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澤坐在沙發上,他緊盯著韓夕媛,笑出聲。
巧?
巧嗎?
如果是他說的那樣,那還真的挺巧的。
韓夕媛望著季南澤,她將失望逐漸收起,輕聲說:「我沒事兒了。」你去照顧席暖吧。
只是,下一句話她並沒有說出口。
她有私心,還想要讓季南澤多陪陪她。
可是……事實證明,季南澤即便是陪著她,他心裡想著的也是席暖吧?
呵。
韓夕媛閉上眼睛,薄唇輕啟:「你在這兒,席暖沒問題嗎?」
「她有什麼問題?」季南澤偏過頭,他盯著韓夕媛的臉龐,不得不說,有的時候他也挺看不明白韓夕媛的。
韓夕媛沒說話,回想起來,她自己都覺得她所說的話有問題。
是哦,席暖能有什麼問題呢?
季南澤起身,他來到床邊,幫韓夕媛掖了一下背角,輕聲問著:「夕媛,你餓了嗎?」
韓夕媛緩緩睜開眼睛,她看著季南澤,點點頭,有一點。
「我去給你買東西吃,你乖乖的在病房待著,等我回來。」他揉揉她的頭髮,動作是那般的輕柔溫和。
像是兩個相戀許久的戀人,彼此兩個人你儂我儂。
「好。」韓夕媛點點頭,嗯了一聲,她現在也沒理由拒絕季南澤。
她清楚的知道,只要她還沒死,韓昌旭就不會來醫院看她。
如果季南澤都走了,沒人照顧她了,那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孤單,有的時候就是一個這麼可怕的東西。
砰砰砰
門被粗暴的敲響,正躺在床上看新聞消息的韓夕媛抬眸看去,季南澤這麼快就回來了??
正當她好奇著,而映入眼帘的,卻並非季南澤。
「爸?」
韓夕媛眸子一緊,有些慌張。
「你怎麼來了?」她看著韓昌旭的時候,滿滿的都是驚訝。
有朝一日,她沒死,他竟然來看自己了?真是……出息了呢。
「我來很奇怪嗎?」韓昌旭冷著一張臉,道:「你怎麼了這是?」
「沒事兒。」她搖搖頭,聲音冷清。
很奇怪嗎?
何止很奇怪?
特別奇怪。
「喲,還真住院了?這身體也是夠弱的呀?」
緊接著,便有尖銳又諷刺的聲音傳入耳畔。
韓夕媛眉頭緊皺,順著韓昌旭的身後看去,昨天才在學校門口見到的女人,今天竟然又來了。
呵。
「是啊,很弱呢。」韓夕媛忍不住回應,說:「都沒有您這二十幾歲的女人身體好。」
「夕媛,怎麼和你小媽說話呢?」韓昌旭立刻瞪了韓夕媛一眼。
韓夕媛忍不住笑,問:「小媽?」
「爸,你說現在的人可真有意思哈?竟然有人起名字叫小媽。這名字起的也真是夠隨意的,下次我生孩子,我是不是得給我孩子起名叫吾皇萬歲啊?」
「夕媛,你……」韓昌旭立刻伸手指向韓夕媛,「你太沒有素質了!」
「下一句話是不是該說我沒有教養了?」韓夕媛冷眼抬眸,一個冷眸掃了過去,韓昌旭立刻閉上了嘴巴。
「對啊,我就是沒素質,沒教養。我從小就沒有媽媽,我爸爸喝酒嗜煙樣樣精通,我就是個野孩子。你對一個野孩子還要求那麼高?」
韓夕媛望著韓昌旭,她直端詳著韓昌旭,只見韓昌旭的臉色變來變去,仿佛一個調色盤一樣。
看得出,他很生氣。
韓夕媛瞪了一眼他身後的女人,說:「這麼年輕貌美的女人能和你一個老男人在一起?爸,說白了你就是個傻子。」
「等你死了那天,所有的財產都是她的,她到時候還會去養小白臉!年輕就好了?兩天就會把你搞的公司倒閉,破產流落街頭!」
隨著最後一句話落下,就聽韓昌旭怒吼了一聲:「韓夕媛!」
「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啊?我是不是該慶幸?我的父親大人。」韓夕媛冷眼盯著韓昌旭,目光里滿是諷刺。
韓昌旭大步上前,抬起右手,猛地一巴掌打了下去。
韓夕媛一下子趴在了床上,她的眼眶逐漸紅潤,卻緊咬著牙關默不吭聲。
她不能哭。
哭了豈不是會讓那死女人瞧不起?
她站在那裡看到這一幕,內心裡早就笑死了吧?
