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鼓起勇氣,高聲呼喊道:「師兄!師兄!」
她一連呼喊了兩聲,聲音之大,連遠處樹上的鳥兒都驚跑了。
師兄一定能聽見吧?
少女的內心緊張、忐忑,又滿懷著期待,希望看見少年的一個回眸,然後輕笑著揮手:「你好呀,師妹。」
這樣,她做夢估計都會笑醒吧?也有了跟那群師姐妹吹噓的資本。
然而少女註定失望了,相反她的兩聲呼喊,還似乎讓師兄跑得更快了一些。
少女一臉失落之色,遺憾的收回了目光。
可能是師兄有什麼異常緊急的事吧……
嗯,一定是這樣。
如此想著,少女才好受了一些,然後打算把師兄回來的消息告訴其他人。
師兄的存在,對整個『白虹谷』來說都是特殊的,他的歸來自然也會讓近乎所有人高興。
……
後院之中,沈月寒正跟一名少女相對著。
少女眉目清朗,瓊鼻挺翹,五官精緻又立體,看起來顯得漂亮又極有英氣。
然而此時此刻,她的臉上卻帶著一抹濃郁的焦急,眼裡的慌張之色難以控制。
「師……師尊!您快去吧……」少女劇烈喘息著,像是從千里迢迢之外急忙趕了回來,吞吞吐吐了半天,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說出。
沈月寒一臉平靜:「采宣,為師的教導你可是忘得一乾二淨了?」
「可、可是……」
「你連話都說不完整,耽誤的時間可要多得多。」
聞言,程采宣只得開始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而隨著她這樣做,心裡焦躁不安的情緒真的消散了許多,她逐漸變得冷靜。
見到程采宣理順了氣,沈月寒才淡淡道:「如此匆匆忙忙的趕回來,可是遇到麻煩了?」
「嗯。」程采宣頷首,眼裡又流露出一絲急切,「師……師兄他被龍族扣押了!」
此話一出,沈月寒的波瀾不驚瞬間被打破,驚訝道:「林曦呢?」
「師姐她為了保護師兄,也被扣押了!師尊您趕緊去救救她們吧!」
沈月寒眼神閃爍,內心泛著一陣又一陣漣漪,這對她而言可謂是極其罕見之事。也只有程采宣口中的『他』……『她們』,才能讓她的情緒如此波動。
「無需慌張,有為師在,她們斷然不敢傷害林曦她們。」
程采宣卻沒有得到任何安慰,她知道師尊在又一次突破之後,已經躋身成為了世上最強者之一,任何勢力都是絕對不敢傷害她的徒弟的。
然而,那群龍族人可沒有想要傷害師兄,而是……
沈月寒已經冷靜了下來:「她們因何事被扣押?」
如果是無緣無故,或者是恃龍族傲氣,故意挑釁在先、仗勢欺人,那麼她定是要向她們討一個說法的。
得先把大致情況了解清楚,才好想辦法解決。
程采宣猶豫了片刻,低聲道:「我們在路過西域時,被龍族人發現了,然後她們派人攔下了我們。」
「為何?」沈月寒顰眉。
程采宣咬了咬牙:「有一個龍族人瞧上了師兄,說……說要娶他為夫!對了,那個人自稱龍族大太子。師姐她為了保護師兄,便被一同抓走了,師姐讓我趕緊回來找師尊求助。」
「豈有此理!」沈月寒冷聲道,臉上好似凝結了一層寒霜。
「為師這就去把她們帶回去。」
「嗯。」程采宣應道,她相信師尊的實力,所有龍族人一起上,估計都奈何不了師尊。
話音落下,沈月寒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這裡,在情急之下,那一句『去去就回』自然就拋在了腦後。
然而在沈月寒離開一會兒後,程采宣就後悔了,她應該讓師尊把她也帶過去的。她擔心自己拖了師尊后腿,但以師尊的實力,又何須擔心這一點?搞得她獨自留在這裡,抓耳撓腮、心緒難以平靜。
「嘖!」她煩悶的『嘖』了一聲,然後就注意到了放在地上的那塊畫板,疑惑的走過去撿起來。
這是師尊作的畫?
不愧是師尊啊……
程采宣感嘆一聲,她雖然不懂畫,但也看得出來這畫功的精湛與巧妙,沒有上色,寥寥幾筆卻將這堆花草勾勒的栩栩如生。
而她看著這幅畫,內心的煩悶與焦躁莫名就平復了下來,那從畫上透出的純粹與澄澈,竟是能影響一個人的情緒。
這樣的手段,除了她的師尊,還有誰能做到?
「只是師尊怎麼突然想到畫小花小草了?這麼幼……」程采宣趕忙閉上了嘴巴,有些心虛的抬頭望了一眼。
師尊神通廣大,她真怕自己隨意一句吐槽,被師尊給聽到了。
她打算把這幅畫放回房間裡,然而一轉頭,就看見了半隻腦袋從門沿上探出,發現她突然看了過來,立馬收了回去。
「誰?!」程采宣猛然喝道,眼裡有些震驚,她居然沒有察覺到這個人的氣息,如果不是她忽然回頭,根本發現不了這裡還有其他人。
在她發現了這個人以後,也依舊察覺不到門後有人存在,就好似方才的一眼只是她的幻覺。
然而程采宣可以肯定那裡有人,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覺得那個人長得跟師兄很像……
程采宣舔了舔唇,腳步無聲的靠近過去,然後猛地掠進屋中!
她便跟一個蹲在角落裡的少年對視了,在看見她以後,少年立馬雙手抱頭,蜷縮在牆角,身軀還在微微顫抖著。
程采宣則是陷入到了巨大的震撼之中:「師、師兄?」
師尊這麼快就把師兄帶回來了?
可好像一炷香時間都還沒到吧?
程采宣一時有些凌亂,然而隨著她的這一聲『師兄』,少年的顫抖愈發劇烈了,還傳出微弱的哭泣聲:「不要……不要抓我,師尊快來……」
「師兄,不要戲弄我了。」程采宣一臉心疼,臉色又有些泛紅,眼裡蘊藏著些許喜悅。
她喜歡被師兄作弄。
墨玖哭得更大聲了。
妖怪,妖怪……妖怪要把他抓走了。
他這一哭,程采宣徹底慌了,趕忙蹲下身去:「師兄,別哭別哭。」
她伸出雙手,僵硬在半空,然後猶豫了片刻,還是朝著少年白嫩的皓腕抓去,心跳在這一刻激烈如鼓。
好、好軟……這就是師兄的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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