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韓七錄發出的。
下意識地轉頭一看,還沒有看清楚,就落入了韓七錄緊緊的懷抱。她能感受到韓七錄的呼吸很急促,看樣子是狂奔著來的。
「你……」
「你跑這兒來幹什麼?快把我和韓管家嚇死了!」韓七錄緊緊地抱著安初夏,大口地喘著氣說道:「不是讓你在酒店裡好好等著嗎?」
雖然不明所以,但安初夏在那一瞬間仿佛覺得以前的韓七錄又回來了。一直沉浸在這個懷抱里,直到聽到另一個聲音。
「七錄!」向蔓葵在大街拐角的地方就看到韓七錄抱著安初夏在說些什麼,她的眉頭一緊,快步走上前,伸手用力拉過韓七錄。
突然從韓七錄的懷抱中脫離,安初夏有點捨不得,可是不得不跟韓七錄保持了些距離,因為向蔓葵緊緊地纏著韓七錄的手臂,就像是在宣誓韓七錄的所有權是歸她的。
「你怎麼找來了?不是讓你在酒店裡等著嗎?」韓七錄側過臉去,溫柔地看著向蔓葵:「要是你也丟了,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聽言,向蔓葵微仰起頭,在韓七錄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淺笑著說道:「我在美國這麼幾年了,我可不會丟。我才不會讓別人為我擔心。」
這話是故意說給安初夏聽的,她咬了咬牙關,終究是沒有說話。
韓七錄並沒有聽出向蔓葵的話中有話,讓向蔓葵打電話告訴韓管家人已經找到了後,掉轉了視線看向安初夏:「你來這兒做什麼?我們找了你好久,差點就報警了。」
安初夏用餘光看了眼向蔓葵,她什麼也不想解釋,只是說了句:「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知道擔心下次就不要亂跑了,知道了嗎?」向蔓葵對著安初夏展開了一個大大的微笑,伸手抱著韓七錄的手臂道:「我們回去吧,我腳走得好累。」
「誰讓你天天穿這麼高的高跟鞋的。」韓七錄假裝嗔怒地說著,卻是又問向蔓葵:「要我背你嗎?」
「好!」向蔓葵欣喜地答應著。
乖乖跟在韓七錄跟向蔓葵身後的安初夏一路沉默,看著韓七錄背著向蔓葵,只覺得眼眶微酸。
——沒關係的,vrigibok!
她在心裡輕輕對自己說,抬手用右手手肘處擦了擦快要滲出來眼淚,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紐約機場。
「一會兒我們就登機了。」安初夏打著電話,向姜圓圓抱平安。
「那你們快點回來,我在家裡可擔心死你了。」姜圓圓說著,伸手按住話筒,轉頭輕聲問一旁的凌寒羽道:「你要說點什麼嗎?」
凌寒羽呆愣片刻,很拽地一仰頭:「不用了,我走了。」
「那等下飛機見了!」姜圓圓快速掛了電話,追出了門口:「寒羽啊,你不留下來吃燒烤嗎?」
「不了。」凌寒羽朝著姜圓圓擺擺手,他只是過來探聽一下安初夏的情況,才沒有留下來吃燒烤的興趣。
另一邊的南宮子非家別墅,此刻正在吃著夜宵。吃完夜宵後,南宮子非跟大虎一起站在二樓的露天陽台上,趴在欄杆上聊天。
「你覺得,你能忘掉嫂子,接受瑪格嗎?」大虎抽了一口氣,菸頭在空氣中忽明忽暗,像是放大了倍的螢火蟲。
南宮子非搖了搖頭:「不知道。」
應該會很難吧,忘記一個深愛著的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他突然有些後悔遇到安初夏,如果沒有遇到她,就不會有難過了吧?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大虎抽了一口煙,不耐煩地按下接聽鍵:「幹嘛?!」
那邊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南宮子非側了一下頭,看到大虎的表情漸漸地由一開始的不耐煩,變為了欣喜,緊接著又由欣喜,變為了狂喜。
「我問你,消息準確嗎?」大虎把手下的菸頭往地上一扔,抬腳用腳尖踩上去:「要是消息不準確,老子讓你的老二都報廢!」
似乎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大虎哈哈一笑,掛斷了電話。
「誰的電話,說什麼了,看你笑的一臉賊像!」南宮子非瞥了他一眼,但對電話的內容似乎並不怎麼感興趣。
大虎把手機往兜里一放,滿臉的愉悅:「是我們在美國的人,那邊說,韓七錄失憶了,不記得大嫂了。還說,韓七錄在美國的一個廣場上跟向蔓葵求婚了!」
「什麼?!」南宮子非的煙掉到了地上,顯得很是震驚:「那初夏呢?知道這件事了嗎?」
