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茉走到江家大門外正好碰到江易辰的妹妹江佟玲從未婚夫車上下來。
「誒嫂子?你來了,呵呵,正好正好,再進去坐坐吧,我從三亞帶了些土產回來,還拍了好多照片呢!「江佟玲剛和未婚夫李祿吉度假回來,看見許茉興高采烈想要分享旅途的快樂。她還不知許茉與江易辰的婚姻風波。
「不了佟玲,我還有事要先走,改天吧。」許茉心情正差,哪裡有閒情逸緻和她說著說那。上輩子為了嫁給江易辰、當江家的少夫人,她可沒少對這小姑子殷勤上心。有什麼好的,都給她留一份,是以,江佟玲對許茉一直是很親熱的。
李祿吉沒下車,在車裡和許茉打了聲招呼。江佟玲聽許茉說要走,有些失望。
「那好吧,明後天我來找你。對了嫂子,我和祿吉的婚期提前到下個月的初八了,要不你和哥把婚期提前吧,咱們就一起辦了!」
江佟玲突然發現已經懷孕一個多月,所以才把婚期提前了。
許茉看著江佟玲閃爍著幸福的眼睛,有些憐憫。江佟玲是可憐的女人。上一世,江佟玲寧著家裡人非要嫁給車裡那個叫李祿吉的男人,婚後她還懷著孩子,李祿吉就出軌包養了情婦。
李祿吉是個偽紳士,看起來溫和踏實,實際上脾氣暴躁,在許茉看來,他真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連自己老婆也打,也罵。江佟玲想離婚離不了,因為李祿吉不願意。江佟玲有苦不能說,誰叫她當初不顧所有人反對,堅持嫁給了這個男人呢,只怪她自己有眼無珠……
許茉與江佟玲告了別,剛走出幾步停下來,回頭叫住江佟玲——
「李祿吉不適合你!你還是再仔細考慮下,嫁給他你會吃苦的。」
「嫂子……」江佟玲不明所以。明明,前些日子許茉還支持她來著,怎麼突然就改口了?
許茉走了,心裡有些感慨。一切重新再來過,她是不是能夠救一些人呢?命運究竟是註定的,還是,可以被改變的呢……
許茉一時心裡幾分惆悵。
這幾日許茉總泡在陸子衡的大學裡,和陸子衡出雙入對。那日震驚全場的熱吻已成為學校里一段傳奇「佳話」,學生們都還不知道許茉身份,更不知道她未婚夫是江易辰。或許,現在已經變成「曾經是」。
許茉覺得,22歲的陸子衡比32歲的陸子衡純真了許多,時而小冷酷,時而小溫柔,腦子倒是同樣的都很聰明,也同樣的固執,或者可以叫做執著。
許茉和陸子衡坐在草坪上。許茉撐著下巴打量他,認真道:「陸子衡,其實你長得還算不錯了。」
陸子衡笑,「也就一般人啦,雖然大家都叫我校草什麼的,但是我真是一點都沒覺得。」
許茉白眼,夠自戀的。
昨晚許茉又去了陸子衡家,睡在陸子衡的床上,陸子衡規規矩矩的睡地板上,真是『老實』。
「你真老實。」許茉說。
陸子衡突然湊上來,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你不覺得……這是一種尊重和疼惜嗎……在我心裡,你就像一朵茉莉花,我想守著你,不被塵土玷污……」
許茉聞言笑了。什麼茉莉不茉莉,她可壞心著呢。
四五個男學生追逐打鬧,從草坪上跑過,從二人面前走過時,幾個男生格外多看了幾眼許茉,視線在許茉領口露出的一片白皙肌膚上停留。
許茉突然現陸子衡看那幾個男生的眼神很冷,幾個男生見狀立刻逃走了。在學校,知道陸子衡聰明的人很多,知道陸子衡帥氣的人也很多,但……知道陸子衡冰冷得像黑-社會老大的人,更多……
當然,陸子衡在許茉面前一直都是乖乖的形象,所以許茉是半點都不清楚,關於陸子衡不能說出來的秘密,以及他的真實身份。
許茉突然接到高靖電話,說要約她去「半島」喝咖啡,有事和她談。臨別時,陸子衡突然拉住許茉的手,瞄了一眼許茉領口露出的峰巒邊緣,不滿道:「以後不要再穿這件衣服了,不適合你。」
