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楚南母親瞪大了眼睛摔了茶杯,「你、你你再說一遍!」
劉詩語咬了咬唇,一字一句又說了一次,「小樂……被人抱走了。」
「抱走了?被誰抱走了?」
「還不知道,剛剛得到消息,可能是去了碼頭……」
「你這媽怎麼當的,啊?丈夫,丈夫拴不住,孩子,孩子看不住,竟然給人偷走了!你真是……你……哎喲氣死我了……」
「楚伯母,這次是有人蓄意作亂,也不能怪詩語,我們自己的人再加上警方介入,孩子應該很快就能找到的,您別著急。」
楚南母親這才注意到劉詩語身邊的女人。她站在那兒一直很冷靜,穩如泰山。剛才那一眼,她就覺得有些眼熟……
「我叫許茉。」
許……姓許……楚南母親想了幾秒,恍然大悟。「許明山是你什麼人?」
「是我父親。」
原來是她!那個了不得的「許大小姐」。許家認識的人員複雜,關係交錯。如果有許家幫忙,事情就好辦許多了。
有許茉在劉詩語身邊護著,楚南的母親,有氣沒處撒,郁在心口。她立刻給丈夫打了電話,又給兒子打,卻一直沒人接聽。
「楚伯母,您兒子可能一會兒就回來了,到時候孩子的去向,可能就真相大白了。」
許茉一言,楚南母親和劉詩語都驚了。
「許茉,你的意思是……」劉詩語難以置信。難道,楚南竟是知道的嗎?難道,他……
不可能……怎麼可能……讓她,怎麼相信啊。
楚南的到來,讓氣氛立刻緊繃起來。
「阿南!」楚母立刻上前拉住楚南,「小樂不見了,你知不知道?中午就被人抱走了!許大小姐說你或許清楚,到底在哪兒,你快說,我們好立刻去找回來啊。」
楚南看了母親一眼,目光越過楚母頭頂,投向紅著眼站在許茉身側的妻子劉詩語。劉詩語也看著他,期盼而帶著一股無法忽視的責怪、冷意。
她在責怪他、恨他,卻又不能不期望他,法律上,他是她的男人,她孩子的爸爸。
楚南沉默之後,說了四個字——「我不知道。」
劉詩語退下一軟,心口劇烈的起伏,怒極,眼淚奪眶而出,衝過去死命抓住的胳膊抓扯。
「你給我說不知道?你居然說不知道!你還有沒有良心!有沒有良心!!那是你兒子呀,你怎麼能和別人合謀把他扔了啊……你良心被狗吃了嗎?!那是你的親骨肉啊……」
劉詩語泣不成聲,再說不下去了。在許茉說要帶著她回楚家時她就覺得有些異樣,剛剛許茉那句話,無疑讓她惶然大悟想起了這一層可能!為什麼楚南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小樂!
楚南撇開頭,沒有看劉詩語,任她發狂。
楚母已經震驚在當場。
劉詩語站不穩,身子搖搖晃晃,許茉趕緊扶住她。
「楚南,你是詩語的丈夫,是小樂的親爸爸,你還有人性就不應該再猶豫。實際上,你內心神粗也是不捨得的,不是嗎?不然,你現在不會出現在這裡。」
劉詩語聞言又燃起一絲希冀,既恨又怒又無助的看著楚南,迫切的想要他張口說出小樂的去向。
「阿南,真是你把小樂……孩子在哪兒,你快說啊!」楚母焦急。就算真的不喜歡劉詩語,離了就是了,把孩子扔了算個什麼啊!
