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14分鐘到凌晨一點。夜深人靜,忽一陣低沉緊繃的救護車警報劃破夜半的沉寂!市中心醫科大附屬第一人民醫院。
「醫生!醫生救救我女兒啊……」徐秋燕眼淚唰唰流。
「快快快,推進去——」醫生護士急匆匆推著滿身鮮血的女人衝進急救室,氣氛一片緊繃肅殺!
「瑾瑾……我的瑾瑾……」徐秋燕眼淚橫流,抓住江易辰的襯衣,推搡,「都是你害得!都是你害得!筱瑾多麼好的女孩子,你怎麼這麼不知珍惜,非要把她往死里逼啊……」
江易辰眼神黯然,心痛、自責。江易辰拉開徐秋燕抓著他衣裳的手,木訥的說:「我會對她負責的。」
江易辰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看了眼急診室亮著的表示搶救中的紅燈,痛苦的抱著頭。
那天,江易辰與徐筱瑾在泰蘭德餐廳吃完飯,醒來是卻是在世紀英皇的酒店裡。看見那一屋子的靡亂,他當然明白髮生了什麼。可沒有想到的是,第二日地鐵報上、花邊小報上都是他與徐筱瑾的床-照,牽扯出徐筱瑾為他流產的事,真假參半。
徐筱瑾在幼兒園的工作也繼續不下去,園長讓她自覺辭了,免得對孩子們成長產生不好影響。徐筱瑾不敢出門,江易辰卻遲遲沒有明確表示要娶她。
今晚,江易辰收到徐筱瑾發來的訣別簡訊,嚇得魂飛魄散,一路開車狂飆到徐筱瑾家裡。徐筱瑾一身血,已經昏迷,手腕上全是傷口。
是他害了她,真的是他害了她……
如果徐筱瑾能活下來,他就娶她,不管周明慧、江振華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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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找我來幹嘛?」上次那家咖啡店,劉長鵬一腳曲腿蹬在自己坐的沙發上,一手不耐煩的撓耳抓腮。
「我找你幹嘛?!東西呢?這麼多添了,連個影子都沒有一個!你不是號稱沒有鎖能難倒你嗎?」
劉長鵬不耐煩的唉了一聲,「你懂什麼!那可是保險箱啊!沒有鑰匙,我怎麼打得開!」
「那你去偷啊!」
「我這不是在等時機嘛,許明山鑰匙不離身,我根本不好拿。你再等等,我一定會給你弄到手的,你放心。」
「好,我就再信你一次!」
……
徐秋燕利用了她能利用的所有關係,任建昌對她死心塌地,自然是願意效犬馬之勞。只要東西一到手,她就能趁機讓她托的人讓許家的集團旗下各公司賬戶出現大漏洞!
這兩天許茉一直在想陸子衡生母的事,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機會和楊淑瑜談。之前陸子衡在場的時候許茉有旁敲側擊過,但楊淑瑜似有心迴避,許茉也不便當場繼續追問。
這天,許茉約了楊淑瑜去上新街街尾的colorbar小店。
「陸伯母,我與子衡馬上就要結婚了,您沒有必要再瞞著我。碧姨就是子衡的親生母親,對嗎?」許茉沒有拐彎抹角。
楊淑瑜為難,吞吞吐吐一陣,嘆氣點了頭。
「唉,都是很多年前的舊事了。」
許茉靜待楊淑瑜調整情緒,掏出在她心頭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
「我年輕的時候還不是老師,在縣城小醫院婦產科當護士。那個女人生下了子衡後沒兩天,醫生診斷說孩子有嚴重的白血病,治不好。那個女人大概是嫌棄子衡,所以把他丟在了醫院,一聲不吭的走了……」
許茉想過許多種可能,卻沒有想到這種情況。淡淡的心痛在胸腔蔓延,她的子衡竟然有這樣的幼年。
「子衡有白血病?」許茉著急。
楊淑瑜苦笑著搖搖頭:「那所區縣小醫院醫術不高,把貧血發燒誤診成了白血病。子衡是我一手接生到這個世上,那麼乖巧的可愛的孩子……於是我和衛國把他領回了家。」
楊淑瑜懷不上孩子,陸子衡的到來就像是天上掉下的一件珍貴禮物。許茉心疼不已。還好,還好陸子衡遇見了這對夫婦,不然他將何去何從啊……
「那女人是誰?」
楊淑瑜搖頭:「我也不知道,她口風很緊。從前她來過一次,打算帶走子衡,可最後還是沒有,因為她已經有了另一個兒子。」
「那她現在又來做什麼?!」許茉氣憤,真想好好找那個女人理論,竟然拋棄自己的親生骨肉!沒人性。
「我也不知道……」楊淑瑜抓起許茉的雙手,兩鬢花白的頭髮顯得她愁容滿面,「我好擔心,總感覺那女人來者不善,最近頻頻出現肯定是想要帶走子衡。」
