛地。」
他一個現場最大嫌疑犯,不鎖就算對得起人呢,還想著回耿府睡大覺當沒事人似的?
雪芽又送他個鄙視眼神,催問:「仵作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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