許茉想了想,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不適合?我覺得很好看啊,家裡買了好多這樣的,打算天天換著穿呢。」
陸子衡皺眉:「不行!」
許茉挑眉,抱著胳膊:「給我一個『不行』的理由?」
陸子衡看著那性感的溝壑,臉一紅,長臂把許茉肩膀往懷裡一摟,霸道的說,「太性-感,別人會看見,我會不高興,這就是理由」
許茉自我檢視了一番,「不過是領口稍微低了一丁點而已嘛,什麼都還藏得好好的呢。」
「那也不行!」陸子衡皺眉。
大男人主義。許茉心裡暗想。
許茉去了半島咖啡,卻不見高靖出現,而是——
「許小姐,這邊。」徐筱瑾站起來,喊了一聲許茉。
許茉看見徐筱瑾,心頭不快立刻圍繞上來,同時手機上來了一條高靖發來一條信息——「對不起,是徐小姐想見你,讓我代為約你的。」
「你找我?」許茉一見徐筱瑾的臉從前的怒恨又重見天日。就算這是十年前,她依然無法讓自己不厭惡她。那種恨已經化作一種本能,不由她理智控制。
「恩,是我請高靖幫我約你出來的。」徐筱瑾猜到,如果她約她,許茉肯定不會出來。
「你要找我談江易辰的事?」許茉不打算坐下,冷冷看著徐筱瑾。
徐筱瑾沉默一陣,問:「是。我想知道,那晚你說的話可是真的?你和易辰的婚約真的……」
「呵。如果你是專門約我來問這件事的話,那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是的,我們婚約已經廢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大可找他再續前緣!」
許茉轉身就走,走出一步後又停下來,背對著徐筱瑾說:「還有,請記住,我很討厭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徐筱瑾追上前兩步:「對不起,我……」
許茉冷笑一聲,沒有理她。愛情爭奪里,你傷害我,我也傷害你,本就沒有對不對得起,只有成敗而已。
「別再找我,更別惹我,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後悔……」
許茉討厭徐筱瑾,討厭她的善良和溫柔,因為上一世,徐筱瑾有多「善良」、「溫柔」,江易辰對她就有多無情多冷血。她越多的寬容與退讓,對許茉來說就是越多的折磨,顯得她更加惡毒,不堪。她更寧願徐筱瑾跳出來與她針鋒相對、一爭高下,而不是躲在江易辰懷裡淚眼朦朧的哭!
罷了,都是前塵舊事,不值得她再耗費青春去繼續那份恨。如果江易辰、徐筱瑾能別再來煩她,那就如此罷了,如果再來牽扯不清,她真不能保證,不收拾人……
商界江、許兩家鬧出矛盾的傳聞沸沸揚揚,兩家斥巨資合作修建別墅區的項目也因此受到懷疑,購房商不敢冒著風險淌這趟混水。如果許家和江家鬧掰了,這錢砸進去還不知收不收得回。許家的集團旗下有十一家公司,涉及多個行業,金科房產公司是才成立不久的,這個項目正是金科房產在接手。
先前許明山為了讓江易辰答應娶許茉,斥退了大部分投資商,自己砸了錢,控了股,現在形勢對許、江兩家都很不利。
許茉倒是不甚擔心,就算房產項目損失了,也不會給許家帶來致命打擊。只是,如果辦砸了,虧進去的錢確實不是小數目,也著實可惜了……
許茉站在臥室陽台,看著遠遠落下的夕陽,在露天游泳池裡灑下一片蕩漾的金紅。
生活如此的真實!她是真切的活著,所有從前的美好與珍貴都重新回到她身邊了!親人、青春、美貌、名譽、地位、金錢……所有的一切,都失而復得!