老兩口養了一輩子,嘔心瀝血教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唯一的兒子,如果被帶走那得是多失落。當然,夫妻倆還不知道,陸子衡已經和那一邊的爺爺聯繫了許多年。陸子衡不說,也是怕他們倆多想、失望。
許茉反握住楊淑瑜的手,讓她寬心:「陸伯母你放心,現在不有我了嗎?有我在,誰也搶不走陸子衡!再說子衡那麼孝順,他不會跟著她走的。」
楊淑瑜聞言展露出笑容:「子衡能娶到你真不知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啊……」
許茉聞言心裡喜滋滋的。沒幾輩子,就上輩子十多年而已。
「媽,小茉,你們倆在這兒聊什麼呢?」陸子衡路過時正好看見店裡的許茉和楊淑瑜拉著手聊著什麼。
楊淑瑜突然一慌,許茉則泰然自若,自然而然的任陸子衡挽住她的腰。
「聊你唄?眼看我馬上要嫁給你了,心裡卻越來越沒底,因為最近你表現實在不夠好……」
許茉說的話意有所指,陸子衡最近老一有機會就纏著她親熱。陸子衡一聽就明白了,眼神卻透出幾絲意味深長的光,笑著露出一排白牙。
「那我今晚一定好好『表現』……」
許茉一聽,她那話竟被他繞了進去。
「做夢!」
楊淑瑜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不明白兩個年輕人眉來眼去的在繞什麼彎子。
晚上,許茉在陸子衡家吃了晚飯。
「子衡,用力!」
「好……我來了。」
「啊——輕點啊臭小子,我怕——」
「怕也晚了!」
「呵呵……」
許茉歡笑著,陸子衡用力一推,把鞦韆盪高。這個鞦韆是陸子衡傍晚時特意給許茉搭的。
許茉雙手抓著鞦韆的繩子,身子後仰,望著夏夜的天空,繁星點點,銀河湛湛,院子裡螢火蟲明明滅滅,晚風從她的肌膚涼爽的輕擦而過。這樣恬淡的生活,她從不曾想。
愛一個人,就是要進入他的世界。曾經,她在江易辰的世界裡拼命的掙扎,頭破血流。而今,她選擇了陸子衡,他的世界是這樣溫柔美好。
「我又來了啊,小心了!」身子落下,身後陸子衡又將她推高。
許茉開心的笑著,大聲朝陸子衡喊:「陸子衡!你愛我嗎?」
陸子衡笑,大聲回應他:「愛!」
「再說一遍!」
「我愛你,許茉!」
「沒聽見——」
「我愛你許茉,我愛你,一生一世都只愛你……」
陸子衡的表白響徹雲霄,許茉呵呵大笑,眼淚都笑出來。幸福,她感覺到了幸福的味道……
婚禮就在明天,早在兩天前,許明山就已經做好了決定,等許茉婚禮完畢,過兩三天就送劉長鵬去自首,他是誤殺,並不是故意,爭取能寬大處理。許茉心裡難受,卻也沒辦法。殺人-犯-法,這樣的事,躲得一時,得了一世嗎?如果劉長鵬坐牢出來,她一定會贍養他到終老,孝敬他……
今晚,許茉竟然興奮得睡不著。回想上一世,時隔10年,她再一次披上婚紗,嫁的卻是另一個人。
陸子衡也躺在床上睡不著,睜著眼睛想事情。除了因為明天他和許茉的婚禮,還有一件事壓在他心頭。小姨,那個女人真是他小姨嗎?昨天,他聽見了楊淑瑜與碧姨通話,似有爭執。他問母親到底怎麼了,楊淑瑜抹了淚咬著牙關任他怎麼問都不說。
除了這對情人,另外還有一個人也同樣無眠,他的心事更重。
「哎!這可怎麼整……」劉長鵬心煩意亂,在房間裡來來回回踱步。
正這時,手機突兀的響起。劉長鵬拿起手機——
「又是這個女人!」劉長鵬接起電話,粗魯的壓低聲音,「喂!你煩不煩,老催催催……」
「呵,我要是不催著你,我怕你沒那膽子。」徐秋燕陰陽怪氣的說,「下午許明山被幾個報社的拉去和其它市的商界人物陪局,喝得醉醺醺,今晚半夜是最好的時機!許明山喝醉的次數可不多,你不把握機會又得等到猴年馬月了。再說,你還不知道吧!許明山早就請了律師,打算婚禮一完畢就把你送到警察局坐大牢你,呵呵……」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劉長鵬按斷電話,臉色緊繃,拳頭握得關節發白,呼吸漸漸急促沉重。許家父女平日待他不錯,一點沒有因為他出生、過去看不起他,難道,都是假的?不可否認,劉長鵬有些很受傷、很憤怒。
「當然是真的,不然,你可以試試……」
也好!他們幫他下決心也好!如果鑰匙拿到手,他就自己開了保險箱拿了錢遠走高飛。對了,他可以去國外,誰也抓不到他了!不用殺人償命,想過什麼生活就過什麼生活!
拼了!今晚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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