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被粗暴對待的恐懼還有殘留,溫洋也不敢開口去問殷河車開往哪裡,連此刻坐在殷河的身旁都讓他倍感壓抑。
他根本捉摸不透殷河的心思,千里迢迢的將自己從ec市劫持到這裡,不過一天的時間又準備將自己交給殷鋃戈,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溫洋知道殷河定不會做無用功,憑這段時間對殷河的了解,殷河走的看似隨意的每一步,其實都經過精心算計。
他了解殷鋃戈的脾性,知道他的弱點,也對自己的心理活動了如指掌,最後不費一兵一卒的將自己與殷鋃戈玩弄於鼓掌之中....
只是在掉殷河所設的陷阱里前,自己根本看不出他的陰謀罷了....
如果他的目的只是為讓殷鋃戈親手將文清送給他折磨,然後令殷鋃戈悔恨終生,那他的目的明明已經達到了,為什麼還要在自己身上繼續作祟.....
溫洋暗暗瞥了眼一旁的殷河,殷河靠在真皮座椅上,雙腿交疊,像是在閉目養神,臉色平靜且寧和。
殷河給溫洋的感覺就是如此,他不像殷鋃戈那樣,光面相就給人一種霸道張狂的冷厲感與呼之欲出寒意,他西裝革履時看上去很儒雅風度,像個精明睿智的紳士,一絲不苟的模樣也給人一種難以捉摸的神秘感與探索欲...
雖看上去是個極度完美的精品男人,但在經歷這麼多事後,溫洋很清楚,殷河這樣的男人,給人的十分溫柔里,定藏了九分的毒。
車在一金碧輝煌的酒店門口停下,駕駛座上的司機輕聲提醒,「殷總,到了。」
殷河緩緩睜開眼睛,面無表情的轉身望著車窗外。
從高階上鋪設的紅毯直到自己的車前,幾名侍者與西裝革履的酒店高層已一臉熱笑的在車前躬身等候,其中一位身旁還站著一位身著一襲長裙,妝容精緻的女人。
溫洋看著其中幾人的裝束,很明顯是從某種盛宴上趕來迎接殷河的....
「不...不是要送我走嗎?怎麼來酒...」
「接下來你一句話也不用說,跟著我就行。」殷河說完下了車,他在眾人的視線中繞至車的另一邊,親自為溫洋打開車門。
殷河伸手進車內,淡淡的看著溫洋,「手給我。」
溫洋猶豫著伸出手搭在殷河的掌心,下車後被殷河摟著腰,在眾人的擁護下上了台階。
溫洋根本聽不懂這群人的對話,他甚至不知道這是哪國語言,只是看著眾人對殷河那殷勤諂媚的神態便猜到殷河在這些人中身份極不一般。
殷河的談吐和他的為人一樣顯得一絲不苟又不失謙和,與眾人保持冷熱適中的距離。
溫洋不知道殷河是如何介紹自己的,只是看著周圍人對自己投來恭維的目光,其實即便沒有殷河刻意強調,溫洋也不會開口說什麼,語言不通,是他開口的最大障礙。
當然,溫洋的心思也根本不在這場宴會上...
他只想知道,殷鋃戈來接自己了,那他會在這場宴會上嗎?
「為什麼來這裡?這宴會明顯接近尾聲了,你是臨時決定參加的嗎?」趁著殷河端酒的空隙,溫洋忍不住問,「你說帶我去見殷鋃戈的....」
殷河嘴角揚起一抹幾不可見的笑意,「本意是帶你參加明天傍晚的一場慈善拍賣會,結果我那弟弟比我想像中行動的還要快。」殷河俯頭吻了吻溫洋的眉心,輕聲道,「他居然親自來了,看來是真的愛你。」
溫洋聽不懂殷河前幾句話,但最後這兩句他聽明白了,臉頰不由得微微漲紅,最後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頭,小聲道,「無論你怎麼離間,他...他還是相信我的....」
殷河突然輕笑起來,他捏著溫洋的下巴,像看著可憐蟲一樣看著溫洋,「把這份自信保持下去,別過了今夜就堅持不下去了。」
不到半小時,殷河便讓人送溫洋回去,且他自己繼續留在宴會上。
溫洋離開的時候,一直一臉的不安回頭看著殷河,殷河佇足在原地也一直面無表情的看著溫洋,殷河的身影快消失在人群中時,溫洋看到殷河朝自己揮了下手,微動的唇形像是在說,再也不見.....