真不知這是夢,還是上一世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是夢。
許茉想起陸子衡時而露出的溫柔和霸道,不禁彎了唇角笑起來。只是也有些奇怪,總覺得……他不應該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無害溫順的,直覺他骨子裡其實是比任何男人都要霸道、大男人……
許茉想著,笑起來。
開始有些想他了。
許茉吹著晚風,想像著未來的美好日子,心情愉悅。她要生幾個孩子呢?一個太少,兩個也不夠,三個正好。陸子衡身材不錯,生得高大,生兒子定然也不矮。男孩子有了身材,就已經邁入上等貨色了……
而至於工作的問題,她打算再休息遊玩兩年,再回來好好接手父親的工作。許明山這輩子沒生出兒子,還是有那麼一點遺憾,畢竟家大業大的,沒個男丁來發揚光大著實心郁。好在許茉性格堅韌,也原意學習、實幹,想來繼承他衣缽也不算難事,只是女兒家終究還是要回歸家庭,太奔波他實在不太捨得……
許茉打算出門去找陸子衡,今晚他們約在海邊,紅灣那兒有家海鮮店不錯。
剛走到門口就被許明山發現了。
「你又要去見他?!」許明山隱忍著慍怒。
「恩,我們約好在海邊吃海鮮。」許茉如實的說。
許明山嘆氣,「唉,你別再和他來往了,他給不了你幸福的。」
「爸,子衡沒有什麼不好的。江易辰再有背景再優秀又如何,他不愛我,我也不愛他了,如果真的捆在一起,以後只是悲劇。」
許茉相信父親對她的寵愛,不會為此和她決裂。只是,這個對抗的過程必然是不順利的。可,她不能妥協,如果重蹈上輩子的覆轍,那才是真正的不幸。
許明山神情嚴肅,「你口口聲聲說『愛』,那你可知道人生在世,除了自己的喜惡,還有一個東西叫做『責任』!你要嫁江易辰,我許明山拼著和江家撕破臉的風險威逼他就範,現在你又一個『不想嫁』,出爾反爾,你可有想過我這老父親?想過許家,啊?」
在許茉重生回來之前,許明山是應著女兒的強求,給江家下套兒,逼迫江易辰答應了婚約。而現在,許茉卻突然不嫁了,確實是太兒戲太難辦。當然,他自然是不知道,這個許茉是十年後回到這裡的許茉。
許茉聞言心頭狠狠一撞。上一世,許明山滿足了她的心愿,算計江家,最後反而被咬,老來家業敗光。年過六十的許明山,一個人躺在醫院,半夜裡去了。當許茉看見父親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身體,枯槁的、孤零零的,心痛與悔恨如利劍刺透她的心。
許茉心如刀絞。可是,正因為上一世的悲劇,現在才更不能嫁給江易辰,所以,她現在不能心軟。
許明山見女兒神情沉重,無奈的嘆了口氣:「不要再去見他了,他給不了你幸福,而且……他並不是你看上去那樣的……」
許明山話說了一半,沒再繼續。陸子衡的事,他派人查了查,發現了些奇怪的地方……每當他查到陸子衡出生年月和一些更隱秘的資料時,總感覺有一股阻力,在隱藏著什麼……也不知是不是他多心。總而言之,從他混跡商場這些年頭的經驗來看,陸子衡雖然是個人才,但,藏得深……
許明山沒有把這些跟許茉說,也不知從何說起,因為他確實沒有查到任何異樣、證據……
許茉見許明山神色緊繃,默默上了樓,不想惹他生氣。
今夜月圓,皓月千里,稀薄一片流雲似霧流淌過天邊,遮不住月亮的華光,千絲萬縷灑在許茉身上。
剛剛許明山告訴她,後天要召開記者招待會,澄清關於江、許兩家婚約解除的「假傳聞」,所謂的「闢謠」。說,就算她真的不和江易辰在一起,也要緩緩,過陣子再說。等先把項目的事敲定了,再考慮。
許茉嘆了口氣,看看月亮,心頭悶悶的。她當晚宣布和江易辰取消婚約,確實太過衝動。帶著臨死時的一腔怨氣,又被一系列的重生沖得理智混亂,所以她才做出了那麼衝動的事來。別說當時,就算是現在,她依然覺得這一切都如夢裡一樣,難以相信。
「我不管你願不願意嫁不嫁給江易辰,你要是還認我這個父親後天就必須去,裝也要給我裝好!所有事情我都安排妥當了,你要是缺席、砸場,我這張老臉就沒處擱了!」許明山是這麼告訴她的。
其實許明山是多慮了,說得如此嚴重。她也不是傻瓜,當然明白個中厲害,想來是上一世年輕時候的她太過任性妄為,才讓許明山這麼擔心,說這些狠話。
其實讓許茉想不明白的是,江易辰竟會委曲求全的同意和她繼續假裝下去?徐筱瑾已經回到了他身邊,他怎麼會還願意和她牽扯不清呢?
