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河見完客人後並沒有立刻休息,而是在酒店一用透明玻璃環繞著的露天陽台上,坐在單人沙髮式的皮椅上面無表情的望著陽台下。
陽台下是一人工開鑿的大型露天的游泳池,但因天漸冷的原因,早已無人下水,酒店進行二次改造,直接將游泳池變成了一「微型海洋」,引入海水後,在裡面養起了不少海洋藻類及生命力較強的魚類。
水底地燈打開,映照里整片泳池魚光閃閃,從上至下望去,就像一幅會動的水墨畫,美的令人窒息....
一直站在殷河身後的保鏢接了個電話,隨即附在殷河耳邊輕聲道,「殷總,人來了。」
殷河眼底依舊沒什麼情緒波動,他慢條斯理的起身走到陽台邊緣,望著陽台下的不遠處湧入的一片警員,嘴角不禁上揚...
「下面人匯報。」保鏢開口道,「這些警察是以懷疑酒店藏匿毒品為由,帶著搜查令搜查整棟酒樓的,其中有殷鋃戈的手下。」
「他這樣興師動眾,看來事情發展的很順利....」殷河重新坐在座椅上,像是在閉目眼神,緩緩道,「讓他搜吧...」
過了不到三分鐘,殷河套房的門,門鈴便被不斷的摁響。
「這麼快就上來了,看來一開始就衝著殷總您來的。」保鏢臉色凝重的看著殷河道,「殷總....」
殷河神色未變,甚至連眼睛都懶得睜開,淡淡道,「去開門。」
「是。」
保鏢剛打開房門,殷鋃戈的人便快步走了進來,因為有殷河的交代,那名保鏢只默不作聲的側身站到一旁,任由殷鋃戈的人進門搜找。
殷鋃戈最後才走進套房內,他站在門前目光陰冷的掃視著房間,垂在身側的手掌緊緊的攥著...
他現在還記得溫洋不久前對他說的話....文清可能快不行了...
一名手下跑到殷鋃戈跟前,「殷總,文先生不在這裡。」
「殷河人呢?」
「現在在陽台。」
「一個人?」
「是。」
「留兩個人在這裡,其餘人到其他房間繼續搜。」
「是。」
一群人離開後,殷鋃戈走向陽台。
殷鋃戈在殷河身後不遠處停住腳,他望著背對著自己,靠在座椅上氣定神閒的殷河,眼底的戾氣如團火焰越燒越旺。
他開始明白殷河曾說過的那些話....同樣的遊戲,同景不同人...
如果真是這樣....他的確是成功了。
「文清呢?」殷鋃戈沉聲道,「他在哪?」
殷河的保鏢一直緊盯著此時一身煞氣的殷鋃戈,生怕殷鋃戈一個失控對殷河出手。
以殷河的身份,殷鋃戈自然不敢如此明目張胆的傷他,但此時殷鋃戈兩眼充滿紅血絲的模樣,的確就像頭就快失控的野獸。
「那是我用一座島換來的東西。」殷河不急不緩道,「也是你親手交給我的,現在想要回去....」
殷河從座椅上站起,轉身臉色平靜的看著面目猙獰的殷鋃戈,「那你告訴我,你又準備拿什麼來換?」
殷鋃戈突然拔出槍對準了殷河,與此同時,殷河的保鏢也拔槍對準了殷鋃戈,「你敢!!」
殷鋃戈的兩名手下同樣反應神速的拔槍指向殷河的保鏢,大聲道,「把槍放下!!」
場面似乎一觸即發,但殷河卻絲毫不為所動,他面無表情的走到殷鋃戈的跟前,眼底若隱若現的笑意,像是對殷鋃戈的嘲諷。
「為讓你找到他的時候,他還有一口氣,我開門見山的說。」殷河已走到殷鋃戈跟前,殷鋃戈手裡的槍,槍口正抵在他的胸口,「把你在甸國的資產全部轉移到我的名下,我就告訴你文清現在在哪?」
殷鋃戈額頭青筋畢露,憤怒令他的持槍的手都在顫抖著。
甸國的資產是殷鋃戈十幾歲時就從自己義父手裡繼承過來的,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雖不能與殷鋃戈在ec市區或是海外其餘資產量相比,但卻如插在殷河商業帝國腹部的一根針,對殷河的生意擴張起到鉗制與監控作用。
殷河曾用盡手段意圖吞併這分支,只是最後都無果而終.....
若是殷鋃戈同意了殷河的要求,甸國幾乎就完全成了被殷河壟斷的商業天下....
連殷鋃戈在海外的部分產業都會受影響....