楚南瞥了一眼許茉,她嘴角抽出一絲冷笑、威脅的弧度,正用這一種已經將他看穿的眼神盯著他。這女人,會害雅雅的……
「阿南……我求你,告訴我吧……」劉詩語啞著嗓子求道,淒楚得讓許茉心裡發酸。
劉詩語終於看見楚南看向了她,眼睛平靜如死水,嘴唇動了,說了一句話——
「我們離婚吧。」
劉詩語驚訝。他居然說得是……我們離婚吧。
「楚南你還是不是男人!」許茉一把揪住楚南的衣領,楚南對著許茉冷笑一聲,眼神輕佻的瞟向劉詩語,從她臉往下,在她胸口逡巡。
「我是不是男人,你該問她。」語氣輕浮。
「啪——」
楚南臉上五個指印,立刻充血。劉詩語眼淚唰唰的落,表情卻沒有一絲柔弱,是從沒有出現在她臉上的堅定、憤怒。
「好!我們離婚。你知不知道,每次一想到你那骯髒身體睡在身邊,我就覺得好噁心!」
楚南氣勢凌冽的皺眉,一抹了嘴邊的血跡。她居然敢打他,還嫌他噁心?!這女人!卻聽見許茉一聲輕笑。
「別以為你能包庇得住她,我告訴你,我許茉不輕易較真,但一旦決定要收拾誰,就絕不會讓她好過。」
這個『她』,楚南知道是誰。
「你敢!」
「敢不敢,試試就知道了。」
許茉拉住劉詩語因為激動而顫抖的手,笑道,「今晚我帶詩語過來,並不是指望從你嘴巴里得知什麼,只是給你最後一次悔過的機會,你卻死不悔改不知珍惜。至於孩子……我若是兩天之內找不到,我就不姓『許』。」
許茉又對劉詩語道,「我陪你上去收拾點衣裳,去我那裡住。」
劉詩語嗯了一聲,點了頭。
劉詩語收拾了個人的衣裳、用品,跟著許茉走了。楚母在一旁,勸了幾句,軟硬兼施,平時看起來『惟命是從』的劉詩語,竟然悶著頭一聲不吭,無視她的「勸誡」、「威逼」,絲毫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
劉詩語一直在強撐著堅強,許茉知道。孩子丟了,被誰抱走的,有沒有受到傷害,有沒有遭受意外……一個剛當上媽媽的女人,又遇上這樣的家庭、丈夫……
劉詩語側過頭看許茉,著急,「許茉,孩子真的能迅速找到嗎?我好害怕……」
「如果你找不到人相信,就相信我。在你安定下來之前,我都會幫你。」就當,是對她的補償。本來這次被偷走的,或許是她的兒子。
「許茉……」劉詩語感動得眼淚花花,「我真不知道怎麼謝謝你。」
「是我該謝謝你。」
有了許茉的寬慰,劉詩語心裡終於燃起一朵希望的火焰,心裡默默的祈禱著,也有些羨慕許茉的果斷、勇敢,不像她這樣沒用……
許茉拿了手機,編輯了一條簡訊——
「貓和老鼠的遊戲,開始了。」簡訊末尾,還添加了個笑臉的表情。收件人,周靜雅。點擊,發送。
屏幕顯示,發送成功。
把脖子洗乾淨吧,周小姐……
「許茉,你和別人衝突較量的時候,是不是都會笑?」
劉詩語這一問,許茉立刻想起剛才那條簡訊,尷尬地咳了一聲。她以前倒是沒注意過。
從小受許明山商場經歷的薰陶,明槍暗箭,耳濡目染,說話捅軟刀子,若真是較真起來,各種手段也不生疏。只是,許茉從前都很不屑這些東西,向來不喜歡用這些伎倆。
……
楚南砰的一聲摔上臥室的門,倒在大床上。
臥室里,衣櫥驟然空了,梳妝檯上也空了,空空的,整個房間都空空的。劉詩語的東西本就不多,收拾走了不少,房間一下變得冷硬了,那絲女性的柔軟氣息消失了……
楚南一眼就看見了嬰兒床,依然……是空的。
楚南閉上眼睛,吸了一口氣。枕頭上有一股隱隱約約的香,仿佛混著一股飽含母愛的奶氣,手下的被子,軟軟的。他想起了他把劉詩語娶回家的第一個晚上,那個在他身下不知所措,羞澀難當的女子,還有,這些日子以來,許多個夜裡,他們在這裡的親密……她的眼神,她的聲音,她的順從,抑或後來的冷漠……
楚南睜開眼,在枕頭上發現一根長發,是劉詩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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