大虎嘆了口氣道:「大概就是因為這件事,嫂子才迫不及待要去美國,現在不知道就奇怪了。這個時候嫂子一定很傷心。」
「他們什麼時候回國。」南宮子非的目光變得深邃:「我把初夏交給了他,他竟敢向別的女人求婚!」
看著南宮子非那麼惱火的樣子,大虎賊賊地一笑:「他們應該在明天早上就會到a市的機場吧。其實,這也不一定是壞事。老大,這個時候嫂子最需要安慰了,也只有這個時候,嫂子才會發現最愛她的人是你啊老大!」
原本想送水果進來的瑪格的腳步停在了原地,她想要打開玻璃門的手輕輕收回,思緒轉了千萬次之後,嘴角彎起,露出一個笑臉來,伸手推開了陽台的玻璃門,端著水果盤走了進去。
「老大,大虎哥,吃水果了。」瑪格端著水果語氣輕鬆地走上前,輕輕把盤子放在了陽台的圓桌上。
大虎輕咳了一聲,拿起一顆提子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反正老大,我的話你自己想想吧!」
話說完,大虎也不再逗留,轉身出了陽台的門走了。
「老大,你不吃提子嗎?我剛洗好的。」瑪格把桌上的水果盤端到南宮子非面前,他這才拿了一顆,象徵性地吃了一個。
「以後叫我子非就好了。」
聽到南宮子非這麼說,瑪格欣喜地問道:「真的可以這麼叫嗎?」
「嗯。」南宮子非點了點頭,抬頭看著天上,今天晚上沒有星星,天氣預報說是會下雨,大概這次天氣預報會是準的吧?
「子非……」只是一個名字,卻叫的瑪格心跳都加速起來,她小心翼翼地看了南宮子非一眼問道:「你下午的時候說,明天晚上放學後帶我去打保齡球是嗎?還算數嗎?」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他看瑪格一個人留在家裡無聊,就隨口這麼說了。
「算數。」南宮子非點了下頭回答道。
「那你不要帶我去打保齡球了,反正我也玩不來。你陪我去逛街好嗎?」瑪格頗有些緊張地問道,一雙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著南宮子非,生怕他突然就不耐煩起來。
這次南宮子非倒是沒有一點不樂意的樣子,微點了下頭後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一個小藥盒,舉手遞給了瑪格:「白天的時候就應該給你的,那個時候沒有想到,你現在去吃了吧。」
南宮子非說完,抬腳離開陽台。
接著陽台地板上裝的地板燈,她看清了盒子上面的字,「左炔諾孕酮片」。雖然這個名字她沒有接觸過,但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這應該是避孕用的。
這東西七十二小時內有效,這點常識她還是知道的。
「子非……」她對著夜空輕輕喊了一聲,打開裡面的包裝,把藥丸拿了出來。
許久,她揚手把手裡的藥丸扔的老遠,折身將空盒子放在了桌上。
如果懷上了,她一點也不害怕,如果不懷上,那就算她倒霉!她在心裡說道,對不起了子非,我只是想用這種方法,讓我能更有理由留在你身邊。
漫漫長夜過去,是一個下著淅淅瀝瀝下雨的早晨。
南宮子非早早地起床了,站在大廳門口看著外面的景物發呆。大虎平時一般沒這麼早起,今天倒是反常,起來之後去廚房拿了塊土司在嘴裡啃,出來就看到南宮子非站在大廳門口。
「想過沒有?趁著現在把嫂子追回來,還是……」大虎伸出一個手指,指了指上面,代表著瑪格。
「我得為她負責。」南宮子非轉過身正面著大虎:「我讓人家一個女孩子吃了那種藥,我怎麼好意思再去把初夏追回來?」
「怎麼不好意思?!」大虎抬高了音調:「如果我是你,我就會趁著這個機會,萬一以後韓七錄的記憶恢復了呢?而且,他記憶沒恢復的這段時間,誰去安慰嫂子?你就眼睜睜的,把嫂子送到那個什麼凌寒羽的手上?我可是聽說凌老太爺對這個孫媳婦很是滿意!」
南宮子非的臉色變得有些黑,他緊緊地握緊了拳頭,手臂上的青筋明顯地暴起。
「我得像個男人!」
「那你就像個男人去吧!我去機場接嫂子!」大虎抬腳就要往外走,結果剛走出兩步就被南宮子非一把拉了回來。
「不許去!」南宮子非緊抿著唇,隨後開口道:「陪我去打拳!」
說著,南宮子非闖入了雨中,往別墅旁邊的健身房走去。
「嫉妒我想就去,嫉妒就嫉妒吧,還練什麼拳……」大虎嘴上抱怨著,心裡也清楚南宮子非肯定是不會去接機了,重重的嘆了口氣,他拿了旁邊的雨傘跟上去:「老大,下雨打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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