想想,大約不論多痴情的男人,金錢與事業對他來說,就算不比心愛的女人重要,也不是件可有可無的物什吧。若非如此,上一世江易辰也不會娶她了。
可笑!
江易辰,這個與她做了9年怨偶的男人。她曾與他同塌而眠,他也曾對她溫存萬千,那是在一切謊言還未被戳破的時候,在他的心還沒完全偏向徐筱瑾的時候。妻子與情人的戰爭,向來只能存活一個。很不幸,她就是失敗的那一個。渴求被愛,拼命的去得到愛,卻總是被拋棄。
她曾深愛他,可現在她不想再與他又任何牽扯!半點都不想!現在想起來,就只有恨!上輩子後來那些年,她早就不愛江易辰了吧……只是那種不甘,那種被背叛的仇恨、憤怒,讓她一直不肯放手「成全」那兩個她曾恨透的人。
許茉正沉寂在過去的回憶里,手機鈴聲突然響了,是陸子衡打來的。
「餵……」
「……茉。」
「嗯?」
「你今晚真美。紅色很適合你。」電話那頭陸子衡聲音暗啞。
許茉詫異,明明自己穿的是白底黃-色邊的睡裙,哪裡穿紅色了……
許茉突然想起來,捂住了裙角!大姨媽造訪,她身上只有底褲是紅色的。
許茉連忙往下看。借著月光,正好看見穿白襯衫的陸子衡躲在她陽台下的小樹後,對她笑。
這無恥的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竟摸到她家來了!
許茉躡手躡腳下了樓,到陽台下的花園裡。身子忽然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抱住。
「陸子衡?」許茉被陸子衡從背後抱在懷裡。
陸子衡聲音暗啞:「說好今晚來找我的,為什麼不來?」
他在海灘邊等了好久,吹得身體都涼透了還不見許茉來,想著她是不是遇到了壞人,當即心下又悔又恨又擔心,到處找她。
「我臨時有事耽擱了,來不了……」許茉撒了謊,「倒是你,你怎麼進來的?」
「當然是翻牆進來的。」
許家圍牆很高,不藉助梯子一般人根本沒辦法。
「你猴子變的嗎?」許茉摸到陸子衡手上有一片滑膩粘濕:「你受傷了!」
「誰叫你家院牆那麼厲害,不光高,還鑲著碎玻璃,我一不小心就著了道兒。」陸子衡笑,月光把他右邊那顆虎牙照得格外瑩白。
許茉心頭小鹿撞了一撞。這男人怎麼越看越覺得順眼了,以前看了十幾年也沒覺得他有這樣心動的感覺……難道重生後眼神兒也變了嗎?
許茉沉聲道:「你臉皮倒是越來越厚了,前些日子還含羞帶怯的,現在上來就摟摟抱抱、動手動腳,虧我還以為你是個純情的男人,竟還學流-氓潛伏在陽台下偷看大姑娘的內褲。」
陸子衡一聽連忙鬆開:「對不起,我……我只是一不小心……」
陸子衡說得很正經、純潔,眼神里卻閃過一絲狡黠。
「一不小心?」許茉挑眉。
「好吧,其實也有一點……嗯……情不自禁。」
許茉笑了兩聲,一巴掌拍在他腦門兒:「還是這任人宰割的模樣討人喜歡。」
陸子衡不甘的一把摟住許茉,負氣道:「誰任人宰割了,只是任你宰割罷了。」
月光靜靜流瀉滿園,小樹叢下陰影中,許茉在陸子衡懷裡,二人纏綿的親吻著,夜色里零落下幾片嬌喘。
才沒多少日子,陸子衡這傢伙就會換著把式的親她了,三百六十度不留死角。學得這麼快,大概天生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二人在花園裡親吻一陣之後,許茉拉著陸子衡連夜離開了許家。
「我們去哪兒?」陸子衡問許茉。
「私奔。」許茉看著他說。
陸子衡吃驚。他還沒有準備好,怎麼如此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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