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特爾、瓦倫丁兩位守舊派貴族離開的時候,面容就如同那位樞密主教一般的沉重、複雜。筆硯閣 m.biyange.net
他們從未想過,在艾坦丁的內部還隱藏著一位神靈。
「利特爾,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瓦倫丁憂心忡忡的問道。
「堅定的站在『迷霧』教會一側。」
「如果艾坦丁的繼承人不是蛇派繼承人的話,我們還能夠選擇蛇派,可現在?」
「除了『迷霧』教會,我們沒得選擇。」
利特爾十分肯定的說道。
瓦倫丁點了點頭。
是啊。
除了『迷霧』教會他們還有的選嗎?
艾坦丁王室不用想,是完全不可能的,那位六世陛下可是如同豺狼一般的人物。
戰神殿?
也一樣,甚至比那位六世陛下還要讓人提防。
而『靜夜秘修會』?
瓦倫丁絕對不會和這幫拿著活人做實驗的傢伙混在一起。
要知道……
他和利特爾的不少親人都是死在那場瘟疫中的。
所以,『迷霧』教會就是唯一的選擇了。
不僅教義溫和,實力也不錯。
真的是首選。
瓦倫丁這樣的嘆息著。
「那我們需要展開投資了嗎?」
瓦倫丁繼續問道。
「投資?」
「不!」
「我們要傾盡所有!」
利特爾笑道。
「什麼?」
瓦倫丁一愣。
但隨即這位伯爵就細細的思考起來。
他相信利特爾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那麼,這麼做,自然是有著自己的理由。
雖然……
他有點想不出來,但既然利特爾認為『迷霧』教會值得這樣做,那就這麼做吧。
「聽你的。」
瓦倫丁回答著。
利特爾微微點頭,坐在馬車中,雙眼微微出神,他再一次的想到了之前的那個姑娘。
那個在記憶中擦肩而過的姑娘。
她,現在好嗎?
利特爾不由的想道。
無聲無息的影響,猶如是潛移默化。
種子已經種下,時間就是最好的養分。
它,總會在某一時刻生根發芽,然後,開花結果。
……
「boss,最後一條通道也打通了。」
「您的收益,這一次無憂了。」
上位邪靈嬉笑著對秦然說道。
它花費這麼大的工夫,可不單單是聯合各方勢力搜索『掮客』留下的線索,保證『靜夜秘修會』南方議員們的補償順利送到這裡,也是重中之重。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是和『掮客』留下線索平行般的分量。
深知自己boss是什麼性格的上位邪靈,對此一清二楚。
「嗯。」
「還差一點。」
秦然點了點頭後,這樣說道。
「您是說……獵魔人?」
上位邪靈沉吟的問道。
「是啊。」
「獵魔人。」
秦然感嘆著,然後,向著帳篷外走去。
上位邪靈沒有跟隨。
它知道,有關獵魔人的事情,它最好不要插手。
那些天生和邪物打交道的人實在是可怕。
不單單是實力,還有直覺。
哪怕它善於偽裝,也擔心會露出馬腳。
這個時候,一旦露出馬腳的話……
那可不是簡單的前功盡棄了。
而是,舉世為敵了!
一想到這樣可怕的結果,上位邪靈就忍不住的深吸了口氣。
它需要返回王宮了。
六世陛下,需要出現,秀一下存在感了。
不然的話,長時間的消失,太讓人懷疑了,哪怕平時的六世陛下就是深居簡出,也一樣。
不過,就在上位邪靈準備離去的時候,它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
是那位艾琳.西卡男爵夫人的。
「怎麼了,艾琳?」
出於雙方的關係,上位邪靈認為自己應該暫時留下,詢問一下。
新任的西卡領領主走進了帳篷。
上位邪靈敏銳的發現這位男爵夫人不僅換了新的衣物,很漂亮,還噴了香水,是玫瑰花露搭配著絲絲麝香。
前者不能說明什麼的話。
後者可是一覽無餘了。
在艾坦丁,麝香總是有著特殊含義的。
想著平時這位新任領主對自己表現出的不同。
上位邪靈感覺到頭皮一陣發麻。
它,是個邪靈,莫得性別啊!
還莫得自由!
哪怕自帶的記憶中有著瑪麗、刺客生涯,但本質上它還是它啊!
當然了,必要的時候,也可以說是她。
但這不代表,它能夠接受一位領主的愛慕。
拒絕!