韓夕媛垂下眼眸,冷笑了一聲,抬手捂著臉頰,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說:「我生病從來不看我的父親大人,今天難得來看我。花籃水果什麼都沒有,卻有一個耳光。」
「謝謝了,真費心了。」韓夕媛勾著唇角,牽強的表情,印著巴掌印的臉頰,紅著的眼眶。
「滾出去,不送了。」韓夕媛指著門口,目光冷清的掃過兩個人,不想再和她們多說任何一句話。
「昌旭,你這女兒太沒有教養了,以後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這成何體統?對著你大吵大鬧不說,還讓你滾!!」
「閉嘴吧。」韓昌旭瞪了一眼身邊那女人,意味深長的看了韓夕媛一眼,便跟著那女人出去了。
病房門口,季南澤倚在牆邊,他咬著牙關,眉頭緊皺。
直到病房裡走出來兩個人,然後有人說:「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管教她的。」
「以後韓氏可千萬不能交給她,不然啊,我看不出二十四小時,就要關門大吉了。」
呵,不能交給韓夕媛,難不成交給你?
季南澤扭過頭,冷眼盯著她們二人離去的背影。
病房裡傳來陣陣哭泣聲,他抿唇,推開門走了進去。
韓夕媛把自己蒙進了被子裡,只感覺被子在顫,發出來哭泣聲。
「夕媛啊。」
季南澤叫道。
他的聲音異常的溫柔,沒有了以往的玩世不恭,今天的他到給足了人家安全感。
「夕媛?」季南澤坐在床邊,他慢慢將被子掀開。
那人的肩膀顫抖著,哭的聲音更大了。
季南澤微微皺眉,一時間竟有一絲的心疼。
他將她扶起來,右邊臉頰已經腫了起來。
由此可以看來,那一巴掌打的的確很重。
他當時在外面都聽得十分清楚。
「南澤……」她叫著季南澤。
「嗯?」他拿著紙巾幫她擦了一下臉頰的淚水,輕聲吐出一個單音節。
他看著韓夕媛,她不說話。
他道:「夕媛,我在。」
語畢,只見韓夕媛突然伸手抱住他。
隨後而來的便是一陣陣的哭聲。
季南澤皺著眉頭,他右手緩緩抬起,在想要不要安慰她一下。
可到了半途,卻還是收了回去。
韓夕媛一直在哭,卻一句話都不願意說。
這讓季南澤突然想起兒時。
她從來不在別人面前哭,只在他的面前哭。
「護士,韓夕媛住這間病房嗎?」
「是,韓夕媛住在這兒。」
「好的,謝謝哦。」
早上季南澤去見席暖的時候,順便和席暖說了一下韓夕媛住院的事兒。
席暖說要過來看看被季南澤否決了。
誰知,她卻自己找了過來。
而不來還好,來到卻看到了最不該看的一幕。
席暖敲了敲門,往裡面走了兩步,目光正停在床上。
那兩個人抱在一起,韓夕媛哭的梨花帶雨。
季南澤不知所措,最終卻還是將手放在了她的背上輕輕安撫她。
「南澤……」
席暖小聲叫著。
倏爾,季南澤抬起頭。
在聽到那聲熟悉的呼喚時,韓夕媛突然鬆開了緊抱著季南澤的手,她從季南澤的懷中撤出來。
轉過頭去,她看著席暖,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
明明只是一個朋友之間的擁抱,可她卻好想解釋。
席暖,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席暖站在原地,咬著下唇,一句話都不說,然後轉身出去了。
「她……」
「她好像誤會了。」韓夕媛張了張嘴巴,有些結巴,「南澤,你去追她,解釋一下。」
季南澤坐在床邊,突然沉默不語。
他……並沒有那麼想要去解釋。
隨便她怎麼誤會好了啊。
「南澤?」韓夕媛輕聲叫著季南澤,又說了一遍。「你追過去解釋一下,她好像誤會了。」
「畢竟是小女生,你們又在戀愛,你解釋一下總是好的嘛,快去吧。」韓夕媛擦擦眼淚,其實她很難過,只是她從來不說。
季南澤不說話,只是看著韓夕媛。
韓夕媛偏過頭來,不明白季南澤是怎麼一回事兒?
「我去追席暖你很開心嗎?」他突然開口問。
韓夕媛不得不承認,她被這個問題問到了。
開心……她怎麼可能開心?
可她該說實話,還是該說謊話呢?
季南澤盯著韓夕媛,又說:「夕媛,我和席暖沒有在戀愛。」
「是嗎?」韓夕媛別過頭去,竟然就這麼巧妙的躲開了剛才那個話題。
「和我說這個幹什麼啊?你還是快去看一下席暖吧,等席暖那邊的事兒處理好了,你再過來好嗎?」韓夕媛小聲問著,「我自己一個人。」
孤獨。
他起身,點點頭,道:「知道了。」
「啊……南澤。」看著季南澤離去的背影,韓夕媛突然又叫道。
季南澤立刻停下步伐,轉過頭看她,怎麼了?
「你……」真的會再過來嗎?
想了想,韓夕媛還是將這個問題給咽了下去,換成「你好好和席暖解釋一下。」
季南澤莞爾一笑,嗯了一聲,他知道了。
「買的飯趁熱吃。」
「好……」
病房裡沒了他的身影,韓夕媛低落的垂下頭來。
我去追席暖你很開心嗎?
我和席暖沒有在戀愛。
他已經很明確的在說他沒有在和席暖戀愛了,可自己怎麼還是那麼慫,連一句喜歡都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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