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陸子衡回來還有三天,該做的事也差不多都做了。許茉約了沈嘉碧過來。沈嘉碧說過很多次想要過來看看陸子衡,但陸子衡明顯不領情。
兩人在休閒書吧見了面。
「這間書吧也有些年頭了,當年我和子衡他父親來過一回。」是來偷偷看陸子衡的。沈嘉碧往茶里加了一勺紅糖,這是她個人口味特點。
「代依倩母子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呢?對於子衡來說,那些財產是可要可不要的,不過,對於你來說,那就不同了。」那是你下半輩子的安樂保證。
「你不是已經幫我處理好了嗎?」沈嘉碧對著許茉笑得高深莫測。
「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我會處理呢?」
「因為你是子衡的妻子,你愛他。我兒子本應該是大少爺,卻失去了他應該得到的東西,就算他不在意,以你的個性,也會想著幫他拿回來,補償給他。」
「雖然我尊重你是她的母親,但,很抱歉,我想說一句,你不配把他稱作『兒子』。」
沈嘉碧皺眉,許茉翹起一邊嘴角。當年拋棄他的舊事就不說了,而後的二十來年,她明明可以有機會把他找回去,她卻沒有,直到後來,肖老爺子病重要分割財產,說要給陸子衡時,才突然出現要把他要回去。
沈嘉碧自嘲的笑了。
「你說的對,我是沒有資格……我愛錢,也很自私。」
沈嘉碧坦言,許茉也沒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停留,今天約她來的目的不是來閒扯這些。
許茉把一隻文件袋推到沈嘉碧面前,「裡面有你找了十幾年的東西,好好利用它,會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許茉說完,道了再見,先行離開了。今天上午還要做產檢,不宜多耽擱。
沈嘉碧打開文件夾,上面寫著的東西,讓她驚訝,而又狂喜。那是一張結婚證明,上面照片上的男女笑得很甜蜜,男的沈嘉碧不認識,女的……正是代依倩。
沈嘉碧繼續翻看,她過去不是沒查過,從前找到的信息顯示,代依倩是個孤女,父親早亡,母親改嫁外地,市里就她一個人。沒想到,那些她從前查的資料都是假的。
許茉竟然能找到這麼全面的資料,不過許家認識人多,人脈廣,這丫頭頂著許明山的名號,又坐著龍科董事長的位置,辦起事來確實比她方便……
原來代依倩是縣城鄉下進城的打工妹,在老家就已經結了婚,還生了一個女兒,也就是肖天勤的姐姐。那到底肖天勤是不是肖宏親生的,還待商榷……
沈嘉碧攥緊了文件夾,雙目微眯。
肖天勤是親生的也好,不是親生的也好。她只需要在這基礎上,使把力,肖天勤,就姓不成「肖」。
還好,還好真相被發掘出來,不然,她估計還被代依倩那個惺惺作態的賤人蒙在鼓裡呢。只是,肖宏知道這件事嗎?他們兩人相好也不是一天兩天,如果說是完全不知道,也不太可能。
沈嘉碧眼睛裡閃現恨意。這些年頭,她對肖宏早沒了感情,只恨不能一竿子把他同代依倩都打翻了,讓他好好吃點苦頭!
沈嘉碧想到了一個主意,笑了起來。
……
許茉去產檢,剛到醫院門口竟然碰到周清譽!這兩天,他就如風一般,無孔不入!
「喲!這麼巧,你來醫院幹嘛呢,生病了?」周清譽故作姿態的問。許茉哪裡看不穿。看他一身輕鬆的,旁邊又沒女人跟著,大男人家家上婦產醫院來做什麼……
「產檢,周大少這是來做什麼呢?也來檢查?」
「我剛好路過,想著或許你會在這個時候來產檢,你老公和我姐在日本,你沒男人陪著怎麼行呢,於是我就想,乾脆我見義勇為陪你去?」周清譽雖然是在問,但他的動作明顯不是在徵求意見。
許茉往裡走,周清譽跟上來。於是,周清譽硬是鍥而不捨的陪著她做完了檢查。
當晚,陸子衡就打來了電話,醋吃得一塌糊塗,『質問』許茉,半開玩笑的說,「茉,你千萬不要做對不起孩子的事,好嗎。」
許茉好笑不已。「你也是啊,陸先生,日本美少女如雲,你可千萬不要做對不起孩子的事啊。」
兩人通話完,各自心結都疏散了。
按照之前安排,陸子衡明天就回來了。
「鄒秘書,宴會安排妥當了嗎?」
「回大小姐,都妥當了,只是……」鄒秘書有些猶豫,「萬一弄不好,被識破就不好了。」
許茉笑了一聲,「當然會被識破。」
鄒秘書聞言大驚。
「不過……周靜雅就算明白了也拿我沒辦法。」
誰讓她總是陰魂不散的騷擾,我說也說了,退讓也退讓了,她不知好歹,我就狠狠的給她一巴掌。
「對了鄒叔,姜麗珠在肖家的事辦得差不多了,我答應讓她來龍科旗下打理外貿公司,勞煩你安排一下吧。」
「勞煩不敢當,大小姐放心我一定把她安排到位。這個女人能屈能伸,事業心強,是塊做生意的好料,大小姐有眼光!」
許茉笑。「鄒叔,最近辛苦你了。」
鄒秘書把事情向許茉都說了說,就離開了許家。
陸子衡回來後整個人都很興奮:日本那邊的一家大瓷器商對陸子衡帶去的陶藝品式樣很滿意,同意和他試合作一批試一下市場反應。