必須要委婉的,不傷及對方顏面的拒絕。
上位邪靈迅速思考著,嘴裡則是下意識說著恭維的話語。
「艾琳,你的衣服不錯。」
「很漂亮。」
事實上,這並不能夠算是恭維。
是真的很漂亮。
不論是衣服,還是人。
不需要懷疑艾坦丁貴族的基因,哪怕初代不怎麼,經歷了上百年的血緣磨合後,也會變得帥氣、漂亮。
畢竟,他們的先祖不會娶一個醜女。
當然,審美有問題的,不在此類。
「謝謝。」
艾琳.西卡臉色微紅的道謝著,然後,她哆哆嗦嗦的將手裡的信,遞給了上位邪靈。
在上位邪靈愣愣的接過信後,這位新任的領主紅著臉,轉身就跑了。
指望一個宅女當面告白?
太天真了。
能夠出現在上位邪靈面前,已經是那位領主最大的勇氣了。
上位邪靈低下頭看著手中粉紅色的信封,不由微微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
「我還以為我得用幻術脫身了。」
上位邪靈細細的看著手中粉紅色的信,沒有拆開,就這麼完整的揣在了懷中。
接著,消失不見。
至於撕開信封去看?
上位邪靈想也沒沒有想過。
那是不可能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
……
「怎麼了,科林?」
埃德森看著突然有些走神的秦然,不由關心的問道。
「沒事。」
關注著自己隨從的秦然,很是失望的搖了搖頭後,迅速的將注意力放到了眼前。
「能夠和我說說你一直在意的那個人嗎?」
秦然問道。
在埃德森和霍魯夫的描述中,都存在著一個兩兩人十分在意的人。
而按照秦然的推測,那個人很可能就是『掮客』的另外一枚暗子,或者本身就是『掮客』偽裝的。
在之前的詢問中,兩人都不願多談。
明顯有著相當的顧慮。
獵魔人不畏強權,是金錢如糞土。
但這樣的獵魔人也不是沒有缺點。
固執!
每一個獵魔人都是十分固執的。
尤其是在面對和自己有關係的人時,這種固執會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
親情、友情、愛情都會成為他們的羈絆。
哪怕其中蘊藏著背叛也是一樣。
他們會去自己處理,而不是麻煩他人。
即使這麼做,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也一樣。
就算是搭上生命,對獵魔人來說,也是無所謂的,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不僅是因為真正的『罪魁禍首』出現了。
而且,這個罪魁禍首很可能會威脅到整個艾坦丁。
這關乎到獵魔人的天職!
在天職與固執間,獵魔人也會猶豫。
秦然相信眼前的老獵魔人會做出更恰當的選擇。
畢竟,在這個時候,這種前提下,詢問他的也是一個『獵魔人』,一個孜孜不倦追逐著幕後黑手的『獵魔人』。
「我和你說過,他是一個普通人。」
「在我們將他從邪異嘴裡救下來的時候,我可以確定他是一個普通人。」
「但天賦真的很出色,且富有魅力。」
老獵魔人強調著。
秦然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這些相性,是他判斷對方是『掮客』的依據之一。
「他的模樣我忘記了。」
「聲音我記得。」
「每次說話時都是不緊不慢,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也許是這樣,他才更容易獲得大家的好感吧。」
「名字?」
「好像是……嘶!」
老獵魔人的話語剛準備出口,一股疼痛就從他的頭顱中漫延開來,讓他不得不停下。
「怎麼樣,埃德森?」
秦然抬手扶住對方的肩膀問道。
「不行。」
「我的記憶受損太嚴重了。」
「完全記不起更多了。」
「抱歉,幫不上你。」
「我現在已經開始懷疑,我【m】這樣的狀態是不是對方故意的了真是該死的傢伙!」
老獵魔人歉意的說道。
「不,足夠了。」
秦然這樣說道。
並不是客套,而是真心實意的。
大腦是複雜的。
實力越是強大,秦然越是認同這一點。
他此刻5階的精神力都無法一窺大腦的全貌。
那麼想要針對性的刪除某人的記憶,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但『掮客』可以!
對方的的實力應當和他相當,但是道具眾多,這一點秦然是承認的,也是最為忌憚的。
還有一點,就是……
巨大城市!