溫洋離開後,殷河交代自己的一名貼身保鏢,「一個小時後派人去收屍。」
「殷總。」保鏢小聲提醒,「送溫先生回去的司機,是罕默家族從軍隊精英中親自挑選給您的那位。」
「正是如此才讓他去死。」殷河冷笑道,「罕默家族的目的我怎麼不知,怕我錢權越他軍權,想在我身邊埋下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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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洋出了酒店上了殷河的車,開車的是殷河的司機,和半小時前,前後幾輛車的護送不同,回程中,只有這名司機和溫洋兩個人。
「是...是直接回去嗎?」溫洋看著不苟言笑的司機,小聲的問。
「是。」
「殷河不是說今晚要把我交給殷鋃戈的嗎?」
「殷總只交代屬下將您安全送回莊園,其餘一概不知。」男人說著不太流利的中文。
「......知道了。」
溫洋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在副駕駛座,一臉絕望的看著車窗外。
殷河面積龐大的莊園建在郊區,前往的路途中有一段風景優美的綠蔭道,兩邊的路燈是光控,一到傍晚便會亮起。
溫洋看著漆黑的路道,心裡有些瘮的慌,他記得剛才路過這裡的時候路燈還是亮了一路。
車底突然傳來嘭的響聲,緊接著車劇烈的顛簸了幾下,司機快速持穩方向盤,最後將車平穩的停在路邊。
「請稍等片刻 。」
男人解開安全帶下了車,查看車胎後發現車胎上扎了爆胎釘。
很顯然,有人故意在路上撒了爆胎釘。
車子後方射來一陣強光,伴隨著一陣低吼般的引擎聲,像是三四輛車疾速靠近,男人下意識的拔槍警戒,結果被旁邊林蔭中突然射來的一顆子彈打中了手腕,手裡的槍也隨之掉在了地上。
男人意識到危險,迅速彎身去撿,被突然從林蔭中竄出的成騁出其不意的一腳踹到了地上。
「老實點!」
成騁一手持槍對準站起的男人,一邊彎身撿起地上的手槍。
溫洋從車側的後視鏡中看到了成騁,驚喜不已,他知道,既然成騁來了,就說明殷鋃戈也在。
溫洋迅速下了車,但被迎面的強光刺的睜不開眼睛,他抬著手臂遮著光快步走到成騁跟前。
「你們總算....」看到那名保鏢流血不止的手腕,溫洋的聲音嘎然而止,他忙摁住成騁的手,急聲道,「別傷害他,他只是個司機,沒做過什麼傷害我的事...」
這時,幾輛車停在了溫洋的身後,溫洋轉身望去,只在強烈的光中看到七八個人的影子,待適應光線後,溫洋看清了漸漸走向自己的人的面部輪廓。
是殷鋃戈....
背著光的殷鋃戈,溫洋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還是激動的快哭了出來。
溫洋快步走向殷鋃戈,「你終於....」
嘭的一聲!
那是裝上了消音器後的槍聲,聲音雖不炸裂,但還是嚇得溫洋身體一震,愣愣站在了原地不敢向前。
看著眼前握槍指向自己身後的殷鋃戈,槍口還在強光中冒著白色的霧氣,四周一片寂靜,溫洋只覺得頭皮發麻,像有一股深夜的寒意忽然竄進了身體....
溫洋顫抖著回頭,看著那名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的男人,頭皮突然如炸開一般。
驚慌失措的溫洋,跌跌撞撞的跑到那名男人身旁,他脫下身上名貴的男士禮服摁在男人流血不止的腹部,看著呼吸微弱的男人快速道,「堅持住,馬上送你去醫院。」
溫洋扭頭望向殷鋃戈,急聲道,「他只是殷河的司機,沒做過什麼傷害我的事,你們來幫我把他扶上車,快點!!」
溫洋直到現在還以為殷鋃戈是來接自己的,雖然比起他想像中的「接」,這場面更像是「救」,所以他只以為殷鋃戈的這一槍是因為憤恨殷河的人挾持自己...
「快點!!」溫洋發現殷鋃戈,以及他周圍的全部人都無動於衷,且極為冷漠的看著自己,更急了,「你們站著幹什麼嗎?快來幫我!!」
溫洋將男人的手臂環在自己的脖子上,吃力的將男人從地上扶了起來,當他抬頭準備再向殷鋃戈求助,發現殷鋃戈已走到了自己的身前,手裡的槍再次對準了自己扶著的男人。
溫洋這才意識到不對勁,殷鋃戈的面無表情已不僅僅是簡單的冷漠,而是像有什麼幾近崩塌裂開的情緒被隱藏在了那張雷打不變的五官之下,臉上那層背光的陰影,令他整張臉看上去毫無溫度...
「別開....啊!」
又是一聲沉悶的槍響,那名扶在溫洋身上的男人終於失去最後一絲支撐的力氣倒在了地上,溫洋像被點穴了一般愣愣的站在原地,許久才緩緩的,顫抖的抬手摸了摸濺在自己臉上的血,轉瞬間,溫洋泣不成聲,同時也明白過來.....
這個男人,根本不是來救自己的....
「你這個...瘋子...」
「死了一條殷河的狗,就讓你這麼崩潰...」殷鋃戈的聲音如刺骨的冰針,他用手裡的槍抬起溫洋的下巴,看著溫洋被淚打濕的臉頰,輕輕的譏笑,「知道嗎?現在沒什麼比看著你哭,更讓我痛快了...」
(哈欠兄:怕被你們提前猜到劇情,所以爬起來趕忙更掉這一段內容,每天看你們腦洞,心裡都是怕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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