殷鋃戈盯著殷河,殷紅的雙目幾乎滴出血,「你好大的胃口...」
殷河抬起頭,將抵在胸口的那把槍一點點的壓了下去,平靜一笑,「我的胃口,跟你在乎的那個人相比,真的可以在一起比較?」
殷鋃戈臉色鐵青,沒有再說話。
不一會兒,殷鋃戈的一名手下跑了進來告訴殷鋃戈,整棟酒樓找遍了也沒發現文清的影子。
殷河輕笑不語,如果不是擔心殷鋃戈對邱楓不利,他一定不會將邱楓提早送上專機,至少要讓邱楓看看,殷鋃戈此時憤怒且難掩惶恐的模樣是有多令人痛快。
殷河從陽台走進房內,從一書台上拿下一文件夾攤放在客廳桌上,然後從胸前的口袋裡取出一隻黑色的鋼筆輕輕放在打開的文件上。
殷河倚在沙發上,淡淡的望著不遠處一身戾氣的殷鋃戈,「簽了這份文件,你就可以見到他,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等你手下的匯報.....」殷河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微微揚眉,「可我不清楚文清能否撐到那個時候....」
看著桌上那一摞,顯然早就準備好的文件,這才意識到,殷鋃戈早在來ec市之前就已經算到會有這麼一天...
那座價值百億的小島,不過是個誘餌....
從始至終,吃虧的就一直是他殷鋃戈....而殷河至始至終什麼都沒有任何犧牲,僅僅是利用了一個溫洋,便把自己耍的團團轉。
到底是什麼導致自己錯到了這一步.....
那個利用自己的信任,將自己對他的愛踐踏在腳底肆意玩弄,只會用哭泣與柔弱麻痹自己的賤人!
「好,我簽!」
殷鋃戈的目光深沉幽暗,他坐在殷河的對面,將文件里的文件全部快速瀏覽兩遍,看完後確定的確是甸國資產的轉移書時,面色陰冷的簽了全部。
殷河淡淡的看了自己保鏢一眼,那保鏢識意後立刻上前將殷鋃戈簽好的文件拿起確認,確認完後,朝殷河點了點頭。
殷河朝那保鏢揮了下手,保鏢立刻拿著文件離開了套房。
「文清人呢?」殷鋃戈幾乎吼了起來,那種焦躁不安的恐懼囤積在他的胸腔幾乎令他快崩潰,他有預感....殷河一定對文清做了什麼...
想起邱楓曾經遭受的折磨,殷鋃戈頓時只覺一陣刺骨的寒意從腳底升起...
如果文清也變成邱楓那樣...
如果...
不會的,一定不會變成那樣....
「他還在我每次來ec市常住的那間酒店,我用我下屬的名義為他單開了一間房,房號。」
最危險則最安全,殷鋃戈的手下搜過殷河常住的那間酒店,但只搜查殷河住過的那間套房,發現殷河早已離開時,便下意識的以為文清也被一併帶走....
殷鋃戈的人根本不會想到,殷河會單獨把文清放在同一樓層的另一間套房內....
殷鋃戈帶人離開後,殷河也離開了酒店。
以他對殷鋃戈的了解,他已無法確定殷鋃戈今夜之後還會顧忌自己的身份而不敢對自己下殺手....
不過殷河確定,至少今夜殷鋃戈還不會找上門,因為很快,殷鋃戈將無暇分神....
殷鋃戈出了酒店便看到站在宋佑車旁的溫洋。
溫洋雙手緊張的揉在小腹間,一臉不安的看著酒店大門,當他發現殷鋃戈從酒店出來時,慌不迭的跑上前,急聲問,「文清呢?還沒找到文清嗎?」
殷鋃戈徑直走向自己的車,對突然橫在他面前的溫洋,他直接伸手粗暴的推開了他。
被推的跌跌撞撞後退的溫洋撞在一旁過來的宋佑身上,這才沒有摔倒。
站穩後,溫洋看著殷鋃戈冷漠到極點的背影,一瞬間心如刀絞,片刻後,溫洋只揉了揉自己酸澀的眼睛,然後小跑著跟上殷鋃戈。
越是這種被殷鋃戈誤會最深的時候,他越要寸步不離的跟著殷鋃戈,耐心為自己解釋,否則只會讓殷鋃戈更加胡思亂想,兩人之間的間隙也只會越來越大.....
殷鋃戈上了車,剛準備關上車門,趕來的溫洋一把扒住車門,「我...我跟你坐一輛車,我...」
砰的一聲,車門被殷鋃戈從里用力關上,未來的及縮回手的溫洋四指猛然被夾,劇烈的疼痛令溫洋大叫了一聲,下一秒疼的眼淚漱漱而下。
青紫的手從間隙中縮回,殷鋃戈的車也疾馳而去...
溫洋痛苦的托著那隻被夾的手,站在瑟瑟的冷風裡,看著殷鋃戈的車消失在霓虹燈中...
「我車上有醫藥箱,快。」宋佑拉著溫洋朝自己車走去,「我給你緊急包紮一下...」
上車後,宋佑為溫洋做了簡單的包紮,溫洋一直垂著頭,雖沒有哭出聲,但卻有不斷的淚水滴落在腿上。
宋佑欲言又止,最後到嘴邊的只是一聲輕嘆,包紮完後,他繼續開車,朝著殷鋃戈車行的方向駛去....
有一截路發生了追尾,路道堵車嚴重,所以宋佑的車很快便追上了殷鋃戈被堵的車。
車內,溫洋遠遠看見殷鋃戈從車裡出來,一臉狂躁的踹了下車門後,轉身直接疾步於車流中,看上去恨不得直接從這一片車頂跳過去。
溫洋解開安全帶,也迅速下了車,不顧宋佑的勸喊,直接追著殷鋃戈的身影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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