「恭喜你了,陸老闆。」許茉說。
「不客氣,陸老闆娘。」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所以……」許茉故作神秘,「我給你安排了一場慶祝宴會,把臨近幾個市的瓷商巨頭都請來了,到時候你就可以一展風采了。」
陸子衡高興,颳了刮許茉的鼻子,「傻瓜,我都知道了。」
許茉疑惑。「你怎麼知道?我是這兩天才準備的,當時你人還在日本呢。」
陸子衡笑,「那幾個大瓷商,早在之前爺爺家就見過了,說起來,我知道這消息,還要靠那幾個捏泥巴的瓷商老頭告訴我的。」
「哈!原來你都知道,害我又白邀功了一場。」許茉嘆息。
「不算白邀功,媳婦為我安排那麼妥帖,我高興得不得了。」
夜裡陸子衡抱著妻子相擁而眠。然,除過想要幫助陸子衡陶藝事業發展外,許茉心裡其實還打著另一個算盤。她送給周靜雅的驚喜,就在宴會上。
周靜雅二十好幾了,也有過幾段感情經歷。客觀來說,周靜雅確實條件不錯,無論家世背景還是臉蛋兒、身材、學歷。她從前交過的男友也很優秀自負,卻無一不是被她甩了、劈腿的。這個圈子就是那麼的不大,恰好其中兩個對周靜雅最有意見的『前男友』家裡正好和許家有些合作,邀請也是理所當然。
許茉靜下心來想了想,周靜雅實則也不算罪大惡極,與徐筱瑾與她的積怨比起來,不算深。長時間採用正面『針鋒相對』策略,明顯是嚇不走她的。感情上,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茉,你在想什麼呢?」陸子衡迷迷糊糊的問許茉。
「我在想……你是不是過段日子打算去日本了?如果你的設計品賣到那邊去,能不能接地氣、打通市場還是個大問題,當地的渠道一般來說都有人把控著的,關係等等都需要疏通,新產品要進入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啊。」許茉擔心道。
「恩,是啊,這也是我擔心的事,如果第一批貨走勢不好,第二批就困難了,不過有那個瓷商一起做,應該會好一些。」
「恩,商人都是奸詐的,尤其日本商人更是奸猾,你要當心。」許茉說。
陸子衡欣慰,擁著許茉。「預產期不遠了吧。」
「醫生還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樣子。」
陸子衡似乎睡著了,想來是累了。許茉半夢半醒,聽見耳畔陸子衡低語:
「……茉,我真的好期待當爸爸……這些日子,我時常覺得自己像是在夢中,總有種不踏實的感覺……似乎,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發展的,美好得,不真實……太不真實……」
不真實……確實不真實。回想前世今生,她也覺得不真實。可她確確實實的是活著的。
珍惜眼前人,活在當下。
宴會地點選在世紀英皇的酒店裡,她可沒有肖家那等閒心,場地、食物等等都要操心,直接放在酒店,多省事。
許茉沒有通知楚南,她無意得知劉詩語預產期就是這幾天了。那男人應該陪在妻子身邊,而不是來這裡,站在人群里望著另一個女人。
可讓許茉意外的是,楚南竟然來了。
「是我邀請他的,上次和他聊了一陣,發現他是個很有想法的人,所以……」陸子衡坦白,望著許茉越來越黑的臉。
「好吧,我錯了,老婆。」
楚南是周靜雅叫來的,不知為何,有楚南在,她總能安心一些。楚南,總是隨叫隨到的,是以,她從沒有把他有妻子這件事放在心上。今天楚南還是第一次晚於她說的時間到,也就是說遲到了。
「南,你今天怎麼來晚了?「周靜雅問。
楚南依然沉穩,只是眼神有絲異樣。
「家裡有一點事,耽擱了。「
周靜雅點點頭。「今晚我沒開車來,你一會兒送我吧南哥。「
楚南心頭一喜。
「好。「
可說完,楚南腦海里忽然想起了一張面孔,不施粉黛,在他眼裡,不及周靜雅美麗的十分之一,那麼平凡。她現在,不知怎麼樣了,孩子有沒有出世……
劉詩語下午肚子陣陣的痛,是要生了。楚南立刻把劉詩語送去了醫院,正在這時,周靜雅打來了電話。周靜雅的來電鈴聲和別人的不同,是以,他能肯定,劉詩語也聽見了……
楚南義無返顧的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回頭看——劉詩語躺在床上被推進去,正是關門的那一剎那,她看著他,眼神冷冷的,沒有平日裡望著他的哀怨、期盼、忐忑、崇拜,一雙眼睛除了淡漠,什麼都沒有……
劉詩語那樣的眼神,看得楚南心頭一陣煩亂、暴躁。
接著,門關上了。他卻聽見裡面傳來的,她嬌弱的痛呼。
裡面躺著的女人,正在給他繁衍後代……
他還是乾淨利落的走了。從一開始,劉詩語於他,就是用來生孩子的,對於周靜雅的愛,他只求付出,不求回報。那麼多年,愛她已成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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