『掮客』獨一無二的稱號,讓秦然不得不把巨大城市計算其中。
雖然這麼做一定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可要是他之前的推測正確的話,『掮客』一定是會做的。
而不論是那一點,在秦然所熟知的『玩家』中,只有『掮客』可以做到這一點。
抓住你的尾巴了!
秦然想到這,繼續問道。
「埃德森,你有霍魯夫的消息嗎?」
「霍魯夫已經召集完人手,向艾坦丁堡趕來。」
「應該很快就能到。」
提到許久不見的老朋友,老獵魔人馬上露出了笑容,哪怕頭疼依舊,卻根本沒有讓這笑容有任何的滯澀。
他期待與老友的重逢。
更期待與老友的並肩戰鬥。
他相信,在未來的艾坦丁堡,這樣的經歷是不缺乏的。
「要是蜜餌絲和坦德克能好起來就好了。」
提到另外兩位好友的時候,老獵魔人忍不住的嘆息了一聲。
「他們怎麼樣?」
秦然問道。
「坦德克的智力還是和孩童一樣。」
「而蜜餌絲?」
「更加的糟糕。」
「最糟糕的是,我現在完全找不到能夠醫治他們的人。」
老獵魔人眉頭緊皺。
「也許我能夠幫忙。」
「蛇派雖然不擅長治療,但是王宮中還是有不少好醫生的。」
「稍後宮廷的御醫回來這裡檢查他們兩位。」
秦然說著,就站了起來。
他的基本目的達到了。
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了。
剩下的?
自然有他的隨從搞定。
不過,令秦然意外的是,在他即將離開帳篷的時候,那位老獵魔人竟然叫住了他。
「科林,你想要多學點東西嗎?」
「我沒有其它的意思,也沒有貶低蛇派的技巧。」
「但是,我認為狼派的技巧也是有著獨到之處的。」
「你如果想要學習的話,我會傾囊相授。」
老獵魔人說著,目光中帶著一絲期盼。
他是真的期盼有人能夠繼承狼派的技巧。
雖然他已經下定決心重建狼派了,但是等到新的狼派獵魔人出現時,至少需要三到五年的時間,這還是在一切都順利的前提下。
如果不順利,十年都是一個基本。
至於提前出師?
不可能的!
獵魔人的師徒關係遠超任何血緣。
老師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弟子無故赴死。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老獵魔人感覺到了那股風雨欲來的壓抑感。
一場大戰很可能再次的爆發。
在這場戰鬥中,傷亡是不可避免的。
而他?
並不能夠保證自己的存活。
那麼,為狼派留下一線崛起的希望就是必須的了。
還有什麼是比科林更合適的嗎?
身為艾坦丁、蛇派的繼承人,在老獵魔人看來,就是最好的狼派繼承人。
自身強大。
所屬勢力強大。
這就是安全的保證。
至於艾坦丁、蛇派、狼派繼承人三者身份都出現在一個人身上時,會發生什麼?
老獵魔人可沒有想那麼多。
在他看來,科林已經繼承了艾坦丁、蛇派,那麼再多一個狼派也是不多的。
面對著老獵魔人的注視,秦然沉吟了片刻。
不是不想要學習狼派技巧。
他是在考慮時間。
最終,他點了點頭。
「樂意之至。」
「只是,我們的時間不會太多。」
秦然這樣說道。
「放心吧。」
「以你的天賦,學起來很快的。」
老獵魔人笑了起來。
……
河水湍急、冰冷。
巨大城市內有著大多的河流,每條河又有著支流,有的還相互交匯,再加上不斷的『拓展』,誰也無法說得清楚,每條河來自哪,叫什麼。
但,『掮客』是個例外。
他,熟知巨大城市的一切。
從河裡爬出,擰乾了上衣,將鞋子裡的水倒出來後再穿上,略微辨別了周圍的建築,他就知道自己靠近了莫林頓爾小道。
他一邊熟門熟路的向前走去,一邊拿出了一件黑色的袍子。
當走進小道時,數個玩家就從陰影中走出攔住了他。
「這裡是私人領地,不歡迎他人。」
其中一個玩家說道。
『掮客』沒有回答,只是豎起了自己的右手。
然後,翻轉。
一個詭異的哭泣臉躍然其上,落入到這些玩家眼中。
「反抗者,必勝!」
看到這個哭泣臉時,周圍的玩家齊聲低呼,為『掮客』讓開了前進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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